《[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108、2001年8月20日（九）

　　「酷拉皮卡，你想知道那一天的【真相】吗？」

　　1994年，迪雅本可以通知窟卢塔族人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却没把这消息当真，反而被帕里斯通利用，成为灭族惨案的第一个目击者。出于愧疚、自责和懊悔，她一直瞒着酷拉皮卡。
　　脑内一片沉寂，没有回音。
　　……或许酷拉皮卡临时有事吧。

　　迪雅正想着，1009室的大门开了。

　　第九王子走进来，第一眼就注意到墙边白床单盖着的一排人形。
　　他面对同伴们的遗体，垂头闭目，像对第十二王子那样献上默祷——
　　只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默祷结束后，他一言不发地来到沙发前，挨着迪雅坐下。

　　迪雅扭过头，盯着他的脸。
　　她看了一会，伸手摸了摸之前她甩了一耳光的位置，“还疼吗？”

　　“……”王子抓住了她的手。
　　“攻击王子可是重罪。”他目视前方道，“对王子又打又骂还这么心安理得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安理得。”迪雅辩解道，“况且司法局现在……”
　　她忽然想到了最高审判室的景象，便没有说下去。
　　哈尔肯的微表情显示，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根据卡金帝国的法律，杀害王子将被判处极刑。因为蛊毒仪式失败，第九王子无法继承王位。没有高于法律的国王特权，一旦司法局恢复工作，他就将被追究法律责任。
　　迪雅凑到他耳边，“没关系的。我会帮你处理。”
　　只要毁掉尸体和现场的弹壳等证据，即使九王子被司法局起诉，也会因证据不足而宣判无罪。
　　当全船陷入混乱，就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哈尔肯转过脸，凝视着那双澄澈的褐色眸子，若有所思。
　　然后视线往下，掠过女孩红润的嘴唇，落在半敞开的衣领上。
　　迪雅胸前的布料上，还留着之前被打穿的弹孔。血液早已凝固，死而复生后的皮肤毫无疤痕，仿若从未受过伤般细腻白皙。
　　王子眯起眼道：“你怎么还没去洗澡？”
　　“正要去，九王子就回来了。”其实是被和酷拉皮卡的通信耽搁了几分钟。
　　“那现在去吧。”哈尔肯站起身，拉起女孩的手就往浴室走。
　　“哎？”迪雅眨了下眼，“九王子也要洗吗？”
　　“嗯。”男人攥紧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说，“一起洗吧。”

　　到了王子专用浴室，哈尔肯前脚把迪雅推了进去，后脚反手锁上了门。

　　终于反应过来时，迪雅脸上发烫，脑子像一锅沸腾的水，热得无法思考。
　　看着打开龙头正在试水温的哈尔肯，她僵硬地靠在门边，不知所措道：“等……等一下，九王子，我……”
　　“你什么？”王子表情严肃，“被脏东西碰过，当然要好好洗干净。”

　　被切利多尼希抓出的血手印……没想到九王子会这么在意。
　　联想到他把自己的浴室维持得一尘不染，恢复情商的迪雅第一次意识到，九王子可能是个洁癖。

　　她还在震惊，就被哈尔肯拉到了浴缸边上。
　　他拿莲蓬头冲着她的手，问：“水温合适吗？”
　　“水温正好。”迪雅条件反射地给出了逻辑性的答复。
　　“好。”
　　哈尔肯扯下领带，脱掉西服外套和背心。沾满血的衬衣一解开，便露出明显经过训练的身体线条。
　　为了提高射箭成绩，加上从小频繁遭遇暗杀，第九王子必须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和足以防身的武力，才可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注意到女孩看呆了的眼神，男人唇角微弯。
　　从少年时代起，哈尔肯布鲁格就很少笑。除了在公众场合仪式性的笑容，应对公事时，他基本一直维持庄重和冷峻的表情。
　　……然而他现在脸上挂着的，明显是不怀好意的微笑。

　　“需要我帮忙吗？”
　　嘴上是在请求许可，双手却已经把女孩的白大褂脱掉扔到一旁。
　　迪雅满脸通红，不断后退，直到背后传来瓷砖冷硬的触感。
　　哈尔肯把她逼到墙角，抬起胳膊支在她头顶。
　　“你在脸红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他捏住女孩的下巴，摩挲着她的唇瓣，“恢复情感能力后，变了挺多啊。”
　　“因为之前的我……感觉不到害羞。”迪雅完全放弃了思考，“九王子，请不要用那种……看靶子的眼神看着我。”
　　闻言，哈尔肯一怔，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个比喻……你知道有什么引申含义吗？”
　　迪雅虽然不知道，但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因为他开始解她衬衣上的纽扣。
　　“不、不要，别这样……”
　　她试图反对，却被一句话怼了回去——

　　“凭什么切利多尼希可以，我就不行？”

　　“那时候我……唔唔……”
　　迪雅本想说“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却被灼热的吻封了口。

　　哈尔肯……身上烫得惊人。
　　他只是表面冷静，实际上和她半斤八两，脑子都变得奇怪了。
　　上次进行到一半被我打断，估计憋屈得很……迪雅想。
　　她还发现九王子是真洁癖。两人把身上残留的血迹冲干净后，哈尔肯挤出一大堆沐浴露，把迪雅被抓过的地方洗了好几遍，才开始进入主题。

　　“等、等一下，九王子……”
　　“叫我哈尔。”男人舔着她的唇角，声音喑哑，“就像小时候那样。”

　　1994年7月22日，面对第四、第五王子同时的邀请，不知所措的迪雅被第九王子拉上了车。那时哈尔肯让迪雅叫他的名字，结果迪雅一喊他“哈尔”，他的脸就红成了番茄。
　　回想完过去，迪雅换了个称谓：“请等一下，哈尔……”
　　结果……
　　和小时候一样，九王子脸红了。但他不仅没等，反而变本加厉……

　　迪雅感觉大脑被强烈的感官信号占领，一片混沌，无法思考。

　　就在这时，脑中响起了酷拉皮卡的回复：
　　「不管真相是什么，我已经……原谅你了。」
　　“……”迪雅无话可说，只能感叹命运的巧合。
　　「我不怪你。真正动手的那些人渣，完全不会有任何负罪感……相比之下，你所做的补偿已经够多了。我们是同伴，所以我不会再追究。」酷拉皮卡说得非常认真，「多亏有你这样的人，我对这个世界又多少恢复了一点信心。」

　　察觉到迪雅突然没声了，哈尔肯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他探究地看着那双盈着水光的褐色眸子。

　　迪雅刚刚恢复的情商告诉她，如果现在坦白交代，那么她和酷拉皮卡都会下场很惨。
　　于是她胡诌道：“有一件事，九王子可以听我说吗？”
　　“……什么事？”男人抹了抹额上细密的汗，“待会再说不行吗？”
　　与此同时，脑内也传来酷拉皮卡的担忧：「迪雅，你在吗？怎么不出声了？」

　　要度过眼前的难关，迪雅必须一心二用。
　　好在由于能操作神经系统，同时进行多项任务并不困难。

　　“2000年9月29日那天……”迪雅垂下头，缓缓地说，“九王子特地来VERN为我庆生，我很高兴，可是遇到了意外，我被某种念能力传送回了伊顿公学……当时九王子还没接触过念能力，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生硬地拒绝了远道而来、等在门外的九王子，为此我感到万分抱歉……”

　　哈尔肯睁大了眼，随即微微蹙眉。
　　他垂下头，盯着水面，久久没有接话。

　　趁这空档，迪雅在脑内回话：「酷拉皮卡，我从来没想过要求你的原谅，因为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酷拉皮卡那么聪明，想来已经猜到她当时为何会第一个出现在现场了。

　　「……」酷拉皮卡叹了口气，「已经发生的事，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这句话虽然是对我说的，听起来……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迪雅说：「请转告其他人，继承战已经结束，王子们可以安全出来了。」
　　对方立刻追问：「谁赢了？第九王子吗？」
　　「理论上来说是，可详情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迪雅抬起头，观察着九王子复杂的表情。
　　她试探地轻声问：“那时候，九王子果然很生气……对吗？”

　　哈尔肯看上去闷闷不乐。
　　他沉默了好久，才抬起眼皮，看着女孩道：“那时候，我以为你拒绝我了。”
　　“哎？”迪雅眨了眨眼，“拒绝？”

　　「明白了，我这边也抽不开身，暂时先带着你的鹦鹉，有事再联络。」
　　酷拉皮卡似乎说完了想说的话，鹦鹉没有收到新的通信。
　　迪雅松了口气。她现在可以专心应对眼前这位王子了。

　　“那天，我本想给你个惊喜，才会突然跑过去，想向你表白。”
　　“啊。”
　　迪雅想起来，那天在【如果电视机】里看到的九王子的穿着，确实费了很大工夫。
　　“结果你……那之后，我消沉了好多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哈尔肯现在的眼神，让迪雅联想到两个字——幽怨。

　　“然后……？”她引导他说下去。
　　王子转过脸不看她。
　　半晌，他哑着嗓子道：
　　“半个月之后，我第一次出门，就被绑架了。”
　　迪雅睁大了眼，“绑架？！”

　　“当时只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所以没让他们跟着……没想到早就有人暗中谋划，瞅准了时机。”
　　“和之前不同，这次的绑匪既不谋财也不害命……她把我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还强迫我……”
　　哈尔肯没有说下去。被当成玩物、身为王子的尊严被碾碎的经历，他不想回忆。

　　迪雅完全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贤者联盟】2000年10月下旬检测到的，九王子的“第一次”的由来。

　　“后来总算被他们找到并救了出来。可是……这么长的时间里，你从未主动联系过我，所以我想，你果然不喜欢我，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静静地听完王子的倾诉，迪雅凑过去，轻轻地抱住了他。
　　“对不起，”她把下巴抵着他的额头，泪流满面，“九王子，对不起。”

　　这一切，都是她因为缺乏情商而引起的蝴蝶效应。
　　如果那时……那样做……就好了，类似这样的念头，不断地在脑海徘徊。

　　迪雅想起了来自异世界的谚语——

　　「Elapsam semel occasionem non ipse potest Iuppiter reprehendere」

　　失去的机会，即使是朱庇特也找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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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9被监禁play的梗，来自另一位太太的同人文（捂脸）
洗澡好啊，边洗澡边谈心，身心都洁净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