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身边怎么全是变态》半碗水果冻

9、第 9 章

　　9.

　　由防空洞改造的聚居地里，临时建起了一些简易钢板房，林沐芽于是按照安排住进去。

　　在问过之后，才发现在自己晕倒后的那几天，一场来得诡异的红雨降临全球。大约三分之二的人在触碰到雨的一瞬间融化，雨和血水将城市浸染地鲜红，几乎遮盖了原本灰色的钢筋铁骨。那些雨水并非死物，它完全超出了人类的理解范围。据说在显微镜下观察时，能够看见极为复杂的细胞和基因的高速运动，像是咆哮般侵略着人的身躯。这种前所未见的某种微观结构在生物界激起了惊涛骇浪。

　　仿佛进化论问世后对神学的打击，这样未知的、挑战现代社会世界观体系的存在再一次让全人类都惶惑不安。因为完全未知，所以人类愈发恐惧，不知如何面对。

　　摩天高楼的顶端被雨水击打地残破不堪，不时有石块伴随巨大的破空声从天而降。锈迹斑斑的墙壁覆满了爬山虎，如果靠近，会看见叶片下紫红色的卷须，蛆虫般唰唰在墙面爬动生长，留下细小的裂缝。

　　人类社会太过脆弱。无数年像工蚁般在地面劳碌的人类终于发现曾经自夸改造自然的能力到底有多么渺小，在真正的伟力面前不堪一击。城市如同修剪工整的花园，在荒废后迅速野化。一切人为的秩序都瞬间毁灭破碎。

　　很少有人敢随意回到地面。被红雨淋湿后，原本温顺的动物都狂躁起来，伴随利爪和尖牙的复苏，野兽重新展现了它们过往的血性，甚至攻击力大幅提升。鹰类好像格外受到恩宠，翅膀坚硬有力，镰刀似的钩爪能够轻易抓裂人的头骨。

　　在此之前，人类似乎从来不用担心来自天空的威胁。西装男开玩笑地对林沐芽说，“以前我们只用担心鸟的粪便。”

　　好在幸存下的人当中，少数也出现了变异。这种变异更像是返祖，沉睡着的某些基因突然进行了表达、融合与强化，因此或多或少出现了动物的特征。西装男前面指了指一瘸一拐的王队，说，这家伙视野是三百六十度，两个眼睛可以分开转，能看到自己的后脑勺。王队停下来，回头对他们诡异地一笑，那颗光头便缓缓变成了身后墙壁的颜色。光影昏暗，王队站在那就像一具无头的尸体。

　　“只有头可以变色？”

　　西装男似乎觉得好笑，语气温和下来，“一开始只是后脑勺，头皮全是黑的。”

　　林沐芽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也不禁笑了起来。她大概猜到王队的光头是怎么来的了。

　　两个人把林沐芽送到钢板房前。西装男靠着门，但没有进去的意思。他看着林沐芽身后那双翅膀，神色不自然地舔了一下上唇。林沐芽被防空洞里突然闪烁的灯光晃了下眼，模模糊糊看到一条极细的信子。

　　“蛇？”

　　西装男只是笑。他打开门之后，优雅地牵起林沐芽的手，落下轻吻。林沐芽感到那双手滑腻冰凉，不由瑟缩一下。然后他把钥匙交给林沐芽，指甲轻挑狎昵地划过她的手心。

　　他变成两米长的盘曲大蟒，墨绿的竖瞳映出林沐芽和她背后雪色的双翅，嘶嘶而鸣。

　　“如你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