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于秋生》于秋生

94、追查5

　　沿路一直查到光辉公路以外的一座无名荒山，这座荒山人迹罕至。
　　想来林峰定是到这抛尸来了。
　　原本荒山边有乡下的几个村落，但前几年拆迁计划下来，周围的居民早就都搬光了，只剩一片片的废墟。
　　在光辉公路尽头最后一个监控记录了林峰开车朝这座荒山开去，再往前就没有监控了，只能靠人力和警犬搜查了。
　　搜查的过程比较困难，搜查队人员没日没夜轮班交替搜查，由于荒山地方很大，又下过雨，很难留下痕迹，大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搜尸犬身上了。
　　为什么林峰要选择到这里抛尸呢？
　　苏贤恩想。
　　“小张，把林峰的详细资料再拿给我看一下。”
　　小张迅速递来文件夹：“来了苏队！”
　　“户籍所在地详细地址……”
　　林峰的户籍有过迁移，本来是农村户口。
　　“快，去查一下林峰户籍迁移前的地址。”
　　小张又火速去也。
　　“来了苏队！查到了！是无名山东南村！”小张兴奋把电脑往苏贤恩面前抱，“诶这周围不止一个村子而且这些个村子好像都是以所在方向命名的。”
　　苏贤恩摸着下巴，当即拿起对讲机说：“所有人员现在都将搜查力集中在荒山东南方向，辛苦了。”
　　搜查人员都密集在了荒山东南面，突然一阵响亮的狗叫声响彻在山间。
　　找到了。
　　小张朝苏贤恩竖起个大拇指，“不愧是苏队！您怎么想到的？”
　　“一般凶手处理尸体、抛尸都会挑自己熟悉的地方，有安全感的地方进行。他很清楚这片山早就荒无人烟，再加上他应该是从小生活在这里，所以对这一代地形都非常熟悉，恐怕那些个犄角旮旯都一清二楚。这对他来说是个完美的抛尸地点。”
　　小张不明觉厉跟着点头，一脸学到了，甚至开始记笔记。
　　“不过该庆幸的是林峰所做的并不是完美的犯罪，他还是大意了。”
　　苏贤恩说完就立刻朝尸体发现地走去，小张紧随其后。
　　尸体被埋得很深，苏贤恩赶到的时候方才挖到，还没得苏贤恩接近，那个挖地的搜查人员就惊叫一声跌坐在地。
　　“这这这……这也太恐怖了……”
　　旁边的人也望而却步。
　　苏贤恩上前拨开其他人，映入眼帘是一具干瘪得发黑的尸体，就像是被吸干了血肉一样，身上有多处伤口。尸体头上套了个塑料袋，他眼眶瞪得很大，但眼眶中却一片空洞漆黑，嘴也好像因窒息感而张大，那张脸又被毁得面目全非。
　　“啧。”苏贤恩下意识摸了摸下巴，蹲下身凑近细看。
　　这样的场面对一般人来说都难以接受，惨不忍睹，但对于苏贤恩来说一向都不是障碍，甚至他看到了会觉得热血沸腾。
　　初步判断死因为窒息死。
　　苏贤恩端详片刻起身对手下说：“保护现场，采取痕迹，尸体带回去验，验明死因身份。”
　　“是，苏队。”
　　苏贤恩又在现场徘徊了很多圈后，他走向山沿点起一根烟，
　　“喂，罗大少，是我。”苏贤恩换了只手拿烟，调换手机位置。“尸体找到了。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找鬼这种事还是嬴狄擅长。
　　罗竭最近发现他自己可以使用的神力非常有限，时不时就会掉链子，不知道怎么回事。
　　问嬴狄，嬴狄也只是摇头。
　　算了，有限就有限吧，反正那么多年他没神力的时候也就这样过来了。
　　嬴狄用指尖在罗竭眼前拂过，他们离得很近，手指离开的瞬间罗竭就看到嬴狄华光流转的眼眸，再然后他居然看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看清，视线就转移开了。
　　“这是……”
　　刹那的冲击过于强烈，罗竭叹为观止。
　　原来这就是嬴狄眼中的世界。
　　到处都被白雾和黑气笼罩着，黑白并不分明像是要揉作一团，有部分黑甚至要吞噬掉那团微弱的白。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罗竭问。
　　“嗯，这就是人间。”嬴狄补充道，“死后方知。”
　　这就是人间，死后方知。
　　罗竭无语凝噎。
　　他甚至透过嬴狄的视线看到了一个此刻还在笑着的人即将死去的模样。
　　那个人衣衫褴褛还在数着钱正往一个地方走进去，眼里满是赌徒常有的侥幸和贪婪。
　　罗竭指向那个人说：“那个人身边跟着个鬼魂，那个鬼魂为什么一直在拦着他？”
　　“走吧。”嬴狄没有回答罗竭的问题，把他拉走了。
　　“那个鬼魂看起来很无助，不能帮帮她吗？”
　　“太多了。”嬴狄扫视周围，所到之处就有很多个游离在人间的，跟在人身边的鬼魂。
　　罗竭愣住了。
　　“太多了，管不过来的。更何况我只能管死人，管不了活人。”
　　这一刻的嬴狄眼神淡漠疏离，一晃眼又成了罗竭初识的嬴狄，甚至看起来是薄情寡义的嬴秋生。
　　“小白？”嬴狄叫他。
　　“……啊。”
　　又回来了。
　　“我感应到霁月在哪了，走吧。”
　　罗竭回过神，应道：“好！”
　　无论变成什么样，对他来说，嬴狄就是嬴狄。
　　他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