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恋曲》繁星.春水

3、第3章

　　安琪飞快的跑着，双手紧握的他疲惫极了，仿佛随时会倒下,但他还是用尽全力的跑，甚至在他快跑到他城南西帮辖区的家附近一条小巷口时撞上一位高大的妇女。

　　“雅各！你这孩子，跑那么快干吗？……哎呦……撞的我腰好疼，差点倒了！”安娜大婶教训着安琪——安琪的本名叫雅各。

　　“哎？雅各，你去哪？”安娜大婶拉住安琪：“不用回去了，你妈又喝多了，我看她闹的厉害，就把彼得接到我那去了，你也知道，安娜婶我没有小孩，可是呢，我把你和彼得两兄弟当成我的儿子，我呀一直都很喜欢你们，那么乖巧、懂事、又听话，你们的妈妈真是不懂惜福，要是我有你们……”安娜大婶一直说个不停，而安琪则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一丝不耐。

　　安娜大婶说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唱独角戏，于是不在乎的笑笑：“哎呀，瞧我着一把年纪了,越来越唠叨，对了，彼得说你去弄钱了，你弄到了么？该不会是安慰他的吧？唉，彼得那么好的孩子却得了那么重的病。可惜大婶没有钱……对了，我这有五块钱，你先拿去用吧。”

　　安琪摇了摇头，没有接过大婶的钱，他明白大婶的生活也不易，她原是西帮一个头目的女人，在路易斯夺权时，头目被杀，安娜大婶也失去了生活来源，靠替人洗衣维生。

　　“怎么？雅各，跟我客气？我说拿着就拿着，要不我可生气了。”大婶一把抓住安琪的手，把钱往他手中塞，不料她看到了安琪手中纂着的钱：“上帝呀！雅各，你哪来那么多钱？”全是百元大钞，整整一把！
　　安琪没有说话，只是向安娜大婶的小屋走去，安娜婶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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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门被推开了，安琪面无表情的走进安娜大婶又黑又小的住所，大婶的房间里只有几个破纸壳箱，房中同样是纸壳箱拼凑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影，那孩子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干燥的嘴唇裂开也没有血流出来，他，就是彼得，安琪的异父兄弟。

　　彼得原就睡得极不安稳，听到门响就睁开了双眼：“雅各！”彼得认出是相依为命的哥哥，露出了甜甜的笑容，顿时清醒过来，他向安琪伸出他细细的手臂。

　　安琪抓住弟弟的手，坐在他身边，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弟弟的脸庞：就快见不到了，这唯一的弟弟可爱的模样！

　　见到哥哥，彼得来了精神，话也多了：“雅各，你总算回来了，我一直为你担心，怕你想不开又跑到风化街，上次要不是安娜大婶把你带回来……”

　　彼得的眼睛红了，话说不下去，他知道自己得了很重的病，医药费对哥哥而言大概是个天价，否则他不会往风化街跑，哥哥一向疼他，自己就等于哥哥的一切，万一哥哥为了他而出卖自己，那他岂不是害了哥哥？雅各是天下最好的哥哥，他不允许自己连累雅各！

　　安琪看出了彼得眼中的关心，，鼻子不由得酸了起来，眼前的孩子是他的弟弟，他唯一的亲人啊，为了彼得，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我没事，有人要我出去工作。”

　　“有人愿意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彼得看到安琪点头，喜出望外，他还是太小，又被保护的太好而不知黑城的可怕，再加上他对哥哥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他相信了安琪的话。

　　安琪看着彼得，轻轻抚摩着彼得柔软的黑发——那是两人不同父亲的证明。“我走了。”

　　强忍着自己留下来陪伴彼得的冲动，安琪起身，将钱塞到安娜大婶手中：“照顾他！”安琪知道大婶把自己与彼得当亲儿子，不会苛待彼得，所以他走的才放心。

　　“恩，我会照顾他的，他是我儿子嘛！”大婶一脸严肃。
　　得到保证的安琪笑了笑，再一次看向彼得，然后快速起身离开，甚至没与彼得告别……

　　“雅各，你给我回来！”安娜大婶追了出来，安琪无奈只好转头回来。

　　“雅各，跟大婶说实话，你到底哪来的钱？你别想骗我，我可不是彼得那个孩子！”
　　安娜大婶说什么也不会信有人会好心花那么多钱雇一个孩子。再说，来黑城的哪有一个好东西？雅各是怕彼得担心，而彼得也太天真了。雅各说什么他信什么。哎！她在心底长叹：“你是不是去了风化街？”安娜大婶试探着问，但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恩”安琪点头
　　“是谁出的钱？”
　　“恶魔卡尔。”
　　“恶魔……卡尔……！”上帝呀！安娜大婶差点尖叫，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安娜大婶吓呆了：“不！不可以，那是恶魔呀！别去！”
　　“就因为他是恶魔，我不去行么？”安琪笑了笑，跑开了

　　他走了，离开这个他从小生长的地方，离开他最爱的弟弟彼得，最尊敬的安娜大婶，还有……还有他的母亲，从不曾爱他的母亲……他不再是南城西帮统辖区挣扎生存的雅各。他是安琪，永远只属于那个黑城恶魔的天使……

　　当安娜大婶为雅各的将来难过时，一个酒醉的女人进入她的视线。那个女人正是安琪的母亲莉纱，安娜大婶向她走去,对她大喊：“你给我清醒一点吧，为给彼得治病，雅各把自己卖了！而且是杀人无数的恶魔卡尔！”
　　莉纱不为所动，挥了挥手，却因动作太大险些跌倒：“那又有什么？有不是没卖过。”摇摆着身体的她又问：“卡尔可是有钱人，那小子卖了多少？有没有留下钱？酒可喝没了。”
　　安娜大婶听到这儿气得险些昏过去：”你这个混帐女人！呼……呼……气死我了！“从没恨过任何人的安娜大婶发现自己真的恨透了眼前的女人。
　　“你这么对你的亲生儿子？！你……你还是不是人？”安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免得气死自己：“好吧，既然雅各已经走了，你也不愿抚养总是生病的彼得，那我来养他！”说着她从雅各给她的钱中拿出一些，交给莉莎：“给你，从此，彼得是我安娜的儿子！”
　　莉莎斜着眼看着安娜，摇摆着头让自己清醒些：“你哪来得钱？呵呵，没想到那个病小子值这么多……噢……呜……”她吐了一地秽物。
　　安娜看也不看她，转身走了。
　　吐够了的莉莎在安娜走后一边摇头一边道：“给你就给你，又不值钱，那混蛋男人的种……我才不……不……”她没说完，因为她已经倒在地上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