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于秋生》于秋生

93、追查4

　　谢子彧摇摇头说完后，虚浮地扬了扬嘴角，然后闭上眼彻底失去意识。
　　“不行、不行、不可以……你不能睡，不能睡啊……”睡莲放声痛哭，却只是哭给自己听了。
　　突然人群中有人一声惊呼：“天呐，你们看那车，车里面好像根本没有人！”
　　这下人都被吓跑了大半，还有小部分也只是退到更远的地方观望两眼。
　　睡莲听后小心翼翼将谢子彧放开，她从口袋中摸出符咒，捏起手势，嘴里边念念有词，缓缓起身，在转身的那刻，她低喝：“万象破！”
　　刹那间刮起一阵狂风，风大到似要将人吹起，睡莲却岿然不动，她的眼神满是杀戮之色。
　　那辆无人驾驶的车渐渐褪去完好的外壳，成了一辆破败不堪的车。
　　睡莲没有嬴狄的阴阳眼，只在一瞬间依稀看到鬼影，那个鬼影很聪明，一下子就跑得不见踪影。
　　睡莲拼尽全力也才用符咒险险伤到它的一小部分，只能看着鬼影尖叫着逃跑。
　　睡莲不知为什么突然心脏感到一阵剧痛，连四肢都觉得酸楚，她头有些晕，逐渐失去力气，最终撑不住向地面倒去，失去意识前紧紧握住谢子彧的手，然后和谢子彧一起倒在血泊中。
　　下雨了。
　　那一刻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想起不愿提起的痛苦回忆。
　　那一天，也跟今天一样，是稍显阴沉的天气，与真正的冬日相比又多了几分温热，因为有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却还是倔强地透出丝丝缕缕的光。
　　那天是她的生日。
　　“小雪，师父给你做了个蛋糕，快来看看！”
　　是师父的声音……
　　睡莲下意识疯狂点头，但回忆里的她却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还顶着杂乱的头发，不耐烦地说了句：“我不要，师父您还是算了吧，哪次不是黑暗料理？”
　　谢子彧很好脾气地继续邀请她：“不好吃不吃总行了吧，但你赏脸来看看，这是为师第一次给你做蛋糕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好吧好吧。”
　　当时她没有察觉没有细究，谢子彧的话里有话。
　　是个样子很简单的小蛋糕，星星的形状，是她爱的巧克力蛋糕，还撒了可可粉。
　　“小雪，我来教你写你的名字吧。”
　　她迷惑道：“我会写啊。”
　　谢子彧摇摇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你真正的名字，完整的名字。”
　　没等她反应过来，谢子彧就已将挤果酱的器具放在她手中，然后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一笔一画地在蛋糕上写下三个字：
　　江芮雪。
　　她不懂，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也举足轻重，她不知道为什么谢子彧要在这一天那么执着地告诉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谢子彧对她格外维护，什么都要替她做或者不准她去做。
　　就在她偷溜出去的时候，她被绑架了，期间她一直被蒙着眼睛，堵住嘴巴，这段记忆很模糊又很深刻，是某种恐惧才使她深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视线终于重回光明，谢子彧在她面前揭开她的眼罩，还没等她看清就用手遮住她的眼睛一把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幸好，我最终还是守住你了，只是以后……可能没办法再保护你了，对不起。”
　　她急切地回应这个怀抱，触手可及是结实的后背和大片的湿热。
　　是血的味道。
　　回忆在这一刻褪尽颜色。
　　那时的味道跟此刻相同，只是没有现在这般能看他一眼。
　　睡莲意识下沉。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结局？
　　远处救护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救护人员来去之间的一切画面都仿佛成了慢镜头。
　　雨下得淅淅沥沥，似在将世间的一切罪恶冲刷，所有的痕迹都会消失在这一场雨里。
　　可洗不掉、带不走的又是什么呢。

　　“小仙保佑小仙保佑，那些人都该死，那些人都该死……小仙请保佑我……”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明灭的烛火，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在对着什么东西祈祷叩拜。
　　他看起来有些癫狂，甚至用刀去割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在面前的碗里。似乎还不够，他看着面前的碗，又朝自己手上割了好几刀。
　　碗里的血渐渐没了，像是被人喝光了一样，但看起来却没有任何东西在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仙果然是帮我的。他们都该死他们就是都该死！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他好像被什么人掐住了一样，呼吸困难，满脸涨得血管爆起，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血管几欲爆开，好一会儿才又恢复正常。
　　他连滚带爬地拾起刀来，在自己手上拼命割，放血在碗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小仙您不够的话要多少我都给您，我都给，我都给！”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视野里一个鬼影正在饥渴地饮尽他贡献的鲜血，并且一点点啃噬他的灵魂。

　　霁月不见后，罗竭嬴狄与苏贤恩兵分两路。
　　罗竭跟嬴狄通过特殊能力去探寻霁月的下落。
　　苏贤恩带手下去查交通监控以及私人监控，查林峰行凶后的行踪。
　　对苏贤恩来讲又是漫长的靠耐力时刻，查监控是一件极其考验耐心和观察力的事情。
　　他其实本身是个很没有耐性的人，好在还存在偏执，所以耐性都发挥在特定的方向。
　　他对工作内容很是习以为常，还能力惊人。
　　不然怎么能混成临江市刑警大队的史上最年轻队长呢？
　　“暂停！”苏贤恩眉头紧皱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就是这个人。开始。”
　　画面上的林峰拖着梁清风到车子旁边，将梁清风丢在了后备箱把门关上，然后环顾四周，确认没人看见后上了车，开车走了。
　　苏贤恩拿起对讲机道：“小张，目标车辆朝光辉公路方向去了，立刻联系交通部门查监控还有车牌号。”
　　“是！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