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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九、“天下父母心” ...


  •   我知道在走别人不愿走的路
      也知道这条路注定孤独
      二十多年的岁月
      阅尽荣枯
      笑一个人笑
      哭一个人哭
      冬去春来尽把年华负
      醉时游戏人间
      醒后听人评足
      风雨如晦步步难
      不是我不在乎
      功名富贵皆尘土
      我有我的追逐
      世事纷扰难辩
      人情谁不畏苦
      没有人真的想孤独
      我不认输
      只为把心留住
      我不认输
      只是不想随波沉浮
      人生短短几度秋
      我只是在走自己的路

      可猫儿失败了,余风失败了,猫儿的父亲一口拒绝了猫儿提出让他们和余风见一面的想法,不仅如此,还要猫儿将所有东西还给余风,并让猫儿以后别再见余风。收到猫儿的这条信息,余风什么也没说,当天晚上坐上返回的列车。猫儿在信息中问余风她该怎么做,说她一天都不想在家待了,家中的气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余风。余风在听说她的家人不想见他时,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他知道猫儿的父亲看不起他的出身,看不起他一无所有的处境,他不准备给余风任何一点机会,余风在扬州见到了猫儿,他什么也没有说,他能说什么呢?说他在广州在经历,说他在广州这些天不眠不休的努力都被她的父亲一口否决?他不能说,所以他沉默,沉默得让猫儿心痛。
      “带我走,风,找一个能容下我们的地方,做点小生意,我相信你的能力!”猫儿坐在床沿上,看着倚在床上一言不发的余风。
      他刚睡了一觉,是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觉,不到三个小时。“你不后悔?”
      “我不悔!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用我们的双手去编织我们的未来!”
      “那好!我带你走!不过我给你一天考虑的时间,在这一天时间内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还有,即使走,你也应该给你们家留个条好吗?不然他们会急坏的!”
      “不,我不考虑!我走,永远都不再回来,因为他们要的不是女儿,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女儿的感受!”
      “天下父母心,猫儿,今天你还没走,我给你一句话,我随时给你回家的自由,我不会让你的父母失去你,我更不会让你失去你的父母!”
      “风……”
      “风不愿做个罪人,如果将来有罪,我也不要猫儿承担,你们家人要恨,只会恨我!我在这等你,明天下午这个时候我等你来。记住,你可以不来!”
      猫儿第二天下午如约而来,余风带着猫儿回到苏北老家,他打算先借点钱,加上身上的退伍费,在天津开个工艺品店。可余风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接到了猫儿家人的电话:
      “你是小余吧,你现在在哪?你聪明点就快点把乔月送回来!你是个当过兵的人,你是党员吧?我现在以一个党员干部的身份对你说,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负责!不是我说你,你这叫不自量力,你弄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余风突然感到了一阵特别的恶心,“乔——叔叔,对不起,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党员,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好吗?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会为我自己所做的一切负完全责任,这也是我本来就要负的责任。如果你们是想让乔月回去的话可以和我说、和乔月说,我对什么党员干部的话没有兴趣!”“叭”的一声余风把手机扔到了床上!
      猫儿的电话又响了,电话那边的猫儿母亲号陶大哭着:“月月,你怎么能这么做啊?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啊?”
      “妈,原来你哭得不是失去去女儿啊,原来你哭得是你的面子,我怎么了?我没和你们说过吗?你们是怎么做的?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谁信啊?妈,我真的让你们丢人了吗?小余他有哪一点不好?他有哪一点比不上别人?你们知道我们的感情吗?你们在乎我们的感情吗?就因为他现在没有钱,你们就这样,你们有把我当女儿吗?妈,我是人,我不是商品啊!”
      “你让小余接电话!”
      余风接边电话:“阿姨,你说吧,我在听!”
      “小余啊,阿姨求求你了,你放乔月回来吧,我们就这一个女儿,我们一家都是油田的人啊,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你放过她吧,放乔月回来吧!”
      “阿姨你是说我绑架了乔月?是我劫持了她?我不是这种人!”
      “不,不,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乔月她现在只听你的话,你劝劝她回来吧,现在只有你能劝她回来了,我求求你了,我们都是在油田出头露面的人啊,我们每天都要见人的啊,这两天我们头发都愁白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你有什么条件,有什么话我们都可以好好谈,乔叔叔他不接受你是不了解你,阿姨接受你,阿姨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到我们家来,你和乔月一起回来好不好?我接你们去,你来我们家阿姨和你好好谈!我们这里现在实在不行了,乔月的阿婆一手把她养大的,她听说了乔月出走的事,她现在医院里,她可是说走就走的人啊!她要是有什么三条两短,乔月她一辈子能安心吗?哦……乔叔叔现在有话要和你说”
      “哦,小余,小余,对不起,刚才是叔叔错了,我现在看了你以前写得文章,叔叔知道错了。你是一个好人,是个好小伙,你来我们家,叔叔想和你当面好好谈谈,你就住我们家好不好?这样你每天都可以见到乔月!”
      余风挂了电话,嘴角挂着冷笑。猫儿在哭,不敢让余风看见,她怕余风送她回去,她知道余风的为人,所以她只能偷偷的哭。
      余风让猫儿回去,猫儿抱着余风,“风,我不回去,我感觉得到你的心在冷,我知道我一回去你会失望,你就会不要我了!”
      “阿猫,如果你的家人因为你的出走而出了什么差错,你会一辈子自责,就算猫儿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也不会快乐,因为我的猫儿如果丝毫的不快,她的风永远也不会快乐!”余风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你现在知道了我在扬州时为什么要和你说那些话了吧?其实你的家人不是离不开你,而是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你当兵的两年他们有过呼天抢地吗?你和我在一起会比你新兵还辛苦吗?他们哭得是他们的面子,是女儿出走的面子,他们说丢不起这个人!现在你爸和我说话的时候,说什么都可以好好说,随时都可以和我好好谈,猫,我这里再说一句,等你回去的时候,你爸妈绝不是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了,我今天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话,我只是不想对猫儿有任何的隐瞒,我更不想你的家人把我当作笨蛋!”
      “风,我不回去,如果他们出什么事,我陪他们一起去,可我不想他们再欺骗、为难你!”
      “猫!只要你好好的,我会想到办法的!”猫儿躺在余风的怀中无语,也无泪,她哭够了,不想再哭了。
      余风拨通了猫儿家中的电话:“阿姨,你说吧,让她什么时候回去?我会送她回去的,明天就可以!”
      “不要那么急!小余,你听我说,我们家就她一个孩子,她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她一走,整个家就塌了。”
      “喂喂,小余,我是乔叔叔,什么话都好说,她要是喜欢在你那玩就玩几天吧,你告诉我地址,我寄钱给你用!”
      “乔叔叔,照顾乔月的钱我想现在还不缺,你放心,她随时都可以回去,或者我随时都可以送她回去。”
      “不用那么急,春节前回来就好!”
      “不是说外婆病了吗?”
      “没事,她现在很好,你们玩吧,带乔月多转几个地方!”
      余风放下电话。猫儿的家人很聪明,知道猫儿的脾气,从余风写的文章中也看出了他的性格,知道所有的威胁都没有用,只能适得其反,所以他们只能换一种手法,来“感动”余风和猫儿,想让他们自动投降,余风没有向猫儿说,毕竟那是她的亲生父母,他不想在她的面前留下太过苛求的印象,更不想她和她的家人发生什么冲突。猫儿是个女孩子,她承受不了这些。余风特别珍惜和猫儿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余风的父母和所有的亲友都特别喜欢猫儿,因为他是个非常招人疼的女孩,聪明、善良、朴素、知道体贴人。余风的母亲应该是个很挑剔的人,唯独对猫儿,比对自己的女儿还亲,每次逢集,总是买回一大堆菜,她知道猫儿喜欢吃鸡肉,余风的家里在猫儿在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吃鸡肉。猫儿在余风的家中住了一星期,临走的时候,余风的母亲给了猫儿六百块钱路上买零食吃。猫儿怎么也不肯收,余风接下钱揣进猫儿的口袋。余风母亲送猫儿和余风上车的时候对旁边的余风大姨说:“余风走了我一点都不疼,只是乔月走了,我心里真疼得难受。”说完用手帕擦着眼泪。余风很奇怪,一向很少动感情的母亲,为什么会对猫儿依依不舍?母亲说余风所做的一切都让她伤透了心,唯独这一件,他找到了乔月这么好的女孩让她开心!余风和猫儿并没有直接回扬州,猫儿说她想去北京战友那里待一段时间,哪怕两天也好。余风说他正好去天津,他送她。他不放心,更舍不得猫儿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他们在徐州站上了车,一路上的余风和猫儿默默无语,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谁也不肯松。就这样,他们从徐州握到天津。余风在天津下了车,猫儿去了北京。站台上的余风很冷,望着缓缓驶出天津西站的列车,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怎么办?猫儿怎么办?余风看不起世俗的一切,可为猫儿,他不得不为世俗的一切所牵绊。他可以找一个收入不菲的工作,在广州,在珠海,在晋江,他的朋友遍天下,找别人借钱或许有困难,但帮他找一个比较好的工作应该不是问题。北京、天津是他认识的人比较多,做生意应该好做一些,而余风茫然,他只能茫然。这一切,离扬州太远了,他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一件事。猫儿,猫儿,他的脑海中全是猫儿的身影,而猫儿的身影在列车上渐渐远去,即使在他身边酣睡时的猫儿也让余风充满了恐惧,他知道猫儿的家人会想尽办法,来阻止他们的结合。猫儿是个孝顺的女儿,虽然可以为了余风的爱,也为了爱余风而一时离开她的家,但一世呢?余风的心能平静,猫儿的心能平静吗?余风可以看破她的家人的所有心思,但他不能说,更不能去做针对的事。余风怕,怕伤了猫儿的自尊,怕伤害她家人的感情,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猫儿不知道,她只知道爱余风,可以爱得什么都不管,她说她的脑子有自动删除的功能,她很少想太多的东西。余风在想,他不能不想,因为他是男人。站台上的冷风吹断余风的思绪,冷,真冷,无助的冷!他回到了秦宇的房间,喝酒!他只能喝酒,醉了,他醉了,他知道酒解不了愁,但酒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一切,酒醉的余风可以什么都不想,醉酒的他什么也想不了。醒来的他开始借钱,他向亲戚借,没有一个人愿意借一毛钱给他,虽然他的亲戚有的很有钱,如果是一年前,只要他开口,相信没有人会推托,但这毕竟只是一年前,一年前在别人眼中他至少有前程,他可以帮他的亲戚做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随境迁,人情如纸,几乎是最亲的人,以前在他面前说了很多好话的人,亲人,一毛钱都不借!余风放下电话,他没有难受,意料之中,一切都是意料之中,他明知他开口是自讨没趣,若在平时,余风刀架脖子上肯定不会向他们开口!但现在他开口了,为了他的猫儿!他爱猫儿,太爱猫儿了,他借到了钱,只要生意做得好了,猫儿就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只要他有钱了,猫儿的父亲也就会不再阻止他们了。余风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俗!变成了自己原来最看不起的人,一心只想钱,最后是余风最好的兄弟,杨宗夏、彭、梁给了余风莫大的支持,不仅是资金,还有精神上的不离不弃!“疾风知劲草,患难见真情。”余风体会了,他早就体会了,现在又重新体会着。杨、彭、梁都和他一起走过人生中的低谷,不,是陪他走过!余风相信患难中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所以他真正的朋友只有三个。余风在天津租了房子,杨、彭、梁的钱还没有汇到,他身上的钱也在这段时花得差不多了。港城的一个阿姨给他的卡上打了一万五千块钱,他用这笔钱在市里新开的工艺品批发商城租了门市,半年租金搞好一万五千元,一次齐交。自己住的房子租金也是一次交了一个季度的,加上暖气费,一千五六百块吧,买床单被褥,零七碎八的东西又花去一千来块,余风那时只觉得身上的钱像抽水一样的很快见底。猫儿回到了天津,回到了余风为她精心布置的家。
      “风,这就是我们的家吗?”猫儿刚进门就像燕子一样飞进余风的怀抱。
      “喜欢吗?”余风在猫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当然喜欢了,和我梦里自己的家一样,简单、干净、不失情调。”猫儿突然咬住余风的耳朵,“小坏蛋,说,你花了多少钱租了这间房子?你很有钱是不是?”
      “呵呵,没花多少钱。再说你走了,我就去退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并不舒服。”余风低头在猫儿的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呀,傻猫,你那战友整天都喂你什么了,每次去北京都把你弄成小脏猫,快把衣服换掉!”余风看见猫儿的白衣又变成了灰衣。
      “我没带什么换的衣服,你知道出来洗衣服不方便的了。”
      “买!现在就去买,我不要看到小脏猫。”余风指了指猫儿的袖口。
      “老公,你就不想让猫儿休息一下吗?猫儿累了,明天买好吗?”猫儿俯在余风的耳边悄悄地说。
      “休息?那现在就休息!”余风抱起猫儿放到床上,“我给你换衣服,现在……”余风一脸坏笑。
      “小坏蛋,说,这两天我不在,你是不是去找你的那些旧相识去了?”猫儿嘟着嘴似笑非笑地说。
      “去了,它们陪了我两天两夜。”余风仍在坏笑。
      猫儿推开余风,“那你找她们去吧,猫儿没她们漂亮!”说完转头拉被子蒙上了脑袋。
      余风钻进被子,凑到猫儿的面前故作神秘的说:“你就不想知道它们是谁?”
      “我不想知道。”猫儿的脸又转到另一边。余风爬起来,跑到厨房转了一圈跑回来,把头伸进猫儿的面前。忽然吻住猫儿,直到猫儿不再挣扎。“这下知道这两天谁在陪我了吧?”
      猫儿搂过余风的脖子,“小坏蛋,这两天你一直在喝酒是不是?猫儿不把你咬死才怪!”
      “疯猫!疯猫!猫儿咬人啦!”余风大叫着。“看谁救得了你?门可是自己锁的!”说完猫儿爬起来拉上了窗帘。“呜——你真咬啊?”余风笑的声音都变了。
      “我就是要把你舌头咬下来,看你以后还去不去喝酒?”
      “衣服,衣服……”
      那天的天黑的很快,余风起来开灯的时候,猫儿还在熟睡。“睡猫!”余风在猫儿略显发烧的脸上轻吻了一下,他刚想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吃,猫儿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老公,我和你一起去!”猫儿的声音无限妩媚。
      “外面冷,你在家睡觉,你这几天在别人那里,一定没睡好,听话,在家等我。”余风俯下身抱了抱猫儿,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才转身开门下楼。余风在外面买回了牛奶、包子还有几斤大米,一捆小青菜,两个鸡翅。他是个素食主义者,而猫儿除了肉对其他的菜似乎都不感兴趣。余风今天上午刚买了锅碗盆一类的东西,他会做饭,对这类东西想得很周全,甚至连牙签都买了一盒。猫儿特别喜欢吃余风烧的菜,其实余风做的菜并不怎么好吃,可是猫儿喜欢。猫儿喜欢在余风做饭的时候从后面抱着余风歪着头看余风做饭时的神情,“老公真好!”猫儿每次都这样说,余风特别喜欢听这句话,每次听到猫儿的那句“老公真好!”余风都会觉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从不让猫儿做饭,每次猫儿闹着要做饭的时候,余风都会装作生气,说她不会做,做出来的不好吃。他舍不得,猫儿的身体不好,尤其是腰、脊椎时常会疼,他怕猫儿站久了会累。余风疼猫儿是一种从心底往外溢的疼,猫儿有时候闹急了,他会让她切土豆丝。猫儿喜欢吃糖,什么菜都要放糖,余风最不能吃的就是甜的东西,可他还是每次都放糖,而且放得很多,感动得猫儿有时正吃着饭泪水都会从眼中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渐渐的,余风习惯了猫儿的甜食,猫儿的牛奶;猫儿也渐渐的吃素菜,从绿豆芽到莲藕,到青豆,猫儿都喜欢吃,而且特别喜欢吃土豆丝。那段时间猫儿都被余风养成了小胖猫。白天,余风会带着猫儿去各个市场,尤其常去工艺品市场,但他没有告诉猫儿他已经在那里租了个门市,他知道猫儿如果知道他已经租了门市,她说什么也不会回去的。余风不想对猫儿的家人失信,虽然他明知猫儿的家人在极力拆散着他们。他想用自己的真诚感动他们,想用自己的牺牲感动他们,希望渺茫,余风在试!工艺品市场还有三个月才正式开业,所以余风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可以看看其他方面的生意能否有机会做,他在网上已经联系好了几家工艺厂家和公司。他在等,在创造猫儿的家人让猫儿放心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晚上的猫儿会挽着余风的胳膊在满天星光下散步,猫儿说她最喜欢星星了,喜欢在星光明月下缠着、溺着余风,余风的爱,余风的宠让她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余风和猫儿的“家中”时常也会来一些客人,秦宇和那些参谋来得次数最多。有一次在余风和猫儿家喝酒的时候,猫儿喝醉了,为余风喝醉了,余风也喝得差不多了。因为是在“家中”,余风也没怎么阻止猫儿喝酒,猫儿要做的事余风从来都阻止不了。醉了的猫儿送客人出门,脚下像踩着棉花一般,摇摇晃晃,整个是只“醉猫”。余风说桌上的碗筷明天收拾,猫儿不干,结果他只听得厨房“当”得一声响,碗全砸了。余风醉笑着将猫儿拉进卧室。“阿猫,你知道刚才是什么响吗?”猫儿晃了晃脑袋,“像是碗砸了吧?”
      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快到了春节,猫儿的家人打电话来说家里实在不行了,快要出人命了,让猫儿早点回去。这时离春节还有一个星期多。猫儿没有和余风说什么,只是说到春节前一天再回去。她也知道他们的手段,在表演什么,可她还是得朝着他们的表演的路上走,否则即为不孝。余风在猫儿的旁边听到了猫儿家人的话,趁猫儿睡觉的时候,余风给朋友打了电话,买了两张当天晚上的车票。猫儿看着余风手中的车票,一张到镇江,一张到徐州。
      “我只能送你到徐州,你的家人并不想见我!”余风低头把两张车票在手上弄来弄去。
      “风,我不想走,我还想多陪你几天!”
      “几天之后呢?”
      “风,我不走!我不走!……”猫儿将头深深埋进余风的怀中。
      “别傻了,猫儿,你家人在等你,我知道你也时刻在为你的家人牵挂,你的风不是那么自私的人,我不是说过吗?我不会让你失去你的家人,也不会让你的家人失去你。我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往这个方向努力。”
      “风,你会为我的软弱而不要我吗?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你为我放弃了一切,包括亲情,我知道你现在和你的家人关系都不是很好,可我仍不能放下我的家人和你安心在一起,你会不会很失望?”
      “猫儿,我要的是有情有义的猫儿,不是连家人生死都可以不顾的猫儿。现在的猫儿才是我最爱的,最值得我付出的猫儿!”
      “那我的家人还是那种态度,或者把我关起来怎么办?不过……他们即使把我关起来,也只能关得了我一时,关不了我一世!”
      “他们不会关你的,我敢和你打赌,你回去他们会把你当作公主看。”
      “为什么?我不是让他们很没面子吗!”
      “不为什么?你回去就知道了!”
      “风,我相信你,因为你每次对每个人看得都特别准,答应我,别把这个房间给退了,这是我和老公的家,是猫儿心灵的归宿,我一定会回来的!”
      “阿猫,你回家的这段时间我会给你写信的,不过,我不会寄给你,我等你回来看!”
      “风,我好喜欢你的文章,你为你以前的绿儿写过一篇《别人的新娘》,很感人,你以后会为猫儿写文章吗?”猫儿在余风的怀中拱了拱。
      “我不会为猫儿写同样的文章,猫儿是我的新娘,猫儿是风一生一世的爱人,是风的妻子!”余风把猫儿搂得更紧了。
      “我知道,我知道。猫儿是风一个人的,永远都是风一个人的。你知道吗?猫儿只有和老公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在这里才有家的感觉。扬州的家不是我的家,在那里我只会感觉自己是一只被养的动物!”
      “这次你回去就不同了……”
      “老公你回家过年吗?”
      “不回去,我没有家了!”
      “我不明白……”
      “我有家吗?我回去只会让他们生气,他们不看见我还好一点,我在家会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都是猫儿不好,是猫儿害得风有家不能回的……”
      “不哭,猫儿,风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只是那是从前,没有猫儿的从前……猫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你会想疯的。”余风和猫儿吻在了一起,久久的吻在了一起……
      “风,猫儿给你一个权利,猫儿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只是你别爱上她们,猫儿回来,你再回到猫儿的身边,你再要猫儿好不好?”红着眼睛的猫儿无限伤情地说。
      “猫儿……猫儿,风不是你现在想象中的那种人!”余风不自觉得泪往下流,他边抚摸着猫儿的脸庞边摇着头。
      “不,风,我知道男人有时候需要发泄,我说了我不会怪你,我知道我的风永远都会爱着猫儿的。”
      “猫……猫猫,你要让我现在就死掉吗?我难受……猫,你别让我疼你疼死掉……”余风的头在发晕,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疼让他如此心碎的猫儿。
      “风,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你别吓猫儿好不好?猫儿害怕!”猫儿发现余风的脸色发白。
      “我没事,真的没事,猫猫,你知道你刚才那些话会让我难受死掉吗?”余风扶着床坐下。
      猫儿拉过被子,“老公,猫儿不好,猫儿是坏女人,猫儿让风难受了……”猫儿的泪在飞。
      “不,不,猫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是最让风骄傲的女人。”余风拉过猫儿,和猫儿相拥着躺在床上。
      驶往南方的列车上。余风和猫儿在卧铺车厢中相拥着,不时的吻在一起,一向腼腆的他们,此刻似乎忘记了周围的旅客的存在……列车真快呀,快得让猫儿和余风未能感受够彼此的温柔,他们是永远也感受不够的。在徐州站,猫儿提醒余风下车,余风站在站台上,猫儿蹲在车厢口,余风摇了摇手:
      “回去吧,天冷!”
      “不,我要看着风离开……”
      余风转头走进了地道,猫儿以为他走了,就回了卧铺车厢。余风走出地道,站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默默地看着猫儿刚才所站的地方,列车很快驶离徐州站,余风仍站在那里,看着一次次的列车驶进驶出,他还想见到猫儿,他甚至认为猫儿不会走,在站台的某个台柱后面看着他。猫儿心疼他,猫儿也是在用她的生命在爱着他,疼着他,宠着他。余风的手在风中肿了起来,他有冻疮,耳朵也火辣辣的痛。风太冷,余风也太冷。没有奇迹出现,余风没有等见猫儿,猫儿怎么会想到余风会一个人傻傻的回到站台上在冷风中等她呢,她还沉浸在和余风的温柔中。猫儿走了,真的走了。余风没有吃早饭,没有猫儿的日子,余风很少正常吃饭。他去了连云港,那里是中国水晶工艺的一个重要产地。一路上的雪还没有化,连云港接余风的是余风在去年送妹妹当兵时认识的一位阿姨,她对余风很不错,她的女儿是和余风的妹妹一起当的兵,只不过一个是空军,一个是海军。阿姨的一家都是好人,所以余风尊重他们,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余风都会和他们打个电话,阿姨非要认余风做干儿子,余风说叫阿姨顺口。那天叔叔带他去了海边,这里是黄海,连云港海边的景色比天津港的景色顺眼多了。天津海滨浴场的所有景物,除了房子是真的,连沙子都是假的,号称“东方威尼斯”的海滨浴场余风不知去了多少次,他唯一觉得遣怀的就是在望海楼看千帆竞发,海鸥群舞。而连云港的海边却给了余风一种真实的感觉。被海风吹得光秃秃的山映衬着海的真实,海边的岩石旁有许多女人围着头巾,在岩石的缝隙中用锤子不时敲打着,叔叔告诉他,她们在找贝类海鲜,这里夏天的时候他常来钓鱼,钓上来的全是几十斤的大鱼,对面的小岛是每年“连云港之夜“的拍摄场地。余风没有心情去岛上观景,他倾听着潮打岩石的声响。要是猫儿在有多好,猫儿从来没有见过大海!晚上阿姨问余风个人情况,余风说他有了猫儿,简单说了他和猫儿的故事。阿姨放了她女儿过生日时的录像带,很多人,很热闹。她的女儿很漂亮,余风知道也很任性。那个女孩前不久刚被余风凶过,作为“小余哥哥”的他一直对她很是关心,可在余风退伍后的一个晚上打电话问她情况时,她居然说不认识余风。阿姨训了她,阿姨打电话给余风说,那女孩上刚被领导训过才那样惹她的“小余哥哥”生气的。临睡的时候,阿姨给余风铺上了电热毯,给了余风几百块钱说明天路上买东西吃,余风不要,阿姨说什么也不干。睡觉的时候,他把钱压在了台灯下面……天没亮余风就起来了,叔叔送他去了车站,他想送余风上车,可站里工作人员不让。车晚点十分开出,天很冷,余风以为叔叔早就回去了,可在出站口,叔叔在雾中向车窗内的余风挥手时,余风真的很感动。他只见过叔叔一次面,在他家中也只待了半天时间,余风突然间觉得人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把情看得比纸薄。
      回到天津的余风像是一只没有头的苍蝇,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飞。屋内的一切依旧,可少了猫儿,少了猫儿的“家”已不再是家,一切变得冰冷。余风抱起猫儿那件羽绒服,上面留有猫儿的味道。猫儿临走时换下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余风在洗,一遍一遍的洗。余风洗衣服从来就是三下五除二了事,而这次,他很认真,一点一点很认真的洗,直到他看不出有任何暇疵,余风记得猫儿的那件羽绒服他清了六次,每一次都很认真……屋里很静,太静了,除了余风自己的呼吸,没有其他任何一点声响。他病了,发烧,一直在发烧,病中的余风在写思念猫儿的信:
      “猫儿:我最心爱的猫儿,你现在在哪,在干些什么?你在想我吗?我不知道扬州今晚的夜空有没有星星,刚才我出去,在我们常常散步经过的盐坨桥上,我在看星星,星星和你在的时候一样的美,可星星下却少了我最心爱的人。在桥下的冰河上,我摔了跤,我不怕,继续向前走,我还以为猫儿就在对岸呢!猫,你现在睡了吗?我睡不着,我在想我的猫儿,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我的头在发晕,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满满十七页的“我想你”让余风的泪无声流下。他的头在疼,烧得难受,他多想猫儿现在在他的身边。猫儿在的时候,余风的心就会安静,猫儿在余风的头就不会疼,猫儿在余风就会有快乐、有幸福、有寄托,而猫儿在哪呢?猫儿在哪呢?“猫儿,猫儿。”余风像是着了魔,他渴,开水瓶中早没了水,他甚至连上次是什么时候吃的饭都记不起来,烧一次米稀饭够他吃两三天的,秦宇打了电话上来,要余风出去喝酒,余风说不去,有点不舒服。但秦宇的车已在楼下等他,说新来的参谋请他,余风只好下楼。余风中途退出饭局,他“醉”了,“醉”得吐了血,可他们还不放他走。秦宇不知道余风吐血,秦宇知道是余风以前很能喝。余风在回去的途中给秦宇他们打了电话,说他不舒服先回去了。秦宇有点不高兴,那位新来的参谋也很不舒服,认为余风太傲、太狂,眼中没有他们。余风不想解释,他也解释不清。那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六,余风在楼下的市场买了五块钱桔子和三斤土豆,这就是余风的“年货”。余风回到房中的时候仍在吐血,他不想去医院,只想好好睡一觉!睡梦中的余风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燃烧。那一夜猫儿发了65个信息,打了40多遍电话,余风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第二天中午余风醒来的时候给猫儿回了信息:
      “我没事,昨天和小宇他们喝酒,喝醉了,没听见你打的电话,也没看见你发的信息。怎么样?你家人对你怎么样?”
      “你猜得没错,他们现在对我特别好,什么都依着我,只是绝口不提我和你的事。”
      “我知道,你别说了,我都猜得到,你现在在哪?我好想你!”
      “老公,猫儿也好想你,想让你抱我、疼我,我现在自己的房间。老公,猫儿求你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以后别喝那么多酒好吗?”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喝酒了!你外婆身体好吗?”
      “还好!对了老公,你买了什么过年?”
      “呃,我买了许多好吃的,牛肉、鸡翅买了一大堆。”
      “那我就放心了,我怕你吃不好、吃不饱。不对,风,你在骗我,你从来都不吃牛肉、鸡翅的,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风一定这几天又没吃饱饭。快,快接我的电话!”猫儿的电话一次次的打来,余风一次次的挂断。“风,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出事了,不然你绝不会不接我的电话的,告诉我,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
      “我真的没事,我现在家里。”
      “风,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是你最爱的人啊!你怎么可以骗我呢?你怎么忍心骗我呢?我的心都快急炸了,求求你了,接猫儿的电话好吗?”余风接通了猫儿的手机:“老公,你现在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我没事,我好好的,我在看书呢!”
      “不对,风你为什么骗我,我可以从你的呼吸知道,你一定病了,你一定是想猫儿想病了。”
      “猫儿……猫儿……我好想你……”
      “风,快去医院好吗?就算猫儿求你了。猫儿回去要看到一个好好的风,风,你不爱猫儿了吗?你就不能为猫儿珍重吗?”
      “不说了,猫,我马上去,我先关机了,我想安静一下,医院不让开手机的。”
      “嗯,那好吧,我等你开机。”余风去了一家医院,输了四瓶液,一点效果未见,反而更加难受。余风回到住处的时候已是除夕。余风爬上四楼,他往床上一躺,只觉得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眼睛发黑,黑暗中许多逝去的人在向他走来,他进入了幻境。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想动,却怎么动不了,余风的头像是被什么撕开一样的疼,夹着天旋地转的晕,一阵一阵袭来。他挣扎着开了机,他要和猫儿说话,他怕自己就此死去,再也没有和猫儿说话的机会,能在临死的时候听到猫儿的声音,余风会满足的,也该满足了。他刚开机,猫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风,你好点了吗?这两天我一直给你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都快疯了,呜呜……”
      “猫儿……猫儿……猫,如果有一天风离开你了,你会记得风吗?”余风的声音来自幻境,猫儿听起来是那么的遥远。
      “风,你怎么了?……”
      “我想,我今晚是走到了驿站的终点。猫……儿,风好爱……你。”余风咬着自己的手臂来分解头疼头晕的感觉。他拿来水果刀,刀尖按在手上,这样余风清醒了许多。“猫,我怕我坚持不住了……”
      “不,风……风是我的英雄,风吃过那么多的苦,走过那么多的坎坷,风一定能驱走今晚的恶魔。我在扬州的街道上,天空下着雨,只要风不放弃死的念头,猫儿宁愿冻死在风雨中……呜……”疼!余风的眼睛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朦胧中,余风好象听到小宇的声音,他想说话,却说不出声,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黑。余风醒来的时候,手机在响,是猫儿!余风挣扎着捡起摔掉了壳的手机,“呼……呼,猫……猫……,是我,是风,我还活着……”
      “风……,风……”电话中的猫儿的声音已经沙哑,“风……风……坚持住,今晚是除夕,路上也没有车,我明天就去,坚持住,坚持到见到你的猫儿……猫儿说不出话了,猫儿给你发信息好不好?”
      “我会的,我一定坚持到见我的猫儿……”余风拿过水果刀用力划破手臂,血流了出来,人也清醒了许多,余风用流血的手慢慢剥开一个桔子……
      那一夜猫儿没有睡觉,用连续不断的短信电铃,支撑着余风求生的意志,余风在猫儿的短信中慢慢安静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虽然他的身上像是着了火……猫儿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坐上了驶往天津最快的列车。大年初一的余风精神好了许多,他知道猫儿就快来了,他的头仍在疼,仍在晕,依旧在烧,可他的意志在升华。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他还要娶猫儿,他答应猫儿带她去昆仑看雪、南海冲浪的。“猫儿,猫儿。”余风抱着猫儿的那件羽绒服,他挣扎着坐起来 。晕!他又躺下,还是晕,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余风取下床头柜上的纸和笔,趴在床上写下了“猫儿”的藏头诗:
      我是人间痴情郎,
      爱侣不见思欲狂;
      猫步轻摇忆倩影,
      儿语慢酌抚旧裳。
      天涯双飞恨时速,
      荒度佳节怨日长;
      地生连理千年梦,
      老去犹愿比鸳鸯!
      猫儿赶到天津的时候是初二凌晨五点,猫儿进来的时候余风不知道,他刚刚睡着。猫儿将脸贴在余风的脸上,余风感觉到了凉意,他知道是猫儿来了,猫儿也感觉到了灼热,余风仍在烧!
      “猫……我终于见到你了!”余风眼中闪动着泪花。
      “风……嗯……风,我们去医院。”猫儿扶起余风,余风感觉到了猫儿浑身上下的凉气。
      “猫……我不去医院,陪我睡一会好吗?”
      “什么都别说,猫儿不准你说话,现在就去医院。”猫儿拿起旁边余风的外衣。
      “我不去,我前天刚从医院回来,输了几瓶液,一点用都没有!”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猫儿急得直哭。
      “我想睡觉,我好多天都没睡觉了。”余风喝了一口猫儿递过来的饮料。
      “好好,猫儿陪你睡觉!”猫儿脱去衣服,钻入被中,将余风紧紧抱入怀中,余风渐渐安静下来,渐渐进入了梦乡。有猫儿在,余风才有梦。猫儿在余风睡着的时候不断地给在南京学医的同学发信息,打电话,希望能找到治好余风的法子。可怜的猫儿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在猫儿的强硬口气下,余风去了医院,他打电话找了一个和这家医院院长很熟的原单位的领导陪他们一块去。医院中的猫儿跑上跑下挂号、付钱、拿药,没有一刻的休闲,这时候余风已被烧成了炎症。给余风输液的时候,护士用碘酒消毒,烧晕了的余风忘记了自己碘酒过敏,擦过之后才发觉,但碘酒已经起了反应,还好,针管还没插进去,晕了一阵也就没事了,如果见血的话,就得抢救了。输完液的余风测了一□□温38度7。回到家中,猫儿整夜的抱着余风,不时的为睡觉不老实的余风盖好被子,在猫儿的精心照料下,余风恢复得很快,第四天就可以为猫儿做饭了。余风要出去玩,猫儿不让,说外面风大,怕又着凉。有一次猫儿和同学约好上网谈点事情,余风怕天黑猫儿一个人出去不安全,要陪她一起去,猫儿哄下余风手中的钥匙将他反锁在屋内。
      “看你跑!老实待在家里,等我回来!”猫儿站在门外,对被锁在屋里的余风调皮地笑笑转身下楼。
      不一会,秦宇拎着水果来看余风,余风让他把水果从防盗门中递进来。
      “哇噻!你老婆也忒厉害了吧?自己上网,把老公锁在屋里?”秦宇怪笑着说。
      “你还小,你不懂!家有贤妻嘛!”余风也笑了。
      秦宇一会还要出车,站在门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锁在屋里的余风着急起来,都十点了,猫儿还不回来,她一个女孩子在离这距离不太近的网吧,她对天津又不熟,万一路上不安全……急中生智,余风给猫儿发了一条信息:“阿猫,你玩吧,我出去了,我身上还有钥匙,回家时把门锁好,我晚点回来。”发完余风关了机。猫儿果然不多一会就回来了,余风藏在洗手间的门后,猫儿找了半天没发现,她拨通了秦宇的手机:“小宇,你看见风了吗?他这么晚出去会去哪呢?他还没好!”“……”“我都急死了!”猫儿哭了起来,余风悄悄走到她的身后,猫儿回头看见了余风,扑进余风的怀抱,
      “风,你吓死我了,你刚才去哪了?你知道我都急成什么样了?”
      “我就在卫生间里,你没发现我!”余风嬉皮笑脸的说。
      “坏老公,以后不准骗我!”猫儿撒娇的用手指戳了一下余风的额头。“我错了,你要我怎么做赎回我的错?”
      “嗯……罚你今夜抱我到天亮,不许半夜又转过身去自己睡!”猫儿“嘻嘻”地看着余风笑。
      “遵命,老婆大人,我现在可以就开始抱!”余风抱起猫儿,让她坐在床边,脱下猫儿的鞋袜。
      “你要干吗?”
      “我要给猫儿洗脚!以前猫儿经常给我打洗脚水,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给猫儿打洗脚水,给猫儿洗脚!”余风一脸的真诚。
      猫儿笑了,在如花的笑颜中,双眼噙满了幸福的泪花。
      “风,我今天在网上看了一篇文章,上面是这样说的:一个妻子对丈夫说,我们结婚二十年了,二十年来你总共抱了我有多久?丈夫回答不上来,妻子说,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你能每天抱我一分钟,可你都没能做到,后来那个妻子和丈夫离了婚。风,我好幸福,我每天都被风宠着、爱着、呵护着,风一天都会抱我好几个小时,有时十几甚至二十个小时,每天夜里风都让我枕着他的胳膊入眠。风你知道吗?猫儿在风的怀抱中做的梦是最美的、最甜的,猫儿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就是猫儿现在死掉,也值了,真的值了!”猫儿的泪在往下滴,滴在余风正在为猫儿洗脚的手上。
      “猫儿,你错了,如果你现在死了你会后悔的,这只是开始,这只是风和猫儿爱情神话的开始,你现在得到的爱与宠还太少,风会让你得到你想象不到的。阿猫,我爱你,我不说怎么爱你,我要我的猫儿体会我是如何爱你的。”……
      余风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一天,猫儿张口似乎要和余风说什么,余风没等她说出口就从口袋中摸出一张车票:
      “别说了,猫儿,这是今晚的车票,我知道你会走,我也知道你不敢和我说,我更知道我可以留下你,可我不会让猫儿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对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
      “风,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是答应过我爸三天后回去的,现在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了,我不敢和你说,怕你生气!”
      “猫儿,我是个军事狂,两军对垒,需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更何况我现在是面对的我最心爱的人,我是在用心体会着她的每一个思绪。”余风叹了口气,眼睛望着窗外。
      “风,你离开部队真的可惜了,你对人看得太准了。”猫儿抚摸着余风瘦瘦的脸。
      “你把自己忘了,你对我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准!因为你爱我,时刻会想着我的快乐、我的忧愁。”
      “我只懂你一个人,可你却懂天下的人。”
      “你就是我的天下!”
      “风,你让猫儿如此骄傲,猫儿爱风,猫儿好爱好爱风!”
      余风怀中的猫儿一动不动。猫儿走了,猫儿又走了,大病初愈的余风重新又回到寂寞之中,在这场爱情的战役中,余风输了,猫儿回到了家人的怀抱,不是余风留不下猫儿,他只是留不下猫儿完整的心,她在为家人牵挂。在为他们时刻都说只要猫儿不在家他们就会死去的话语恐惧,她受不了!余风想用他的真诚打动她的家人,通过猫儿,余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余风收拾好房中的一切,将钥匙悬在卫生间的窗台上,余风买了南下的车票。那一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列车上的余风在矛盾、痛苦中挣扎,他爱猫儿,他用他的整个生命在爱猫儿,可是他的爱为她的家人所不容。余风想过带着猫儿在北方做生意,又怕猫儿的家人真的出什么事,那样他和猫儿一辈子都难心安。余风也许只能走,远远离开猫儿的世界,猫儿也许不会幸福,但至少她不会背骂名。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任何眼光,猫儿也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让猫儿受到这些眼光的。在列车驶至南京的时候,余风给猫儿发了信息:
      “猫儿,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的路风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是风不好,是风言而无信,没有兑现对猫儿的承诺。”
      “你要去哪?风,你就这样抛弃我吗?猫儿的心都碎了。”
      “猫儿,我从来没有抛弃你的念头,天知道,地知道,猫儿知道,风可以为猫儿死一千次,但风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你懂!”
      “我在去扬州的车上,我在扬州的老地方等你,如果你不来,猫儿宁愿冻死在那里,今天很冷,我没穿多少衣服!”
      “我不会去的,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家人让他们接你去。”
      “风,我不是用我的生命威胁你,我的病又犯了,我不能发信息了,我在那里等你,如果见不到你,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猫猫,不难受,我去……我去……我这就去……”余风的心像被盐刷一样的疼,他在马鞍山折返扬州。余风见到的猫儿在风中冻得发抖,见到余风的猫儿成了一只泪猫,她扑进余风的怀中,委屈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余风轻抚着猫儿的头发:
      “猫儿,你看到了,我的努力没有用,我们被一条看不见的大河阻隔,我想造一艘大船横渡,可对岸的你被铁链锁住,是一条无形的,却不是我能解开的铁链,这个也是可以保护你的铁链!”
      “风,你别走,我求求你别走。”猫儿抱住余风不让他走。
      “猫,你让我来,我来了,你没事我也放心了,我还得赶车。”
      “不,我就不让你走!”余风走一步,猫儿跟一步,她拉住余风的衣角不放。“风,我跟你走,永远都不回来了,我这次是认真的,我知道他们不接受你,我只能这么做!”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你的猫儿是那样的人吗?”
      “我不会带你走的,你回去吧。”余风招了一辆出租车,猫儿拉着余风的衣角也跟了上去。
      “我说了我不会带你走的。”
      “你甩不掉我的。”猫儿眼睛红红的。
      在扬州车站,余风在买票,猫儿掏出身上仅剩的几枚硬币,在拥挤的人群中手中紧紧攥着要上前买票和余风一起离开,“风,我不知道我这些钱能让我跟你走多远,但我永远不会停下,我就是用两只脚也会走到找到你为止。”余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搂过猫儿,在扬州站众多的目光中,他们吻在了一起……
      余风带着猫儿去了南京,晚上他们去了夫子庙,这里是余风以前经常来的地方。那晚,余风拥着猫儿沿着秦淮河畔一直逛到元宵夜市收市。他们去了乌衣巷、朱雀桥,在夫子庙的工艺品店中挑了许多五光十色的雨花石,猫儿说准备送给在北京的战友。朱雀桥畔,猫儿忘情地看着美丽的秦淮河,“风,以后我们有了钱,来南京买房子好吗?这里的景色真漂亮!”猫儿依偎在余风的怀中。
      “好啊,我也喜欢南京,这里绿化好、干净、古建筑多,是个适合居住的城市。”余风紧握着猫儿的手。
      “这里为什么叫乌衣巷啊?”
      “公元229年,孙权称帝,国号‘吴’,史称东吴,当年的七月份,孙权将都城由武昌迁南京,取‘建功立业’之意,将南京改名建业。孙权是历史上第一个在南京建都的皇帝。当时,孙权的兵士们都是穿黑衣,驻军之地就称为乌衣营。这里就是当时乌衣营的所在地,这条巷子也就叫乌衣巷了。”
      “我记得有一首诗是说乌衣巷的,老公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是唐代刘属锡的诗。”
      “老公真伟大,什么都知道。王谢是谁啊?”
      “哦,王谢不是一个人,是两个集团,王是王敦、王导兄弟集团,上当时军政大权的掌握者;谢是谢安、谢石、谢玄他们那个集团,是稍后的实际掌权者,他们都是东晋的显贵。”
      “老公好厉害!”
      “不厉害配做猫儿的老公吗?”余风将猫儿紧紧地搂在怀中。余风想起了半年前自己和朋友来游秦淮河时的心情,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乔月共游秦淮河,而如今,乔月就在他的怀中,乔月成了他的猫儿。在秦淮河温柔、浪漫的灯光下,猫儿显得是那么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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