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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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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按您的吩咐,和江殊怜关在一处。”
舒夏噗嗤一笑:“那他们两个没有打起来?”
小黑的神情有些怪异,在脑子里组织了半晌语言才艰难道:“二人相处极为和谐,五皇子浑身筋脉被震碎,江殊怜一直在旁边悉心照顾。”
舒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皮子,小黑极为熟悉,这些时日他就是为了替舒夏办这件差事忙得合不上眼,按照她给出的房子,他足足研究了十来天才做好了这么一张人脸面具,薄如蝉翼,带上它,即便最亲近的人也难以从五官上分辨真假。
因此当面具被扔在怀里的时候,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舒夏静静地打量着他:“不想当五皇子?”
荣华富贵谁不想,只不过这背后他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小黑陷入了沉思。
“行了,戴上他你就是名正言顺的五皇子,过两年你自可分州别居,到时候想当你的王爷就踏踏实实当着,若是不想,随时可以甩手走人,”舒夏又往他怀里扔了个小瓷瓶,“里头的药可解你身上的毒,你不愿帮这个忙也无妨,拿了解药远走高飞吧。”
捏紧了药瓶,手里的触感都变得不大真实,“当真给我?”
舒夏瞥了他一眼,不想回答这个愚蠢地问题,朝他伸出手要人脸面具。
小黑没再犹豫,三两下将面具戴在了脸上,原本制作时他就是按照自己的脸型来的,因此大小刚刚合适,他身量和傅勉相差无几,戴上面具之后从外表上看也有八九分的相似。
这就够了,不枉费当初把他从傅逸手里救出来。
小黑从她的神情里读出了阴谋,但没办法,他心甘情愿跳进了陷阱里,只能期盼看在自己鞠躬尽瘁的份上,能苟得久一点,起码比绑在一起的那两个人活得久吧。
舒夏挺满意,围着小黑转了两圈:“等回宫之后你就离京吧,顺便带着江殊怜二人,以后有事没事别在我眼前晃悠,看到这张脸我就来气。”
小黑默默低头看着枯黄的草地。
身后传来傅逸的声音:“皇嫂,五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怀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地扫,小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撇清二人关系。
“我有伤在身,先回去了,”怕身份被拆穿,小黑匆忙离开,一身朴素的黑衣惹得傅逸连连看了好几眼才回过神来,表情肃穆,低声对舒夏道:“我原本让人在箭身上做了手脚,上面应刻了傅勉的徽印,可不知为何中间出了差错,此计不成,在回宫之前恐怕没什么行动的机会了。”
舒夏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安慰他:“一切等回宫再,免得引起父皇猜忌。”
傅逸应声,话锋一转:“不知皇嫂方才与他在林子里谈论些什么?”
解释起来又要花费一番功夫,小黑的事舒夏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傅逸,她掩唇打了声哈切,笑眯眯地:“等回宫之后,我有一份大礼要送上,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小黑跟了傅勉不少时间,对他的一言一行皆了如指掌,因此伪装起来也从未引起旁人的怀疑。
小黑锦衣华服,身旁还有无数宫人伺候,可被关在马车里同行的傅勉却没那般快活,浑身的筋骨被一次次接上,即便是他心性坚韧也被痛晕过去好几次,每次醒来都能看到蓬头垢面的江殊怜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这是在哪?”
江殊怜惶然地摇头,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好几日没换,周围都是监视她们的人,不能随意出去,一日三餐都是在马车上解决的,她都快不知今夕是何夕,唯有看到傅勉时才有了点真实感。
傅勉问不出来话,也没工夫震惊与为何江殊怜还活着,低声咒骂着背叛他的老五:“早知如此,当日就该早早将他们灭口,”他痛到思绪混乱,脑子里明明记得再吩咐死侍行刺之前给他们下了毒药,他们本该活不过两日的,为何老五还活着,背后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他第一反应便是最近与他处处不对付的傅逸,可江殊怜不那么想,听到老五的名字时她心生诧异:“不是殿下您让老五来救我的吗?”
“我何曾让他……”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因为此刻忽然意识到,眼下江殊怜还有些用处,不能再失了她的心。
江殊怜虽心有疑惑,但仍是死心塌地照顾着傅勉,绝无怨言。
二人这般的相处倒也算琴瑟和睦,不过舒夏乐意当坏人,见不得二人圆满的模样,于是五皇子迁居渝州的那一日,小黑如约出现在了马车上。
他如今身上穿着绣金的长袍,头竖玉冠,与傅勉一般无二的容貌反倒衬得地上行动枯槁的傅勉是个假货,即便江殊怜见多识广,一时间也愣住了,错愕地盯着两人的脸看。
“你!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扮做我的模样,是何居心!”傅勉一口气梗在喉咙间,气吐了血,江殊怜心痛地替他抚着胸口。
渝州天高皇帝远,完成舒夏交代的任务后小黑也不打算久居,闻言摘下了脸上薄薄的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江殊怜满脸欣喜地问:“老五,你怎么一句话没留下就走了呢,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
小黑神情玩味:“江小姐,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当初是五皇子让我救的你吧?”
“你住嘴!”傅勉苍白着脸。
小黑可不管那么多,袍子一掀优雅地在旁边坐下来,对上江殊怜茫然的视线,他笑道:“江小姐对我们的五皇子可真是痴情一片,可是江小姐恐怕不知道,你丧命的消息刚传出去,五皇子可就去白将军家提亲了呢,据说那位白小姐,啧啧,貌美如花,才情绝伦。”
这下脸白如雪的人变成了江殊怜,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地看向地上狼狈潦倒的男人,嘴唇哆哆嗦嗦地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傅勉当然矢口否认:“怜儿,他早已背叛了我,他是在离间你我,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小黑给自己沏了壶茶,细细品味,不屑地笑道:“我离间你们?本王如今治理渝州忙得很,哪有那闲工夫管你们的死活,今日过来只是想说句实话而已。”
他瞧着江殊怜衣服雨打芭蕉的惨淡样,心里可生不出半点怜惜之情,想当初在庄子里,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个女人把亲生母亲毒哑,何其阴毒!若不是舒夏交代他看管,恐怕他早已拔剑一刀砍了这毒妇。
不过留着她和五皇子互相折磨也好,他满意地点头。
“什么实话?”江殊怜哑着嗓子,眼里失去了光彩。
“闭嘴!闭嘴!”傅勉在地上疯狂扭曲着半身不遂的身体。
小黑咧嘴一笑:“当初五皇子可是不止一次对你起了杀心,至于救你,怎么可能?当初在庄子里那一批人,的确是江府来接你回去备婚的,可五皇子那时候已经同白将军结了盟约,江小姐聪明,想必能明白聪明人的抉择吧?”
“你住口,不是这样的!”一口血水喷了出来,傅勉瞪得目眦尽裂,他从未派人诛杀过江殊怜!
“你定是傅逸的人,你投奔了傅逸,所以才在这里污蔑我,怜儿,别相信他的话!”
江殊怜心痛男人,迟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小黑了然一笑:“我如今确实为二皇子做事不错,但我刚刚所说句句属实,全看江小姐你信不信了。”
他说完话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马车里满是血腥味,他久不持剑,竟有些排斥这味道。
江殊怜凄然地靠在马车上,麻木地看向窗外。信不信,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呢,现在她已沦为阶下囚。为什么她要穿越到这个地方来呢,为什么要吃这么多的苦,在原来的世界她明明是个小有所成的蛊医,受人敬仰……
傅勉费劲力气地抱住她的腿,嘴里不断涌起血,他忍着剧痛开口:“怜儿,你相信我,你帮我出去,我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成为皇子妃,成为皇后,你信我,再帮我一次!”
江殊怜转动着眼珠子,看着意志坚定的傅勉,忽然茅塞顿开。
她伸手,在傅勉恐惧的目光下一巴掌抽了过去,男人白皙的脸上赫然浮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沦落成这样!”现在再看这张脸,江殊怜再也找不到当初看小说时那种心动的感觉,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瞎了眼,竟然会心疼这个无情阴狠的男人。
可是现在让她放弃也是不能够了,江殊怜深深地记得小说的结局,傅勉将会成为皇帝,这个认知像是牢牢烙印在她的脑子里。不过即便清楚地知道未来的结局,江殊怜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被傅勉蒙蔽了。
傅勉浑身的筋骨还没长好,只能任由江殊怜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后一只黑乎乎的虫子钻进了他的喉咙。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他扒开嘴疯狂呕吐,可那只虫子仍旧顺着食道滑进了胃里。
江殊怜讽刺地笑:“我怎么知道事成之后你会不会又派人杀我,我们现在都中了同心蛊,从此以后,我生你生,我死,你也别想独活。”
想到曾经那个小太监惨死的模样,傅勉浑身发抖,可是忽而又忆起平安无事的周皇后,一时间怀疑江殊怜的同心蛊是否真的有效,但无论如何,他知道他此刻不能得罪对方。
他必须蛰伏,等他重新回到皇宫,天下能人异士,何愁解不开区区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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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已是半年后,舒夏在皇后宫中待了许久,这段时日周皇后时常召见她,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子嗣的事情。
这让舒夏有些苦恼。她不能在这个世界里久留,完成任务时就应该离开,所以她一直没有考虑过孩子的事情。她整日没心没肺地在宫里四处玩耍,从未听到宫人们说这些闲言碎语,肯定是有人约束着她们,但现在既然周皇后开口,想必傅沉已经在背后承受了不少压力,但他没和她提过半个字。
她怏怏不乐地趴在桌上,手里晃着个酒杯玩,彩环进来时便见到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的太子妃啊,赶紧起来吧,小黑来信了您要不要看看?”
舒夏懒洋洋地趴着,一只手去接信,一双明媚的眸子忽然亮了起来。
她朝彩环招招手,笑道:“请莹莹进宫一趟吧,就说我有好东西给她看。”
徐莹莹挺着个大肚子兴高采烈地来,还没说上几句,舒夏往她怀里塞了封信就让她回去。
徐莹莹气得够呛:“我这怀着孕呢你一开口我就过来,连杯茶水都不知招待,小心以后不让你抱我的孩子。”
舒夏看着徐莹莹圆润了好几圈的脸蛋,在她尖尖的肚皮上好奇地摸了摸,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抱。”
徐莹莹心中有数,信封没拆便放进了丈夫手里,看他舒展开的眉宇,猜想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傅逸也不瞒她,拥着她笑:“五皇弟要回京了。”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吗?徐莹莹在心里思索着,没听说傅勉和自家相公兄弟情深啊。
兄弟情?傅逸可不这么认为,当年他的母妃只是一介宫女,身份卑微,即便后来生下皇子也没少受磋磨,欺压母子俩最厉害的就是傅勉的母妃,那个女人趾高气昂的模样他至今还记得。
可惜那个女人不知好歹勾结宫里侍卫,被父皇下令一杯毒酒赐死,他才逃过一劫,这么多年来幸有周皇后多方照料才能平安至今。
母债子偿,即便没有傅勉陷害的事,他也饶不了对方,他可是好好准备了一份大礼,迫不及待地要送给他的五皇弟呢。
且说江殊怜带着傅勉一路奔波,身无分文地来到京城,一路历经风波,走到皇城根上的时候,差点被守城侍卫当成流民给抓起来。
傅勉亮出自己的腰牌:“我是五皇子,谁敢无礼?”
那腰牌天下仅此一枚,侍卫也是个识货的,和身旁人对视两眼,毕恭毕敬地把二人迎了进去。
备好了热水和好酒好菜,可二人警惕得很,谁也不相信,脚步不停地往宫门口走,吵着闹着要见皇帝。
此时皇帝正在御书房内,手里捧着一纸奏章,傅逸站在他身旁,底下跪着个年迈老者。
“你说傅勉是那贱人和别人偷情所生?”
底下的老者诚惶诚恐地磕着头,身子抖如筛糠:“此事老奴不敢笃定,但纤贵人的确早已与那侍卫相识。”
结果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此言一出,皇帝生性多疑,再也不会笃定傅勉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脉。
傅逸见皇帝久久不下定夺,立刻直直地跪了下来,奋力道:“父皇,五皇弟的出身尚且不论真假,可行宫行刺一事儿臣已调查清楚,的确是傅勉所做无疑,那刺客是前朝皇室,前朝覆灭后不知怎的被傅勉收留,一直藏在他的府上。”
“畜生!”皇帝看完呈上来的证据,怒火骤生,紧绷的嘴角杀机隐现。
大太监在门外禀告,五皇子已经回京,正在门外求见圣面。
屋里的人隐约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吵嚷声,傅逸低声问道:“父皇,可要将五皇弟唤进来对峙问话?”
皇帝沉默了一会,朝傅逸招了招手,神态疲倦。
傅逸推门出去的时候天色正好,一眼就瞧见了被宫人们拦着的一对男女,走近的时候还能问道二人身上的腐臭味,傅逸嫌弃地掩了掩鼻子,对两边侍卫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押进天牢!”
傅勉被绑了起来,嘴里还塞了团破布,只能呜呜地嚷着作困兽之斗,江殊怜也被绑了起来,嘴里倒没塞东西,只不过她完全呆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逸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遗憾地摊开手,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高高在上地叹气:“不是给你机会了吗,好好待在渝州兴许还能留住一条命,”干什么呢,非要上赶着找死。
江殊怜即便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落入圈套了,傅勉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她当机立断地挣脱侍卫,抱紧了傅逸的胳膊,声泪俱下地哀求他:“二皇子,此事与我无关,我是江鼎天的女儿,我是江家大小姐!”
“倒是忘了你了,”傅逸想起舒夏在信里提的要求,吩咐一旁的侍卫:“将这两人关在一起。”
听到二人被关进天牢的消息后,舒夏也没有多开心,甚至连饭量都少了一半,傅沉虽没说什么,却一早就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沉默地替面色红润的舒夏把完脉,表示太子妃身体健康得很,舒夏一副看吧就你大惊小怪的表情看着傅沉,又低着头趴在桌上,旁边摆着的小金桔也没多吃一口。
傅沉亲自送了太医出去再回来,负手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终于还是忍不住,眉头紧锁:“你究竟是何处不舒服?”
舒夏戳戳橘子戳戳茶杯,就是不看他,语气怏怏的:“我不想生孩子。”
傅沉一愣:“就为这事?”
舒夏眯着眼不大确定地看向他,这事很小吗,周皇后都把她抓过去念叨一个多月了,就连皇帝都隐晦地和她说过两回。
傅沉终于确定她就是为了怀孕一事心绪低沉,略微松了口气,他在桌边坐下来,认真仔细地剥好橘子送到舒夏嘴边,淡淡道:“孤也不喜孩童,不生便不生吧,区区小事也值当你消沉半月?”
看她吃完了橘子,傅沉擦干净手捏了捏舒夏的下巴,笑道:“八月时节满城金桂,我向父皇请了一月的假,带你出去看看,前几日你不是念叨着想岳父了吗?”
舒夏也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被他一直记着,心里有点甜滋滋的,有样学样地剥了个橘子塞给他。
傅沉差点酸倒了牙,硬生生忍住了,看到舒夏对着他笑眯眯的,岂能猜不到她是故意的。
“现在开心了?”揽她入怀,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舒夏背上的情丝。子嗣之事他不勉强,不过母后执念太深,希望这段时日母后能想开吧。
舒夏在他怀里扭了扭脑袋,翻过身抱住了他的腰。
她悄悄问见雪:“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世界?”
见雪诚恳回答道:【随时。】
也就是说,她现在就可以脱离这个身体了,舒夏把脸埋进傅沉的胸口,听到里面一声强似一声的心跳,突然有些舍不得。
她抬起头语气格外认真地问他:“傅沉,你还能活多久呢?”
傅沉被这没有来的问题问得一怔,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舒夏也没想真正得到他的答案,只是遗憾地叹了口气:“也就几十年而已,算了,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舒夏戳了戳傅沉的胸口,一副你捡到大便宜了还不赶快谢恩的傲娇样,傅沉不明所以,但还是就着抱她的姿势又剥了颗葡萄给她:“还吃吗?”
“再吃个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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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勉和江殊怜二人也正在牢中吃着午饭,狱卒每顿只给他们送一份饭,即便只是剩饭剩菜,饿到极致的两人也时常为这打起来。傅勉身上筋骨没长好,不是江殊怜的对手,江殊怜的腿断过好几次早就形成了习惯性脱臼,在傅勉的拳脚中她也常常浑身带上,抢到那一碗饭时她吃得格外香,因为她不知道下一顿还能不能抢到手。
即便在打架时毫不留情,江殊怜也不敢真的对傅勉下死手,她在傅勉身上下了同生蛊,若是傅勉死了,她也不能独活。
她无数次在心里痛骂自己,为什么要相信那莫须有的小说,傅勉为人狠毒,哪有半分男主应有的气概?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好好的江府大小姐不当,非要死心塌地跟着一个贱男人。
江殊怜捧着碗,眼圈青紫地盯着那一扇小小的窗户看,仿佛透过它就能看到未来似的。趁她失神之际,手里的碗早已被傅沉抢过去狼吞虎咽,牢里又免不了一阵厮打。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有时候江殊怜很想一死了之,可瓷片抵着喉咙怎么也下不去手。
傅勉比她的承受能力还要弱,早就自杀过无数次,江殊怜拦了一次又一次,后来索性又打断了他全身的骨头,怕他咬舌自尽,甚至一颗颗敲碎了他的牙齿。
腐臭的牢房里两人再也没有打过架,江殊怜怕他死,偶尔分他两口吃的。
傅勉活得很艰难,但在江殊怜的照顾下倒也艰难地活了下来。打听过一回二人境况的舒夏彻底放了心,总算了全了原主的心愿,让庶姐和五皇子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