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怂包决定来硬的》曹子衿

26、第 26 章

　　宫玉书在对面察觉异样，声音在电话里问：“怎么了？”

　　瑞凡回过神来。

　　宫玉书：“你不要动，我过来接你！”

　　瑞凡：“呃，不用……”

　　话没说完，宫玉书已经三两步穿过步行街，到她面前。他微微弯下腰，悉心关切又问了一遍：“怎么啦？”

　　瑞凡摆摆头，为自己突袭心头的恐惧感到莫名其妙。

　　她说：“可能……没睡好吧。没事！”她冲他笑，“你在对面干嘛？”

　　宫玉书打量了她几秒，像是放下心，他轻轻带了带她的肩，用友好的肢体接触传递给她安慰，再示意她和他去对面：“来吧！”

　　平顺抵达对面后，瑞凡抬头看了看这家店的招牌，心想，应该是这个“Café”引发的。她上辈子的最后地点，就在一家“Café”对面——“Singapore Café”。

　　今天……好像是“回来”的一周年？

　　对，这个日子应该也有心理暗示。

　　所以刚才的幻觉，应该是这两个点引起的疑神疑鬼罢了。巧合、巧合！毕竟现在看来，周围的景物、人物都没什么不妥。

　　瑞凡敲敲自己脑门，安心下来。

　　跟着宫玉书进了眼前的咖啡厅，她有了另一种“不祥”的预感——宫玉书的三舅，于明杰可能在这里。

　　这是一间外貌低调、内饰高档的咖啡厅。进门就看到中间演奏台上，一对礼服男女正现场演奏钢琴小提琴协奏曲——宫玉书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装逼的。

　　果然，进门一拐弯，就见于明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过来。

　　见到瑞凡，他热情洋溢笑道：“我们品牌形象的灵魂人物来啦！”

　　瑞凡：“三舅舅！”

　　于明杰微微让开一个角度，让瑞凡和他身后的人对上眼，笑着跟两边人同时说：“什么是一家人的缘分？”他指指在场所有人，“我们就是！哈！本来我打算明天正式让大家见个面，没想到小凡也这个时间出现！太有缘了！”

　　众人客气附和。

　　于明杰朝向他身后的人，先介绍瑞凡：“这位，就是旺旺最好的朋友，瑞凡，也是我指定的，我们两大品牌的形象代表！大兴一中校花，本届高考的文科榜眼，真正的内外兼修！”

　　瑞凡笑说：“跟旺旺的大兴理科状元相比，我差得远呢！”

　　宫玉书听到“旺旺”，瞄她一眼，眼神是又雷又好笑。但他什么都没说。

　　于明杰：“还特别谦虚！哈哈！小凡，这三位……”他调转身体的朝向，介绍他身后紧跟的三个人。

　　一个文质彬彬的衬衣西裤男，姓梁，是于明杰的御用秘书；一个气质优雅、留着羽毛剪齐肩中长发的真丝连衣裙女，叫白蕊，是珠宝设计师；还有一个脸又白又小、眉眼细长的妖气男，叫陶意，是于明杰的轻奢服装设计师。

　　于明杰：“创业初期，在座各位都是我们两大品牌的合伙人！以后我们的新品牌要健康成长，后台靠梁秘，前台呢，就要全面仰仗你们三位啦！”

　　众人笑，相互寒暄。瑞凡发现，梁秘书和白蕊的气质言行都较为温和，跟瑞凡一团和气；唯独妖气男陶意，细长的眼里不时飞出一根刺。

　　很快，他直接把那刺怼了出来：“杰哥，我们品牌的形象代表是这位？说真的？我认识很多条件不错的外模，国外的活力明星也认识几个……”

　　于明杰打断：“外模的演绎效果不准。这方面，你相信我！”

　　陶意五官抽动，看得出来他不服。

　　瑞凡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别的点带走了——就在于明杰介绍他们三人时，她脑子里竟然闪过两点火花；“陶意”最亮，“白蕊”次之。

　　在她琢磨的空档里，于明杰抬腕看看手表，说：“小凡，合同的事你跟旺旺聊！我们……”

　　这时，瑞凡脑中的火花“啵”地成功点亮。

　　“是你们两位？！”她望向陶意，“国内最有潜力的设计师陶意！”她再看向白蕊，“还有珠宝大师白姐姐！”

　　在场人一脸黑人问号。

　　瑞凡冲陶意兴奋道：“你是在帕森斯留过学、国内服装设计师里最受国际时尚界认可的陶意！我超喜欢你的设计，就是一件都……呃，就想攒钱买！”

　　于明杰意外：“噢？小陶有作品在售？”

　　陶意朝他谦虚笑笑：“在帕森斯的时候，应美国‘蓝飞’的邀请，做过一个系列的平民高定。不过……”他目光好奇看向瑞凡，里面原来的嫌弃统统变成了意外和好奇，接着说，“我只在帕森斯的一小部分设计师里受到肯定，国内连圈内人都没几个知道我。你怎么……”

　　瑞凡微微一怔。七年后的陶意是国内星奢的超级领袖，他设计的服装，售价虽然是她作为一个小白领勉强也能买的，但绝大多数时候，它们都穿在大腕明星身上。

　　别的不说，主要是格调太高，太漂亮，气场太强大。

　　她要是敢买了穿去上班，周围的同事一定会失去理智、她老板也会崩溃的。

　　当然，这些实话，她都不敢说。

　　她灵机一动：“因为我是蓝飞的粉啊……”

　　陶意眼神一顿，看来买了这个理由的账。一个女孩自称“蓝飞”的粉，不夸张，不掉价，很合适。

　　瑞凡放松下来，接着笑说：“蓝飞每季都会推出设计很优的平价女装，我经常关注，有幸见到了陶大神的那个系列！太惊艳、太美了！”

　　到这时，陶意看瑞凡的眼神完全变了。从最开始的“神仙？妖怪？”的揣摩，变成了“似乎是位知音”的喜悦。

　　陶意：“谢谢！果然内外兼修。年纪不大，眼光挺好！”

　　难得妖气男舌灿莲花，周围一圈人都高兴起来，于明杰也不急着走了，接茬说：“那你还说你白姐姐，她，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瑞凡哭笑不得。

　　她知道白蕊的确是一个巧合。是上辈子，蒋浩第一次跟她提到“未来”，她就偷摸去搜索了对戒定制的品牌。其实不过是一个女孩一时对珠宝的普通兴趣。谁知一搜，珠光宝气，让她有点上头；带上对未来的憧憬，瑞凡接着就有些上脑了。

　　那么多的品牌和商店，她从大片糟粕中淘到少数精品；精品里又有小部分极合心意的婚戒设计。而这一小撮成果，大部分来自一位名叫“白蕊”的设计师。

　　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啊！

　　但她虽然知道白蕊七年后的成就，却不知道白蕊的成长轨迹。那家店对她的介绍是“设计风靡东南亚名流”，别的没了。只能碰碰运气。

　　瑞凡偷偷看了看白蕊。

　　她的妆很淡，眼角有极淡的笑纹，却没有掩饰。看来她属于对内在更看重，温婉却自信的那一类女性。年龄35岁上下，举止端庄。拿着手包的手指白皙漂亮，几个指节处，却有普通人没有的薄茧。也许从业已经相当久了吧。

　　于是她说：“白姐姐我是偶然听说的，我爸生意伙伴的女儿，一个做外贸的大姐姐。她说白姐姐设计的珠宝在东南亚很受欢迎……”

　　听到“东南亚”三个字，于明杰眼里浮现惊讶，白蕊也惊讶，但她的脸却像花绽一般舒展开来，露出了更温和美丽的笑意。

　　瑞凡放下心，快速编完：“不但有钱人喜欢，整个亚洲范围内，也是珠宝商争相买版和……抄袭的对象！”

　　于明杰：“是这样吗？”

　　白蕊脸红了，眼睛水汪汪笑道：“很少有人知道我在东南亚游学的经历，小凡，你真神。不过，我现在局面还没打开，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一天，我一定亲自为你设计四金八件，让你享受一场艳压名流的、风风光光的婚礼！”

　　众人：“喔——”

　　瑞凡高兴点头：“嗯嗯……嗯？”这话的走向……好像有些奇怪？

　　几句话的工夫，在场原本客气防备的陌生人，现在相看都是一脸姨母笑。

　　于明杰：“我就说我们是一家人！小凡再次佐证了这一点！”

　　白蕊笑说：“喜欢这个妹妹！”陶意淡淡跟风：“的确。嗯。”梁秘书：“感觉我们的品牌一开始就赢了！”

　　于明杰情绪高涨，又说了一堆好话，总算带着这队人马浩浩荡荡走了。宫玉书和瑞凡送他们出门上车，车开远后，两人对视一笑，放松下来。

　　瑞凡：“你志愿填了吧？哪儿啊？”

　　宫玉书眼神一跳，神情促狭：“我还想保密，可以吗？但能告诉你，不是国外。”

　　瑞凡点点头：“那清华还是北大？”

　　宫玉书啧了一声：“保密！”

　　瑞凡：“……好叭。”她想，反正你最多也就捂一个暑假了。

　　宫玉书看穿她内心OS似的挑挑眉，不再多说，拉她回咖啡厅，找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坐下。接着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从对面递过来。

　　这段日子，瑞凡天天跟于明杰和宫玉书混，已经看得很明白：他们嘴上说什么都轻飘飘地，事实上，真到做事的时候，再小的细节也非常缜密。

　　因此，接过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三叠厚厚的合同时，她并不意外。

　　但这合同正文里的“品牌故事主角”和“品牌形象代言人”，让她窘了。

　　宫玉书在他的手机上点点划划，自言自语说：“文大的校区好小啊，东门到西门，感觉一不小心都会走过头……”

　　文大是瑞凡填的志愿，不出意外的话，稳上。宫玉书等于在评价她未来的母校。

　　瑞凡抬眼瞄他：“我是去上大学，又不去买大学，要那么大干嘛？”

　　宫玉书一愣，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他说：“也是！你要是想买大学，得先给我三舅多当几天‘品牌形象代言人’——”他示意她手里盯了半天的合同，“怎么，有条款不满意啊？”

　　指着合同上的“形象代言人”，瑞凡说：“这个弄错了吧？你们平常随口说无所谓，但他不是从网络渠道入手吗？我最多就算平面模特，哪算得上形象代言？”

　　宫玉书：“三舅的意思是，给你包装一套影响力，从头打造！”

　　瑞凡放下合同：“那我就更不懂了。”

　　宫玉书解释：“他的品牌从零起步，团队还在组建，什么都不确定，请什么样的明星来代言都不合适。不如就用你。等你的影响力起来了，你小康家庭的出身、高考榜眼的光环、吊车尾逆袭成火车头的故事，都能给他的品牌大大加分。”

　　瑞凡：“可是陶意并不满意啊！”

　　宫玉书：“陶意？”

　　瑞凡拿手对自己的脸比了一圈：“他整张脸都写着，‘噫，这什么东西’。他嫌弃我。”

　　宫玉书被她的描述逗笑，笑完还是不明白：“就我对你的了解，不应该呀！自从转文科起，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瑞凡摇摇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是不在意陶意对我的看法；但如果站在品牌设计师的角度来看，一个他们不认可的模特，可能磨灭他们的设计灵感——陶意的灵感，那是……我泱泱大国，独领风骚的灵感！绝对不能磨灭！”

　　宫玉书被唬得一愣一愣：“是吗？陶意那么风骚？”

　　瑞凡：“……”

　　宫玉书回过神来：“等等，凡哥——你的意思是，让三舅留他，不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