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于秋生》于秋生

88、霁月6

　　另一边霁月领着睡莲等人到了她家，家门紧闭着，房子是在老小区，从外面看起来就很旧，楼梯扶手很脏，连砖红都变成了灰。墙上满是斑驳的墙皮，掉落在地，还有数不清的烟头被随便乱扔，还有那永远漏条缝的楼顶盖，一下雨家门口楼道里就大水泛滥。
　　尽管这样，这也是霁月长大的地方。
　　睡莲看着霁月，霁月看着这扇门的眼神很难读懂，不知为何她觉得霁月要叹气，紧接着霁月真的叹了口气，然后说：“这是我家，现在我的尸体应该还在里面。”
　　“简单，这开锁的任务包在小爷身上。”金匙废话不多说直接上工具，本来三两下就能完成的事却碰上了瓶颈，金匙难得皱了下眉头，“奇怪，按道理来说这锁没这么难开啊！”
　　睡莲玩笑道：“你不会是太久没营业，技术退化了吧。”
　　“你可以侮辱小爷但不要侮辱小爷的技术，谢谢。”金匙一咬牙终于破了那道锁，拦住了睡莲的暴力破门行为。
　　就在他们准备进门的时候，谢子彧突然拦住他们，眉头紧锁，“不能进去，赶紧走。”
　　“师父你说什么？”
　　“啊啊啊我的妈呀！”金匙不知怎么回事被绊了一跤，直接以很难看的狗吃屎姿势摔了进去。
　　“晚了。”谢子彧很头疼。
　　金匙整个人摔的够呛，就差眼冒金星了，他缓着劲儿一撇脑袋就看到一双死命瞪着他的眼睛，“啊！！！这这这是……”金匙一蹦三尺高，都顾不上疼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延绵不绝的警笛声愈来愈近。
　　“最糟糕的局面出现了。”谢子彧扶额无奈，直接往墙上一靠，“别走了，坐以待毙吧。”
　　睡莲傻眼：“师父你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刚刚突然预测到一些画面，想走没走成。有人报了警，现在到处都是监控，金匙还在现场留下了痕迹，如果我们现在跑的话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金匙苦着脸：“不是，这谁报的警啊？总不能是凶手不打自招吧。”
　　谢子彧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我们现在要了解情况最好的方法也就是进局子了。”
　　睡莲只好马上给嬴狄打电话说明了眼下的紧急情况，然后三人一鬼假装很自然地乖乖待捕。

　　嬴狄接电话开的是免提，罗竭也能听到。嬴狄这习惯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跟老年人似的。他在不方便开免提的地方就干脆不接电话了，反正一般睡莲实在有重要的事要联系他，电话打不通，传符即可。
　　“真不知道该说他们点儿背还是真凶利用得好。”罗竭仰着头坐在窗边，看着底下车水马龙。刚才无意试了下表现不稳定的瞬移能力居然又成功了，他拉着嬴狄直接进到梁清风的诊疗室。
　　诊疗室里一干二净，每个角落都十分整洁，东西都摆放得很整齐，还有洗净的白大褂挂在衣架上。
　　“这绝对是个强迫症！”罗竭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迫症，他太懂这种感觉了，但无疑梁清风这程度比他严重太多了。“这地方很眼熟，我在霁月的生前记忆里看到过。”
　　“嗯，这里面还有很浓的消毒水味还有清洁用剂的味道。”嬴狄从一进来就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找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
　　“那一定是犯人把现场清理干净了，对吧？”罗竭说着突然表情骤变，“犯人一定还在附近！”
　　罗竭起身跑出去，刚好看到一个身影迅速消失在人海中。就在罗竭懊恼给了墙面一拳头的时候，嬴狄从梁清风的柜子里摸到些许胎发，细看就发现一个陶瓷小娃娃放在里面，头上绑着一簇胎发。
　　罗竭看到那东西后瞬间领会了嬴狄的眼神，过来摸了摸，“梁清风这小子……”
　　“小鬼需要身体，这是小鬼的宿体。这个不能乱摸，会倒霉。”嬴狄握住罗竭的手挪开，他看了眼那个陶瓷娃娃，“现在小鬼不在这里。”
　　罗竭的手微微躲闪但又被嬴狄紧紧握住，“我现在可不是普通人，这点小路数粘不上我。”
　　嬴狄：“那也应当小心才是。”
　　罗竭死鸭子嘴硬，知道嬴狄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一脸吊儿郎当样跟着唱反调。
　　嬴狄头一次知道罗竭能傲娇到这程度。
　　罗竭又在诊疗室蹓跶了圈，把这儿看了个透，双手往身后一背活像个老干部，“走吧，局子去。”
　　嬴狄疑惑脸。
　　“保人去啊，难不成真让他们蹲局子？”

　　睡莲虽然从小到大插科打诨，但万万没想到，原则内遵纪守法的自己就这么进局子了。
　　就算局里有帅哥，她现在也没心情欣赏。
　　金匙跟睡莲说着悄悄话：“没来过吧？不用紧张，这儿条件挺好的。”
　　还好在警局不能施暴。
　　当然，在外面也理应不能。
　　睡莲还以为金匙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听了之后翻个白眼，“哦我忘了，我们之中倒是有个罪有应得的。”
　　“还不是为大家服务？”
　　谢子彧听着他们斗嘴笑而不语，非常文质彬彬地对路过的一位民警同志问道：“您好，有茶吗？”
　　民警同志微笑回应：“您来开会吗？”
　　谢子彧也回以微笑：“抱歉。”
　　他忘了，这已经不是他叱咤风云的时代了。
　　三人分别做笔录基本上都是被问了相同的问题，例如跟受害者认不认识、在那里干什么，诸如此类。三人早就串供得很溜，除了语言表达的细致之处外，回答一致——
　　“是这样的，你涉嫌杀人以及私闯民宅。”
　　“我们是她的朋友，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联系不上她，想着可能睡了，但今天白天仍然无法取得联系，于是就来她家看看，敲门没有人开，所以只好……”
　　警务人员也不是吃素的，一顿盘问下来滴水不漏，三人还是都被拘留在局里。
　　还有个最尴尬的事情，就是谢子彧没有身份证。
　　当警务人员问的时候，睡莲抢先吆喝：“他没带！！！登记用我的用我的。”
　　谢子彧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其实他想问身份证是什么。
　　“……不是登你一人的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