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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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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孤,孤先去沐浴,”他匆匆忙忙地往屏风后面走,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身上像是着了火一般,不过半刻钟他便换好了衣服,寝宫安静,四下无人,他一走出来便看到趴在床上数着花生玩的舒夏。
还真是个小姑娘啊,他在心里想,紧张感消散了不少,抬腿朝床边走过去,就着红色的烛光看清小妻子红扑扑的脸蛋。
“屋子里太热了?”他瞧了眼两边的炭火。
舒夏摇摇头,把收好的花生全部推到一遍,秀气地打了个哈切:“吃饱了,好困,”可是又不能睡,在屋子里等了他许久。
傅沉低头笑了笑,一颗心软乎乎的,趁着小姑娘捡红枣时忽然捉住了她的手。
烛火跃动,他眼里闪动着点点光,在舒夏手背上亲了亲,动作生涩僵硬,又带着别样的热情。
等他松开手的时候,舒夏忽然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纤细的食指点了点自己嫣红的嘴唇,挑衅着勾他:“这里也要亲亲。”
傅沉一愣,目光如火,沉默地将怀里的小姑娘压下去,大红的锦被衬得她肤莹如玉,心里拴着的那头野兽终于咆哮而出,再也压抑不住地咬住那片娇嫩,再也松不开。
被翻红浪,一室春光。
舒夏终于尝到了玩火自焚的报应,细白的手指耷拉下来,颤抖着伸向床幔外,有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捉了回去。
舒夏哭了:“不要了,我不要……”
身上的男人好似力气用不完似的,脸上的表情瞧着克制禁欲,可眼里却烧着疯狂的热情,像是要把她也燃为灰烬似的。
“乖,最后一次……”
舒夏不知道他说了几个最后一次,反正到最后她脑子昏昏沉沉的,朦胧之中只记得她被抱进了浴池内,在温热的池水中她都没睁开眼看就睡了过去,脑中不断想着一句话:龙,果真性淫。
再有记忆时已是天明,身旁的被子还带着温度,舒夏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傅沉在旁边穿着衣服,系好了腰带,转身,又是矜贵孤雅的太子殿下。
看到舒夏时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拳头抵着下巴咳嗽:“既醒了便起身吧,一会需给父皇母后请安。”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让舒夏怀疑昨晚在她耳边没羞没臊说着情话的人到底是谁。
果然男人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
舒夏裹紧被子,翻了个身:“我不起来。”
傅沉压低了眉:“礼不可废,孤让丫鬟进来给你梳妆。”
“我要你抱我起来,”舒夏从被子里露出脑袋,长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后,裸露在外的锁骨上还带着点点斑驳的红痕,傅沉瞬间移开了眼,身体远比眼睛更诚实,将舒夏从被子里抱进了自己怀里,任劳任怨地拾起旁边的衣服亲手给她穿上。
穿好了鞋袜,高贵的太子殿下终于找回了一丝尊严,试图教育舒夏,“你是太子妃,需端庄些,明日不可再如此任性。”
看着自己崭新的镶了硕大珍珠的鞋子,舒夏还算满意,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傅沉道:“那太子殿下还记得昨晚自己说了些什么吗?”
傅沉的脸色霎时僵硬。
舒夏掰着手指头给他回忆,“你说,孤心悦卿卿,非卿不娶,还说甚是思念我,每晚梦里都是我的身影,还有……”
“别说了。”
傅沉窘迫地伸手按住她的嘴,耳垂红得热烈,就连脖子都泛起薄薄一层粉。
舒夏搬开他的手,表情无辜地眨眨眼:“难道太子殿下都不记得了吗?”
傅沉匆匆地站起身,落荒而逃。
舒夏揉了揉酸痛的腰,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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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夏去请安的时候傅沉没有陪同一道,周皇后还安慰舒夏:“我定会替夏夏好好教训那小子!”
舒夏想,太子殿下恐怕现在还红着脸在书房里不知所措呢。
果不其然,小太监看见太子殿下在桌前正襟危坐,手里提着笔,可半晌也没落到纸上。
“殿下?”他小声提醒道:“可要上茶?”
“不必,”傅沉惊醒,看着纸上落下的两个墨点,颇觉头痛,将纸张揉作一团,指腹暗了暗眉间,似不在意道:“什么时辰了?”
小太监望了望外头的天色:“约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嗯。”太子殿下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继续低头认真地看着桌上铺着的白纸。
小太监四处看了看,突然顿悟:“殿下,时辰不早了,可要请太子妃一起用膳?”他精灵地抬起头,果真见太子殿下松了眉头,放下笔十分轻快的模样。
“既如此,你便去吧。”
小太监乐颠颠地跑出去,没一会功夫愁眉苦脸地回来,犹犹豫豫:“殿下……太子妃说,说让您自己用膳吧,今日她同皇后娘娘一起用膳。”
太子殿下笔一顿,似乎很是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等小太监出去,傅沉放下了笔,负手绕着偌大的书桌转了一圈又一圈,沉默地盯着窗外的天色。
好不容易以皇家人的身份在宫里头溜达,舒夏自然是玩到尽兴才回宫,一回去便看到坐在桌前一言不发的傅沉。
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让宫人们传膳进来。
小太监走到舒夏身边,低声悄悄说:“太子妃,咱们殿下中午也没用膳呢。”
舒夏有些诧异:“中午怎么不用饭?”边说着边往他碗里夹了一只香酥小鸡爪,务必期待地看着他:“快吃吧,今天母后宫里也有这道菜,我尝了味道不错。”
太子殿下看着碗里红彤彤的鸡爪发呆。
小太监伺候多年,自然懂,小声提醒舒夏:“殿下不喜鸡爪,”这玩意吃起来过于麻烦,瞧着也不雅观,因此傅沉从来不用。
可骄矜的太子殿下仿佛诚信和他作对似的,眉头紧锁地夹起那只颜色鲜艳的鸡爪,轻轻咬下一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唇齿刚刚碰到一块骨头便要吐出来。
舒夏忽然道:“方才看到园子里景色不错,太子用完膳后能陪我去走走吗?”
精致的太子殿下猝不及防,咽下了那块碎骨,隐忍着咳嗽,脖子泛起一片红。
舒夏把脸埋进碗里,不好意思再逗他了,乖乖吃饭。
傅沉自小的教养使然,沉默地吃着饭,舒夏也没再说话,脑中想到今日在宫中见到的二皇子傅逸。
那几个刺客在他手底下应是生不如死,否则不会那么快地供出傅勉,倒让舒夏有些佩服起这位默默无闻的二皇子来。
相对应的,舒夏更期待满腔抱负的五皇子傅勉将会遭遇什么。
傅逸的打算是在初春围猎时下手,舒夏也正有此意。
原本围猎之行舒夏是不准备去的,可又实在是想看看许久未见的傅勉,于是跑去和周皇后撒了会娇便就到了应允。
太子殿下老妈子似的皱着眉:“你身子弱,应该在宫里好好休养,”虽是初春,但京城里头仍是冷,更可况要到深山老林去,他几次三番想要拦下来。
舒夏看了看自己瘦巴巴的身材,再对比傅沉高大的身姿,不大服气:“谁说我身子弱的?”
傅沉脱口而出:“每晚说受不住的人不是你吗?”
舒夏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变了你学坏了的表情看着傅沉,矜持的太子殿下虚咳两声,把舒夏揽进怀里,自己却率先转过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连着好几日傅沉都没出现在舒夏面前,舒夏问起小太监,也只得到殿下公务繁忙的回复。一直到坐上春狩的马车,舒夏才见到神色已经恢复平静的太子殿下。
外面的傅勉和傅逸都骑着高头大马,两人并肩而行。
傅逸笑道:“还未恭喜五弟,听说已经向白将军爱女提亲了?”
“不值一提,反倒是皇兄和二皇嫂琴瑟和鸣,霎是让人羡慕,”傅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右眼皮一直跳动,总觉得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傅逸一直和傅勉说话试图分散他注意力,傅勉一直揣着警惕不敢掉以轻心,果不其然,听到前面传来喧扰的吵闹声,宫人们高喊着有刺客,而前头正是圣驾所在。
“不好,父皇有难!”傅勉夹紧马腹,抽刀上前。
傅逸也跟着抽出随身配剑上前,低头压下嘴角的轻微笑意。
傅沉听见了动静自然也要下马车,舒夏拦住了他,双手扯了扯他的宽袖。
傅沉顿了顿:“你安排的?”
舒夏乖乖地摇摇头:“不是我,是二皇子,放心吧,父皇不会有事的。”
正如舒夏所说,皇帝没出事,不过傅勉为了救他胳膊上中了一箭,太医们围在旁边,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把胳膊上的箭拔了出来。
傅逸取过手中的箭,皱眉道:“这箭身……”周围人也跟着看过来,他忽然止住了话,因为他发现,箭身上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可是怎么会呢?
傅勉胳膊流着血,闻言苍白着唇问道:“皇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傅逸攥紧了箭看向傅勉,一时有些搞不清,到底是中间环节出了差错,还是被傅勉发现了反而将计就计设计了一番?
他说不出话,温和的面目结了一层霜。
“今日多亏了勉儿,如今算来,短短时日朕已经被你救了两次,好啊,不愧是朕的儿子,有勇有谋,堪称英雄!”
皇帝此言一出,底下随行官员也跟着附和,傅勉一副谦逊的模样。
傅勉胳膊受了伤自然不能参加狩猎,不过皇帝亲自将猎下的野鹿嘉奖给了他,这可是大大的赏识体恤之情,往常只有狩猎第一名才能得到这样的奖赏,一时间五皇子风头正盛,就连平日最受皇帝宠信的太子也被远远甩在后头。
傅沉远没有时间思虑那些,眼下他正被舒夏指使着去猎一只狐狸,小姑娘趾高气昂,要求还颇多,一要通体雪白的白狐狸,二要活的,傅勉在林子里寻了两天,直到今日手下人说在西林深处看到白狐的身影,他急忙匆匆驾马而去。
舒夏出了帐篷走到一处空地,只等了一会,一道黑影便应声落地。
舒夏上下扫了一眼,奇怪道:“小黑,你好像瘦了?”
小黑无力地笑了两声,白天他要安抚疯疯癫癫的江殊怜,晚上还要替舒夏完成各种任务,身兼数职,不瘦都对不起他每天体力的消耗量。
物尽其用是最大的勤俭节约之道,所以对于小黑的控诉,舒夏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自然而然地问起正事,“傅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