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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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孙添银家的带了一群仆妇过来，请陆生挑选布匹，还带了两个绣娘，给她量体裁衣。
这一大早的，早膳还未用过，俗话说得好，一天当中早饭最重要的，就是在家里，有什么事都是吃完早饭再做的。
陆生初来乍到，不清楚这府里的规矩，不过她也不傻，这量体裁衣，什么时候都可以，还有那些衣裳料子，她也不懂什么好坏，还不如先吃了早饭再做打算。
等素平素安摆满了早膳，陆蕴宜这才姗姗来迟。
她红着一张脸，早上醒来的时候，陆生早已起床在外面逛了两圈，她先前原以为自己定是睡不着的，没曾想竟然睡得这般死，丢了好大一个脸。
洗漱是由春露冬露伺候的，外边儿坐着陆生，她也不好把火气撒在丫鬟身上，独自生了会儿闷气这才掀开帘子走出来。
因陆生自幼在北方长大，这早膳的花样就多了，素平早些了解过，新主子爱吃面，一大早就去了大厨房吩咐厨娘做。
陆蕴宜则是喜欢那些小而精的膳食，量不多却能吃上好几种，素平先前是丰阳郡主身边的，大姑娘的口味也略知一二，这一桌膳食，很是合陆蕴宜的心。
就连陆生也很满意，以前家里没什么吃的，米饭都是掺着苞米做出来的，不过她天生爱吃面食，家里虽然也常做，可到底不如人家这专吃这碗饭的来的好。
一碗小小的素面，光是面团就做了好几种，加了鸡蛋的，不加鸡蛋的，玉米粉的，白细面的，林林总总十几种材料，还有那口味，咸的淡的，甜的辣的，就是浇头，又要加什么？
素平只告诉了厨房说姑娘爱吃面食，这光做面还不行，那点心，是要甜的咸的，还是要蒸过的，又或是煎过的；厨房想了半天，干脆选了几样，每样来个一点点，也挑不出错来。
这桌上摆的，光是面条就有五六种，那浇头更是有七八样，陆生坐在那儿，听着素平一样样的说。
相比之下，陆蕴宜的早膳就简单的多，一碗碧玉粳米粥，两叠小菜，三样点心，这就算多了。
陆生看看陆蕴宜面前的，又看着自己面前的，不禁有些呆滞。
她听着素平的介绍，小声的问：“这些，会不会太多了呀？”
以往吃饭，一碗粥一张饼就够了，那会有这么多花样，连面条都分加鸡蛋揉的和不加鸡蛋揉的。
她头一次知道吃个早饭也要这么讲究，心中顿时没了底，特别是对面的陆蕴宜，吃的少姿态又好，便是陆生不在乎这些，见了也难免心生羡慕。
“这些可是不合您的胃口？”素平像是没听见陆生的话一样，“姑娘的口味府里的下人不清楚，便每样都做了些。”她笑眯眯的，调了一碗放在陆生的面前，“姑娘看看合不合胃口。”
陆蕴宜抬眼望去。
不愧是娘身边的丫鬟，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没在下人面前丢了主子的面子，又给解释了一下，旁人听了，只会觉得她衷心。
陆生说话自以为小声，其实听的一清二楚，这京城里的各家姑娘，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很少大声说话的，似陆生这样小声，在他府的姑娘看来，还是大了。
陆生这才放下心来，专心的吃饭。
孙添银家的就领着仆妇站在门口，直到两位姑娘用完膳。
这五月的天，虽不冷不热，可平白无故的站上一个时辰，便是油滑如孙添银家的，脸色也不好了起来，更别提那些捧着布料的仆妇了。
孙添银家的没想到这新来的姑娘这般不给面子，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心里暗骂两句，待见素安出来，又笑着迎上去：“素安姑娘，姑娘可是用完膳了？”
素安是丰阳郡主身边的人，便是被拨到了陆生身边，这府里的丫鬟仆妇也不敢多加造次，见了面依然是陪着笑。
平白的晾了人一个时辰，这心里怎么想的素安可是一清二楚，不过这面上还是要顾及到的，孙添银家的不说什么，素安也干脆，就请人往偏厅里去。
“大姑娘有些不放心儿，还望您多加体谅。”
素安边走边道，这府里的人个个是人精，还有些的，心眼比针尖还小，不说个一二，还不知背地里如何编排呢。特别是孙添银家的，仗着家里往上几代都是伺候陆家主子的，心眼小不说，还狗眼看人低，这时候对你掐媚，转个身就能捅你一刀。
素安虽然不怕，但却怕麻烦，也不想姑娘刚进府就惹下麻烦。
大姑娘的名头儿在府里放哪儿都管用，孙添银家的或许瞧不上陆生这新姑娘，却不敢在大姑娘眼前造次的。
果不其然，孙添银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大姑娘是想裁两件衣裳？是了，过几日就是设宴的日子了，这衣裳万万是不能穿旧的！”
又想起了带来的布匹，孙添银家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原状，和素安一边说着一边往偏厅走去。
偏厅里，陆生和陆蕴宜一人一边做在上头，陆蕴宜正端着一碗茶轻缀，陆生原也喝了，后来发现这茶有些苦，便放在了一边不碰。
正说着，脚底拐了弯就到了偏厅，一见人，孙添银家的就笑着请安，先是和陆蕴宜请，接着又向陆生请。
陆生还是头一次见行这般完整的礼的人，不免睁大了眼仔细看了看，这孙添银家的，快五十岁的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笑的跟盛开的菊花一样，陆生默默地撇开了眼，端起桌上的茶水又喝了一口。
早有小丫鬟办了张桌子过来，孙添银家的一摆手，身后的仆妇便把手里的布匹放在上面。
“这些都是今年的新兴料子，姑娘瞧瞧可是有喜欢的？”孙添银家的站在一旁，对着陆蕴宜殷勤道。
陆生到不在乎这些，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布匹，以前去镇子里的时候，虽然也回去布料店逛一逛，可那些店里的布料，哪里比得上眼前的这些。
陆生先是绕着桌子走了两圈，脑海里还在想，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有没有忘记给家里添几件衣裳？至于眼前的这些，看着是好看，但到底好不好，陆生就不知道了。
陆蕴宜前几日才做了新衣裳，眼下也不会眼浅到这个地步，去抢别人的料子。
陆生不识货，手指敲了敲衣边，纠结来纠结去，最终选了两匹素色的料子。
“妹妹怎么选这般素净的？”陆蕴宜见陆生点的这两匹，料子不算顶好却也不差，就是颜色素了些，陆生虽然长在乡下，皮肤却不差，虽不是很白，但拿胭脂水粉遮遮，也是个美人儿，这些料子里也有颜色透亮鲜艳的，更称她的肤色。
说着，就点了一匹水粉色的料子：“我觉得，这个颜色更适合妹妹。”
陆生虽然是个女孩儿，却不大喜欢这些粉嫩的东西，陆蕴宜选的这个颜色，刚好是她最不喜欢的，更何况她现在也不适合穿这个颜色。
正准备说些，结果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换了句：“这个颜色虽然好看，但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说着也有些迟疑，她不是肤色白皙的人，这个颜色最是挑人，心里想一万道一万，也不如事实来的惨。
孙添银家的就道：“姑娘眼光好，选的两匹料子都是上好的，”又对陆蕴宜道，“这匹却是是三姨娘前些日子定下来的，说是给五姑娘做身儿衣裳。”
陆生进府，这府里的姑娘的排行就变动了一番，陆蕴宜依然是大姑娘，陆生月份小点，行二，原先的二姑娘陆令月变成了三姑娘，三姑娘陆娇月就成了四姑娘，而原本的四姑娘陆桂月就是五姑娘了。
这称呼也不过是从今儿一大早才叫起来的，孙添银家的是人精，哪会在这上面糊涂，一口一个五姑娘三姨娘的，陆蕴宜听了之后则是一愣，原先的四妹妹变成了五妹妹，不知怎的，陆蕴宜只觉得浑身的别扭。
五姑娘出生的月份不好，三姨娘又是就不得宠，在这承恩侯府就跟隐形人似的，若不是丰阳郡主管家颇严，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欺辱呢。
这几匹布的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三姨娘开口了，孙添银家的就一口的应了，左右也是个正经主子，这匹料子的颜色又不是特别的好，若是其她姑娘问起来，说一句就是了。
好在这匹布陆生本就不大喜欢，不过是陆蕴宜提了，这才应了一句。
陆蕴宜只觉得没脸，她不过觉得这颜色称陆生，好心好意的帮着选，不曾想被人这般拆台。
一时之间她脸色有些不大好，不过毕竟是丰阳郡主一手教出来的，瞬间就收拾好了心情，对着陆生道：“说的也是，你如今却也不大适合这般鲜艳的颜色。”
显然是想起陆生的身份了。
可不是这个理儿！孙添银家的在心里嘀咕，见这布料选好了，就让绣娘上前量身子。
“姑娘如今还在长身子，这衣裳又做的急，怕是会在要上宽上两指，待从宫中回来，再给姑娘做上两身合适的衣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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