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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皇帝夫暗卫妻(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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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期杂报准时售卖,广告换成了其他的,页尾则写着:上期玉京城售出2148份,清州6873份,云秀6125份,永宁6243份,淮安6331份,冷海2963份,佳和2589份,平荣2773份,南国5000,总计41045份。每份中抽一铜计入扶救资金,目前共送返女子143名,幼童43名;找回被卖妇女258名,幼童83名;为女户者107名,被收养幼童25名;女户中已找到工作自养自身者104名,被收养幼童后期会跟进领养户观察。目前流离阁中伤势未愈者8名女子,幼童15名。
这么一大段文字出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枉我先看后面页尾。
“好消息啊!”
“不知道那些回到家庭的女子……”
“总归是有了这么一遭。”
“幼童还好,只要没残了病了,可……这些女子……哎,希望得到善待。”
“这么一想,我心都揪起来了,呜呜呜~”
“苦命的人啊……”
……
如此讨论一番后,众人又看起杂报来。
“原来做豆腐有这么多讲究啊。”
“豆汁,豆腐,豆干,豆皮,腐竹,豆花,豆腐脑,红豆花……称得上一豆百吃了哇!”
“做豆腐的家伙也不复杂嘛,以后又多一项营生了!”
“……”
“这一个婴儿床不错,这下不用一直抱着了。”
“媳妇,你看这个床,正好我家宝宝要出生了……”
“……”
家中没有小婴儿的,也看了几眼,心中暗暗记下,然后继续往下看。这一看,女孩子们就移不开眼了。
“锦绣阁新品,童装‘嬉蝶’系列,女装‘兰心’系列,男装‘山河’系列,情侣装‘青花瓷’系列,老年装‘仙鹤’系列,个个都好好看。”
“挺好看,这老年装过会去给我家太爷订一身。”
“‘嬉蝶’系列里的‘小猫扑蝶’男童女童都可以穿,干脆给我一双儿女买一样的,一看就是亲兄妹。”
“‘兰心’系列真的好好看,还有一个‘木兰花开’的骑装,真的是又飒又美,爱了爱了。”
“绘山河于衣上,点江山于胸中。多适合我等心怀天下的有志男儿啊!买!必须买。”
“什么都不能拦着我买情侣装!”
“买,买,买,媳妇!我钱袋给你。”
“……”
看完了衣服,接下来又是菜谱,家庭主妇们眼中一亮,可以换换口味了。
默默记下所需的食材,继续往下看。
“啊!若兰姐姐没了!”
“苍天无眼!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
“求求作者执灯客改改结局吧!我想看母女得救!”
“……”
混际此间的俞妃顾氏心中一阵安慰,若兰,愿你来生幸福。
“七八岁的柳儿瘦弱得像个未满五岁的,被鹤鸟一抓,便飞向了天空……天空那么蓝,像极了若兰给她说的大海。”
“呜,我哭――自由的天空,浩瀚的大海,但若兰却看不见了!”
“听清州府回来的人说,人贩子们的左右脸都刻上了罪字,背上更是罪不可赦四个大字,都是皇后娘娘亲手用剑刻的!”
“光刻字有什么用,偿命!应该偿命!”
“哼,要我说,死了一了百了,应该活着把她们受的罪都受一遍!”
“咳,我听说那和人贩子勾结的还有大官,是真的吗?”
“是真的,从镇守、县令到府尹、巡抚,都参与其中,一干人等全部拉下马,成了罪不可赦的罪犯。”
“朝廷怎么处罚的他们。”
“听说脸上刻了字后,无论男女统一灌下特制的绝子汤,让他们断子绝孙。然后由专人领着去开垦荒田、修路建桥……反正什么最苦干什么。还好吃好喝地供应着,要一直干到老死!要是生病了,就送到一个人称邪医的女子手里当药人,啧啧,那可是生不如死!”
“这样好,让他们到死都干活,体会一下百姓的幸苦!”
“嘿嘿嘿。”
“你不要光是听说,说说你从哪听来的?”
“官报上面。现在只要是官身,秀才、举人什么的都可以去官府订官报,我家举人老爷可是好好感谢了一番提议的人呢!”
“哦,那就不会错了!”
“就是!”
“你们知道吗?据说很多地方觉得把罪犯拉出去做苦力的主意不错,毕竟官府白养人很划算的对吧?现在正联名上书呢!”
“然后呢?”
“据说上面的意思是恩科后再讨论这件事。”
“要开恩科了吗?怪不得最近这么多举人老爷进京了呢……”
“……”
……――――……
全国各地的举人陆陆续续地来到玉京,文会、诗会都多了起来。
“张兄,你也没找到房子啊!”
“刘兄?袁兄?你们……”
“哎,原本以为清州离玉京近,就在家中多留了些时日……没想到又出了清平镇一案,闹将了近一个月,前些日子才马不停蹄地赶来。哎?齐兄?你怎么也?”
“你是想说我走得早,应早早租好了院子才是对吧?可谁知道这院子是两兄弟在争的家产啊,那老人又吵不过儿子儿媳,我和媳妇看不得老人夹在其间左右为难,便试着来伢子这里看看。”
“哎……”四个人又是一阵长嘘短叹。
这时远远跑过来一书僮,气喘吁吁地道:“找到住处了,快拿上东西跟我走。”
这书僮带着四个书生来到了后宫侧门,这里平常是宫女太监进出之地。
书生们对视一眼,皆见对方目中疑惑。
“公子!”
“常思,叫你把张兄他们喊来,怎么这么慢?”
“是我们走得慢了,不关常思的事。”
走到宫门口,便见着一大群书生静候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回事?”
“几位没听说吧?现今后宫整理出了许多空屋,又因为大部分宫女遣散了,所以皇后将后宫分为了内宫和外宫两部分,我们得以租借外宫的空屋暂做住所。”
“也是这段时间房子紧俏,皇后深明大义才将外宫空屋租凭出去。”
“不过,宫墙九重门,深远得很,大家一定要谨守规矩,别让人赶了出去。”
“……”
“吕兄,这……”
“别担心,我堂兄说没事的。”
“哦。”
人群又安静了下去。
从宫门中走出一老一少两个太监,老太监手里拿着拂尘面带着笑,小太监手里拿着一叠纸,一到跟前,老太监便道:“咱家是内务府管人事的晋公公,这是跟着咱的小鹿子。”
“小鹿子,把地图发给众举人老爷。”
“晋公公这……”
“这是简易版的,只画了外宫。咱家带你们走一圈,选了屋子,然后再去内务府登个记交了锒子,就可以了。”
“先讲一下外宫的规矩,辰时(8点)开门,戌时(20点)关门,这是平常的时候。”晋公公顿了一下,又道:“会试时,卯时就会开门,皇后娘娘担心距离远了,也备了车马去考场,回来时也是一样。”
“皇后娘娘大义。”
“每个院子都备了炉子,但若是想吃更好的,可以去膳房,或者少年宫的食堂,给点钱就可以用一下厨房。几位的夫人若是要采买什么,从德兴门出去便是,不要晚归。若是嫌麻烦,也可让内务府的人捎带……”
“对了,并不是每个院子都有井,用水不便之处请处担待。”
“……”
…………――…………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会试如约而至。
贡院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摊子,摊主摊得一手好薄饼,带着两个小男孩。
守卫过来看了看,发现饼薄如纸,大为赞赏,就去和上峰提议用薄饼代替馒头和糕点。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同。
考生们仅着中衣,提着考篮,挥别亲友,入考场。
会景一年五月,暮春之时,春风还带着些冷,但蚊虫已醒。
有很多人都点起了香,显然早有准备,香柱上小小的景云二字,道明了一切。
晚饭吃的是软软的薄饼,并一碟子肉酱,吃完后再喝上一碗热汤,睡得一觉好眠。
卯时三刻,守卫们尽职尽责地敲着号房,将每位考生叫醒。
……
考题发下来了。
前面的题都还好,最后的策问就两字“何为”。
“何为”谁何为?谁问谁何为?在哪问的?
头大。
只要先看了策问题的人,几乎都抓耳挠腮,无从下手。
不光考生,考官也看着题直嘀咕,实在想不出,就出去走走。
绕啊绕,思绪也绕啊绕。
直到――
“娘亲,您可知如何答?”
“呵,你问是考题吧?”
“正是。”
“出题人问答题人,答题人竟不知出题人是谁吗?”
“您是说……”
“嘘,少言。”
恍然中大悟。
事实证明,聪明人还是有的。
第一场考完,考生们陆续走出,而妇人也向守卫头儿告辞了,说是大厨已会摊饼,家中事务多,不便久留,便离去了。
守卫头儿还是照旧给了银子,见着母子之人融入人群,却是忽然想起,妇人的摊子还未拿走呢!
可左右四顾,也寻不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