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当年》星梦云觞

14、Chapter 13 “同居”

　　凌知非这么急着缓和与夏之泠的关系是有原因的。因为疫情的缘故，学校通知中国留学生假期不得留宿宿舍。凌知非原想到加州姑姑家里暂住，但毕竟到长辈家里“多有不便”，于是“勉为其难”接受了夏之初的诚挚邀请，打包行李准备入住夏家。
　　当然这一切夏之泠是不知道的，而凌知非不知道夏之泠不知道。
　　于是在某个中午，当夏之初开车把凌知非接到家里时，正在帮伯母摆餐具的夏之泠手里的筷子全掉到了地上，像是小型霹雳。
　　“知非来啦？”伯母听到动静从厨房迎出来，同时用围裙擦掉手上的水珠，“之初把行李搬上楼，你先坐下来吃饭。”
　　“伯母好。”凌知非温文有礼地打招呼，然后转向夏之泠，“你好。”
　　夏之泠勉强回过神来，俯下身拾起筷子说去厨房洗一下，连忙逃开。大伯在上班，伯母热情地招呼凌知非坐到餐桌旁，让他坐在夏之泠位置的旁边。夏之泠则在厨房里掏出手机给夏之初发消息：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夏之初：这不是他们学校不让住了，来咱家凑合一下。
　　夏之泠：我不信他们家在美国没有其他亲戚，非得上咱们这儿凑合。
　　夏之初：有倒是有，但不太方便……
　　夏之泠：合着咱们家就很方便？
　　夏之初：那人都来了总不能把人往外赶吧？

　　夏之泠把筷子洗好拭净，摆上餐桌，看着伯母对凌知非的热络，无言以对。现在确实是不好把人往外赶，且不说算是老同学，就算素不相识，留学生之间也该守望相助吧。夏之泠在心里给自己做建设，同时一屁股坐在了夏之初的位置上。
　　夏之初放好行李下楼：“妹妹，你坐错位置了。”
　　“没错啊，男女授受不亲，请哥哥和客人坐在一起吧。”
　　夏之初挠挠头，只能在凌知非身旁坐下。也不急着拿筷子吃饭，而是来回看处于斜对角位置的夏之泠和凌知非。夏之泠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回了房间，夏之初紧吃几口也推说吃饱了，赶紧跑上楼去拧夏之泠的房门，却发现上了锁。
　　夏之初怕惊动母亲，只能掏出手机给妹妹发消息：我在门口，开门。
　　夏之泠：那么有本事，别征得我同意就进来呗。
　　夏之初：这次真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在是觉得你会不同意。
　　夏之泠：所以就不告诉我？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是尊重的问题。
　　夏之初：是是是哥哥错了，但你就吃两口哪里能饱？我给你拿了酸奶水果和小蛋糕，你开门接一下吧，别饿着自己。
　　夏之泠：不必了，你拿去招待客人吧。
　　吃了闭门羹的夏之初看着手机苦笑：妹妹这是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凌知非吃过午饭，主动提出帮忙洗碗收拾桌子，被夏伯母严词拒绝，只能回到房间整理。他的房间和夏之泠仅有一墙之隔，显然是夏之初有意为之，他也坦然接受。拖了把椅子坐下，打开箱子开始归置，突然听到隔壁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随即是慌乱的脚步声，然后是砰砰的敲门声，夏之泠的声音传来：“哥，快开门！”
　　凌知非急忙打开房门，夏之初也是一脸茫然：“怎么了？”
　　“我妈……我妈好像染上新冠了。”夏之泠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和恐惧，凌知非抓着门把手僵直了身子，不由一阵心疼。
　　“别慌别慌。”夏之初抚着夏之泠的后背，“消息确切吗？”
　　“之源来的电话，说我妈昨晚开始发热，症状和新冠都符合，现在已经在医院了。可是医院人太多了排了半天的队也还没能检查，之源正在订机票往回赶。”夏之泠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怎么办我要不要也回去？”
　　“在哪家医院？”凌知非的声音闯入两人的对话中，“或许我能帮上忙。”
　　“哦对，知非的爸妈是卫生系统的。”夏之初恍然想起来这回事。
　　“第一医院。”夏之泠转向凌知非，“能帮帮忙尽快排上检查吗？”
　　“我现在打电话给我爸妈。但毕竟疫情期间医疗资源很紧张，只能说尽力安排。”凌知非说着回房间拿手机打电话，夏之初则把妹妹揽入怀中给她一些安全感。夏家在国内的人脉不多，而且主要集中在文教系统。还好有凌知非在，希望婶婶能尽快好起来。

　　两天后。
　　夏之源戴着口罩寸步不离地伺候母上大人，老夏在厨房准备午饭。在凌知非的安排下，余老板顺利地见到了医生，安排了问诊和初步检查。考虑到她的症状不是很严重，并且现在医院里实在腾不出病床，医生建议她回家隔离观察，多补充维生素和蛋白质——以上这些消息都是夏之源转达的，他还不忘渲染了一番自己的孝子形象，说自己衣不解带照顾母上大人真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夏之泠翻了个白眼，试图订机票回国，被全家人强硬地拦下来，要她乖乖待在美国别回来送死。乖乖女夏之泠只能待在美国坐立不安，每天打三四个电话回家问情况。
　　“我看之泠这两天没精打采的，也不跑图书馆了，别是病了吧？”凌知非私下和夏之初说。
　　“不是，我这个妹妹是焦虑体质，焦虑到极致就什么活儿都干不了了。正好最近放假，就让她休息一下吧，平时也是太拼了。可惜我最近实验室太忙，不然还可以拉她出去散散心。”夏之初说着把刚整合好的数据发送给导师。
　　“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啊，这两天她也没怎么吃东西，身体迟早得垮掉。”凌知非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放心吧她有分寸，不会真让自己垮掉的。”夏之初说着合起电脑，“我还得再去趟实验室，之泠就劳你多照顾着点。”
　　“行，放心吧。”
　　其实凌知非并没有什么信心能让夏之泠接受他的照顾，不过没关系，都在一个屋檐底下住着了，就算是坚冰也迟早能焐化的。凌知非这样想着，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夏之源发来的消息：友军已经使出毕生演技，接下来靠你了。
　　凌知非：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