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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血脉相连(修改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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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若墨,红衣似火,分外引人侧目。
唉!虽说,适才那人也解释了自己为何站在崖边的缘由,笑笑还是觉得此人眉宇间深藏忧思,神情颇为郁郁寡欢,似乎有种满腹心事何从寄的感觉。
唉!为什么要那么忧伤呢?看那人的年岁,也不过方才弱冠之年,这要是在现代,还是个无忧无虑、尽情嬉笑玩乐,快意享受大学生活的少年儿郎而已。为什么这些个古人总是这般忧愁呢?
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何古人的诗词造诣那么高呢?原来,不过是他们无人诉说,只能寄情于字画之间罢了!
嗯,还是生活在现代的我们幸运啊!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可以用多种方式去发泄、去解闷;若是情形严重的话,还可以去看心理医生来缓解症状。可是,古代的人们大多是比较拘礼内向的,就算心里有些什么,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这其实并不好,长期忧思,气血郁结于心,久而久之,就算最后,没有变成神经错乱,身子也会变得虚弱,进而英年早逝。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古代的生态环境比现代要好,而古人却没有现代人长寿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唉!我在这里胡思乱想,真可谓是杞人忧天啊!没办法!谁让我天生就是一副鸡婆的德行,若不是这般,我又怎会来到这个几百年前的清朝呢?笑笑不无自嘲地笑着。
雪蹄墨影,绯衣红颜,疾奔下山。
康熙三十五年·冬·京城城郊
“有间客栈”客栈·二楼天字房
“好冷啊!这鬼天气!真让人冷得受不了啊!”某位冬眠的动物龟缩于厚厚的棉被中,不无哀怨地对窗幽叹。
唉!没想到,这老北京城的冬天会是这么难捱啊!上一世的笑笑基本上算是南方人,家乡是中国千千万万个城市当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城市,基本上,家乡是四季分明,春夏秋冬,各有特色。但是,冬季拜现代工业文明所赐,已不能被称之为冬天,而是全球性气候变暖而引起的温室效应,是暖冬。每年顶多下那么几场不痛不痒犹带湿意的小雪,刮起几阵不大不小的北风就算过完冬天,当然,2008年那场百年不遇的雪灾席卷大江南北,就连笑笑的家乡亦不例外,冰封千里,寒气袭人,可那毕竟也是少数,大多数时候笑笑的家乡是暖冬气候。
现在,17世纪末年的古老北京城,寒冬一如既往来到。
旁人倒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啊?早就习以为常了,可笑笑不同,有鉴于2008年那场大雪的经验,早在第一场雪准时赴约的时候,她就忍痛割爱掏出全身三分之二的家当,购置齐全全部行头,将自己从头武装到脚,形似一只臃肿的大熊猫。
第一次穿戴的时候,云飞扬为她那幅造型“惊艳”,破天荒地愣了足有小半个时辰。然后,就听见我们的云大帅哥发出了一串让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脸红心跳不已,实在是有损他帅哥形象的爆笑。
哼!臭师兄!有什么好笑的啊?没见过人家怕冷的样子啊!要不,换你来试试?不过,云飞扬的内力已有了一定的火候,自是比常人要不惧寒暑。
唉!算来,在此地逗留也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附近的风景名胜几乎都留下了我和云师兄不太美观的脚丫子。荷包也由丰腴的杨玉环逐渐削瘦成人比黄花瘦的赵飞燕,自己是不是该想个什么出路赚取银子才好呢?
总不能这般坐吃山空吧?那究竟做啥好呢?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有何营生?
好像没有,一般来讲,在清朝的时候,像我这般年纪的女孩子不是早已嫁做他人妇,就是整日给锁在闺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绣绣花啊,学学个什么女诫、女则的东西吧?
嗯,好像有一种女子例外,不用学这些个烦死人的东东,而且还可以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穿得是绫罗绸缎,吃得是山珍海味,不事生产却有大把钞票滚滚来啊!这就是中国最古老的职业之一:青楼名妓。它和赌坊曾勇夺人类发展史上最具突出贡献奖,绝代双骄、笑傲古今,舍我其谁?
唉!这一世咱好歹也捞了个格格的名头,不至于这么堕落到去朝秦暮楚吧?
那我能干些什么呢?唉!这古代的女子就是可怜啊!三从四德,妇德、妇言、妇工、妇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条条规矩、道道枷锁束缚,深深重楼里蹉跎了多少岁月,如花美眷空自凋零。
呜呜!为啥我会跑到这个清朝来呢?而不是去那些个相对风气比较开放的唐朝呢?想着唯一青史留名,身后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的一代女皇武则天,笑笑又叹了口气。算了,做人还是要知足点吧!毕竟,知足者常乐,要是被扔到五胡乱华的时代或是积弱不振的宋朝,我岂不是要比现在更糟糕?
好歹,现下也是康乾盛世的康熙朝嘛!想到康熙,笑笑就不由浮想翩翩,不知道这康熙老爷子长得是个什么模样?是如同《康熙王朝》里的陈道明大叔一般威严瘦削呢?还是如同某些小说中言道也是个帅帅的中年大叔呢?还有,他的那些个数字军团的儿子们,不知是不是真如现在正如火如荼的网络小说中描述的那般个性分明、各擅所长呢?还是我们备受打击的看见流传下来的那些画卷中的人物一般普通?唉!不去想!我不能去想!世事如棋,变幻莫测,又是我辈寻常女子所能胡乱揣测的呢?
不过,现下似乎是日子已然悄悄迈进年关的门槛里了,不知不觉我和云师兄已经在外闯荡了有大半年的光景,不知道,现在师父好不好?没有我们在,他是不是又止不住喝得酩酊大醉?还是一睡数日,不知饥渴?唉!好像我现在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这是不是叫做更年期综合症?不会吧?我现在两世加起来也不过才三十三岁而已,这更年期不是四十岁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吗?我这么快就提前享受到了这更年期的福利啊?
甩了甩被冻得发晕的脑袋,笑笑决定不再做一只冬眠的熊,而是去做一只雪地里奔跑的狼!
为啥是狼呢?因为,她饿了!得出去觅食去!这民以食为天嘛!
不再犹疑,笑笑一跃下炕,迅速穿上厚重的皮袄,戴上暖帽,奔赴风雪中。
风雪漫天飞舞,尽情挥洒属于自己的天空,街道上行人甚少,除去不得不出门办事的少许人等,惟余几名零零散散的小摊贩兀自苦撑,只盼能多赚几个小钱支撑家用。
街道一处不显眼的转角处,立有一方售卖馄饨水饺汤包等物的小摊,摊主是名年约六旬的老者,瘦削佝偻的身躯与满面的沟壑均无声诉说着年轮的无情与岁月的沧桑,宽大的锅盖掀起,热气滚滚,香味迎风飘散,引得人食指大动。
“呼!”心满意足地放下第N只碗,暗暗揉了揉微胀的肚皮,笑笑结账,起身离去。
这水饺的味道真不错,皮薄馅足。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啊,一点也没偷工减料,更不用担心什么色素啊,人工合成剂啊什么的,纯天然的绿色原生态农作物啊!
不知云师兄现下去了何处?前几日,云飞扬对笑笑说是自己的身世追查得已有些眉目。其实,这一路走来,两人除了游山玩水之外,云飞扬也在不停地追查自己的身世,本来笑笑还是很有兴趣地想去凑上一脚,可这天着实太冷了,笑笑真得不想去做那些个华而不实的美丽冻人。所以,两人约好,一个月之后,无论什么情况,死约定不见不散。
鉴于前几次可耻的教训,云飞扬苦炼数日,闭门不出,终于研究出给这个超级大路痴指路的好东东,“勿忘路”,只要在身上洒上这种药粉,沿途经过的地方,就会留下淡淡的茉莉花香,六个时辰以内香味将持续不散。届时,只要沿着花香的气味,就可以安然返回原地。这种药粉的名字还是笑笑给取的,她说名字要突出主题和功效便可,不需要太过花哨和好听,只要闻其名而知其意就成了,云飞扬也无异议。于是,两个捣蛋鬼大言不惭地宣布自己为这个世界新添了一种居家旅行必备的好东西,“勿忘路”。
是以,笑笑现在是无事佬一个,洒上“勿忘路”,东逛逛、西瞅瞅,逛啊逛,不知不觉逛到天桥附近。
这般恶劣的天气还有人出来辛苦劳作,仅仅为了那日复一日的三餐着落,看似单调且沉闷。不过,这才是中国数千年历史中广大劳动人民身影的浓缩。史书上只会记载那些个帝王将相的丰功伟绩、是非功过,却不知,最能体现和推动历史进展的恰恰是被人们所容易忽视的普通百姓,寻常的日子,普通的生活,这才是历史真实的面目。
笑笑含笑看着视线不远处,一对正在贩卖杏仁露的夫妇,普通的面孔,简单的衣着,丈夫忙着来回奔波,穿梭于各桌旁递上热乎的杏仁露,偶尔奔到锅台边忙碌的妻子身边,妻子淡淡一笑,伸出布满生活印迹已失去光泽的手,轻轻拭去丈夫头上因跑得有些急了正不断冒出的汗水,丈夫憨憨一笑,身后,食客们又在叫唤着,丈夫替妻子捋了捋垂下的碎发,欢快地应了声,又投身于忙碌之中,不时,丈夫抽出手来,递给正在一旁小凳上乖乖坐着的小女儿一块糕点,小女孩乖巧地亲了下父亲那张因常年吹风而未老先衰,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津津有味地吃着糕点。
笑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最是寻常不过的普通市井小民,却有着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亲情,骨肉相连的亲情,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看似平凡却充满温馨。
泪珠不由轻轻滑落,伸手拭去,触手皆是冰凉。
心底有个声音在狂喊:徐笑笑,不能哭!你不能哭!你是最坚强的孩子!生活不相信眼泪!
上一世,我是个孤儿,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们为什么要遗弃我?心里一直有个孩子气的想法,想像着他们一定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这才抛弃自己。但是,笑笑一直坚信,总有一天,自己的爸爸妈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他们是她的亲人,是和她身体里流淌着同样血液的至亲之人!可惜啊!年复一年,这种天真的想法渐渐趋于磨灭,深埋心间,从不去触动。
现在,笑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去看看这一世的爸爸妈妈!这一世,老天真是厚待我,让我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而我却执着于自己所以为的历史和心底那抹莫名的害怕中,这么多年,我竟连一次回去看看他们的念头都没有过!从未想过他们那份骨肉分离的痛楚!现在,更是近在咫尺,我却从未去探望过他们!自己真是该死!徐笑笑!枉你两世为人!
黄昏时分,风雪纷落的旧北京城大街上,行人诧异地打量着一名身着红色斗篷的少女沿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