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星流》周拭痕

11、十、举 步 唯 艰

　　人云月近是今宵
　　月圆人离两相遥
　　晴光玉栏终虚设
　　花开花落九曲桥

　　余风和猫儿在天津做起了水产生意，工艺品批发市场的那间房余风想退掉，可一时退不了，余风的朋友说在找人想办法，做水产生意对余风来说是一种冒险，他没有一点把握。他没有办法，他要赚钱，他要娶猫儿，因为水产的资金周转比较快，如果顺利的话，余风有可能在短期内赚到一笔钱，可如果不顺，余风明白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他心中的这些想法没有和猫儿说起过，余风不想让猫儿分担自己的忧虑。猫儿知道余风没有钱，她在为余风借钱，余风知道了，
　　“阿猫，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我是没钱，可我也不会要你借的钱，你这么做让我无颜立足，我的朋友答应我把钱汇过来，他们一定会汇的。”余风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用猫儿的钱，而且是猫儿借的钱。
　　“风，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我是你的妻子啊，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你把我当作什么了？花瓶吗？我并不漂亮，我能做的是陪我的风，和风一起共同面对风雨，共度难关！”猫儿的表情严肃起来，“风，我知道你以为我这么做伤了你的自尊心，你认为一个男人用女人的钱是没有出息、没有志气对不对？对一向孤傲的你来说，比杀了你都难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只是很普通的男女关系吗？我是你的猫儿呀！你从来都不把世俗的一切放在眼中，可你今天却为世俗中最世俗的东西所累，虚名！你为了虚名可以不在乎猫儿的感受，你这是真的爱猫儿吗？猫儿难道还不如世俗中最俗的东西吗？风，猫儿不是那种怕苦的女人，猫儿更不愿做风的包袱，猫儿想帮风，猫儿还要助风一飞冲天呢！”猫儿说完轻轻地依靠在余风的肩头。
　　余风做水产生意的本钱有一大部分是猫儿借来的，猫儿借钱的时候十分艰难，不是每个人都会借钱给她的，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心里承受的压力是可想而知。可她始终在余风的面前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余风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不能说，只要余风有时间他都会把猫儿抱在怀中，一抱就是几个小时。水产的生意很不好做，辛苦不说，就那脏，就那味道就让人受不了。余风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夜里两三点钟就要去接货，刺骨的寒风、刺鼻的味道，水产市场粗俗的语言，余风陪尽笑脸之后还时常遭来一阵嘲弄。他刚开始涉足这一行业，什么都不懂，开始的那段时间，余风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猫儿每天都在给余风洗脏衣服，也只有猫儿在的时候，余风才有干净的衣服穿。不管余风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多少辛劳、多少委屈，只要他回家看到猫儿，一切的挫折、苦恼、劳累都会在转眼间化作无限温柔，他还会帮猫儿洗脚，帮猫儿按摩双肩、脊椎和腰的酸痛，直到猫儿甜蜜的进入梦乡。余风记得有一句名言：“男人永远都没有先睡的权利。”有一次猫儿在余风给她按摩时对余风说：
　　“老公，你每天都帮猫儿按摩，会累，会腻吗？”
　　余风笑了笑，“怎么会呢？夫妻间除了爱还有恩，你是我的妻子，你觉得风是那样的人吗？猫儿，你和风在一起的时候幸福吗?”
　　猫儿一个劲的点头，“猫儿都掉到蜜缸里去了，你说猫儿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天底下能有几个女人会有猫儿这样的幸福，可我知道猫儿现在得到的是所有书中没有的。”说完转过身，坐了起来，“风，我给你读一篇文章好吗？”
　　“好啊，好啊！”余风最喜欢猫儿给他读文章了，猫儿每次读得都特别有感情。
　　猫儿这次读的文章名是“天堂的玫瑰”，说的是有一个叫爱利丝的女人，在丈夫去世一周年之后，收到了一束他的丈夫在一年前给她订下的玫瑰花，花中夹着一封信，信中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亲爱的爱利丝，我的妻子，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年了，我在遥远的天堂看着你，爱利丝，你还记得我们携手经过的那条瀑布吗？你还记得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快乐时光吗？那是我最大的幸福，我走了，我不能再给你带来什么，我在花店给你订了玫瑰花，每年的今天店里的伙计都会给你送去，如果你不在家，三天后，他们还会送去，如此三次你都不在，那说明你已经走了，花店的伙计就会停止送花。爱利丝，我最亲爱的妻子，不要再空守那份孤独，去追求你的幸福吧，我在天堂里为你祝福。”猫儿读完这篇文章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风，你给我的爱比这篇文章更感人，我不是为这篇文章感动，我是为风给我的爱感动！”
　　“猫儿，在你读这篇文章之前，我就曾想过和文中的那个丈夫一样，在我离开世界的那一天，每年会为你订下一份礼物，因为我希望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猫儿也会感觉得到她曾经的快乐与幸福！”
　　猫儿抱住余风一阵狂吻，伤心地摇着头：“不，不，风要是不在了，猫儿也不能独活下去。风，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我而去，我会恨你的，我不准你死在猫儿的前面，那样世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猫儿，你忍心吗？你忍心让猫儿一个人痛苦着苟活着吗？”顿了一顿，“风，猫儿希望有一天死在你的怀中，因为那样猫儿即使死了也是最幸福的女人！”猫儿拉上被子。吻，他们在吻……
　　余风的货卖得真不是时候，他卖的龙虾是今年天津市场上的第一份，为弄这批货，两天两夜的余风都在风雨泥泞中不停的跑，回到天津，他整整瘦了六斤。他以为这次可以小赚一笔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报纸上报道北京某位明星吃龙虾中了毒，水产市场上余风的龙虾，无人问津，他只好将货带回自由市场上租的门市，放在池中，一天也只能卖个四五斤。那时候余风有一个老乡在这里帮他干活，帮余风卖东西，余风看见他卖的时候他就说卖了一点，余风没看见他就说没卖。余风有多少货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他不想说破，他的这个老乡他一个特点，一百句话中余风实在找不出哪句是真的，因为是陈飞让他过来找余风的，余风只好收下他，赶他走余风不想到时候跟陈飞说的时候让陈飞难受，毕竟，他们是很好的兄弟。猫儿早就想赶那个一句实话没有的人，余风说再等等吧，反正自己也需要有人干活。猫儿说，你对他心软，他对你心可不软，余风笑了笑，没说话。在一个漫天飘雪的日子，余风决定出去推销，他让猫儿在家等他回来，
　　“不行。”猫儿斩钉截铁地说，“我要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拎一包龙虾去跑！”
　　“去，好，你去！那还不快去穿衣服？”余风无奈，只好答应。猫儿快乐得像一只小松鼠一蹦一跳的从柜子里抓出一件衣服就往外跑。“等一下，今天下雪，你就穿那个？”余风看着猫儿手中的那件浅黄色休闲服。
　　猫儿嘻嘻一笑：“我火气大，我不冷！”
　　“不行，要不我不带你去！”余风真的生气了。
　　“好好好！我穿，我穿！”猫儿套上一件厚毛衣，穿上羽绒服，仍敞着怀不肯拉拉链。
　　余风拉过猫儿，拉上她的拉链，“我不冷，我热！”猫儿甩着小手。
　　“现在屋里有暖气，外面可不是家里，你整天待在屋里，当然不知道外面有多冷了！”余风刮了一下猫儿的鼻子。
　　“哦，知道了，老公真好！”猫儿亲了一下余风。
　　余风在门市提了两包龙虾和大田螺刚走到门口，猫儿就一下抢过那个重一点的包，“你手上有冻疮，我来！”
　　余风又抢了回来：“重！你拎不动！别闹！”
　　“你给不给我？”猫儿甩手站着不走了，“风，我的手热，不信你摸摸！给我拎好吗？我想拎，不然我就不理你了！”。猫儿啾起了嘴。余风无耐，递了一小包过去。“不行，我就要那一包！” 猫儿晃着身体。余风只好给了她的 “大包”。余风和猫儿在风雪中一家饭店一家饭店的跑，猫儿还不时地把手放到余风的耳朵上，帮他焐焐耳朵。就这样猫儿挽着余风在漫天风雪中走了十几公里，跑了不知多少家饭店，也不知受了多少冷眼，最后留下电话号码的只有一两家，但，总比没有好……
　　回来的时候余风提出要坐公交车，猫儿不干，说她喜欢和风在漫天风雪中散步，这是一种难得的、别致的、永远刻骨铭心的浪漫；说有风陪在她的身边，再大的风雪她都不怕，她的风会是最温暖的风，会融化这个冰冷世界，她感觉到的只有快乐、温暖和幸福！余风在回到住地楼梯口的时候发现猫儿的脚有点不对劲，打开房门扶猫儿坐到床沿，脱下她的鞋袜，猫儿的脚后跟的皮被皮鞋磨下一大块，斑斑的血迹印在了她的白色棉袜上，犹如雪地里的红梅……余风抱过猫儿，泪水无声留下。从那天起，余风再也没有带猫儿走那么远的路。因为做生意要本钱，而他们那时所有的本钱都是借来的，猫儿从不让余风乱花一块钱。他们每天的菜是五毛钱的绿豆芽，有时有青豆。青豆是余风从商场买回干豆后自己每天泡的，猫儿最喜欢吃得薄饼也是余风亲手做的；余风在猫儿不知道的时候会从超市给她带回一大瓶牛奶，猫儿说那样太奢侈，他们就买回袋装牛奶，余风在每天晚上猫儿睡觉和第二天起来时会给她把牛奶充好放在床头柜上，他每次做好饭喊猫儿起床，猫儿的困意太重，有时余风把饭做好放在床边就出去跑生意了，猫儿就爬起来吃一点继续睡。余风夜里接货早上赶不回来，猫儿会下楼为余风买好早点。猫儿在那段时间里也学会了做饭、炒菜，尤其是切土豆丝的工夫练得很好。每次余风夜里出去，猫儿都睡不着，等她睡着的时候余风也回来了，余风会自己吃东西让她睡。猫儿喜欢吃爆米花，尤其是那种奶油的，可她舍不得买，她总是为余风买回来那种纯自然的，猫儿说余风整天在外跑，累，辛苦，她应该多疼他、宠他。当猫儿打开床头柜发现余风偷偷给她带回的奶油爆米花时，猫儿的那种笑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最美丽的笑容！天津的交通秩序很差，即使在交通要道，有的地方也是机动车、非机动车道不分，甚至连人行横道都没有。余风和猫儿每次出去散步的时候他们都把对方往路边挤，潜意识里，他们在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留给自己最心爱的人。不管买什么东西都是猫儿去和别人讲价，猫儿总说余风是个笨笨虫，买东西不知道和别人讲价，其实余风在猫儿在的时候根本不用太聪明，他要猫儿表现一把，要猫儿“训”他。很奇怪，余风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总是生不了猫儿的气，即使猫儿有时候做了让他接受不了的事，比如一上网就给别人留下手机号、真实姓名、地址，可一见着猫儿的温顺、温柔，余风的气就不知跑哪里去了，他只会责备自己太小气、太自私。余风的水产生意做得一点都不顺，在南京为他发货的那个老乡，言而无信，一次次的失约让余风在天津市场渐渐失去了信誉，余风只好回到江苏自己动手收货。在家收货的那段时间里，猫儿白天跟着余风河里、湖里的跑，不在车上就在船上。余风不让她去，猫儿就撒娇，余风又爱又气，只好带着她，晚上回来，猫儿陪着余风给泥鳅换水，一次要换好几吨的水。农村用的是压力井，出水很慢，猫儿从不着急，也从不嫌脏，心疼的余风妈妈，放下手中所有的活让猫儿休息，猫儿不干，猫儿说那是她和风的事业，她应该努力。
　　有一天他们去南京收货，在下关市场等余风姨夫的车来拉，结果一等就是六个小时，车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二点，市场的门已上锁，货提不出来，猫儿让余风和她在车上睡一夜，余风不肯，说车上冷，会冻坏猫儿，猫儿坚持，余风只好依她。在一家旅馆安置好姨夫和司机后，余风和猫儿关上车门，余风让猫儿在后面卧铺上睡，车是新的，被子是新的，猫儿不肯，她要陪余风坐着。余风帮猫儿放下座椅，拿过被子给她盖上，猫儿又将被子盖在了余风的身上，余风只放下座椅和猫并躺在一起。猫儿爬到余风的脸旁，往余风身上一压，“可以了，就这样吧，两个人都有被子盖。”猫儿拉上被子，钻进余风怀中，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凌晨四点的时候，市场的门开了，余风轻轻将猫儿放到一旁座椅上，盖好被子，谁知余风刚打开车门，猫儿就从另一个车门也下来了。“我怎么会让老公一个人去呢？”猫儿揉了揉睡眼，挽过余风。从市场出来，司机他们刚好起了床，在装车的时候，有一箱泥鳅全掉了下来，余风这时正在市场运别的货，回来看见猫儿一个人蹲在地上抓那些小泥鳅，地上已经没有几条了，
　　“不要了，猫儿，冷，我们上车吧？”余风过来搀猫儿。
　　“不行，这都是用钱买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猫儿仍在抓。突然间，一股暖流涌遍余风全身，这是猫儿，这才是余风的猫儿！余风弯下腰和猫儿一块抓完了最后一条泥鳅才上车，一路上司机故意开得很慢，余风的姨夫不懂驾驶，司机说不能快，就不能快。高速公路上，时速一直在50~60间浮动，有时甚至40都不到，车上装的都是水产，回去还要等着出手，余风气不打一处来，猫儿也急得不行。
　　“你开快一点不行吗？”猫儿对司机说。
　　“不行啊，这车快不起来。”司机叼上一支烟，示意余风姨夫帮他点上。
　　“停车，你先抽一会烟去，我来！”余风坐到了驾驶座位上。车速很快升至100公里，这是柴油车，车上又没有过多载重，时速100纯属正常，兴奋得猫儿在后座上手舞足蹈：“这次泥鳅死不了了！”
　　货收不足数，但余风答应答应天津客户的交货日期到了，他必须走。在途经县城加冰的时候，余风的姨夫和司机都去吃饭了，剩下猫儿一个人将一百多斤重的冰敲成好几块一块一块用手递上来，那时的天还很凉，余风接冰的时候，看着猫儿吃力的样子，他是那么心疼，那么骄傲！司机依旧在偷懒、耍滑，700公里的高速余风开了近四百公里，也只有余风开车的时候猫才睡得着，她对余风的技术深信不疑！后来猫儿问余风：“老公开车的时候为什么眼睛眨都不眨？”“因为车上坐的是猫儿！”余风这样回答。七百多斤的泥鳅，七百多斤的大田螺，又是猫儿一个人颤巍巍的一盆一盆接下，等余风的姨夫他们从厕所回到车旁，车上的货已卸了一半。“乖乖！猫猫真能干！”奇滑的余风姨夫此时也不得不佩服猫儿，他听余风叫猫猫，他也叫猫猫。因为事先说好的运费，余风的姨夫原先借了余风500元，一路上所有的费用又都是余风出的，所以余风只交给了他姨夫回去的所需费用。
　　“这，不够吧，你想让姨夫到不了家啊？”余风的姨夫嬉皮笑脸的说。
　　猫儿接过话：“我们可是事先说好了的，就这我们已经多给你300多块了，而且余风给你的钱也一定够你到家的，他开了几年的车，你连他都不信吗？”
　　“好好好！我信，我现在得回去了，你们也休息吧！”说完余风姨夫和余风下了楼，在路上余风又给了他200元，“余风，你真是好人。”余风的姨夫有些感动。
　　“别说了，我给你们送上国道我就回来。”
　　“你怎么回来？”
　　“你别管了，我有办法。”余风回到家的时候猫儿正在做饭。余风悄悄走到猫儿的背后，轻轻搂住猫儿的腰：“老婆，我回来了！”
　　猫儿从余风的怀中转过身来，挥了挥手中的勺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又给了你姨夫多少钱？”
　　“两百。”
　　“什么？又给他两百？”猫儿挣脱余风的怀抱，放下勺子，哭着跑回卧室。
　　余风连忙关掉煤气灶，追了回去。“猫，老婆，我是怕他路上受苦，毕竟他是我的姨夫啊！”
　　“你心疼他，可他心疼你了吗？我哭，我不是为那两百块钱哭，这一路上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他伸过手吗？他那天晚上向你借钱时的可怜样和昨天、今天坐在车上的悠闲样，你看到了吗？他这种人值得你同情吗？我恨他上车、下车时都借口躲开，他从没想过帮你，可你还对他这样，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别人对你呢？”猫儿仍在哭。
　　“阿猫，人生天地间，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别人对我怎么样，我会记住的！”余风仰头望着天花板。
　　“傻老公……”猫儿起身抱住余风。
　　“不哭了，猫儿，老公做饭，你躺下休息！”余风拉过被子给猫儿盖上。
　　“不，我要给老公做饭！”猫儿掀开被子，余风按住她，“躺下！不然我生气了！乖，等我！”余风在猫儿脸上亲了一下，重新帮她盖上被子。
　　那天晚上余风给猫儿做了最喜欢吃的西红柿疙瘩汤，余风将碗端到床前用小勺一口一口的喂着猫儿。
　　“好吃吗？”猫儿点点头，“好吃！老公自己吃吧，老公累了，这几天不是开车就是收货没有休息过，猫儿自己来！”
　　“不，我就要喂猫儿，我喜欢喂猫儿，我不累，一点都不累！”余风将一勺汤喂入猫儿的口中。
　　“老公，你会永远这样宠猫儿吗？”猫儿吃着汤中的西红柿，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余风。
　　“当然了，傻猫，你是我老婆，我不宠你我宠谁呀？”余风放下空碗，轻握着猫儿的一双胖手，猫儿最近胖了，手上都是肉。
　　“老公，嗯……嗯……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猫儿好爱好爱你！”猫儿双手捧着余风的脸，送上了自己的唇……那次的货余风赔了两千多块钱，主要是运费和他姨夫拖着不还的钱。处理完最后的几百斤泥鳅的时候，一个久等不遇的机会向余风走来，两家饭店同时打电话向余风订货，而且是大饭店，如果有一家可以提供稳定货源的话，那余风的计划就会有实施的机会，他就可以很快娶猫儿了，他没有告诉猫儿，他想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而且水产市场有一个水产大户决定和余风合作，余风的叔叔给余风发来一箱货，除去损失的五分之三，那是在余风叔叔的家中损失的，余风净赚了两百多元，这样的利润是惊人的，更可喜的是余风叔叔那边的货源比较稳定，价格也特别低，余风似乎看到了猫儿的婚纱，看到了昆仑的白云，看到了南海的浪花，看到了他和猫儿一起遨游神州时的那种潇洒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