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当年》星梦云觞

13、Chapter 12 助攻

　　二月初的波士顿还有些冷，一向不怕冷但总是手脚冰凉的夏之泠双手捧着热水袋，窝在暖气充足的图书馆里，因为缺氧而有些晕乎。她刚给家里寄了口罩、酒精等预防新冠的药品，还查了一通资料告诉老夏该怎么消毒才是有效的。老夏乐呵呵地应下来，同时在心里感叹还是女儿好，在国外都这么关心爸妈；哪像夏之源那个臭小子，就在上海都舍不得回家来，困在那边加班有什么好的。
　　国内的疫情形势很严峻，夏家的气氛也有些沉闷。他们给在国内的亲友代购了一堆用得上的医疗用品，又在凌知非的建议下在家里也囤起了这些物资。后来疫情的蔓延证明凌知非的建议非常有效，当然这是后话了。
　　“你这反正在家也是加班，在上海也是加班，还不如回家呢，还不用自己做饭。”夏之泠一边叠衣服一边和夏之源打电话。
　　“我才不回去呢，天天在爸妈眼皮子底下太可怕了，宁愿天天吃泡面也不要回去被催婚！”夏之源刚结束了连续一周的加班，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除了嘴皮子。
　　“你会被催婚？得了吧，爸妈还担心你去祸害别人家姑娘，恨不得你这辈子就打光棍呢。”夏之泠收好衣服，揽过抱枕坐在床上调侃道。
　　“是是是，我哪儿有夏之泠女士优秀啊，北大本硕连读，现在又在世界排名前十的大学里读博。你人还在国外，老夏他们学校已经有不少老师来问什么时候毕业、毕业了回不回国，憋着想把自己儿子介绍给你呢。你要是一回来，咱们家门槛肯定立马被踏破。”
　　“看样子加班得还不够，改天我和Nicole说，你还可以多担两个项目。”夏之泠采用迂回战术，轻易抓住了弟弟的软肋。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夏之源连连求饶，“我的头发已经快没了，可不想连命都搭上！”
　　“之前林世鑫不是给你买柳屋生发液当生日礼物了吗，怕什么的。”夏之泠嗤笑道，“再说了，咱们家这基因，年纪再大也不怕掉头发的。”
　　“对不起，那我可能是随了余老板，天天大把掉头发。”夏之源苦恼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不过说到催婚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余老板前阵子跳广场舞的时候认识一好姐妹，我让林妈妈一打听，你猜是谁的妈妈？”
　　“谁啊？”夏之泠打开亚马逊界面，准备下单教授今天推荐的书，“总不会是那谁的妈妈吧？”
　　“诶你真是神了啊！”夏之源兴奋起来，“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国外和凌知非通气了？”
　　“通什么气，我恨不能这辈子都别见到他。偏偏夏之初把他带到家里吃年夜饭，大伯和伯母都非常喜欢他。就那天吃饭时候的气氛，搞得我差点以为他要和夏之初结婚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夏之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的你吃醋啊？”
　　“呸呸呸，童言无忌！”夏之泠反感地翻了个白眼，“你少把我和他扯上关系，当年的事儿还不够恶心人的吗？”
　　夏之源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姐，虽然我知道他们当时那样做不对，但青春期的男生脑子都是瓦特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自己学心理的就知道，那个年纪的男生要是喜欢一个女生，绝对不会直接表白的，只会捉弄她或者恶心她，仅仅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表达爱。”
　　“这不是理由。”夏之泠心中其实有点松动，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即便他们不是故意的，但伤害已经造成，并且他们也全无弥补之意……”
　　“我可听说凌知非在努力弥补了，是你不给人机会。”
　　“因为我害怕。”此话一出，两人良久无言。夏之泠又补充了一句，“我害怕回想起那段灰暗的时光，更害怕给他机会是授人以柄，让他再一次伤害我。”
　　夏之源无言。和夏之泠一起长大，他非常清楚姐姐的心思有多细腻敏感。她看起来冷漠，其实内心是火热的，表面的冷漠只是为了杜绝一切可能的伤害，不愿给他人任何可乘之机——上高中之前的夏之泠不是这样的，她是虽然文静，但能够与人交心、认为大部分人都善良可信。所以……夏之源叹了口气，凌知非，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凌知非坐在宿舍的电脑前，微信界面显示“叶灵”。
　　叶灵：其实当时我觉得你们是挺过分的，特别是李威他们几个，闪人闪得也太快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对之泠本人有意见。
　　凌知非：……当时你怎么不说？
　　叶灵：我跟你们是一拨的好不好，哪儿有指责自己兄弟的？我当时如果说了，我估计你们会鄙视我，甚至担心我出卖你们。而且我当时想，不管怎么说还有夏之源和林世鑫呢，她也不至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凌知非：但显然这两个人是不够的。
　　叶灵：废话，换了你被隔绝三年心里能好受吗？！
　　凌知非：……马后炮。不聊了不聊了，我还得改论文。
　　叶灵：[链接]那给我外甥投个票吧！
　　凌知非：滚！

　　凌知非把会话窗口切换到“夏之源”，界面里是半个小时前夏之源发来的消息。
　　夏之源：我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不是因为我想原谅你了，而是看着我姐这么多年还没走出来心里难受。
　　凌知非：对不起。
　　夏之源：你跟我说有什么用？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你们当时的行为往严重了说算是校园暴力知道吗！
　　凌知非：所以我现在想弥补。其实我花了四年才想明白，喜欢就说出来，这么遮遮掩掩的一点用都没有。
　　夏之源：[过了五分钟才回消息]你确定现在还喜欢我姐？
　　凌知非：是的。
　　夏之源：但是我姐对你恐怕没那层意思。
　　凌知非：无所谓，至少让我能有所弥补。在异国他乡，多一个照顾她的人不也挺好的吗？

　　夏之源没有再回复。其实这些年凌知非的日子也不好过。进入大学后，他的身边不乏优秀的女生，也有人明里暗里地向他表示好感。他也曾尝试着恋爱，但总是在很短的时间里无疾而终。正如其中一任前女友林襄说的那样，“我觉得你的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人”。当时凌知非以为是女生耍小性子，但现在回想起来，倒也不无道理。
　　凌知非犹豫再三，点开了和林襄的会话窗口。
　　凌知非：在？
　　林襄：？
　　凌知非：想追一个曾经伤害过的女孩，该怎么做？
　　林襄：！！哪家姑娘要遭毒手了？
　　凌知非：……正经点。
　　林襄：好的，是谁家姑娘，我认识吗？
　　凌知非：emm...算是咱们俩当时的隐形第三者？
　　林襄：！大新闻啊哥！我早跟你说了去找她去找她，你总算是开窍了啊！
　　凌知非：可是她不肯原谅我。
　　林襄：嗐，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现在好好哄不就行了吗，女孩子就是要宠的。
　　凌知非：宠？比如？
　　林襄：这就不用问我了吧，你好歹也是谈过好几次恋爱的人啊！
　　凌知非：……
　　凌知非：主要是，她和别人不一样。
　　林襄：好啦好啦，情人节不是快到了吗，我一会儿给你发几个女生可能会喜欢的东西呀。
　　凌知非：谢谢。
　　林襄：得了吧咱俩谁跟谁啊。不过你这回要是敢再伤人妹子一次，信不信我打飞的到美国削你！
　　凌知非：放心吧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