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怂包决定来硬的》曹子衿

9、第9章

　　瑞凡掀起阳伞，看到宫玉书一本正经的脸。他接着说：“两把钥匙，一个同学在市郊，另一个同学在外省——你们老王把盘子铺得太大了，搞得一中跟国际名校似的！”

　　瑞凡哭笑不得，接过冰棍，扒皮开啃：“大神，怎么到处都是你！”

　　宫玉书：“我来办住校手续，顺便过来瞄一眼。谁知你还真在！”

　　瑞凡一呆：“……你家不是离学校就，走路只要20分钟吗？”

　　宫玉书坦坦道：“20分钟也是时间，每天来来回回就80分钟没了。住校方便，省下来的时间，早上可以睡懒觉，晚上可以玩耍~”

　　瑞凡缓缓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不，其实我想问的是，学校不是没空位了吗？”

　　宫玉书没明白她的意思，直率道：“听说是。不过，家里跟学校打了个招呼，就说刚好有一间。怎么？”

　　瑞凡：“……没什么。”

　　她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人和人有所不同。

　　她叼着冰棍，重新点开老王的手机号，正要点呼出键，宫玉书一把顺走她的手机：“你又要找老王？干嘛，想换锁啊？”

　　瑞凡：“咦？你怎么知道？”

　　宫玉书无语，把手机按灭，塞回给她：“你先上楼等着，5分钟内给你解决！”

　　他说完就走了。瑞凡半信半疑爬上楼，没等两分钟，宫玉书再次出现，变魔术似的，哗，一把钥匙把瑞凡他们班门打开，在她回过神之前，直接把钥匙递给了她：“拿着！”

　　瑞凡：“哇？”

　　宫玉书自顾自进教室，在瑞凡跟进去，找了个窗边的座位，打开窗户坐下后，他才把他的大书包甩到她座位的右后方，跟她隔开一个大组的距离。

　　瑞凡：“不是、大神，这也有人跟人的区别？”

　　宫玉书无奈：“学校管钥匙的大爷送的。这把你先留着，他还有备用。”

　　瑞凡：“钥匙大爷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以前老师们请他开门，都像割他肉似的……你不一样？”

　　宫玉书笑笑：“您这6楼，换您管钥匙，每天来几个人请您开门试试！”

　　瑞凡点点头，是费劲。

　　瑞凡：“可是……这把送给我，他不就要花钱去配一把吗？我得给他钱吧？”

　　宫玉书：“不用！我送了点小礼物给他。”瑞凡用眼睛追问，他只好接着说，“一个西瓜，一个榴莲，一兜山竹，两盒菠萝蜜。”

　　瑞凡呆了一会儿：“这下我明白区别在哪了！但你是替我破费……”

　　宫玉书打断：“不！我替自己送的。以后我都到你们班来自修，你们班视野好、风水好，只要你每天准时来开门就行——对了，你是打算每天都来的吧？”

　　瑞凡有点迷糊：“是！”

　　宫玉书甩出一摞大书：“那甚好！开干吧！”

　　他说干就干，把瑞凡打算道谢的精力全省了下来。

　　坐在一个陌生的班级教室，宫玉书的态度就像坐在自己家，相当自在。

　　瑞凡抬头看不见他，回头看时，他都聚精会神在做自己那一趴。瑞凡的心也因此渐渐安宁，沉入书本。

　　中午饭点，宫玉书收起“我不认识你”的学习模式，过来敲桌子：“吃饭去！”

　　饭后瑞凡困顿，回头偷看，宫玉书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于是，瑞凡也安下心，伏案睡去。

　　20分钟后，一声瓷器磕碰桌面的声音，把她适时唤醒。定睛一看，桌上赫然多出一杯香气四溢的黑咖啡。

　　瑞凡回头，看到宫玉书眼睛都没抬，指指他自己手中的杯子说：“这一批是媲美手冲咖啡的速溶——不谢！”

　　瑞凡：“……谢……好吧。”

　　两人进入新一轮的静功训练。

　　不得不说，有这么一位同伴，只是远远陪着，各做各的事，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种魔力。瑞凡这一个下午的收获，比自己以往任何单刷的效率都要高得多。

　　到4点半时，宫玉书不声不响起身走了。很快，瑞凡听到楼下传上来的运球声。探头往下看，是宫玉书在练习上篮。

　　今天没有伙伴，但他控球、急停、跳投等等，从跑位到投球姿势，都像头顶有裁判在观瞻似的，力求精准漂亮。

　　几个空心球投下来，瑞凡在内心给他鼓完掌，缩回头，脑子里刚才缓存的“系统垃圾”好像都被清理干净。

　　她重新充满干劲。

　　本以为宫玉书的陪伴最多到晚饭为止，没想到晚上的学习时间，他也不骄不躁。直到9点，才跟瑞凡同步站起身。

　　“走，送你回家。”他说。

　　瑞凡一顿：“你不是住校了吗？省下回家的80分钟，用来休息和玩耍，忘了？到我家来回一次，就要花70分钟。”

　　宫玉书点头：“这70分钟，就是我休息和玩耍的时间！”

　　瑞凡：“……”

　　但他脸上完全看不出“友好”之外的任何感情倾向。瑞凡欲言又止，纠结一阵，还是决定说破。

　　瑞凡：“大神，不怕你误会，有些事，先说断，后不乱——我，把你当好朋友。”

　　宫玉书闲闲收拾书包，点点头：“噢。”

　　瑞凡：“真兄弟！”

　　宫玉书抬手摸下巴，表示顿悟：“是不是要借钱？要多少？”

　　瑞凡满头黑线：“……不瞒你说，我是未来来的。我的真命天子是……”

　　宫玉书：“蒋浩。”

　　瑞凡一怔。不知怎么的，听这俩字从宫玉书嘴里轻易吐出来，她竟然出了一身汗。她有点不知该如何表情，宫玉书已经笑起来，接着说：“你昨天第一眼见到他，不就表过态了吗？”

　　瑞凡突然臊得想钻地缝。

　　宫玉书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笑脸，抬手拍拍她的肩：“知道啦！有机会给你牵红线！现在，就让真兄弟我满足一下护花使者的虚荣心，反正我也要夜跑啊——走吧！”

　　人家都说成这样，瑞凡要再啰嗦，反而显得叽歪。不过，他的神情里，好像、确实、没什么别的内容。瑞凡放下心，跟上他的节奏。

　　这天起，瑞凡开始了她早出晚归的生活。

　　她把史地政资料放到教室里，身上就带一只零钱包，穿轻便的运动装，无论晴雨，在学校和家之间慢跑来回。MP3里灌满各种真题听力考点，慢跑时听。

　　卧室三面墙，很快贴满她规整出的历史框架，政治框架，以及宫玉书的手绘地图复印版。

　　那张原版，她好好保存了起来。

　　她照他建议的图像记忆法，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分别标注各地理资源的分布。一张地图只标注一种资源，三本地理书捋下来，光地图就贴了床头一整面墙。

　　宫玉书的手绘很萌，刻板的地图变得有个性和亲和力。瑞凡的心理抵触果然没了，图像记忆法也让她深受裨益。在家的时间，要么抬头看墙，要么低头做语数外的作业和练习。学习展现出浓浓的趣味。

　　有一天，蔡海萍发神经，趁她不在家，随口抛了个“把家里装潢搞得乱七八糟脏兮兮不上台面”的理由，把她贴的三墙资料都撕了。

　　瑞凡凭记忆和部分书本提示，不到一星期全部恢复，把墙贴满。

　　蔡海萍被瑞父怒斥，瑞凡却说：“撕吧！最好三不五时撕一回，我当随堂考了！”

　　蔡海萍再也没撕过。

　　说好了要偷空去看蒋浩，结果竟一次都没去。

　　一是她的学习空白太大，时间表太紧；二是对于蒋浩来说，她就是个照了一面的陌生女孩儿。五中现在也在放假，就算他经常出现在球场，她专程去找他，找话题尬聊，除了表现得像个女痴汉，没有任何意义。

　　最后还因为，她在平文3班苦学的每一天，宫玉书几乎都会来。

　　整整一个月，他充当了瑞凡的教室和行程的共享者。他们并不闲聊。每天下午4点半，他会准时带着他的篮球跑楼下。

　　瑞凡有时忍不住加入，跟他1V1打一个钟头，再一块吃饭去。饭后两人逛操场消食，然后回教室继续学习。到晚上9点，他再陪她跑步回家。

　　一个月下来，两人的学习和体力都在同步增强。

　　8月1号星期一，早上7点，瑞凡和周末回家的宫玉书同时出现在学校山脚下。

　　宫玉书手作枪状，指天：“各就各位，预备——诶，你怎么抢跑啊！”

　　瑞凡大笑，一路飞奔。刚到校门口，宫玉书也到了。30度的斜坡，200多米的路程，两人居然气都没喘。相视一笑，从容买早餐。

　　甩着校牌进学校，宫玉书忽然说：“今天摸底。”

　　瑞凡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嗯。”

　　理科重点班跟平文3班不在同一栋楼，今天起，他们俩不再走向同一间教室。穿过操场就要分道扬镳。

　　不知为什么，瑞凡心里忽然有点没底。她两次深呼吸，朝他用力挥拳，喊了声：“加油！！！”扭头要往教室跑。

　　刚跑半步就被宫玉书一把捞住。

　　他把一盒东西塞进她手里，说：“放轻松！相信自己！”

　　是一盒谷物奶。她喜欢的玉米口味。

　　瑞凡含混点点头，冲他挥挥手，一溜烟飞跑上楼。

　　两天的摸底考试，内容大于形式——每人随便找一个座位，自觉考自己的。交卷后各班老师火速审批，2号晚上就出了结果。

　　3号早上8点，平文3班老王进教室，号召全班人收拾好书本，站到走廊上。

　　他手里捏着一张纸，在众学生华亮的期盼眼神中，谁也不看，面无表情说：“毕业班就要有点毕业班的样子。其他班我不管，我们班，最好的座位就给分数最高的学生。”

　　他阴笑了一下，四面一扫：“知道哪几个座位是最好的吗？全班总共8个小组7排座，3到6组、2到4排，这12个座位，是‘黄金席位’……”

　　话音未落，某个角落传来一声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调侃：“老师，瑞凡坐哪？”

　　他的疑问显然戳中了这个班部分人的关注点，话一出口就引起一片哄笑。以至于瑞凡想看谁这么不待见她时，一眼扫过去，是一片意味难明的笑脸。

　　老王还是一副谁都不理的表情，看回他那张纸：“下面，我按照这次摸底的名次，叫到谁，谁就进去，12个黄金席位，随便挑！”

　　众人闹哄哄讲小话的场面，全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