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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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凡心里握了个草。
她一直小心，没看见她爸的车进来，居然又被埋伏了！
宫玉书察言观色下了判断，情商上线贼快。在瑞凡努力劝自己不要破功发飙的时候，他已经送上一个彬彬有礼的欠身：“叔叔好，阿姨好，弟弟好！”
瑞父和蔡海萍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很诡秘。瑞父是看戏加没好气，蔡海萍是看戏加“耶~抓奸啦”的明爽。
瑞凡揪住脑子里正在爆炸的自己，努力笑道：“这是宫玉书，我们学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才子，原来我们班班干。”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强调他们关系的纯洁。但大概宫玉书的“晚礼服”让他看来太养眼，他一打招呼，对面这三位竟都没绷住。
先是平常不爱搭理外人的瑞智，眼睛贼亮主动喊了声：“大哥哥~！”
然后是平常更不爱搭理人的瑞父，笑容一下江湖起来，就像面对一个真正的男人，客气道：“你好！不上去坐坐？”
蔡海萍糊弄“嗯”了一声，然后说：“你就是瑞凡日记里写的小宫？”
瑞凡劝自己“我忍”，她转向宫玉书，摆手：“不是，我说的小攻，是小攻小受的小攻。”
宫玉书眼中迸出一线笑意，回应瑞父：“不了！我给小凡送学习资料，这就走！”
蔡海萍：“来都来了，上去坐会儿呀！”
瑞凡：“……”
她站在一边，围观宫玉书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跟一个城府深、一个思想污的成年人，礼貌周旋，得体应对。
几句话后，他捏了捏瑞智的水晶包子脸，跟瑞凡打了个招呼，走了。
这俩一个城府深、一个思想污的成年人，刚把目光从他的背影上剥离下来，就把他们的城府和污怼向了她。
蔡海萍：“哟，半夜三更，约到楼下来了，水都不上去喝一口？”
瑞父剜瑞凡一眼：“班干！哼！我小时候，我们班班干怎么不给我送学习资料？”
瑞智：“姐姐，抱抱！”
瑞凡把他接过来，对原地担着大人身份说着幼稚童言的两位，翻个白眼，笑说：“你们这种反派，《西游记》里只能活一集！”
瑞智发出一大串欢畅的笑声，他听懂了“西游记”。
瑞凡快步上楼，瑞智以为有人要追他，哗啦啦笑得更高兴，说：“妖怪！妖怪！啊~~~”
被甩远的蔡海萍总算回过神来，气咻咻说：“我们是反派？！……”
她就要说出什么好话，但大概瑞智的笑声渲染出了另一种氛围，瑞父的理解力莫名跳频，接道：“是啊！你这个猪八戒！”
蔡海萍：“……”
瑞父也在飞奔上楼，变得高兴。他边跑边气喘吁吁说：“老猪，跑快点！嗷嗷，好好好，你不是猪八戒，猪八戒是小智。你是铁扇公主！吐出你的芭蕉扇，把我们扇回家！”
蔡海萍：“那你就是一头老牛！”
瑞凡：“……”
为什么沙雕剧情有蔡海萍加入就变得这么雷呢？
回到家，都经过了一轮似是而非的玩笑，但蔡海萍的挑事之火还没熄灭。
她劈手抽过瑞凡手中宫玉书送来的纸卷，不顾瑞智爬上沙发就睡着的可怜样，展开纸卷，用手肘捅捅瑞父，示意他看：“诶，老瑞，手绘的！”
瑞凡帮弟弟洗脸，不想鸟她。
蔡海萍却又朝她扬起挑衅的笑脸：“喂！瑞凡！你这什么男同学，给你送手绘资料？”
偏偏瑞父也不好意思打击蔡海萍的兴致，配合探头看，看着就有了兴趣，说：“哟，地图！他为什么给你画一叠地图？”
瑞凡憋气没吭声。她把擦洗干净的瑞智抱进卧室，给他调好空调，盖好被子出来，那二位又发现了一样新东西——夹在地图里的一封信。
蔡海萍眼中带亮朝瑞父丢过一眼，当即就开始揭封口的火漆印。
瑞凡扑过去：“你行不行啊？人家隐私懂不懂？”
蔡海萍手脚麻利往后一抽，抖开信纸：“小孩子有什么隐私？大人都是关心你！小小年纪不学好，飞鸽传书还！红蜡封口还！半夜约到楼下还！……”
瑞父夹在瑞凡和蔡海萍之间，被蔡海萍当挡箭牌，头发都推乱了，也有点恼火：“还给她！大半夜闹什么闹！”
蔡海萍眯着眼睛看纸，不知是老花还是她认为看字就得这么看，语气丰富念出了声：“兄弟，看你不畏艰险弃理学文，你战友我很长脸——”她转下目光，“‘兄弟’？还‘战友’？呵呵！原来不是普通同学关系嘛！”
瑞凡不抢了，把蔡海萍乱丢在茶几上的那叠手绘地图抱起来。
蔡海萍还在笑嘻嘻念后面的什么，瑞父则看到了瑞凡眼中的怒火。他正经下来，一时没说话。
瑞凡冷静道：“爸，我以前不通人情世故，现在看清了，其实，你也花了力气，想要一个正常的家。”
蔡海萍一停，眼光如刀瞪向她。
瑞凡冷笑迎着她的视线：“可惜所托非人，反社会人格是不懂正常人感情的！”
瑞父一怔，眼光复杂：“你别瞎说！”
蔡海萍默默站起身，刚才一副天真烂漫的老少女样，这时通通转化成毫不掩藏的攻击性。
她拿着宫玉书的信，当着瑞凡和瑞父的面，“嚓嚓”撕成碎片，一把洒向瑞凡：“草逼玩意儿你他妈说你麻痹！！！……”
瑞父一惊：“！！！喂喂！！！”
瑞凡：“本性暴露，偷窥狂，跟踪狂！”
蔡海萍肉弹似的扑向瑞凡，瑞父手脚更快，凌空劈手一把拽住她：“是不是疯了！是不是疯了！你们是不是都疯了！！！”
蔡海萍理智回归了部分，试图捡回贤妻良母人设，哭腔道：“你听她说什么了吗……”
瑞父声音钢炮似的炸：“她说什么她不对！你也不对！你怎么撕她的信？我小时候她奶奶没文化的人都不这么对我！”
蔡海萍：“她骗你钱！偷你钱！不三不四！勾搭男生到楼下！”
瑞凡：“证据！拿出证据！！”
蔡海萍疯狂挣扎：“我证据你麻痹证据！！！”
瑞凡：“自己是什么人就怎么看别人！偷钱的人是你，骗钱的人是你，见人勾人的还是你！清者自清，贱者自贱！”
蔡海萍简直要爆炸，尖叫道：“我操.你麻痹！操.你麻痹！操.你麻痹！”
声音都劈了。
这是她首次刹不住车地在瑞父面前展露出真面目，瑞父牢牢抓着她，眼色长时间是惊呆的模样，勉强抓着理智斥责道：“你闭嘴！！！”蔡海萍一顿，他望向瑞凡，“回你房间！！”
瑞凡听到瑞智在他卧室里哭起来。她收拾起客厅里的烂摊子，把瑞智抱到自己卧室，关上门。
在她床上，瑞智很快又睡着了。
外间蔡海萍和瑞父又开始闹。女音尖啸，男音愤怒。好在瑞父向来把左邻右舍的清静也看得很重要，怒完关键词就不再言语。但蔡海萍的委屈唠叨，又持续到快十二点才停歇。
这时，瑞凡早就把宫玉书的信纸拼好了。
没什么不妥当的内容。都是一些鼓励的话，外加告诉她，这叠他画的空白地图，怎么有效使用来掌握地理知识点。
瑞凡心中感激。
她的校园生活算不上丰富多彩，但在蔡海萍大肆毁坏她的大后方时，一直都是校园里收获的友谊在支持她。
幸亏还有学校。幸亏还有这帮同学。
也许总算看出点蔡海萍身上的非凡品质，这天半夜，蔡海萍刚进卧室，瑞父就敲门进来了。
他一脸愠怒不爽，看了看床上熟睡的瑞智，又看了几眼瑞凡铺在灯下的那堆资料，似相当郁闷和不忍。他说：“要不，你这一年住校算了？”
瑞凡笑说：“求之不得！”
“你想要干神马？？？”
第二天一早，瑞凡找到还没放假的舍管老师，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花白短发的老师推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新闻。
瑞凡重复了一遍：“我想住校，请问……”
舍管老师打断：“知道你想住校！但小同学，你要不要摘天上的星星——我们一中，是什么地方？”
瑞凡看着她。
舍管老师字正腔圆正气凌然：“我们是省级重点，全市唯二省重点之中，排名老大的重点！我们学校，全市、市郊区县、包括邻省、乃至全国其他省市的学生，都打破头往我们这儿挤！现在初中部随便一个年级的学生住校，刚需！我们都没办法满足！你去打听打听，这周围多少外省学生租房子走读？哦，你一个本地走读生，突发奇想，说一句就想要住校，就有位置给你？”
瑞凡原地消化了一会儿，撇去这位老师话里的浮沫，说：“我不止‘突发奇想’地说一句，我是发自肺腑想要住校。请问老师，要怎么申请？”
舍管老师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没有就是没有！有了我通知你啊！再见！”
瑞凡拖着脚步回篮球场。太阳正在升高，她昨天呆的那套石桌椅暴露在晨光中，她只好先撑开遮阳伞，蹲到石凳上掏课本。
住校的路断了，她还得住家里。
那就把这当作一场修炼吧！后面有鬼追，人会跑得比较快，不是吗？
一件小事走不通而已，其他关节还得打。
她掏出手机拨号：“王老师，您好！我是瑞凡。您家住哪儿啊？噢，是这样，我想借用我们班教室，请问您有钥匙吗？……”
老王貌似对她的学习劲头很满意，但他是个甩手掌柜，班级的两把钥匙，给了两个班委。
于是，瑞凡又分别打了两通电话。挂完，没话了。
这时，她的小黑伞下，一支冒着白汽的脆皮雪糕伸进来。
伴随那副这两天以来日渐熟悉的嗓音，以及一个冷笑话：“请问，你也是香菇吗？”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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