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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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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猛龙一号选手:别拿说来话长来吊着我,要说快说。
咕噜咕噜:就是我们上学期学校要收教辅材料费,晚自习的时候他趁着老师去开会了偷偷进了办公室,把一个老师包里的一万多块材料费偷走了,后来还死不承认,最后就被劝退了。
程彻眉微皱,觉得不可置信:有证据吗?
咕噜咕噜:我也不知道,但据说是钱在他宿舍床上找到了,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如果他是被冤枉的话,为什么会被劝退呢?
程彻被他噎住了,他对一中发生的事确实不了解,而且他现在和沈木深也没多熟,还没到什么都不了解就拼命帮人家解释开脱的地步。
于是他就回了一句:好吧,我知道了。
大课间的时候万珊新选的英语课代表抱着听写本上来了,她把大部分的本子都分发给了小组长,剩下几本不合格的她则亲自给同学送去。
“程彻,”她把一本翻开且上头写着一个红色“F”的听写本递给程彻,“老师说让不合格的大课间下去补测。”
余兴转过头来,悲伤地望向程彻:“朋友一生一起走,程哥咱一起补测去吧。”
“你不是打了小抄吗?为什么还没过?”程彻问。
“刚刚万珊一直站我旁边,我敢抄吗我?”余兴苦着脸道,“我连小抄都没敢拿出来。”
他的同桌肖小军也转过头来,苦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于是几个人排着队下去补测去了。
沈木深在一旁听得有些乐了,心情挺好地把自己满分的听写本塞进了抽屉。
与此同时,抽屉里的手机屏幕忽地一亮,他下意识地解了锁,却见又是那讨债的发来一句话——
说了打三万,你只汇了两万过来怎么回事?还剩下的四十几万打算什么时候还?
沈木深方才好一些的心情顿时又落向了谷底,他捏紧了拳头,但在这充满欢声笑语的班上无法发作,只能默默忍下。
他该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呢?
程彻补测完回来时原本想好了要和沈木深搭话,但看他阴沉着脸,酝酿好的话出不来,于是只好又咽了回去。
第三节课英语课代表把他们几个重测的人的本子又发了回来,程彻那本听写本上依然是一个红色的“F”。
她一板一眼地重复万珊的话:“老师说让你好自为之,回家自己背去。”
程彻习以为常地把本子往抽屉里一塞,李豪耿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别人不过万珊都要让他留下来重测到过关为止,你是第一个让她束手无策的学生。”
“重测到过关?她还想回家吃饭呢,怎么可能和我过不去。”程彻喊了余兴一句,“对了余兴,待会下课记得……”
余兴胸有成竹:“当然记得,看我的。”
沈木深看不懂他们这是打的什么暗号,虽然有点好奇,但他也不想开口问。
直到下课前十秒,余兴开始小声地倒数,最后一秒铃声一响,语文老师准时说了下课,余兴就似白虹贯日一般飞出去了。
程彻偏头对沈木深说:“刚刚下去补测的时候看见食堂开了,应该是哪个好心的领导教育了他们一顿。我们也走吧,带你参观一下我们食堂。”
“好,”沈木深对这个学校不熟悉,于是也习惯跟着程彻走,不过他看见周围一个个学生以如狼似虎的速度冲向了食堂,就有些疑惑,他忍不住问程彻,“我们不跑吗?”
“我让余兴他们去给我们占位了,再说,”程彻一本正经道,“跑起来多难看,装逼就得要时时刻刻。”
沈木深:“……”
刚到食堂,就见排在队伍前端的余兴和李豪耿等人冲他们招了招手:“程哥,这呢。”
沈木深跟着程彻往他们那边走去,顺理成章地插了队。
同时间,站在程彻后边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嗨,小程。”
程彻下意识转身,看清对方是苏承前后,也笑了一笑:“开学都没看见你,隔层如隔山,你也不上来找我玩。”
“之前忙着应付考试呢,改天晚自习有空就上去找你们玩,”说完他隔着程彻看了沈木深一眼,“这位是木深同学吧?”
程彻眉微挑,说实话他不认为苏承前是个对不熟的人也会去掉姓称呼名的人,做为自来熟里拔尖的冠军选手,他都没直接喊人家名呢,苏承前这是?
沈木深转过身,回忆了一下,想起这人是那天那位很欠的男孩的哥哥。
苏承前又继续道:“你能转来三中我很高兴。”
沈木深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很清楚,”苏承前平铺直述道,“初中的时候我不怎么长个,但吃的挺多,所以又矮又胖,经常被人欺负。有次他们七八个人把我堵在厕所门口,你碰巧路过,帮我解了围。”
苏承前抬手推了推眼镜,露出温雅的笑意。
那时候的苏承前既自卑又懦弱,被那些人又打又踢,校服白衬衫沾了脚印,怕就这样回去会被母亲骂,于是哭着不敢回家。
那时的沈木深见他哭着跟了自己一路,一边觉得烦一边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宿舍,让他换了件自己的干净校服。
他说到这里,沈木深也想起来了。他记得自己当时也不是见义勇为,就是碰巧路过,然后那群人怕他告诉老师,于是逼着倒霉的他也一起参与。
他不愿意,于是就和这几人动起手来。
最后变成了他和苏承前一起挨揍……
沈木深没什么表情地开口道:“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碰巧路过。”
“我后来给你买了东西做谢礼,你怎么也不肯要,”苏承前说,“我和初中的时候差别很大吧?你倒是没怎么变,我一眼还是能把你认出来。”
沈木深不欲与他多谈,只敷衍道:“嗯,变化很大,我都没印象了。”
站在他们中间的程彻提醒道:“快到我们了。”
沈木深立刻转回去,跟着前面的余兴一起去拿盘子,拿餐盘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就听后边的程彻道:“也帮我拿一个。”
于是他拿了两,又变变扭扭地转头分了一个给程彻。
沈木深打完菜,见这里用的是饭卡,又偏头问沈木深:“不能用现金付吗?”
后边的苏承前立即道:“木深同学还没办卡吗?那这顿我请吧。”
说完就要找卡给沈木深。
不料程彻却率先掏出了饭卡,直接递给了沈木深,卡是递给沈木深的,话却是对苏承前说的:“刚说好了让他刷我的。”
接过卡的沈木深:他们什么时候说好的?
但他没拆穿程彻,反正用程彻的他也能今晚还,总比用一个陌生人的钱好。
苏承前愣了一下,但语气依然温和,只是多了些失望:“这样阿,那好吧。”
一个多月过去,食堂的手艺依旧没有任何提升,还是原来的既不好吃,但也不算多难吃的水平。但沈木深并没有挑三拣四的习惯,眉头也没皱过一下,就几乎把盘子里的配菜和饭全吃完了。
当然,除了芹菜。
而程彻在吃饭上则显现出相当的少爷脾气,任何看起来健康的蔬菜都无缘进他的口,特别是胡萝卜和青椒,他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两拨开。更别提几乎都是面粉的炸鸡块和不太新鲜还多刺的鱼了。
一顿饭挑挑捡捡,沈木深就没见程彻吃几口。
饭后,程彻先是去小卖部里买了一堆零食,其间也礼貌性地问沈木深有什么想吃的,沈木深则表示自己没有饭后吃零食的习惯。
接着程彻又带他去生指组填了寄午的表格,他一边填,程彻一边说:“我妈他们中午经常不回家,就算回去了也基本没时间煮饭,而且中午来回跑也麻烦,我还经常在家睡过头也没人知道,所以高一下学期就选择寄午了。”
“三中宿舍这么空吗。”
“这儿地理位置好,离很多住宅区近,再加上宿舍迟迟不安空调,能走读几乎就不会选择住宿。高一住宿的会多一些,高二高三大都选择在附近合租,这一片有专门租给学生的屋子,租金也不会太贵。”
沈木深沉默片刻,忽地又问:“那你在的那个宿舍还有位置吗?”
程彻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闻言先是愣了半秒,然后才笑道:“还有一个位置,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
沈木深斟酌着点了点头,在这个学校里,他只熟悉程彻,所以对他有着莫名的偏向性。
他感受到了这种偏向性,但是并不对此有什么奇怪和怀疑。
两人一路走到宿舍门口,程彻顺手摘了门板上插着的登记卡,然后没轻没重地推开了门:“孩儿们,你爷爷我回来了。”
舍友们都极为配合,躺床上的和坐书桌前的都此起彼伏地喊起了“大王”。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新舍友,沈木深。”程彻说完又偏头,向沈木深介绍道,“这一宿舍五个人包括我,都是八班的。穿校服外套那个叫白诚,清丽脱俗,和他们几个不一样,他的爱好是学习,只可惜命运不公,他还是和我们在一个班里。”
白诚揉了张纸团向程彻砸去,笑骂道:“不会说话就别说,王八蛋!”
程彻笑着躲开了,指向另一个:“那个摇扇子抠脚的是余兴,你应该认识,就是你前桌。”
余兴:“谁抠脚了?别造谣阿。”
“洗衣服的那个小媳妇是郑博睿,带耳机打游戏的那个是李豪耿,个衰逼十局九败还依然热此不疲。”
程彻的发言引发了众怒,几个人有从阳台外揭晾衣叉而起的,有从椅子上抓拖鞋过来的,还有从上铺直接飞下来的。
几人上窜下跳地闹了一会,惹来了隔壁宿舍的不满,还有楼下舍管阿姨的怒骂。
于是几个人憋着笑,开始相互推卸责任,都不肯承认是自己闹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