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情人》池中物

5、第5节

　　Sue一早给衍淑打电话。
　　你他妈还睡呢。
　　怎么了。
　　是了了...
　　衍淑迷迷糊糊正想着早餐的菜谱呢。一听这架势，瞬间转入超人模式。

　　了了蹲在沙发上。拿着一个玻璃杯不断往里加热水。房间里太暗了看不见是否满了，只能不断的加不断的加。热水溢出来，流到她的手背上。她轻轻瑟缩了一下。仍然抓的紧紧的。
　　从沙发上下来的时候身体晃了一下，水洒出来，只剩下大半。
　　她走到厨房里，拿出一个调料盒，用舌头舔了一下开口处。然后一盒辣椒面全部倒进了热水里。
　　你知不知道热水和辣椒面混合在一起的效果呢。
　　你知不知道把这样的混合物喝到肚子里的效果呢。
　　然后有人把杯子从了了手上夺过来，砸到地上。碎了。
　　了了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温暖了，舌头已经没有感觉，喉咙里依然是那种让人窒息的疼痛。她缓缓地蹲下来，剧烈的呛咳着，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她没有管旁边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睛。
　　你他妈混蛋。
　　衍淑硬撑着没让眼泪流出来。他粗鲁地把了了抱起来。了了很听话没有挣扎。
　　她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声音因为辣椒水特别难听。衍淑，我不想被关起来。
　　衍淑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了。了了觉得几滴特别温热的水滴落在了自己的眉心。
　　嗯。没人会能把你关起来。没人。
　　我是个神经病呢，衍淑。
　　衍淑，我是不是会突然拿起刀子杀人呢。
　　衍淑，我会不会一辈子都在精神病院度过呢。
　　衍淑，我是不是没有人要了呢。
　　他忽然觉得很累很累，像是全部的力量都被人抽空了。他放下了了。坐在地板上把脸埋在手心里。了了笑了笑，衍淑，你看啊，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了。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了。
　　了了转过头走到客厅，打开电视，一个女孩子在伤感的音乐里呐喊。没有声音。只有钢琴忧郁的音阶上行。是电影的高潮部分吧。这时候坐在电影院里的人应该忍不住地流出泪来了。因为到了结局，总是配角的错。
　　是了，这就是我们的世界了。

　　天空很蓝很蓝。
　　阿B把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轻轻呵了一口气。在空气里形成一团白色的雾。
　　他轻轻地笑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是我全部的企图。但是从一开始你就不属于我。我好想把自己交给你。全部全部的。但是你不要。你只是不断的告诉我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么远。

　　阴暗的地下赌场。
　　男孩子挂了电话。年轻的脸上还有青色的胡茬。眼神却似笑非笑。眉毛艳的像要飞起来。
　　世界上还是会有这么一个人。永远是你的伤口。

　　我要回去。

　　二少要回来的消息竟是Sue先知道的。
　　猪头张又在大呼小叫了。Sue理都没理他。
　　了了笑了一下，嗯，是该回来一趟了，分开那么多年。
　　Sue摇摇头，二少的意思是，不再回去了。
　　了了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再回去了。也好。大家就都在一起了。
　　我们都在一起。

　　二少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孩子。很小很小的时候了了曾经迷恋过二少眉目间的那种风情。说话时轻轻挑起的眉毛。很性感的嘴唇。手指绕头发的时候细微的小动作。那些暧昧的眼神流转的日子，再想起来的时候竟然满满的全是苦涩。
　　了了想，或许会好一点了。大家都在一起了。

　　一大帮人说好到机场去接机。二少到了阿B却没有来。
　　Sue打他的手机也不通。
　　二少说，是不是约会呢。
　　了了一口咖啡呛在喉咙里差点喷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coco，还约会呢，正主在你跟前约个屁。
　　二少一点都没变，什么都不在意的痞子样。用猪头张的话说，就是欠扁。
　　一大群人在街上闹了一天哈哈了一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去coco的酒吧接着闹。
　　coco失踪了一会儿，在出现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
　　了了突然站起来，吓了猪头张一跳。他大声嚷嚷着，你干吗你干吗。
　　很快他就闭嘴了，因为了了走过去打了coco一巴掌，然后跑了出去。
　　猪头张很没有眼力劲儿地打破了沉默。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啊。
　　coco往地上啐了一口。
　　二少看着门口，眼睛里闪闪的。

　　了了在一个包厢里找到阿B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阿B缩在沙发里，衣服头发全乱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了了，了了看到他的眼睛很亮很亮，没有眼泪。

　　怎么办呢了了，我忍不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