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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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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彻看到郑博睿回的这一段话,先是关了手机屏幕,随后又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三中有这么多傻逼?
见他突然不出声了,沈木深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程彻在看手机,于是也没叫他,回头专心看下一题去了。
迅猛龙一号选手:知道是谁吗?
小郑小郑屁股最正:听声音有点熟,但不敢确定,应该是高三理科班的……我觉得有点像袁斌。
程彻看着这个名字回想了一下这个人——成绩还行,其貌不扬,喜欢端学长的架子,欺负比自己更低年级的小孩。
两人算是认识,不过也只是点头之交,对方倒是经常示好,但程彻觉得这人没有交往的必要,于是就礼貌地敬而远之。
小郑小郑屁股最正:也不一定就是他。
程彻打下一行字,但很快又删除了,回道:我知道了。
沈木深自从转到三中以来,几乎都和他们几个混在一起,程彻估计那人就算有意和沈木深肢体上battle两下,也没有机会。
他把手机丢到床上,伸手去拿书桌上立着的那个礼品袋,三下五除二拆了繁复的包装纸,拿出里面的一小盒精致的巧克力。
“吃吗?”他问沈木深,“巧克力。”
沈木深看也没看:“不吃。”
“你不是爱吃糖吗?”程彻自己先嚼了一块,“唔……挺甜的。”
“我是喜欢甜的,”沈木深手上的笔没停,嘴上冷冷道:“但不吃巧克力。”
程彻盯着他笔直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哦。”
沈木深不赏脸,他就把那装巧克力的盒子盖上了,没轻没重地丢回了礼品袋里。
接着他打开那封用红色爱心贴纸封好的情书,一目十行地扫了两眼,算是看完了。
“欸,”程彻半靠在床头,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沈木深的背影上,他半带试探着说道,“其实这女孩挺漂亮的。”
沈木深假装在看笔记,专注到已经聋了。
见沈木深依然没反应,程彻才慢慢悠悠道:“但我对她没那意思——再说了,谈恋爱多没意思,还不如玩消消乐。”
“那你打算怎么回她?”沈木深手上的笔一顿,“巧克力都给人吃了。”
“人辛苦做的,我要是退还或者丢了,那多伤人心?我打算明天去楼下超市买一盒还了,再和她说清楚。”
“那你还挺为人着想。”
程彻把礼品袋往床下一塞,突然问:“你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沈木深:“我?哪有阴阳怪气?”
程彻看着他长的端端正正的后脑勺,突然笑了笑,自以为是地拆穿道:“你该不会是怕我谈了恋爱,以后没人陪你吃饭吧?”
沈木深:???
他回头,既无奈又有些愤怒:“万人迷,你从幼儿园开始是不是就比普通人多上了一门自恋课?”
“沈木深,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程彻本性使然,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接着撩火,“恼羞成怒?”
沈木深:“滚。”
一个“滚”字落地,沈木深连愤怒都懒得施舍给他,板着脸回头继续写那本习题。
程彻倒在床上,侧着身子笑。
根据程彻的经验。
通常这种时候,他的狐朋狗友们要么会单枪匹马地上来揍他,要么就群起而攻之,拼命追杀他,直到听到他一点也没有悔过之心的道歉为止。
但沈木深不一样,他会被激怒,但是从来不跳脚。平时的娱乐好像也能把他逗乐,但是这人却从来不会主动参与打闹,更不会给予他在别人身上司空见惯的回应。
可是出乎意料的,程彻并没有觉得和这样的沈木深相处有什么不妥,两人初识时的怀疑和误解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只剩新鲜感兜头把程彻浇得每天都心花怒放。
洗完澡后,程彻坐在书桌前给那短发女孩回了一封短信。
每个字都写的很严谨,保证能让对方明白自己对她不感兴趣,但至于对方接不接受,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沈木深走过来,把程彻的习题本丢还给他。
“还气呢?”程彻大大方方地晾着那写到一半的回信,一边微笑着抬头看沈木深,“我刚刚那是开玩笑呢,木深哥哥这么独立,怎么会需要人陪他吃饭呢?”
“……”
沈木深的脸色不仅没转好,反而更黑了。
程彻似乎是觉得玩笑开的差不多了,于是也没再得寸进尺,把自己那没个正形的笑意一收,从善如流道:“我错了,我这是人嘴里吐不出狗牙,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沈木深没忍住,被他逗得弯了弯嘴角。
但很快他就把表情收住了,又变成板着的一张脸,严肃且冷酷地轻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去洗澡了。
第二天一早。
程彻一边吃饭,一边嘱咐打算去楼下小超市买烟的程韦柯带一盒巧克力。
程韦柯大概没少帮他买东西,也没多问。
等两人吃完早饭下楼坐进车里,程韦柯将抽到一半的烟在车外的垃圾箱上挤灭,然后丢了进去,随后把车窗关上了。
“巧克力给你买了,在车后座上。”
程彻把那盒巧克力和昨晚写的短信一起装进袋子里,打了个不怎么样的结。
程韦柯启动了车子,嘴上打趣道:“又辜负了哪个小姑娘?我说你阿,眼光也别太高了,差不多选个得了,也体验一下校园恋爱的味道,我和你妈就是高中认识的,回想起来……”
“那时候,真的挺美好的。”
“刚认识的时候想到我妈现在会这么‘温柔’吗?”程彻笑了笑问。
程韦柯也笑:“这是真没想到,她那时候连瓶盖都拧不开,现在我们爷俩加起来可能都不够她一顿揍的。”
没过多久,三人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两人刚打开车门下车,程韦柯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车窗对他们说:“今天是考理综吧,你俩?”
程彻:“对。”
沈木深:“嗯。”
“好好考——今天我和你妈要去你爷爷奶奶那坐坐,估计晚上才会回来,小深你想吃什么,就和程彻说,别不好意思,让他带你去吃。”
程韦柯叮嘱完他俩,就关上了车窗,掉头走了。
行至三楼的时候,程彻偏头对沈木深说:“等我一下,我去送个东西。”
此时班上的人几乎已经来齐了,程彻想了想,没进去,只拉开了这个班级的窗户,招那短发女孩出来。
班上的几个同学小声起哄。
女孩的脸一下就红了,迈着小步走到班级外。
程彻把她叫到走廊尽头,把袋子递给她,既不疏离也不亲近地说:“巧克力我尝过了,很甜。这里面是一盒巧克力,算是回礼。但是我暂时没有要谈恋爱的想法,所以不好意思啦。”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喜欢……好好考试,走了。”
女孩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程彻手中的袋子,低着头没说话。
此时沈木深正站在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间等他,两人的动作他尽收眼底。
见那女孩收下了,程彻便松了一口气,三两步上了楼梯,过去一揽沈木深的肩膀:“走吧,马上要考试了。”
沈木深突然开口问:“你对谁都这么温柔吗?”
程彻微愣,随即低头笑了笑,缓声道:“也不是。但是我觉得每个人的喜欢,只要不损害他人的利益,都该被珍视。我虽然不想要,但并不代表她的爱意就没有价值,而且……她的喜欢以后可能还会是某人求之不得的,我没有伤害它的权利。”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她既然说喜欢我,那说明在她眼里,我大概还是一个挺优秀的人,我不能辜负我给别人留下的这么好的印象。”
沈木深偏头看了程彻一眼。
不得不说,这个人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样貌举止,都充溢着一股热烈张扬的少年气——
他忍不住想,这样一个清醒且温柔的人,确实是值得被爱的。
“哦,那你人还挺好。”
程彻笑,不要脸地反问:“你第一天知道吗?”
理综考试只有两个小时,考完理综后,两人没在学校停留,和余兴等人说笑着告别后,就回了家。
程彻一到家,就往沙发上一倒:“累死我了,一周七天都要早起,高三学子真是没人权。”
走道里的鹦鹉笨重地飞到客厅,停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冲着程彻喊:“要吃饭要吃饭!”
程彻翻了个身,不想理它。
“要吃饭要吃饭!”
程彻漫不经心道:“闭嘴,要吃自己去倒。”
鹦鹉觉得自己的鸟格受到了侮辱,于是飞到沙发上,又踩在了程彻腰上:“程彻臭傻逼!”
“臭傻逼!”
“天天说脏话,有没有点正经鸟样了?”程彻无可奈何地捏住了鹦鹉要啄他的鸟嘴,另一只手则拎起该扁毛畜牲。
旁观沈木深一脸喜闻乐见,心说你也不大有人样。
程彻给这恼人的鹦鹉和自娱自乐玩球并把花瓶砸倒了的金毛倒了鸟食和狗粮,冷笑道:“吃,吃饱了就给你俩一锅炖了。”
两位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压根不理他。
程彻轻车熟路地捏上了鸟嘴:“你骂阿,继续骂。”
鹦鹉扑了扑翅膀,见挣脱不开,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地看向程彻,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眼神。
程彻松开了手:“说,你刚刚骂谁呢?”
该不要脸的鹦鹉从善如流地把鸟头转向了站在程彻旁边的沈木深:“臭傻逼臭傻逼!”
沈木深:“……”
他招谁惹谁了?
沈木深一头黑线,程彻则笑得直打跌:“乖,真会说话。”
夸完又给该鹦鹉的饭盆子里加了点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