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107、2001年8月20日（八）

　　因为衬衫沾着血手印，迪雅说想回1009室洗澡换衣服，让哈尔肯先去找国王。
　　回去的路上，她放出了若干只鹦鹉念兽——大部分钻进通风管道里待机，少部分钻入地板，去了第二和第三层。

　　王子居住区，位于中轴线的走廊。
　　没走两步，迪雅就停了下来。
　　走廊尽头，有两个念能力者正向这边走来。
　　鹦鹉念兽从走廊的通风口里看到，那是第一王子私设兵——芭比玛茵那和修利柯夫。
　　这两人也算是念能力好手，是第一王子最拔尖的手下，对本杰明王子极为忠诚。现在第一王子被杀，两人大概率会向九王子寻仇。
　　这艘船上的司法局已经瘫痪了，王子们的残余手下可以趁机破罐破摔。九王子太过仁慈，本着尽量减少死伤的原则没有斩草除根，弄得事后处境分外艰难。
　　现在九王子是第一层仇恨值最高的人。蛊毒仪式结束后，没有守护灵兽的保护，加上护卫们已经全部阵亡，无法使用灵魂互换的念能力。对这两个会念的国王军士兵来说，想要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没关系，九王子还有我。

　　芭比玛茵那和修利柯夫所在的走廊上方，通风管道内的鹦鹉念兽们打开了催眠瓦斯——和迪雅在1004室用的是同一款，无色无味，吸入后3秒就会睡得跟死猪一样。
　　迪雅在原地等鹦鹉汇报两人倒下后，展开了神经网络般的树状【圆】，确认附近威胁都已清除，才继续前进。

　　……终于回到了1009室。
　　迪雅把客厅里的死者们挨个搬到靠墙的空地，给他们阖上双眼，又从储物柜取出几张干净的白色床单盖在他们身上。

　　九王子的同伴们都死了。这样一来，我对九王子来说，会变得更重要吧。

　　客厅的沙发上，褐发女孩背对着那一排尸体坐着。
　　她闭上双眼，脑中浮现出录影模式一般的画面。
　　使用“万有理论”修正后，【副本推理】耗时大大减少，准确度大大提高。第九王子和第四王子的性格，她都已经非常熟悉，所以推演出的几分钟内的未来非常准确。

　　在宴会厅里发生的事，除去恢复情感能力是预料之外，其他的都是照着她编写的剧本发展。

　　去1009室前，她亲自查看了第一、第三、第四和第五王子的案发现场。除第四王子明显是开枪自尽外，其他人都是背后中枪。
　　第一王子是他杀，因为在最高审判室里的九王子身边并没跟着他的护卫们，无法使用灵魂互换的念能力。
　　对于第三和第五王子，假设他们体内其实是被交换的九王子私设兵的灵魂，为什么不简单地像“第四王子”那样从太阳穴开枪，反而选了背后这种一个人很难办到的位置？
　　所以结论是，第三、第五王子的体内，都是王子们自己的灵魂，死因是他杀——有人从他们背后开的枪。
　　这么简单就得手，开枪的多半是九王子本人，因为守护灵兽不会攻击其他有守护灵兽附身的人。

　　1009室客厅的案发现场，明显是伪造的。
　　现场发现有绳子的椅子有4张，估计是真正的凶手猜测，第九王子是在最高审判室解决了第一王子后，对第二到第五王子发动了念能力。被绑着的4个护卫，身体里其实住着的是那4位上位王子的灵魂——凶手想造成这样的假象。
　　但被交换了灵魂的王子，迪雅见过的只有第四王子1人，加上在V·VIP区的第二王子，最多不超过2人，和现场的4捆绳子显然对不上。
　　而且，“歇朱尔”一露面，他辛苦伪造的现场就全白费了。
　　真正的歇朱尔，刚刚从酷拉皮卡的念能力讲习班上学会念，【缠】都还不太会用，而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天赋异禀，出航才十几天，他对【缠】的运用已经达到了高手的水准。两者水平大相径庭，只要见过这两人其中之一，念能力老手立刻就能分辨出来。
　　“歇朱尔”从餐厅探出头来时，迪雅立刻就看出他其实是切利多尼希，而且是杀害了1009室全体护卫们的凶手。
　　“歇朱尔”在伪造现场时，为什么会以为被交换了灵魂的王子有4位？
　　原因很简单——这是他本身的经历。被交换到歇朱尔的身体后，他就被绑在1009室的椅子上，没有机会去查看其他王子的房间。
　　第四王子或许到死也没明白，与其他王子相比，他对第九王子而言有多么特殊，特殊到会为了他而牺牲一名相伴多年、生死与共的忠诚部下，只为保留他的灵魂。

　　当时，迪雅听到了一连串的枪声后，立刻赶到了1009室。这么短的时间里，凶手无法准备周全，只能根据已知的情报尽可能地以假乱真。
　　如果使用在10秒内改变未来的念能力，即使察觉到有人赶过来，也还来得及布置现场——被改变未来的人，对原本的10秒内的世界一无所知。
　　迪雅左腕的黑色量子手表，必须在亲自观测到的情形下才能检测世界线的变化。如果切利多尼希在她进门前就发动了念能力，手表就不会有任何反应。

　　切利多尼希在极短的时间内，不但逃脱了困境，解决了所有敌人，伪造了现场，还把刚见面的歇朱尔模仿地惟妙惟肖，不愧是九王子一直仰慕的才华横溢的兄长。
　　可惜他再怎么天才，也还是个念能力新手，对念能力的很多常识一无所知，即使用对自己开枪的苦肉计也是白费。

　　发现真相后，迪雅不露声色地离开了1009室，让切利多尼希误以为一切按计划进行。她发现第九王子在宴会厅后，就使用【副本推理】，预演出了数分钟后“歇朱尔”攻击的那一幕。
　　之后，她把量子腕表设置到震动模式。检测到世界线变动时，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切利多尼希并不知道这一点，因而使用改变未来的能力时会放松警惕。
　　从第一代法伊·奥克兰克隆的国王也能参加继承战的历史可知，蛊毒仪式认可的是王族的血脉，所以被互换灵魂的瞬间，切利多尼希就已经输了。

　　第九王子既然在国王居住区楼下的宴会厅里发呆，可以推测最具威胁的第一到第五王子已经被解决了。
　　第六、第七、第十和第十一王子在猎人们的组织下，躲在第十一王子的守护灵兽制造出来的超空间隧道里，属于场外。他们既不在继承战的战场，又因为在超空间，不算离开这艘船，所以躲过了蛊毒仪式的制约。
　　第十三王子在姐姐第十二王子死后，就被他的守护灵兽弄到了异空间的1013室，也属于场外。
　　第十四王子下落不明，目前看来也不在场上。
　　第八、第十二王子已死。
　　总而言之，当时场上仍然存活的王子，只剩下第九王子一人。在宴会厅里发呆的时候，他已经赢得了继承权，只要上楼和国王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就能成为新任国王，以正常途径结束继承战。

　　可是，迪雅的出现推迟了第九王子和国王的谈话。她知道切利多尼希一定不甘心，会在她离开1009室后找来这里。
　　阿斯特蕾曾经说过，第九王子信任第四王子多于信任她们。要转变哈尔肯坚持多年的观点，只有靠让他亲身经历才能实现。
　　如【副本推理】里播放的一样，“歇朱尔”赶了过来，发动了修改10秒内世界的念能力，开枪杀死了第九王子和迪雅，然后上楼找国王。
　　和第五王子合作研制的起死回生药，迪雅原本只有一份，但在查看1005室现场时，从茨贝帕身上搜到了另一份，所以她才有本钱下这个疯狂的赌注，用自己和第九王子的生命冒险。
　　风险越高，收益也越丰厚。
　　迪雅成功地去到了法伊·奥克兰口中【他界】，见到了已故的阿斯特蕾，确认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情报——
　　人死后，灵魂还保留有生时的记忆。
　　更重要的是，由于第九王子短暂的死亡，蛊毒仪式出了bug，导致这场继承战尚未完成便失败了。
　　迪雅之所以要破坏这场继承战，不仅是因为第九王子厌恶这种靠手足相残得来的王位，更多的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

　　刚打算去浴室时，她的脑内突然传来彩虹鹦鹉的通信——

　　「迪雅吗，你在哪里？」是酷拉皮卡的声音。

　　原来，【竖琴】发动第一波攻击后不久，在1014室王子主卧室的酷拉皮卡醒过来，发现瓦布尔王子不见了，而躺在床上的奥伊特王妃，肚子却比快要临盆的产妇还大，而她本人还在昏迷状态，浑然不觉。
　　看到这一幕，酷拉皮卡心里立刻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但还没来得及验证，他就被一股强大的念弹飞了。

　　再次睁眼时，酷拉皮卡看到了一个穿奶牛装、戴牛角帽的熟悉面孔。似乎是那股念能力，把他传送到了在第三层警署的米哉斯顿身边。
　　他知道迪雅的鹦鹉念兽有放出距离限制，便用【无名指追魂链】试着搜索了一下，居然真的在第三层的某个柜子和天花板的夹缝里找到了一只，这才联系上了迪雅。

　　「据我推测，这是第十四王子守护灵兽的能力。」酷拉皮卡说，「它感觉到危险，就把王子变回了胎儿的状态，这样说不定就能离开船了。」
　　对蛊毒仪式来说，尚未出生的胎儿要么不会被算在规则里，要么会认为瓦布尔王子凭空消失。
　　第十、第十一王子亲自确认过，不能随便离开这艘船。这件事守护灵兽肯定也知道，才会形成这样能安全绕开规则的念能力。

　　「比尔、王妃和岛野他们没和我在一起，恐怕被传送去了别的地方。第三层及以下发生了暴动，现在情况很不妙，我正在和米哉他们尽力维持局势，但照这个情况下去，绝对撑不过【竖琴】的下一波攻击。」

　　不愧是猎人十二支，连V5的军事极密都知道。

　　「这艘船估计要沉了。你还在第一层？」酷拉皮卡语速很快，「为什么还不走？」
　　「我在等九王子。」迪雅平静地在脑中回复，「他去找国王了。」
　　「……好吧，你应该有你的方法。」那边叹了口气，「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

　　第三层距离第一层很远，而且第三层和第二层之间的通道只能从第二层打开，酷拉皮卡要去到迪雅那里并不容易。

　　迪雅沉默了半晌，突然问：
　　「酷拉皮卡，你想知道那一天的【真相】吗？」

　　本来想等航行结束再说，不过现在看来，再不说……大概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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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解释清楚了没……
总而言之，迪雅的出现把9固定在了宴会厅，使得4有机会攻击。
这样她不用亲自动手，就破坏了继承战，而且让认清了4的真面目，顺带还去死后的世界见了见闺蜜，一石三鸟。
至于为什么要破坏继承战，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