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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 ...

  •   【第三回·一回生墨芗遇宝爷 二回熟执事教迎客】

      潇然啪嗒啪嗒拨算盘,带着铁公鸡特有的不爽口气:“泱庭,你开后门开上瘾啦!”
      “别那么小气嘛,迎宾缺着也是缺着,让他试试好啦。”泱庭双手搁在柜台上,扭啊扭扭他的水蛇腰。
      一双手从背后忽然袭来,揪住泱庭的脸颊往两边扯。泱庭低哼一声,手肘往后捣,脱离那双魔掌,捂着脸说:“摸一把五十两,同事也不能白揩油。”
      索漠环胸,从头到脚慢慢打量泱庭,啧啧道:“没易容,是本人,怎么转性了?”
      “哼,本公子悲天悯人,素来是菩萨心肠。”
      潇然凉凉地在后面说:“我信了,能面不改色说这种话的,真的是本人。”
      “他是崆音派的人,做迎宾也不掉我们楼的身价。”
      “你对他倒是了解。”索漠揶揄道。
      泱庭昂头不屑道:“那是,只有崆音派才有那么难看的轻功姿势。”
      潇然肃容对索漠说:“二爷,后门之风不止不行。”
      “小掌柜,我走的是后门又不是你的□□,你这么着急干吗?”
      “想走我□□?当心肾亏,浪费药钱!”
      索漠头痛地打断两人的吵闹,抬手止住:“好了好了,让贪狼试试那孩子。”
      “跳过笔试面试直接进武试……”潇然的嘀咕被泱庭一声惊呼盖住。
      “哇哦,贪狼哥哥!我好久没看到他啦!淩大人肯放人吗?”
      “上个迎宾被炒都是因为大人,借个人当考官,他没拒绝的理由。”
      “耶——!贪狼、贪狼、贪狼……”
      索漠没眼看泱庭的一副花痴样,抹了抹脸,问:“这个为什么要帮?你又亲人家了?”
      “喂,你当我什么人都亲吗?我可是有节操的!”泱庭抬起下巴冷哼,“谁让他坏了我当英雄的兴致,还害我差点憋死!”

      贪狼武器都没用上就把墨芗打趴在地上。尽管输得狼狈,索漠还是点头同意留人。
      “能在贪狼手下过四招,比上一个还多了一招。”
      墨芗就这样,从游侠变成了穿布衣的迎宾小厮,带着他那把不离身的铁剑,没精打采跟在执事丹晔后面。
      “作为迎宾,你负责的就是这问菊院。问菊院是进楼第一重关卡,并不是每个上山的人都能进我们楼的,衣冠不整者、獐头鼠目者、身带异味者皆不得入,记清楚了吗?”
      墨芗翻白眼:“不就是个青楼,还那么多讲究……”
      “你只要记得规矩就好。”丹晔见惯了嗤之以鼻的人,淡淡道,“这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
      丹晔拿出金、银、琉璃三种牌子。牌子约孩童一掌大小,上有阳刻浮雕,螭龙桃枝纹环抱着篆体“攻德楼”。
      “问菊院兼做酒楼生意,凡喝茶饮酒者直接迎入,但若是要入探菊院的,须得付十五两买这块银牌子,若要见四大公子的,就要付三十两买金牌子。有些客人手里有牌子,是熟客,无需你招呼。千万要记得三不入,一旦客人进了探菊院,再赶就不容易了。”丹晔交代完,把金银牌子交给墨芗。
      包金镶银的牌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墨芗还没见过这么精美的东西,眼都发直了,咽回口水瞟向丹晔手里的琉璃牌,问:“那这个呢?”
      丹晔的口气变得更加慎重:“这种琉璃牌上有字,凡出示的都是淩大人的客人。遇上这类客人,你什么都不能问,直接把牌子送到我手上。淩大人有时会送来名单,名单上出现的是他不愿意见的人,你需得回告客人淩大人不便见客。”
      “这年头,青楼都那么拽……那人家硬闯怎么办?”
      “那是你工作失误,扣钱。”丹晔翻开不离手的蓝皮书,“根据楼规第四条第二十款,因个人工作失误影响本楼生意的,扣除二成以上五成以下当月工钱,情节特别严重的,负担八成损失总额。”
      “太狠了吧!”
      丹晔若无其事地合拢册子,接着说:“有个无字琉璃牌需要严加注意,持有者除非特别特别俊美的,不然一律回绝。”
      “什么叫特别特别俊美的?”
      “看一眼就能让你没了呼吸的人。”
      “那是黑白无常。”
      丹晔横他一眼:“这点须得记好了,上一个迎宾就是坏了这规矩被赶走的。”
      “切,我本来就不想干。”
      丹晔刷的再次翻开蓝皮书,漠然道:“不做可以,先把八十四两银子还上。”
      “喂!”墨芗跳起来,“昨天还是八十二两!”
      “每天三分利息。”
      “黑店!我跟你们拼了!”
      墨芗急火攻心,一拳挥了上去。一道黑影窜来,踹倒了墨芗又飞快窜走。墨芗灰头土脑从地上爬起,只看见衣衫纹丝不乱的丹晔背手闲闲地站在原地。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做得好,年底有红包,伺候客人舒心了还有打赏,总之,一切看你工作态度。”丹晔施施然走远,末了飘来句,“你磕坏了银牌,赔偿工本费十两。”
      呜呜呜……师父,徒儿学艺不精,只能迫于淫威……徒儿不孝啊……
      丹晔一进大门就被股力道拉到一边,他踉跄一下,倚墙无奈地笑:“你不在二爷跟前,跑问菊院来干什么?”
      “师父这会在后庄,用不着我。”抱琴沉着脸上上下下摸丹晔,“怎么样,有没有弄疼?”
      丹晔皱皱眉,靠住抱琴肩头:“有。”
      “臭死小子欠揍!”
      抱琴着怒,即刻就要去找墨芗算账。丹晔扯住他,将他的手挪到自己胸口,温声说:“没事,你给我揉揉就好。”
      抱琴扭捏了下,轻轻揉起来,揉着揉着就开始了少儿不宜的行为……

      墨芗在丹晔指点下做了两天迎宾,倒也开始得心应手起来。每夜在他手里发出去的入场牌子少则数十多则过百。银匣子发放最多,金匣子销路也好,倒是没瞧见有琉璃牌出现。
      果然,脾气大,没人敢光顾了吧。
      这天刚用过午饭,墨芗趴在门房里无所事事地码牌子玩。艳阳拉长一道人影慢慢移进门,墨芗没声好气地刚想拦下,一对眼就看傻了。
      他自以为这几天来见过的男人比前面十八年加起来还要多,可惜大多比女人还阴柔,看得他差点扭曲了人生观世界观。眼前这个人虽然漂亮,却也不失男人的气概,剑眉星目,身形颀长,一头似水青丝随性披散,几缕发丝溜到身前,随着他的脚步轻摇款摆,在素白衣服上鲜活如水墨画。
      墨芗想起武儿教给他的怪名词:邪魅攻。邪没觉出来,魅倒是……
      他一晃神,来人不紧不慢跨进门,墨芗总算想起职责所在,出门拦在来人面前,难得客气地说:“客官,攻德楼还没到点开门呢。”
      来人停住脚步,略微惊讶地扫了墨芗一眼,低沉好听的声音流泻而出:“新来的?”
      还是个熟客。墨芗暗地咂舌不已,这么像攻的人,居然会花钱让人压。不是他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
      来人顿了一顿,再次缓步迈开。墨芗刚想拦,丹晔从里面迎了出来,微微低头行礼:“郝宝爷,您这么快就回来了,都没来得及让人下山接您。”
      “大家都忙,就不麻烦了。”郝宝春风和煦地笑了笑,青丝一晃,翩然走远。
      “这是谁呀?”墨芗拉住丹晔悄悄问。
      “训导师,郝宝爷。”

      郝宝刚刚跨进咏菊院,一团黑影就扑了过来。他后退半步正好揽住来人,微笑着耳语:“注意形象。”
      索漠勉强憋回一腔激动,扳起脸半拥着郝宝回房。房门一关上就恢复了猴急样,扑上去挂在郝宝胸口蹭来蹭去:“宝宝,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想死你了!你累不累呀?比赛很辛苦吧?我不能陪你去,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郝宝背靠着房门双手环住索漠,眼里满溢宠溺,任索漠不安分的手探入自己胸口滑来滑去,不由笑出声,从宽大衣袖里拿出一卷锦书:“在这里。”
      索漠展开锦书,热情四溢地啃了郝郝宝一口:“训导师首甲,宝宝真为我们攻德楼长脸!”
      郝宝轻轻用手指梳着索漠的长发,问:“淩大人还在后庄待着?”
      索漠仰头,满面哀怨:“郝宝郝宝,一回来你先想着别人……”
      “好,不提别人。” 郝宝吻了吻索漠的耳垂,深深嗅了下,皱起眉道,“我不在,麝香膏又不用了?”
      索漠拿出细颈长瓶,撒娇地蹭:“你帮我抹。”
      郝宝接过瓶子,咬着索漠的耳朵说:“去床上趴好。”
      麝香膏,活络气血,疏通经脉,自然是要脱光衣服贴着皮肤边抹边揉的。干柴这么一遇烈火,接下去的事,无需累述。

      攻德楼的后庄是仅许几个人进入的禁地,外围一圈枫树布成迷魂阵,把里面的光景掩得严严实实。郝宝衣袂翩翩信步走在枫树林中,几个急转绕出迷魂阵,踏上九曲桥,穿过白玉门,驻步在一汪湖泊前。
      淡淡雾气弥漫湖上,如帐如幕,清冽袭人。薄雾深处隐约现出一角亭阁,空灵琴音顺风散开,幽幽婉然,和着漫天水雾湿润人心。
      郝宝静静聆听了一会,拨开雾气熟门熟路地解开湖边系舟,御舟凌水驶近湖心亭。
      湖心亭,孤立水中,四面开敞,轻纱为幔随风舞,有着紫裳者抚琴其中,水雾氤氲人影,惟有琴音泠泠。
      “又弹《云涛》?人来了不见,人去了感怀,何苦呢?”
      破音高昂,琴声顿止。亭中人沉默一阵,声音蓦然响起,在漫漫雾气中显得愈加飘渺。
      “与那无关。”
      “既然无关,为何问菊院的迎宾换了人?”
      一声清音拨响,慵懒的声音慢慢道:“若只是来通报归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郝宝淡淡一笑,不语。
      亭中人也不着急赶,隔了一会方又开口:“比预计的快了两日半,日夜兼程?”
      郝宝风轻云淡地望天:“路上顺利罢了。”
      亭中传出一声揶揄的低笑:“回来不过两个时辰就上这来了,索漠这么快就肯放你走?”
      郝宝目光流转,忍不住泛出温柔的笑意,语气却一转变得严肃:“我在戎北听到一些传言,有人要渗入攻德楼。您惹上麻烦了?”
      “我像是会惹麻烦的人吗?”
      郝宝敛目垂首,到底没把那个“像”字说出口。
      “楼里的人都是用熟了的,新来的只有泱庭介绍来的小厮和迎宾,索漠不会放可疑人进来的。”
      “泱庭?他又发什么神经?”
      “他最近迷上当好人的游戏了。”又是低低的笑声,“就让他玩一会吧。”
      “恕我直言,淩大人,您再待在这亭子里,恐怕要得风湿病了。” 郝宝慢悠悠道,“逃避,可不像我认识的淩大人。”
      “时值多事之秋,别搅进那些浑水比较好。”几不可闻的叹息后,一直淡然的声音带着些许抱怨絮絮道,“他自己来也就罢了,偏偏派了那么丑的人来。迎宾还会放进来,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郝宝飞花片雪般微微一笑,足尖用力一顿,小舟缓缓飘向岸边。
      劲风忽来,吹散满湖雾气,吹开轻纱帘幔,吹拂过亭中人手中摩挲的温润玉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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