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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沈木深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向不远处两个正在打羽毛球的小学生,说:“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他们对我这么好是有原因的。”

      “你知道?”

      “嗯。”
      不远处的小孩把羽毛球打到了树上,踮起脚也够不着,于是只好把球拍丢起来往上砸。
      沈木深的眼里晦暗难明,只说:“是关于我妈的,我不太想提。”

      他不想说,郝榭也不为难他,点了点头后,又思索道:“虽然程彻看起来人不错,但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我看不透,感觉他和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太一样。”

      沈木深:“你看我和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孩一样吗?”

      郝榭:“也不一样。”
      他顿了顿,又笑道:“你俩才认识多久啊?你就这么护着他?太过分了,喜新厌旧臭渣男。”

      沈木深被他逗笑了:“有病?”

      郝榭说完,便起身走到那两个折了羽毛球又赔了球拍的小孩身边,冲那个拿着仅剩的球拍往树上挥舞的男孩招了招手:“小孩,把球拍给我。”
      小孩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乖乖把球拍给他了。
      “人长的不高,球卡得倒是挺高。”郝榭一边说,一边用球拍轻而易举地把卡在树上的羽毛球和球拍都刮了下来。

      两个小孩一人捡起球拍,一人捡起羽毛球,笑着对郝榭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郝榭:“……”
      他怎么都成叔叔了?

      沈木深把吃完的冰棍丢进垃圾桶,然后朝着郝榭走去。
      郝榭一脸受了重大打击的模样,问沈木深:“我看起来老吗?”

      “怎么了?还好吧,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沈木深揶揄道。

      “滚,我比你还小两月呢!”郝榭愤怒道,“你有被人叫过叔叔吗?”
      沈木深诚然道:“没有。”
      郝榭:“靠。”

      与此同时,程彻已经到家。

      一进门,他先是一脚拨开了趴在玄关咬拖鞋的哈哈,又过去给自言自语说脏话的嘤嘤一点教训,最后才进了卧室,给陈雪打电话。

      陈雪那边立刻就接了。
      “程彻!”

      程彻:“怎么了?”
      “我和你爸刚刚去了小深他奶奶家,老人家精神状态不太好,不让我们进。后来只好去了他大伯家,他大伯说他爸生前欠了一笔高利贷。讨债的小混混几次上门要债,听说还去了他学校——有没有这回事?”

      程彻顿了顿,道:“是有。就前几天,有几个混混把他堵巷子里了。”

      陈雪对这个不靠谱的儿子简直无话可说:“你知道?知道也不早点和我们说。”
      程彻:“他不让,而且之前听我爸说,你俩会抽空到乡下去看他奶奶,我想你们到时候也会发现,所以就没说。”

      “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你舌头长在他嘴里?”
      程彻没有反驳:“是我错了。”

      程韦柯在旁边插嘴:“你先别怪他了,处理这事要紧。”

      陈雪追问:“那他有没有受伤?”
      程彻:“皮外伤,我帮他处理了。”
      刚刚还说着别急着怪他的程韦柯顿时抢过陈雪的电话:“臭小子,伤口都给人处理了,就不能开开你的金口告诉我们吗?”

      程彻觉得自己这回不委屈,所以难得没有说“谁才是你儿子一类”的话反击。

      陈雪又抢回了自己的手机,瞪了程韦柯一眼:“你还说我。”

      两人接着又询问了几句,然后就挂了,因为这事诘问程彻没用,还得他们大人来处理。

      晚上程彻和沈木深两人下了晚自习,陈雪仍如平常一样,开车接两人回家,一路上她一句和沈大树留下那一屁股烂债有关的事都没提,情绪也和平时相差不大。

      但在十一点定时给两人送温牛奶的时候,她在房间里停了停,然后问道:“小深,最近在学校里还适应吧?”
      “适应。”
      “没人欺负你吧?”
      “没有。”
      “那就好。”

      接着她有意无意地对沈木深说:“在学校里或者生活上,要是遇到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告诉我和你程叔叔。”
      沈木深点头答应。

      见沈木深还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模样,她也没辙了,于是如往常一样,落下一句“早点休息”,就出去了。

      第二天上课。
      班主任王铿建顶着一对熊猫眼来上第一节课。

      他把课本放在讲台上,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道:“为师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们月考数学全及格了,我大半夜笑得把旁边摇篮里的小儿子都吓哭了,结果从凌晨三点哄孩子哄到天亮。”

      台下学生一阵哄笑。

      “笑什么,”王铿建叹了口气,“我这还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提高你们的数学成绩,你们呢,一个个,不求上进!”

      说着他打开了准备好的课件,开始讲评昨天晚自习的限时训练:“我特意拍了几份有代表性的作业投影,你们自己看看——这份是余兴同学的,先写了个解字,然后看见题目要求的是证明,又划掉了,改成了证明加冒号,然后就没了?这么基础的题,我想问问你,你高一高二真的都坐在班上学习吗?”

      余兴低着头,面上立刻装出一副羞愧的表情。

      “这一份是沈木深的,答案倒是全写对了,可是这字……”王铿建说,“我都不忍多看,简直是瘸狗乱爬,站不稳似的。”

      沈木深:……

      程彻则坐在他旁边笑。
      他昨晚把自己的椅子挪到了沈木深旁边,直到今早也没挪回去,大有要赖在这安家落户的意思。

      台上的王铿建激动得唾沫星子横飞:“你们说这种题型,我都讲了多少次了?这怎么可能不能理解?这为啥就不能理解!我天天吃饭睡觉都在想,怎么能让你们听懂,平时讲题都是从基础讲起了,就怕你们这些小傻……小脑袋瓜子听不进去!”

      程彻在沈木深耳边低声:“他刚刚想骂你们傻逼。”
      沈木深踢了他椅子一下:“滚,是你们。”

      第三节下课。

      远在三楼的苏承前突然上来了,问程彻借书:“你英语必修三还在吗?我昨晚找了一晚也没找到,我们文科班进度一样,没处借,你们理科好像才开始复习必修一吧。”

      “应该还在吧,我回去给你找找,”程彻说,“应该还崭新得和新书一个样。”

      隔壁组的李豪耿连忙借机问他:“我刚刚看年段群——听说你们班有人手机被坑贱收了?”

      苏承前点了点头,回答道:“你们班主任第三节课的时候,奉校长之命巡视高三教学楼。他那眼睛简直开了光,直接揪出了我们班好几个上课玩手机的,还有个女生才刚把手机抽出来,就被抓了。”

      坐在前面的余兴兴奋地转头:“没错,听说理科班也被收了好几部。”

      几人正幸灾乐祸地聊着,隔壁班的数学课代表突然出现在八班门口,冲程彻喊道:“程彻,数学老师让你去楼下拿试卷。”

      程彻应了一声“来了”,便同他一起去楼下办公室。

      办公室里此时热闹得和班上有的一拼,级长那有低着头接受批评的一群学生,程彻看见打头的那个正是袁斌,不但嘴上不好好道歉,还十句有九句都离不了要手机。

      吴玉莲见程彻来了,忙把生物科的卷子也塞给他,让他一起带上去,然后调侃道:“我听说你们这些学生,都管级长叫手机屏蔽器,管你们班主任叫金属探测仪。不得不说,你们班主任那鼻子真是比狗还灵,查手机一抓一个准……”
      “欸,我看你平时手机也没少玩,他怎么都不抓你?这偏心眼也偏过头了吧?”

      程彻笑得人畜无害:“吴老师您说什么呢?我可从来不把手机带到学校来。”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吴玉莲拍了拍他的手臂,“去去去,赶紧上去把卷子给我发了,还两分钟就上课了。”

      隔壁有位文科班的历史老师跑到这来串门,正和万珊坐在一块,倾述道:“这周日我被家里逼着去相亲,我说我还这么年轻,没必要去相亲,他们非得逼着我去,我无可奈何,只好去看看,结果一看那相亲对象,居然是个大帅哥!”

      她这句话用力过猛,办公室里的老师都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他,就连整理好试卷准备离开的程彻都停下了脚步。
      这位老师红了脸,连连对四周摊手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道完歉她又转了回来。

      坐在万珊隔壁的吴玉莲好奇地问:“然后呢?”

      “我去之前想的是,无论对方多有钱,愿意出多少彩礼,我都不会拿正眼看他,结果看到他以后,我就……”
      程彻忍不住接道:“就变成了‘彩礼无所谓,我就是想有个家’?”

      那老师憋红着脸点头:“没错没错,你这句可太形象了。”

      “你听什么墙角?”吴玉莲忍不住笑,又站起来把多事的程彻往门外推,还不忘回头调侃那女老师,“那你的那位相亲对象有程彻这么帅吗?”
      女老师也笑:“那比他还是差点。”

      程彻叹口气:“这还用问吗?”

      吴玉莲:“滚滚滚,小臭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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