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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竟相执手问情谊(三) ...

  •   周围的景色还是除了墙壁便是墙壁。
      紫熙有些得寸进尺的越离越远,似乎能远一点就是一点。
      子辰猛地拉住她,她瞬间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子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自信满满地说:“子言难道不想知道出口在哪吗。”
      紫熙猛然抬头,不敢置信道:“欧阳子辰,你居然一直在耍我!”
      一声咬牙切齿的欧阳子辰,却更让子辰得意,他似乎很喜欢惹紫熙发火。
      子辰勾了勾唇角:“子言,你有问过我出口在哪吗。”
      紫熙恢复淡漠。她显露本色太多了,那不是她,她的情绪只有在紫晨面前才是真实的,无论情人还是朋友面前,她总是适当的表露情绪,因为那是必须的。她的真心在父母死的那刻就已经被埋了,因为那时她就知道背叛她父母的是养她们的叶阿姨,父亲的亲妹妹!
      她必须排除一切危险地守护紫晨,紫晨是她唯一的亲人,永远的唯一,可是如今,紫晨到底如何呢?
      此时的处境让她想到了紫晨也许和她一样,独自面对前路的艰险,紫晨,熙好想,好想,你的笑容!
      紫熙淡淡看了一眼子辰,暗暗安慰自己:也许今日她的真实是因为紫晨,只是紫晨。
      子辰被紫熙突如其来的陌生弄得一头雾水,他自嘲笑笑,转瞬认真的盯着紫熙:“子言,你能否对我展现真实的你。”
      说完他不等紫熙回答,便自己走了上去,走过紫熙身边,把她头上的流云簪扔在缝隙里。
      紫熙其实也想过,焊接金属的按纽就是开关,可是她不认为初画会如此简单的让他们走出去,
      显然紫熙比子辰有经验,比子辰小心。
      随着时间的流动,墙壁慢慢开始向上移动,前方无路。
      等到紫熙听到声音,一道吊桥再次出现了在她眼帘中,他们只要走过去便可以了,可是为什么会不安呢。
      子辰牵着紫熙的手准备通过那条凭空而出的桥,霎时,一声声低吼的声音传来。
      紫熙顺着声音望去,一看顿时了然了,初画果然心狠手辣,那眼睛银光闪闪发亮的是狼。
      难道初画想看的是她和子辰在面对性命悠关时,是否依然能执手患难,真的就如此简单吗,
      狼嚎起一声声,似乎想在气势上压住他们。
      很明显这群狼是人养的,隐堂人才果然多。
      子辰暗骂自己小看初画了,小看隐堂了,为今之迹…
      他不舍地望着紫熙,似乎想永远留下紫熙淡淡的模样,在记忆深处历久弥新。
      紫熙愣怔片刻,溢起了浓郁的忧伤,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下一刻,子辰脸上写满了坚定与执著,迎着风,他的声音不大,却可以响彻紫熙的耳迹:“子言,欧阳子辰,有生之幸,是认识了你!”
      紫熙的眼神变得迷离,望着狼□□错时,洒下忧伤的黯淡,清烟一般的惆怅:“子辰,我不值得。”
      子辰笑得很开心,如盛开的花,写满澄澈:“子言,一个人活着总比两个人都死了好。”他近乎炙热的呢喃:“子言,子言,子言…”
      紫熙知道,狼,这种凶狠的动物,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东西,必定群而攻之,子辰是想用他自己保全她。
      可是他不知道她会自责难堪一辈子的吗,难道她真要眼睁睁望着子辰尸骨无存,她拼命的咬破了唇瓣,她不能!绝对不能!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感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子辰深深留恋望了紫熙一眼:“子言,忘了我吧。”
      子辰干脆地转头,他拿起藏在腰间的匕首,那把匕首尖锐锋利的闪着寒光。
      他直直向前走去,狼群显然看到他了,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似乎已挨饿多日了。
      紫熙悄悄躲到了角落里,她知道她只能趁机逃出去。
      子辰的匕首在头狼身上划下了一抹深深的痕迹。
      血光现…狼群立刻团结聚集在一起了,它们凶狠的盯着子辰,顷刻之间猛扑上来。
      子辰下意识的把狼引到离紫熙远的地方,狼此时残酷的在子辰身上撕咬出点点血迹。
      紫熙悄悄的走向桥的另一边,停下脚步,她站在桥的另一边看向彼岸激烈的人狼大战,她的眼睛只有前方。
      子辰紧握着匕首,发丝凌乱的在空中舞动,舞动生命的奇迹与力量。突然他安心一笑,无言对紫熙闪现出一抹嗜血的残酷,然后再次激烈的投入战斗,同样残酷的居高临下俯视眼底的狼。
      紫熙懂了,他的意思是:为我报仇。
      的确,为他报仇,能减轻她的负担,子辰啊,子辰!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有一种人,不需要朝夕相对,只需要对视一眼,便能默契一笑。
      紫熙打算离开了,她不忍,不忍看见子辰的尸骨无存,更加不能面对自己的无能。
      她脚下似乎摩挲到什么了,她低下头看。
      顿时惊喜扑天而来:子辰,你不用死了,我也不用内疚了。
      火药!□□!狼最怕火,可惜这是群受训的狼,所以必须让它们有来无回。
      紫熙转头大声喊道:“子辰,过来,我这里有火药,快!用轻功过来,我们把桥炸断了。”她一边喊一边已经不流痕迹的把火药洒的满桥以及桥的前面都是。
      只需要火,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场沉沦的梦,梦里有她的情意。
      子辰满身是血的施展轻功,狼群紧跟在后,可惜的是轻功的速度显然快了很多。
      刹那间,紫熙用打火石点起了火药,安宁的对子辰一笑。
      桥上铺上了一层层闪闪发光的碎银。
      “砰”,“砰”,“砰”,“砰”。
      子辰对紫熙虚弱笑笑,如火焰一般地怒放了,苍白无力中还是信赖,他们之间最真诚的信任与依赖。
      紫熙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去,喜悦涌进了她的心中,她礼仪地拥抱了下子辰。
      这是她们叶氏家族的习惯,劫后重生的互慰,而子辰,是她第二个实行礼仪的人。
      子辰瞬间僵硬,随后展开灼灼的目光,轻悠悠地漂动着,若隐若现地闪烁着,他也回以一抱,互相簇拥着。
      血顺着子辰的身体,飘荡在紫熙的衣裙表面。
      紫熙想细细地倾诉,好好地攀谈,张了张口只化为一句话:“我答应你。”
      子辰目光像天空一般的清澈:“恩?”
      紫熙长而卷的睫毛扑朔迷离地跳动,她眼睛却一眨不眨,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欧阳子辰,我说我答应你了,答应你以后展现真实的自己。”
      一声欧阳子辰似乎唤醒了紫熙,他双目炯炯,一双黑亮的眼睛如两颗黑宝石深深的诱惑着紫熙,他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一时又不想打碎内心的希冀,矛盾的敛颊,突然写满了坚定,如草般茂盛:“子言,是真的吗?”
      紫熙眉毛像两只弯弯的新月,隐约有一丝戏谑,往常的淡漠消失地不留痕迹:“欧阳子辰,你非逼我发火吗,我认识的那个自信的子辰哪去了。”
      子辰重重捏了捏紫熙有点红的双颊:“痛不痛。”
      紫熙两片薄薄的小嘴唇在笑,回以反击,力道比子辰微大了些:“你说痛不痛。”她的光芒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波浪,忽起忽落:“欧阳子辰,你幼不幼稚。”
      子辰的双眸忽明忽暗,还是不大相信道:“子言,难道如今的便是真实的你。”
      紫熙黑仁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洋溢着青春的光彩,抿嘴含笑,逗着子辰:“欧阳子辰,以后不要跟别人说我认识你。”
      喜悦淹没了子辰。他宠溺的望着紫熙,带了点深情,带了点爱意。
      紫熙低下头…转瞬认真盯着子辰道:“子辰,人不能太贪心。”
      贪心!他,其实很不贪心。他想要的实在很少,也许这辈子他在乎的人只有两个了,他只要紧紧抓住他们,永不放手!
      想到这些,他知道,是时候,摊牌了。
      子辰再次靠近紫熙,双眸一望无际,仿佛汹涌的波浪,强烈号啸。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绕到紫熙的脖后,轻轻吻住了紫熙的眉心。
      他的眼神却不放过紫熙一丝一毫的情绪,他知道,他和她注重承诺,所以她说到绝对做到。
      紫熙黑黑的瞳仁惊魂未定,酝酿千万种汹涌,尘埃落定后怒目而视。
      她正想说什么,子辰先放开了她,带着放松与愉悦他,轻轻在她耳边说:“你不是啊言。”他认真而严谨地一字一句吐着:“我们也不是兄妹。”他的口气锵锵有力,异常坚定,有着不答目的誓不罢休的固执与倔强。
      原来,他已知道了!
      为了防范他们的言语落入他人耳中,紫熙也轻轻在他耳边说道:“可是,你不得不承认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子辰拍手笑个不住,声音还是轻轻的:“你知道你最大的破绽在哪吗,就是你的那句话,那句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紫熙愣怔片刻,细细斟酌字里隐射的意思,一时也不敢相信,他和啊言竟然不是亲兄妹,对啊!如果他们是亲兄妹,欧阳家家主没理由是啊言。
      子辰眼神有丝追忆,他徐徐道:“我是孤儿,要不是四岁时遇到爹,也许我早已饿死在荒野了。”他平淡的语气说的好象不是他自己般。
      趁紫熙还没消化他的话,他突然笑了,像盛开的桃花一样美:“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的声音仿佛在吹着一首好听的晨曲,婉转动人,有着致命的诱惑。
      紫熙浅浅勾起一丝笑意,那浅浅的弧度奇异的安抚人心:“叶紫熙。”紫熙望着子辰有点欲言又止模样,她还是莞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言也许寂静的沉睡了,也许到了我的世界。”
      好奇感诱惑着子辰,他忍不住一问:“你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紫熙弯弯的眉毛和细细的黑仁在笑,她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道:“我的世界啊,那里,有职场的竞争,有创新的网络,有时髦的新新人类,对我来说唯一的差别便是那里有我的亲妹妹——紫晨。”
      子辰明显不理解紫熙的话,听到紫晨时,更加好奇,因为他们的名字音同形不同:“你的妹妹,是叫叶紫晨吧,她是怎么样的人呢?”
      紫熙脑中涌上紫晨的笑脸:“紫晨啊,她总是一脸灿烂,每次疲惫回家时,她总会说:熙,累了吧。顿了顿无限悲哀道:“我从没感到过她的悲伤,即使头痛折磨时,她仍然笑着。可是我,该死的我!居然没有留意到,要不是她昏到在家里,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子辰很真诚说道:“你的妹妹很坚强。”
      坚强,紫晨坚强吗,不!她很脆弱的。
      紫熙脑中闪着疯狂:“她一点都不坚强,她喜欢委屈的对我嘟嘴,那么单纯灿烂的紫晨,离开了我,她该怎么办!你知道吗,她才十四岁,十四岁啊!”紫熙狠厉一闪而逝:“叶家那群老头,为了家产,怎么可能放过她,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利用。”
      紫晨,你要坚持住,姐姐一定回到你身边的!一定会治好我们叶家的头痛病!
      子辰抛开烦恼,安抚的摸着紫熙的发丝,抱着她,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随着他们的心跳嘣嘣直响:“紫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紫熙颌首,子辰双目深沉如海般,海般平静,海般汹涌:“紫熙,你非常想回去,对吗。”
      紫熙,我会好好珍惜我们相处的每时每刻。
      以后,也许你走了,我还可以记得你的音容笑貌。
      所以,紫熙,请你也好好珍惜。
      紫熙神色正经严肃的点了点头,坚定道:“对。”
      子辰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么银月湖,就是引线?”
      紫熙无奈,凄凉道:“我也不知道,子辰,你能告诉我关于银月湖的事吗?”
      子辰,对不起,我不是在逼你帮我。
      子辰,对不起,我只是太想回去了。
      子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子辰视线凝结,好比突袭的一道冷空气:“银月湖,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那是得到隐堂和诺染源的第一关。不过传说,银月湖可以横跨时间,空间,”
      横跨时间,空间,意思不就是穿越时空。
      紫熙双目发光,亮晶晶,晶莹剔透挥洒着独属于她的光彩。
      子辰冷不丁冒出一句:“银月湖,皇宫秘室里应该有很多资料,可是紫熙,那座秘室只有隐堂和诺染源主人能进去,这是自圣祖以来便规定的,历来隐堂和诺染源主人都不是同一个人,所以至今从未有人能进去,”
      紫熙撇撇嘴,说等于没说,得到隐堂和诺染源,难,比登天还难!
      子辰得意洋洋,夸张的咧开嘴角,光彩夺目:“所以紫熙,如今你还是好好陪陪我吧,也许我们有一辈子的路要走呢!”
      一辈子!何其漫长,何其漫长。
      曾经紫熙以为她的一辈子就是在职业场上奋斗,然后回家和紫晨一起吃饭,就那样一直下去。
      曾经子辰以为他的一辈子就是看着爹娘的相濡以沫,望着啊言天真灼灼的笑脸,守护欧阳家,直到逝世的那一刻。
      命运何其巧妙,同样冷情的两个人,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不需要甜言蜜语,相视一笑,就可以默契的配合。
      太相似的两个人,注定致命的吸引。
      不同的是此时的子辰执著,而紫熙淡漠。
      …
      一阵阵轻柔的和缓的风,掠过,吹不散眉弯,编织清爽的诗意。
      紫熙黑仁灼灼地闪着亮光盯着子辰。子辰也同样的看向她,亮得如月光般轻柔。
      紫熙和子辰的手连成一线,那里有子辰的温暖,有紫熙的清凉。
      他们一步一步向前走,安静的向前走,前方的路看不清,似乎那手可以永无尽头的握下去,那心可以始终心心相印。
      沿着小河继续行走,风来的时候,吹弯了枯草的腰,落叶铺满湿土,来时的脚印已看不清。
      阳光交错时,洒下斑斑碎光,碎光的余辉里有紫熙和子辰连成一线的碎影。
      紫熙抬头,闭上眼,仔细聆听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子辰,你知道吗,我喜欢用右手握着你的手背。”
      他们的手,倒影在斑斓土中的点点阴影,活像鸟儿张着翅膀向着西边的夕阳。
      子辰没停下脚步,右手紧握着腰肩血迹隐现的匕首:“为什么?”
      风,在他们的发稍,在他们的下颌,在他们的肩膀,席卷。
      紫熙沉浸在风掠过的馨香:“因为,我喜欢保护人,作个守护者。”
      草叶凝眸而眺,枯草和河流寂静的触抚,如他们般沉浸在两人的空间。
      子辰的思想仿佛在天空恣意地奔腾:“我不需要你守护,你也不需要我保护。”
      一抹红霞穿透清晰的空隙,掩映黑暗的色调,刹那,冲淡了萧瑟的风,在热情地翻跃,奔腾。
      紫熙莫名中有丝淡淡的哀愁,淡淡的坚定:“子辰你说,如果有一天,有人用我来威胁你,你该怎么办?”
      一滴露珠滑落了下来,紫熙没有睁开眼,任凭子辰一双手带领她前行。
      子辰一步一步踩在渗出泥土上:“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
      坚定的话让人不由恍恍惚惚,枯草抹上了一抹崭新的色彩,光华四射。
      紫熙忽然睁开了眼,一瞬不瞬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呢。”
      绵长的霞光将水天相连,一颗颗红珍珠闪闪发光,天地显得无限宽广。
      子辰沉淀着叹息,淹没了伤感:“紫熙,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不会让你知道的。”
      我不会让你知道的…!
      我不会让你知道的…!
      这句话承载了太深重的情谊,以及情感。
      风吹走了夕阳,卷走了满地尘埃,悄然带走了满地黄沙。
      任风随意地抚过发丝,听着子辰的心跳声,那么平缓,那么亲切,那么安宁。
      紫熙波光流转,露出了一抹满意地笑容:“子辰,我也不会让你知道的。”
      也许…
      也许…
      感情,不是用言语来诠释的,而是用行动来证明的。
      风飘万里总有消散的那一刻,他们的承诺呢?
      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流泪,因为我在水里。”
      水对鱼说:“我知道你在流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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