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0〕蓝墨冷星》无声听雷

40、皇帝夫暗卫妻（四）

　　回了宫中，冷实便和冷容回了少年宫的宿舍，说是没放假是不准回家的。
　　这样也好，俞妃心里想着，正好写话本，金柳儿和她母亲的故事，该写下来，警醒世人。
　　九华殿一连闭了几日的殿门，又因为皇后免了请安，俞妃顾氏可真真是一门心思扑在话本上。
　　如此几天后，下午，九华殿中传来俞妃兴奋的大叫，“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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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寒暄过后，俞妃自然而然地说到自己前些日子闭门不出，又将写出来的话本拿给皇后过目。
　　两个女人对话本的一应事项进行了严格的讨论。
　　“妹妹，如今有官报、邸报、文报三种报纸，可话本要打开名声，却是无路可走。”蓝晓这般说道，“姐姐我准备开杂报，专门写杂文话本小故事什么的。”
　　“这……可行吗？”
　　“闲暇时拿来开心一下的，你这篇幅又小，不如做成故事集，专门写女子的故事，名字嘛……就叫《女儿传》。”
　　“呀，姐姐你取的好名字！我也得想个配得上的笔名才行……”俞妃盯着桌子，想想道，“就叫……执灯客。”
　　“你觉得合适就好。”拈起一块莲蓉糕放入嘴里，蓝晓含糊道。
　　……――……
　　说是要办报，可不是说说而已。
　　少年宫的下午活动课由蓝晓安排，之前有遛狗、出游、蹴鞠、种花、识药、开垦荒田、射箭……几乎不重样，也不一定是蓝晓亲自来教，都是让下属安排合适的人来上。
　　孩子们想深入学习的话，也可去请教一番。
　　但如果上午的课业没有完成的话，是不能去的，这不，蓝晓来到教室的时候，仅有七八个人。
　　“他们被先生留下了？”蓝晓将纸铺好，用镇纸压住，嘴角微勾，“真是的，今天要画小人画呢！”
　　“是什么样的小人画？”
　　“和我爹画的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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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炭笔，竹线，和一则故事。
　　“画得好的有机会登到杂报上哦。”蓝晓留下这么一句，便也开始伏案疾笔。
　　“杂报？没听说过啊！”冷为一挠挠头，一脸茫然。
　　“是新办的报纸，全名叫《娱民杂报》，半月一出，每月初一和十五。”云朗有听蓝晓说过，于是开口说道。
　　“真的吗？听名字就是大家都可以看的报纸啊！”顾行扔下画了个开头的画，开口道，“现在市面上都是文报，满篇的之乎所以，一点都不好玩。”
　　“你们拿到了什么故事？我的是井底之蛙。”
　　“龟兔赛跑，可我不会画兔子啊！”
　　“我会，我跟你换，我的是乌鸦吃水。”
　　“容弟，你看，你娘亲也在画呢，要不……”
　　“云朗，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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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晓画完一则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拿了一张正准备继续画，发现左右都是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萝卜头。
　　不要问她‘武功’高强，为何没注意到。主要是这些萝卜头太弱，蓝晓根本没反应，而且也没恶意。
　　“哇，你看那表情，好好玩！”
　　“最重要的是故事里的道理，这就是所谓的寓教于乐啊！”
　　“简单明了，就算是不识字的平民百姓也能看。”
　　“我对那杂报有些好奇了，让下人去帮我订一些。”
　　“好想看其他的故事，你们手里的能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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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节课上完，蓝晓收下了几幅小人画，并给了这几幅画的‘小作者’一两银子，又鼓励了一番，就离开了。
　　“哇！我赚到钱了！这是我第一次没有从父母长辈手里要钱！真好！”冷术作为宗室子，吃穿是不愁的，以是小小少年有所感叹。
　　“哼！不就一两银子！我才不稀罕呢！”一旁的徐途拈拈自己的画，心里酸酸的。
　　“哼什么哼！这是我赚的，有本事自己赚去！”冷术撇撇嘴，十分看不来他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样子。冷术今天画的就是这个故事，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赚就赚，谁怕谁！”徐途脖子一梗，放下话来。
　　“大家都在呢，你可不能耍赖！”
　　“谁耍赖了！我一定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赚钱，要赚一……不，二两给你看！”
　　“你说的？”冷术眼里闪着狡黠。
　　“我说的！”
　　“击掌为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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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个插曲，蓝晓是不知道的，她在忙着杂报的一干事宜。
　　“农业……选发豆芽的方子公布上去；工业……选轮椅的图纸，顺便打个广告；食品业……腌盐蛋和皮蛋的方子，正好我的连锁杂货铺的货不够了，更多人做，消耗市场也好；文学……小人画和话本就可以了。这样下来……有十几页了。”蓝晓把版排好，就交给了手下的印刷坊和书铺负责。
　　这是月初的，月中的那一版也开始准备了，添了新品服装的图样；还有豆腐方子，这个很多人都知道，也没有什么，一并加上豆皮和腐竹的做法，臭豆腐也加上；工业那边选的是新式婴儿床的图纸；食品选的是带豆腐的几个菜肴，有简单的，也有难的；文学多加一篇闺阁女子的文章，这是近些天收上来的。
　　插图什么的，也不用蓝晓操心，正好有几个女画师从培训班出来了，交给她们便是，也不用画太好。
　　……――……
　　杂报刚出的时候无人问津，幸好少年宫也是半月一假，这不，便有下仆模样的人火急火燎地跑来问杂报。
　　“什么？你要杂报？新出的那个？对，好像是有。”店小二想了想，边回边翻找了下。
　　“要十份。”沉默寡言的小厮不急不缓地说道，眼神极快地扫了一圈。
　　“哦，给，十份。”
　　“进了多少？”
　　“看数量，百来份吧。”小二无所渭地道，“嘿，别说，这上面的画还挺多挺漂亮。”
　　“多少钱？”
　　“我看看，一份五个铜板，收您五十。”
　　“给你一百，下期也要十份。”
　　“好嘞，这月十五您来拿哈，慢走！”小二乐呵呵地送走客户，在纸上写了写订十份下期杂报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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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府。
　　“哈哈哈，让我看看，我们顾家阿行的大作！”顾老爷子笑了一阵，见没人搭理，也开始看起来。
　　“妙啊――妙啊。”
　　“可以想像以后杂报大买的样子了！”
　　“娱民，有什么是授人以渔更让民众高兴的呢？”
　　“天呐，还有话本子！”
　　“……”
　　被冷落在一边的顾行都快哭了，委屈巴巴地扯着自家小厮阿木的袖子，通：“为什么不多买几份……”
　　“呃，小少爷，现在天早，我再去买一些？”阿木试图从顾行手里救回自己的袖子，感觉他下一刻就要拿袖子抹鼻子似的。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顾行果断放手，一个劲地推他出门。
　　“那我就去了。”阿木逃似的出门。
　　……――……
　　“主母，京城一千份报纸卖光了，印刷坊正在加印。”
　　“嗯，其他府城呢？”
　　“清州、淮安、云秀、永宁四府已各有四千份卖出，佳和、平荣、冷海则少些，近两千份。”
　　“南国那边呢？”
　　“我们的商队各自带了一千份，都有售出，倒是当地的书生，大多不屑一顾。”
　　“文以治国，看来尽是些自诩清高的，连治国之本为民生都不懂了。”
　　“……”
　　“继续盯着，收购粮食的动作隐秘点。这几年丰调雨顺还好，若上遇上灾年……呵呵，就到我们动手的时候了。暖风吹得人儿醉，直把南江作玉京。好诗，好诗。”
　　“主子，别伤心了。”
　　“叫主母。”
　　“云家当年为抗金军死守佳和云城，可迎来的却是南楚的断粮杀绝之令。后来冷先国（同先帝，特指开国皇帝未称帝前）施以援手，救您和两位少爷……”
　　“大兄收复佳和、平荣两地，成为名胜一时的胜金大将，如今的定国大将军，当时也不过是手下一小将而已……只可恨，南楚那些尖尖坏的小人，竟然派人下毒！二兄心急之下也跌入悬崖。先皇为保全我这仅剩的血脉，收入暗卫，放在当时还是五皇子的陛下身边……现在每每想来，此恩于我云氏，是怎么也报不尽的。”这些也是原著中云氏对于后宫众女一忍再忍的原因。
　　蓝晓坐在摇椅上，闭了闭眼，道：“退下吧。”
　　屏风上的人影无声无息地行了个礼，然后消失。
　　多好的开局啊，地位崇高、身份尊贵、手下人才无数、势力已成气候……就算是直接撵了皇帝自己当女帝也是可行的。
　　云氏啊……报恩哪有这样报的，委屈了自己，也没有成全别人，徒惹了心酸而已。
　　呵，傻女人。
　　……――……
　　在杂报的推动下，豆芽迅速进入广大平民的餐桌，成为好吃又便宜的菜肴；轮椅给那些行动不便的人带来方便；皮蛋和咸蛋目前刚做，百姓未盲目跟风，只是拿吃不完的蛋试试罢了。
　　话本只发了《鹤女救母（上）》，写的是柳儿她娘若兰被继母所害入了贼窝、救下金柳儿视其为女的这部分故事，中间插入了继母哄骗其父，其父漠不关心以及贼窝里的假丑恶，反衬出金柳儿两人之间不是母女，胜似母女的动人情感，唤醒了人对真善美的向往和爱护。
　　然后，在母女二人计划逃走时断开。
　　成功激起民怨。
　　稍微理智点的抺了把泪，继续向下看。
　　――此文由真实事迹转述，文中柳儿乃月前从人贩子手救出的受害者。
　　“靠！原来是真的！清州府发生这么大的事！”
　　“我可怜的若兰姐姐有没有救回来？”
　　“快，打听打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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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门道的都打听去了，那没门道的呢？长吁短嘘后，继续看。
　　“哟，这图画有点意思。”
　　“还有作者，顾家阿行、木头桩子、风之女、神密人……岁月过客。”
　　“前面四个笔风拙朴，有些稚嫩，是小孩子吧？后面这个应该是老师。”
　　“同感。”
　　“后面还有广告。”
　　“王京城云月阁（清馆）新店开门，内有说书人专说《鹤女救母（上）》初一、初二。另有人贩子案的当事人现身说法。”
　　“还有一则是雕花琢木（木艺馆）推出轮椅售卖订购。”
　　“看页尾！”
　　“什么？本报五铜板一份，北国统一价，成本三铜，每份抽出一铜板用于人贩子一案受害者的安置工作，望大家支持。”
　　“支持！必须支持！”
　　“这出报的真是大好人啊！”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