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恋曲》繁星.春水

4、第4章

　　大家叫我野种，我从不反驳，因为我的确父不详。
　　我不会向妈妈问，因为她也许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除了安娜婶和彼得外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直到遇到他，那是个古怪的男人，所有黑城的人都知道他的血是冰的，心是硬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无法用假的坚强武装自己？我在他面前很脆弱，像孩子一样。他的眼神很怪，就好象我是珍宝，他对自己的所有物都这样？
　　“安琪”天使，我配不上的名字，可既然这个注定主宰我的男人把这名字给了我，那……我以后就叫“安琪”吧
　　—————————————————————————————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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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安琪跑回风化街时，天即将亮了，风化街的人们进入睡眠，像吸血鬼一样躲避很快出现的阳光。
　　安琪发现自己急噪起来，他竟希望快些见到他的买主，那个黑城中被称为恶魔，却又愿意轻轻抚摩他头发的温柔男人——卡尔·修·班纳。
　　不由的，安琪跑的更快了。他看到在风化街的交易区蹲着的男人，是他！

　　安琪的脑中只剩空白，他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跑到卡尔面前的，他只是看着卡尔，眼睛一眨不眨，而卡尔也在看着他，就这样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也许不过几秒，他们这样对视着，两个可以说完全陌生的人在此时有了同一种不知名的感觉，这一刻几乎成了永恒。

　　“你回来了。”微笑的卡尔打破了这温馨的沉静，慢慢的伸出双手，搂住了安琪的腰：“我的安琪，你回来了。”
　　“恩，我……回来了。”并不爱说话的安琪竟有了回答。
　　“我们走吧，回家。”扶着安琪站起来的卡尔抖动着自己麻木的双腿，紧紧搂住安琪向风化街的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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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化街的尽头有一片空地，在空地中央有一所房子，它与风化街的其他建筑并无不同，都是灰色的石头墙上覆盖灰瓦，古旧的门板与窗框并不美观但牢固的嵌在墙上。
　　这里，就是恶魔卡尔的居所。
　　整间房子只有一个卧室与门厅,另外在加上一间厨房和一个卫生间。
　　门厅的四周全是书架,上面满满的书让这个门厅看起来更像书房。
　　这些书中有中国的唐诗双语译本和《黄帝内经》也有法国的酿酒专业教材，有古代的占星术也有现代的高科技医学，可谓包罗万象。
　　安琪虽不识字，可书脊上明显不同的文字符号使他明白这些书并不是同一国家所著。
　　门厅的地板本应是光滑的石板，安琪并不知道如何区分石料的好坏，就算懂也没有用，因为这地板应是许久未彻底清理过了，堆积着厚厚的一层污迹，根本看不出原来的石质。
　　门厅的正中有一张书桌，上面还有些尚未收拾起来的书，这些书混乱而有序的排列，说它混乱，因为这些书山散落的的确有些乱七八糟，但说它有序是因为只要少加整理，就可以使整张桌子看起来干净整洁。
　　桌子周围同样是几张混乱却又不失条理排列的沙发，沙发也怕是许久未清洗过了，本应是橘红色的沙发看起来是棕黑色。
　　门厅的左侧直通厨房,右侧是卡尔的卧室。
　　

　　当卡尔打开卧室的门后，安琪看到了一间黑色的房间：黑色的窗帘将阳光密密的挡住，只有些许光亮照射到铺着黑色床单的大床上，这间房间甚至墙上也是特别的灰色壁纸，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到角落里静静站立的黑色衣橱的。

　　总之，整个房间非常阴暗，让安琪感到一种压迫感。

　　<这就是“恶魔”的房间么？他就这样住在一个黑暗的几乎不见一丝光明的地方？>
　　安琪想着，竟然有些鼻子发酸，他不懂。
　　<是因为他喜欢黑色？可为什么这个房间里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任何人都应该愿意住在温暖舒适的地方吧？>
　　安琪带着迷惑的心情回过头去看卡尔，只是光线太弱，看不见卡尔的表情。

　　卡尔看到安琪回过头来，以为安琪不喜欢这房间，他快步走到窗帘前，将很久没动过的窗帘打开。
　　伴随着阳光的是窗帘上厚厚的灰尘被抖开。灰尘迅速的弥漫让安琪明白这窗帘一定不常打开，他也隐约明白，卡尔肯将它打开该是为了自己，可是什么原因，他却不知道，也不敢想。
　　“这样好多了吧？”卡尔底底的厚重嗓音竟有一丝讨好的成分，不过安琪自动将这语气起当作自己的幻听。
　　<我听错了，卡尔也许没说话。>

　　卡尔走到安琪身边，拉着他到黑色的大床前，卡尔自己坐在了床上，然后将安琪抱在他的身上，让安琪坐上他的大腿。

　　<怎么？>

　　安琪感到了恐慌，他自然明白卡尔以天价买下他可不是摆着好看，在他被妈妈出卖的日子里，男人间的那档事，他早已熟悉。

　　只是熟悉并不代表不在乎，就算他明知到为了彼得决定出卖自己会带来的命运。一想到自己将成为卡尔的禁脔，安琪还是感到心慌。

　　他努力使自己的惊慌不形于色，可眼尖的卡尔怎会看不出他的天使不自然的表情？

　　“你在害怕？”卡尔温柔的问着怀中的天使。
　　“……”安琪用一双湛蓝色的大眼望着卡尔，那眼中有被卡尔发现的窘迫，有对将要发生的事的不安，也有对自己命运的认命。

　　“呵……”卡尔笑了，轻轻的，轻轻的把安琪揽至胸前，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
　　“听到了么？”卡尔边说边抚摩着安琪的脊背：“这颗心跳的很快吧？它在为你而紧张，你害怕，我又何尝不是？”

　　<知道么？天使，我不敢确定，不敢确定你会属于我。>

　　“？”安琪不明白，卡尔为什么要害怕？他又害怕什么？他抬头望向卡尔墨绿色的双眸，这是他从为想过的卡尔。印象中的卡尔应该是冷酷的，无情的，该是残忍的犹如恶魔一样的男人。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却是温柔的，毫不吝惜笑容的。

　　到底是因为这才是卡尔的本来面目还是卡尔只会对他露出这一面？难道他在卡尔眼中是不同的？
　　<不！不！不！雅各，你可千万别昏了头，不要因为卡尔的温柔迷失自己，你该不会以为卡尔爱上你了吧？你是个男人！别美了，你配吗？你是连亲生母亲都讨厌的人，因为你是新的玩具他才对你好的，等新鲜感一过，他会像丢掉一双破鞋子一样丢掉你！>
　　心底的声音喝止了安琪对卡尔善意的猜测，他眼中的光芒隐去了，变得冷漠许多。

　　卡尔对安琪的变化感到奇怪，他不知道安琪为什么突然武装起自己，他马上想到：
　　<是因为黑城中关于我的传闻吓到了他？>

　　他把安琪再次抱起放在床上。
　　安琪被卡尔的举动吓到，他张了张嘴，又没发出拒绝的声音。

　　卡尔从床上下来，半跪在安琪面前。
　　安琪感到有些奇怪，他并不排斥卡尔渴求的眼神，反而觉得很温暖，卡尔墨绿色的眼像太阳照射下温暖的湖水。

　　“在你印象里，”卡尔摸摸安琪的发“我的身份是冷血无情的杀人魔？”
　　安琪的眼瞪大了，他一副被点中心事的模样让卡尔哭笑不得。
　　<真是不懂隐藏心事的小家伙！>
　　“你放心，你大可以不必怕我，因为‘恶魔卡尔’永远不会伤害你，这是我的承诺，也是誓言。在你面前的我只是在黑城这个吃人的地方挣扎生存的普通人。”

　　<是真的么？！他发誓不会伤害我？在我面前他只是普通人？>
　　因为卡尔的话，安琪的心里犹如久封的冰面被砸出了裂缝：“我是特别的？”
　　“当然，”毫不犹豫的回答，卡尔的语气是理所当然“你当然是特别的，你是我的天使。”
　　“天使？”安琪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声音也尖锐了起来：“你说谁是天使？我只有这张美丽的脸在骗人！也许我曾经是，但现在的我一身污秽，只有地狱是我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