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于秋生》于秋生

13、大型双标现场

　　陆晋也加入提问：“那是幻象吗？”
　　嬴狄只给了个波澜无惊的眼神，陆晋怎么看都像是嬴狄在对他说：你是白痴吗？
　　陆晋觉得自己被双标了。
　　“一直待在这儿不是办法，迟早会被人发现……咦？”罗竭提出意见的同时，眼神也在不停朝人群和周围打探，像是在探测路线，目光快速扫过人群，突然瞥到个熟悉的身影，目光一顿又转回熟悉的身影上，只见那人正站在人群中，西装革履，黑色的西装穿在他上浑身散发着禁欲的味道，外套恰到好处地裹着腰线，把完美的骨骼衬托得无可挑剔，头发定型得有些随意，但发型还是给人一种走红毯的正式感。人群中的身影动了，留给罗竭的不再只是背影，身影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人海中，但罗竭还是看清了那张脸，虽然只是侧面，但罗竭可以肯定那个人脸，正是——
　　“嬴狄，我看到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正是他身边眉头微蹙的嬴狄。“我知道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嗯。”
　　“诶我说你们看到啥了？我怎么没看到？能不能理理我？喂……”陆晋找存在感失败，只能继续沉默看他俩打哑谜上演八点档。
　　“那……”
　　“罗竭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现在开始，不要相信你眼前所见。包括我。
　　这句话突然像咒语一样回荡在罗竭脑海，他深深地凝视了罗竭一眼，咬咬牙，“记住了。”
　　众人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三个身影小心翼翼地从柱子后挪出，不远处正好是插满玫瑰的捧花高脚花瓶，其中一人装作赏花的样子，摸摸柔软的花瓣，再很没公德心地摘下一支轻嗅片刻，三人从花瓶旁辗转到旁边的餐桌旁，大摇大摆地每人执一杯香槟酒，再顺其自然地混入了人群。
　　人潮中，罗竭满脸嘚瑟藏都藏不住，执杯轻晃，“怎么样，我这招不错吧。”
　　“并没有技术含量。”陆晋无情拆台。
　　“……怎么没技术含量了，这金蛋银蛋好歹都是蛋，过程不重要，结果圆满就是妙计。”
　　“金蛋银蛋能砸着玩，你是什么蛋？”
　　“坏蛋。”罗竭勾起嘴角，笑得很反派，当年浪子的灵魂似乎重回于此，他自然而然举起杯子跟陆晋碰了个杯，又转到另外一边，想跟嬴狄也碰一碰，不料刚好撞上嬴狄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眼神，没由来一阵心虚，收了收自己放荡不羁的笑容，尽量转换了点纯良出来，“咱们也碰一碰？”
　　嬴狄没说话，直接付诸行动，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罗竭碰完杯就立刻仰头一口闷，“啧，这酒挺烈啊，口感倒是不错。”转头一看嬴狄杯子里头滴酒未少，还没等开口，嬴狄就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
　　“我不太喝酒。”嬴狄略微颔首，视线又掩盖在阴影下。
　　罗竭恍然大悟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嬴狄看上去的确不像是什么会混迹风月的人。
　　“没事，以后哥多带带你。”罗竭浑然忘了自己已经浪子回头好多年。
　　嬴狄：“……”
　　“别贫了！好像有人朝咱们走过来了！”陆晋忙把罗竭快收不住的狐狸尾巴给摁回去。
　　“确实！”罗竭一把拉住嬴狄正准备开溜，却发现已经晚了。
　　那人在这种人潮中也能健步如飞，精准寻人，也是门绝技了，临近了看他们要走，立刻加快了脚步，“嬴先生！”
　　听见呼唤的嬴狄并没有要止步的意思，罗竭吃惊地看了眼嬴狄，但这种关键时刻也不适合提问，还是乖乖闭嘴抬腿就走。
　　“嬴先生！请留步！”不知是什么使他如此健步如飞，竟一把抓住了嬴狄的衣襟。
　　“……”
　　空气突然安静，众人的目光跟激光枪似的聚集过来，人群中似是有人知道些什么。
　　“要死！这不是嬴先生吗！”
　　“是啊是啊！你们快看！”
　　“我居然看到活的嬴先生了！我要去烧高香！”
　　“好哩，怎么讲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副花痴样要不要面孔啦！”
　　“你懂什么！哼，嬴先生可是著名风水师你晓得伐？”
　　……
　　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把罗竭砸得有点晕乎，找不着北。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在这年代也是个风云人物啊？”
　　嬴狄闭了闭眼，很好脾气地对罗作家吐出两个字，“闭嘴。”
　　“嬴先生，您怎么在这儿呢，我找你许久了。”
　　罗竭只觉得这声音说不出的耳熟，一转身，看见人脸的时候彻底惊了，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人跟徐志和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西装革履，要不是气质由内而外地改变了，过于人模狗样，分明就是徐志和啊！但跟那个傻大个老实的徐志和，实在相差甚远。
　　嬴狄面不改色地转过身，朝徐志和礼貌性地一点头，“不好意思，刚刚出来办点私事。”
　　“哦？”徐志和也是礼貌一笑，很聪明地并不过问，他知道嬴先生的性子向来如此淡薄，不苟言笑，“竟让嬴先生亲自操办了，是我们招待不周，还请嬴先生原谅。”
　　“帅府本就如主人般脱俗仁德，徐管家不必妄自菲薄，一切从简便好。”嬴狄出口成章，一口官腔耍得得心应手。
　　罗竭再次震惊，这种脱俗的神仙居然说起官腔来比他还溜。
　　陆晋暗叹，跟老罗那套纯熟的逢场作戏真是不相上下。
　　徐志和笑容不改，但眼底却多了抹满意的色彩，打完太极上下扫了眼嬴狄，“嬴先生，您今天的穿着恐怕……不太合适吧？”
　　嬴狄身披黑色风衣，里面是简单的白色高领毛衣，胸前挂着条光泽极美的圆圈吊坠，帽子戴得严严实实。
　　“匆忙赶来，没来得及换衣服。”
　　“没关系，我们有为您准备服装。”这时徐志和像是终于注意到另外两个大活人，“这两位是？”
　　“我的助手。”
　　“哦好，二位的服饰也有，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