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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九)(十)(十一)(十二) ...

  •   韩永勖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腕靠在墙边,艰难地对她笑笑:“没摔着你吧?刚才太紧急了,就……”

      沙晶抓过他的手,低头仔细看了看,叹道:“你真傻,为何推开我?难道不相信我能保护你吗?我可以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这下我的罪过大了。”

      “我相信。但是,我不由自主,就做出那样的反应了。虽然你是军人,在那种时候,还是应该由我这个男人来保护你。毕竟,男人不该由女人来保护。”

      沙晶闻言抬头,对上了一双满含微笑的双眼。
      “呵呵,瞧你这副自责的样子,怪可怜的。好啦!别把这小事看得重于军人的名誉!”

      沙晶心中莫名涌上一阵温暖,她突然很感激眼前这个男子。那种自以为是的话从他嘴里平静、甚至是温柔地讲出来,完全让人放心,舒心地接受。要换了别人,沙晶早就嗤之以鼻了。她心里最看不起那些,口口声声称评自己是男人的人。

      “谢谢你。”沙晶轻轻地说。
      “什么?”韩永勖没听清楚,“我们去医务室吧。在不去我的血要流光了!”
      这种时候还搞黑色幽默。沙晶想,嘴角不不由自主地上扬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笑了。

      沙晶找回了自己的挎包和风衣,停了半秒作了一个决定。匆匆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医务官维利·汤的号码。
      她始终还是心存愧疚,近在咫尺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让他为自己受了两次伤。这是她在以前任何紧急时刻都未曾遇见的,也是始料未及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地盘啊!
      一个男人的英雄主义,让她这个战神无英雄用武之地,倒成多余的了!

      “喂喂!维利,请你立即带上医疗箱,透明内置缝线两副到上海来!地址是国苑东路二号NAS电视大厦,六楼医务室。详情面谈吧,四十分钟能赶到吗?太仓促?这样……动用另一架‘蓝狼’,我批准了!”

      “啪”地合上手机,沙晶的决定是:亲自为韩永勖缝合伤口!用最好的材料,让伤口彻底消失!复原后也不会留任何痕迹。算是对他的补偿吧。

      突然,一个瘦瘦高高,头发短短的白净男孩冲了进来!猛地扑向韩永勖,焦急万分地叫着:“永勖哥!永勖哥!你怎么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我到处找你!哎呀!脸都受伤了!手也在流血!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韩永勖连忙哄着那个男孩:“哎呀!丹青!别大惊小怪了!好了别叫了,我又没死!”
      他尴尬地向沙晶笑着介绍:“这是我的助手丹青。”

      “对不起……”沙晶不安地望向要吃人的丹青。
      气急的丹青哪有空理会她啊,他拽着韩永勖直奔医务室。沙晶也只好跟着他们走出门口。

      “咔咔……”一片铺天盖地耀眼的镁光灯,让沙晶淬不及防,短暂失明,愣在当场。

      警察所围的警戒线外,簇拥了大批得到消息赶来的新闻媒体和记者。整个露台上,密密麻麻挤得都是这些人,不遗余力地举着摄像机,照相机。整个大厦被这里的镁光灯,照得通天遁地都是惨白一片。

      好家伙!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吗?沙晶视觉恢复后,飞快地寻找着韩永勖的身影。不远处,他被丹青扶着,跌跌撞撞地在一群保安的帮助下,在那些记者堆里奋力前行。

      一个记者大声地询问:“韩永勖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事?NAS高层贪污难道与您有关?可以讲讲吗?”
      丹青一边气愤地用身体阻挡着镜头,一边大声说:“请让开!没看见韩永勖受伤吗?快让路!别拍了,有问题问警察去!别再问了!与我们无关的事我拒绝回答!”
      依然有记者不知轻重地问来问去,丹青叫得比谁都大声,警告着那些人。可没什么用。

      沙晶担心地望着韩永勖的背影,他低着头,捂着脸,脚步浮浮的。不知面对那些镜头的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应该是温和地笑着吧。
      沙晶根据眼前的景象推断,他应该是一为很有名的演员了,就像那些好莱坞的明星。对的!想他这样的人,应该是位明星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蓦地升起一股怒火:明星也是人!对着人家受伤的样子左拍右拍的干什么!人都是有尊严的。再推推搡搡下去伤口不扩大才怪!义愤填膺的沙晶实在看不下去了,刚才她还顾虑身份会被曝光,现在可顾不了了。

      她抓住离她最近的一名警察亮出证件:“我以联合军部的名义命令,赶快把这些人全部驱散!”

      她又箭步冲入人堆,厉声喝道,嗓门甚至盖过了丹青的男高音!
      “看好了!各位!我是联合军部中尉沙晶。我以联合军部的名义命令你们停止一切行动!离开现场!这件事与我有关,我军人的身份及肖像不得在任何媒体上公开。如若让军部发现有哪家新闻、报纸报道现在这场事件。对不起!我们军事法庭上见!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顿时噤声,一片出奇地安静。面对沙晶头顶军帽上那颗闪亮的军徽,和那张不容质疑的严肃脸庞,没人敢说不明白。警察乘机一拥而上驱散人群。

      “快走吧!伤口会扩大的。”沙晶奔到韩永勖身边,和丹青一同搀扶他。突然发觉气氛有点不对头,她侧目一看,韩永勖和丹青都直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了?看我干什么?”她不解地问。
      “你刚才真酷!”丹青说。
      “你在军队里是不是都是这样命令人的?”韩永勖说。

      沙晶哭笑不得。

      (十)

      沙晶不客气地一脚蹬开医务室的门,因为双手都没空。

      正看热闹的小医生赶忙从门外跑进来,大呼小叫:“韩先生!你的脸!”
      “闭嘴!”沙晶不耐烦地冷眼一斜,“快去拿消毒棉!手套!”
      小医生吐吐舌头,赶紧去准备了。

      “哎,别对他那么凶。他是我的朋友,叫姜杰。可不是您的兵。”韩永勖笑笑。
      沙晶微红了脸,又忘了不是在自己地盘了。

      “对不起,我们是同行。我是个军医。”沙晶扶韩永勖躺到诊疗床上,转身对那个一脸紧张的姜杰说:“韩永勖先生受伤,责任有一部分在我。他的伤口需要缝合,这儿可有内置缝线?”
      “你是军医固然很了不起,可我们这座小庙供不起大佛,没有那种精密缝线。快把韩先生送到医院去吧!”姜杰忙扶了扶眼镜,诚惶诚恐地建议。

      丹青一听,性急地要扶起韩永勖想往医院赶,被沙晶制止了。
      “别急,安静躺下,伤口会扩大的。我的助手很快会赶来,我料到这里没有已经通知她了。你放心,由我来为他缝合,我保证他会没事……”

      没等沙晶说完,韩永勖立马从床上竖了起来:“你为我缝合?”
      “快躺下!干什么!”丹青忙把他按倒。

      沙晶望了韩永勖一眼:“怎么?不相信我?”
      韩永勖急忙连呼“相信”,那样子似乎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弄得丹青和姜杰一头雾水,简直怀疑他的头脑有没有被打坏。听说缝针有这么让人欣喜吗?

      沙晶这会儿没空去理会那傻呼呼的韩永勖,她皱着眉头费力地一点一点地,除去右手的皮手套。伤口的血水早已浸湿了绷带,把手套和绷带粘在了一起,每扯一下,都火辣辣地痛。她无意瞥了一眼,却见那三人都在直直地盯着她那奇怪的举动——倚在桌边似乎很痛苦地抠手套。

      “你……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了。”沙晶心里苦笑。自认倒霉吧!她暗暗咬牙,猛地一把扯下那该死的皮手套。
      “哇!”疼痛倒算不上了,三个男人的惊呼声差点把她击倒!

      沙晶定睛一看,右手掌包裹至手腕的洁白绷带,已经全部暗红一片。五根纤长惨白的手指,从那片血红中突兀地伸出来,像极了残断的断指。让人触目惊心。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只打了一拳,就成这样啦?她赶紧动了动指头,还好很灵活,不影响做缝合术。

      那边床上的韩永勖不依了,坐起来大叫:“这肯定是对付那些人弄的!本来还没有流血的!小姜!快帮沙中尉先处理一下吧!看起来很严重的伤啊。”
      那边的姜杰也大叫:“对啊对啊!你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这样怎么缝合啊?我来帮你除下绷带。”

      沙晶被吵得头都昏了,不得已把声调提高两度:“好啦好啦!”
      等那三个大惊小怪的男人住嘴了,她抓起塑胶手套利落地套上,说:“我这是普通的烫伤,没什么大不了。先把他的伤口清理一下,那比较重要。姜医生,在我的助手没来之前,请你协助我一下吧。准备好麻药,我的助手会在麻药起效时到达。”
      “好的好的!”姜杰忙不迭地点头。

      丹青不禁肃然起敬,这个行动如风如电的女军官,一开始丹青对她还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他欣赏长发飘飘的温柔女孩,这位女军官虽然一头乌发飘飘却显然不是温柔之流。
      这会儿她表现出来的男人的坚忍精神和雷厉风行的作风,都让丹青从心底佩服:不简单啊,怪不得永勖一副拼死任其宰割的模样!这也难怪,永勖向来就是个捞偏门不入主流的家伙。他喜欢上她,丹青觉得毫不稀奇。

      姜杰用方巾盖住韩永勖的衣服,暴露出伤口,并抽好麻药放在一边。
      沙晶夹起消毒棉球准备大张旗鼓地消毒,双手刚冲到韩永勖的脸旁又停住了,他含笑的眼睛就在眼前。要冷静,要慢一点。沙晶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眼前是一位因你而受伤的绅士,对,是绅士。

      她转而对韩永勖说:“为了注射麻药时不把你的脸打穿,我要把两个手指伸到你的嘴里。你可能会觉得不舒服,请忍耐一下吧。”
      “好的,没问题。”韩永勖忙张开了嘴。

      沙晶伸入中指和食指,撑开他受伤的左脸颊,快速地擦拭着伤口及周围的皮肤。
      “好了,现在我要打一点麻药在你的脸上。你应该不会怕打针吧,请闭上眼睛。”

      韩永勖听了夸张地翻了翻白眼,嘴里塞着两根手指又说不出话来。古怪的表情让沙晶想笑。
      “会有点痛,要忍一忍,不要动。”她像是在哄孩子。

      处理完了脸上,接着是右手腕上的伤口。这道伤口又深又长,所幸没伤到骨头。沙晶咬着牙在伤口周围注射了点麻药,似乎痛的人是她。

      韩永勖在沙晶忙活的时候目光也没闲着。他看沙晶摘下军帽,乌黑的长发转而又被覆盖在蓝色手术帽下,口鼻也掩盖在口罩的后面。可是有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水绿色眼睛,足够看了。当她低垂眼帘的时候,韩永勖看到右眼帘有隐约的断续的伤疤,把那两条由右眼分隔开的伤疤连成一线。原来闭着眼睛的时候,那条贯穿右眼的伤疤才是完整的,另人触目惊心!让韩永勖忍不住想抬头细瞧。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姜杰连忙开门。闪进一个纤长的身影,迅速地顺手又把门关上了。

      来者个头足有一米八零,但是个姑娘,一身墨绿色行军装。瘦瘦的小脸蛋看上去顶多二十来岁。短短的金黄色卷发说明了她并非中国人。

      “维利,你来了!”沙晶抬头打招呼,“你还真准时!”
      “嘿!头儿!我可是动用了‘白狼’赶过来的,能不快吗?现在就停在你的‘黑狼’边上!”她边说边取下背包,倒出一大堆东西。

      “头儿!你要的东西我全拿来了,要动手术吗?外面的警察在干吗?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会在上海?头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高个儿姑娘竹筒倒豆子般自顾自地发出了一大堆疑问,未等有人回答,她又瞪大眼睛发现了新的目标。大叫起来:
      “头儿!你的手!不会吧!这是我早上看到的手吗?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来帮你!”

      接下来是冲着呆在一边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姜杰和丹青直瞪眼:
      “你们两位光是干站着!把所有的活给头儿一个人干!没看见她的手伤成那样了吗?血红血红的!没医生啦!”

      “好了好了,维利!不关他们的事!快把缝线拿来。”沙晶赶忙接过话茬。
      吵死人了!本来外边就够吵的了!沙晶心想。
      “来了来了!”维利忙不迭地准备起来。

      姜杰个头小,没敢吱声。
      丹青可不乐意了。敢情这军人不分男女都是一个样子,豪气万丈的,有什么说什么,好歹也淑女一点嘛。高个儿怎么了,高个儿就可以大声说话,大声冲人嚷嚷了?丫头片子,怎么说我也有一八零,难不成你比我还高?

      他想着就往前蹭了蹭,比划了几下。啧啧,好像这个女娃娃兵……是比我高啊。算了,看在你中文说得挺溜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恐怕是不敢计较吧。

      (十一)

      沙晶拆开一个纸盒,用镊子夹出一根细如蚕丝的透明光滑细线,对大家说:“这是目前最细,最具韧度的可吸收缝线。对于韩先生脸上的伤,用这个最合适。”
      她真是不忘自己的教官本职啊。

      “头儿,你的手行吗?我来替你吧。”维利欲接手。
      “不用了,我可以。”

      如若不是脸被手术巾蒙住,韩永勖也很想看看,即将缝入自己伤口的这种神奇缝线。半个脸因为麻药的作用开始隐隐地发麻了,他感觉像缺失了一块脸。

      当听到沙晶说,“现在开始缝了”,韩永勖心里还真是有点紧张。从未缝针过的他,在脑海中想象着在皮肉中穿针引线的可怖景象。所幸他脸上蒙着手术巾,不然一伙人都会看到他一脸紧张直眨眼睛的可笑模样了。关键是她,她会笑话的吧。

      现在嘴巴里又含着她的两根手指,讲话讲不出,笑也无法笑。更主要的是嘴巴合不上,快控制不了自己外流的口水了!这模样肯定难看,可不要被她看见了!

      沙晶的手指紧贴着韩永勖的牙齿,隔着一层塑料手套。他仍然能感觉到那手指的温度,透过牙齿,直到心里。这算不算是亲密接触呢?这样的亲密接触可真是与众不同。
      韩永勖拼命地吸了吸那另人分心的口水,使劲咽了几口。又忙着和他的牙齿一起去感受手指的温度了,无暇顾及有人正在缝他的脸皮。反正他也感受不到。

      沙晶运动着右手手腕,用针持灵活地在皮内左右穿针引线。飞快地完成了缝合。然后,打了个透明的线结,也被埋在了皮下,表面上不留一丝线的痕迹。最后沙晶用酒精消毒了缝合面。这下韩永勖的脸上,只隐约看见有一条笔直的划痕样的印子,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好了。沙晶松了一口气,脸面上的伤口完美解决了,剩下的就都不是问题了。

      牙齿正与手指亲密接触。突然手指被抽走了,连招呼都没打。牙齿刹那间孤立了。
      韩永勖猛地回过神来,这么快就好了?直到蒙住脸的手术巾被取走,他还眨巴着一双眼睛,满脸疑惑。

      耳朵中听见维利在说:“头儿的功夫就是这么精细。我估计缝不出这水平。”
      接着是沙晶对他说:“伤口很快就会消失。这几天要更换创口贴保护创面,不要沾水。”
      然后是丹青和姜杰同声同气地感叹:“缝得真好!永勖,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哦,唔,是的,是。”韩永勖半边脸麻木地随声附和。

      沙晶背对着他们换了一副塑料手套。韩永勖想看看她的手怎样了却看不到,不禁有些微微失望。

      接下来缝合韩永勖手腕上的刀伤。四个人挤在一块看。韩永勖躺在床上,从他的视线看不到沙晶,被他们挡住了。他心里不情愿了,又没有抗议的理由。自己现在仿佛成了多余的,还比不上一根透明的细线!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去了。他赌气地去感受伤口缝合的感觉,可除了丝丝凉意和麻木的痒感,什么也没有。

      沙晶直到包扎完毕才放手。手腕上的醒目刀伤也被高明的缝合技术给隐藏起来了。我干得不错!沙晶都有点得意。她放下剪刀,瞬间得意不起来了。

      手好痛啊!我的右手!她赶快走到一边,扯下那该死的塑胶手套。哎呀,真伤脑筋,纱布一层粘一层早已□□了的血水紧贴在手上了!这……这要解除他们。啧啧,那边还有几双关切的眼睛在注视她呢,可不能出洋相。

      硬剥吧!沙晶咬咬牙,用镊子迅速地撕掉层层的绷带。
      痛死了!她心里直叫,表面上却假装若无其事。右手的烫伤糜烂面已经紫红一片。沙晶面不改色地夹起药棉飞快地反复消毒着。一块块被血水浸透的药棉,转眼就积满了一弯盘。

      可恶的渗出液!沙晶忿忿然,真痛!
      沙晶的潇洒直叫三个大男人看傻了眼。

      “太帅了一点!”
      “够酷!够辣!”
      “太完美了!我喜欢!”

      最后一句是韩永勖说的。丹青和姜杰飞了一个白眼给他,那意思是说:省省吧你!

      维利把一卷绷带和烫伤药油递给沙晶,沙晶接了三下两下熟练地包扎好右手。她边脱手术衣边说:“今天遭遇了东京党。”

      “啊?东京党和军部的摩擦还真不少啊。”维利也收拾起诊疗箱。
      “今天他们得罪的不是军部,而是我。”

      “于是,头儿就教训了他们吧。”
      “是的,结果就是连累了韩先生。我太一意孤行了。”沙晶脸色又凝重起来,望向韩永勖。

      后者知道这位女军官又开始较真儿了,忙搭上话茬:“我完全不介意。你要不是送东西给我,也不会遇上这种事。反而是你帮了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急呢。”

      “感激我是愧不敢当。不过,请你们一定要帮我个忙。”
      “请说请说!”韩永勖他们立刻诚惶诚恐起来。

      “其实我刚才已经和外面那些铺天盖地的媒体说过了。我是军人,不得在媒体上曝光。韩先生和丹先生你们刚才是听见了,我不是开玩笑。特别是韩先生,你虽然不是这事件的当事人,可是受牵连的受害人,又是一位知名人士,媒体肯定会大加报道。我希望你被问及时不要提到我,并且希望丹青先生在我们走后再出面帮我强调一下,以解除我的后顾之忧。当然,我回到军部后,会以联合军部的名义致电NAS电视台高层,说明一切。我想军部不愿和东京党有所瓜葛,也不愿封杀任何一家媒体。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好的,我们一定会帮这个忙的!”韩永勖和丹青连忙点头。
      “那非常感谢。唔,韩先生,抱歉之类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能忘记这次不愉快的经历。好好养伤,我们必须告辞了。”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韩永勖望向窗外,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原来已经到六点了。天空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窗外的人行道上早已是雨伞的世界,在苍茫的夜色中分不清颜色。

      (十二)

      “外面下雨了,你怎么回去,自己开车来的?留下来吃完晚饭再走吧。”韩永勖对于她们的匆忙告辞极力挽留。

      “不用了。上海到元朗的路我不太熟,太晚回去没准我会找不着。”
      沙晶开了个玩笑谢绝了他的好意。她才不可能迷路呢,“蓝狼”上的卫星全球定位系统,可不是聋子的耳朵——当摆设的。

      “哦,这样啊。那我送你到楼下吧。”韩永勖依然要送。
      “不不,外面我虽然叫警察驱散了人群,但依旧会有记者。我们就从这直接走。”
      “从这里直接走?”其余的人都不明所以。这里可是地处六楼的医务室,怎么走?难道飞天遁地不成?

      沙晶胸有成竹地取出一个笔记本大小的微型电脑样的盒子。对维利说:“维利,白狼的遥控器你也带着的吧?”
      “头儿,你可真聪明!”维利仿佛恍然大悟,也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她们按了几下就停在原处,仿佛在等着什么。

      就当韩永勖他们疑惑地等着看沙晶她们如何从这里“直接走”时,一阵奇怪的声响从窗外响起。韩永勖他们向窗外好奇地望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姜杰更是张大了嘴,下巴都要掉地上去了。他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窗外深蓝色的天幕中,一黑一白两架威风凛凛的直升机缓缓升起,凌空盘旋在窗外!巨大的直升机翼切断了纷飞的雨丝,机翼卷起的巨大风浪把周围的雨帘都打飞开去。它们在雨的冲刷下闪着冷冷的金属光芒。

      沙晶迅速地穿上风衣,戴上军帽。“啪”地对他们几个行了一个军礼:“我们走了!再见。”
      黑色直升机驶近窗台,机舱门缓缓打开,沙晶在一片惊异的目光中拉开了窗户,把挎包扔到直升机里,随即自己纵身跳上窗台,利索地横跨钻入机舱!这个突然的举动让所有人咋舌,这可是六楼啊!

      韩永勖看着舱门缓缓关闭,里面的沙晶戴上耳机,转头对他说了一句话。韩永勖没有听见,他急切地奔向窗口。黑色的直升机向上爬升,冲入茫茫夜空,他茫然若失地呆在窗边,任凭雨点打在身上。冷不防肩头被谁敲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笑呵呵的维利。

      “喂,别把伤口的敷料弄湿了,让开点。”说着她也一头钻进泊边的白色直升机中,“再见了,帅哥们!”
      维利快活地挥着手,舱门关上,白色直升机也直追黑色直升机而去。

      直到它们已经看不见踪影了,这屋子里三位大活人才逐渐回过神来。

      “天啊!她们是什么人啊?韩先生。”姜杰大呼受不了。
      “够味吧?人家可是军官,别说直升机了,估计战斗机也有呢!”丹青得意地嚷嚷,好像那两人和他很熟似的。

      韩永勖蒙不吭声,低头抚摸手腕上洁白的绷带。她刚才对我说什么呢?估计是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吧。她走得太匆忙,我连一句路上小心都没说,再见也没说。唉……他心里怅然若失。

      “刚才那直升机中无人驾驶,怎么会升上来的呢?”
      “可能是无人驾驶直升机吧……”淡丹青和姜杰还在讨论那直升机。

      “走啦!丹青!“韩永勖没好气地说,“别忘了人家拜托我们的事!”
      “永勖,你能说话啦?这么大声干吗?”

      “早就能说话了!都这么长时间了,麻药早失效了。嘴巴不麻讲话当然能大声啦!”
      “……”丹青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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