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荒记》思源三月

107、听政

　　天色微亮，皇宫里飞霜殿内李徵正在为凌再平整理朝服，心里始终在想昨晚凌再平告诉她打算亲征的事。
　　要说之前还有所疑虑，但昨日凌再平见过程长靖他们后便更加坚定了亲征的想法。
　　见过他们后凌再平移驾飞霜殿向李徵坦言他要随军亲征，李徵听闻他要御驾亲征开始非常惊诧，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陪着他看完所有的折子。到晚上用完膳食，沐浴更衣时李徵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才开口道：“陛下你真的打算御驾亲征？你走了朝中的大小政事都由谁来处理？”
　　凌再平终于等到她开口质问了，李徵这话应该是接受他的决定了，他知道骤然间跟她说起这件事挺突然的，也怪他之前并没有跟李徵提起过，就是怕她知道了担心，暗暗叹了口气将李徵拉入怀中哄道：“徵儿，朕之前没有跟你说起过是怕你知道了担心，朝中的事明日朕就下旨就交给你爹和太尉他们替朕监管。”
　　李徵靠在他怀里疑道：“陛下不用我爹跟着吗？”
　　凌再平道：“将军年事已高，不宜再到战场上拼杀，出征前朕留一部分兵力给他，让他留在京中辅政，其实将军看似留守皇城是个闲置，实则责任重大。不但可以震慑朝中大小官员，还能避免外族趁朕不在京中觊觎皇城，有爹在给朕守着，朕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李尤泽自然不必多说，太尉之前是谁的人更不必明说了，将辅政大事交给他们难免让人有所顾忌。
　　李徵倚在凌再平怀中疑道：“你说将政事交给爹和太尉他们，陛下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他们能否靠的住，陛下怎么能确保太尉不会趁机夺权？”
　　凌再平心中有数道：“这倒不用担心，他们不会的，朕亲征在外若是有人趁机祸乱朝纲，朝中那么多文武大臣，不可能全都是其同党，他一只手遮不了天，其他人也不会同意在这种非常时期朝中出乱子。若是有人犯了众怒他们收拾不了局面，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等朕回来定罪，到时候就是谋反的大罪，不是承袭传位的时候没人做这种傻事。”
　　李徵听完一阵恍然，抬起头撒娇似的笑道：“陛下运筹帷幄，什么事都想的周到，看来是徵儿多虑了。但是陛下要去亲征可安排妥当了？身边的亲信都有谁？邓辉已回京陛下一定要带上他，他刚从西域回来对此去路途形势比较熟悉，又是你的贴身侍卫跟在身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有他跟着我就放心了。”
　　凌再平低头温柔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道：“谁说徵儿多虑了，徵儿将朕的安危考虑的这么周全，你说的没错，朕是打算带上他们。”
　　从西域回来的还有另外两人，李徵疑道：“他们？你是说程长靖和李宗林二人？”
　　“嗯，他们跟邓辉一样可信。”
　　凌再平搂着李徵的腰，微微弯下腰轻易的将她拦腰抱在怀中向床榻走去，说着便将李徵放到榻上顺势覆到她身上，将她修长白皙犹如柔荑的手按在头顶的枕头上，又在她唇上颈间亲了一会，稍后才低喘着在她耳边轻声道：“徵儿要在家里乖乖的等朕回来，别让朕担心，知道吗？哥哥打了胜仗很快就会回来的，回来我们就成亲娶你为妻，好不好？”
　　李徵的一只手被他按着，整个身子都被他压在身下，凌再平的声音在她脑里回荡，耳边还有他喘出的湿热气息，耳根和脖颈早已绯红，惹得李徵说不上话来，另一只手搂住凌再平的脖子，只是“嗯”了一声回应他。
　　她不敢看他便闭着眼睛微仰着头，朱唇微微张合如樱桃般红润，凌再平见她娇羞之态觉得甚是可人，便愈发想要她。
　　“······”
　　两人动情至深很快滚入鸾帐深处，殿外明月躲进云层，羞于窥视这场风月情事。
　　清晨两人相拥着一道醒来，宫人给他们端来热水洗漱。李徵帮凌再平整理好衣物，戴好帝冕做完这些还拉着他不肯松手，像是下一刻就要永别，凌再平捏了捏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宠溺道：“朕要上朝了。”
　　李徵这才松手，凌再平用手在她头上抚了抚然后转身准备前往明庆宫，还没走两步又被她从后面抱住，凌再平拿她无法只好安慰道：“朕现在只是去早朝，待会大臣们都到了又该说朕忘了严于律己了。”
　　李徵就是怕他在早朝上宣布御驾亲征的事，到那时出征就成定局了，能拖一会是一会，所以才赖着他不让他走，她也明白这样做只是徒劳，只不过是在哄她自己罢了。
　　凌再平索性等她撒完娇，昏庸一会也无妨，转身将李徵抱在怀里。
　　只是殿外的太监等不急了，朝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陛下怎么还不出来？要知道陛下从来没有迟到过，坏过祖制。
　　刘立春正要进殿去请，凌再平正好从里面穿戴整齐的出来了。两人差点撞上，刘立春赶紧刹住脚后退几步，吓得差点一个趔趄。
　　凌再平没空理他只顾着向明庆宫赶去，刘立春擦了把汗，赶紧跟上好在没有责罚他。心道，祖宗您老可算出来了。
　　凌再平掐着时辰赶到殿里，今日早朝商议的便是出征事宜，大殿里站满了人，文武百官按品级分类分别站在大殿两旁，程长靖他们跟几个认识的人打完招呼，因暂时没有官位就都站在文官后面和邓辉站在一排。
　　凌再平先是让人将他们带回来的蜀中和渝城的消息向百官通报，然后才向众臣宣布他御驾亲征的决定，其实昨日大部分的人已经知道此事便没有太多的惊讶，不过仍有些不知情的官员出声阻止，但都一并被驳回，之后便没人在进言劝阻了。
　　随后凌再平指名赵思蔚为此次讨伐伽德部设立的车骑将军，除凌再平外所有出征将领、将士皆归他管制，赵思蔚义不容辞领命。李尤泽事先就已经决定好，命他与太尉等人留守京中代理朝政，众臣都没有异议。
　　程长靖惊诧道：“宗林还真叫你给说对了！”
　　邓辉看看李宗林在一旁好奇道：“他说对什么了？”
　　程长靖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些人真是老奸巨猾一点都不假，这个时候都只是表面劝阻陛下，之后就不再进言了。”
　　“当然了，你以为这些人是白痴靠着关系瞎混进来的？没两把刷子能站在这里？”
　　邓辉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并没有对他的话提出多大的质疑，似乎早就看惯了这些事。
　　程长靖用胳膊碰了一下李宗林打趣道：“这么说我们的刷子比较好使，啥官都没有也没有靠山就能入朝听政，陛下真是厚待我们。”
　　邓辉都懒得理他了，心道这小子该不会真傻吧？你这叫没靠山？陛下这座大山你靠着不舒服吗？还想要什么靠山？
　　李宗林道：“别蹬鼻子上脸，仔细听着陛下叫我们来是想干什么，你不是还要向陛下请旨去漳州吗，朝会都快结束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向陛下开口。”
　　接下来具体出征事宜凌再平命赵思蔚等人下了朝再行商议，只见沈韬向凌再平禀告达玛族各项事宜后便被凌再平留在京中一道出征。程长靖心道他们回京还没顾得上跟他打招呼，就又被派到战场上去。
　　最后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凌再平专门叫他们出列，竟是让他们随军出征，这可把程长靖给整懵了，几人一愣互相看了几眼，李宗林和邓辉到显得没什么抗拒的。
　　“陛下······”程长靖本能的不想再去渝城便想开口回绝，却不知该怎么抗旨，左右为难。
　　凌再平看出他疑虑道：“程长靖你知道为什么朕会让你三人随军吗？”
　　程长靖大概能猜到，不过是因为他们去过一趟西域对伽德部有所了解，蜀中，渝城的事还有伽德部兵力他们也都掌握的一清二楚，随军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他还是道：“草民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凌再平从龙椅上站起来道：“你们三人远赴伽德部打探军情，能从三十万大军手里救人出来靠得可不仅仅是运气，之前西北之乱便是伽德部高僧在背后指使所为，已被尔等阻止才没有让他们得逞。满朝文武没有谁会比你们更了解他们伽德部了，此次本应程应州随军，但他此时不在，作为人子程长靖你难道不该替父出征吗？”
　　程长靖心中惊诧，陛下这是一点都没有给他回旋的余地，他只是有个昭武校尉的头衔，实际上并没有带兵上过战场的经历，好在只是随军并没有说要让他带兵，圣命难违他只好道：“草民遵旨。”
　　凌再平满意的点头，之后又道：“程将军那你大可放心，别忘了他手中还有一把先帝的遗剑，朕不会让他处于危机之中，身为大将军这么多年他该知道怎么自保和保护身边的人。”
　　其实凌再平还是很维护他们的，就是不知道程长靖为什么总是会有违背圣意的想法：“草民谢过陛下。”
　　“若无其他事就退朝。”凌再平道：“关于出征事宜，兵部、武将和朝中所有出征人员待会到兵部集合商讨，战事刻不容缓，三日后大军出发。”
　　“臣等遵旨。”
　　众臣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