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当年》星梦云觞

12、Chapter 11 放弃

　　九月悄悄地接近了尾声，运动会也即将开锣。体育委员李威带着几个男生从小卖部扛回来几箱运动饮料、毛巾，又听从凌知非的建议去药店买了葡萄糖和解暑药，为运动员们做好后勤保障。夏之泠提前写好了运动会开幕的宣传稿，本打算再刷两套卷子，却被夏之源拉去给他计时。好歹也是报了400米的人，去年在跨栏比赛里惊天一摔已经全校出名了，今年这400米可不能再摔一回了，得练好节奏不能错了脚步。于是夏之泠坐在操场边上，拿着夏之源的手机听钢琴曲同时给他计时，林世鑫依旧在一旁努力地试图跳进沙坑，未果。
　　“怎么样？”夏之源冲破那条并不存在的终点线，问夏之泠。
　　“比上次快了2秒。”夏之泠把手机递给他，“我觉得你只要不摔跤应该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你要不要帮帮你这个好兄弟啊？以他目前的情况，明天比赛一准儿跳不进坑。”
　　“别！你们谁也别帮我！比赛谁也别来！”林世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夏氏姐弟扭头一看，他正狼狈地从离沙坑20厘米的地方爬起来，“你们千万别说什么给我加油，我会觉得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
　　“那你明天要是万一摔了，谁扶你去医务室啊？”夏之泠有些担心。
　　“没事儿，不是有裁判还有执勤的同学嘛。”夏之源低声说，“给他留点面子吧。”

　　次日，阳光灼人。操场被划分为不同的区域，多个项目同时进行，其中夏之源和凌知非报名的跳高在操场一角搭起了垫子和竹竿，一众选手正在热身。夏之泠戴着班长叶灵硬给她扣上的、防晒防中暑的遮阳帽来围观弟弟比赛，想到弟弟去年摔跤后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夏之泠还挺担心他在跳高里撞到杆子把脑袋撞坏；夏之源则毫无心理负担：“去年之初哥第五次打破自己创下的记录，我反正是没那个本事，拿个前三就差不多了。”
　　“你得了吧还前三，个子高了不起啊？你看看这里哪个身高低于一米八？”夏之泠撇嘴，“再说了，之初哥也不是单纯破纪录，他的那个姿势特别漂亮，不然我去年吃饱了撑的在这儿顶着烈日看到最后？”
　　因为是在操场上，而且是和弟弟开玩笑，夏之泠的声音稍微大了点，最后一句话精准地飘到了不远处的凌知非耳中，他不由一怔。李威和许鑫正和他聊天，突然见他愣住了，疑惑地问他怎么了。凌知非低下头看看自己胸前的号码布，默默地摘了下来：“这场不比了，我直接参加下午的110米栏。”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落寞地转身离开了。
　　李威和许鑫：？？他怎么了？
　　李威：“喂，弃赛是要扣班级分的！你给我回来！要不你把号码布给我，我去跳一轮啊！”
　　许鑫：体育委员还真是操碎了心呐……

　　一转眼中午到了，夏之源凭借身高和弹跳优势轻松地在跳高比赛中拿了第二名。夏之泠气喘吁吁地回到位于五楼的教室，半个小时完成了两篇宣传稿交给宣传委员，然后拉着林世鑫上家里吃饭。林世鑫作为寄宿生，平时只能吃食堂或是门口的小餐馆，哪个听着都不像是有营养的。想着人家下午要去三级跳赴死，临死前怎么也得吃顿好的，于是夏之泠十分坚持地把他拉到家里去吃饭，把林世鑫感动得一塌糊涂。
　　林世鑫：“挺好挺好，临死前还能有顿好吃的，死也值了。”
　　夏之源：“你是除了我、我哥和我爸以外，第一个吃到我姐亲自做的饭的男人。”
　　林世鑫：“？？难不成一顿饭要我以身相许？”
　　夏之源：“你想得美，你给我们家倒插门都还不配呢！”
　　林世鑫：“我好歹也是一富二代怎么配不上了啊！诶等等，我为什么要倒插门啊！”
　　夏之源：“你那算什么富二代，充其量就一暴发户！”
　　然后两个人在狭小的客厅里追逐打闹，险些打碎了老夏最宝贝的传家宝酒壶，最后被夏之泠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追出来喊停。

　　不管怎么说，林世鑫总算是吃到了一个月以来最美味和丰盛的一餐，然后摸着自己滚圆的小肚子英勇赴死去了。夏氏姐弟遵守诺言没有去给他加油（送行），夏之源甚至还嘱咐了班里的同学不要去三级跳的沙坑附近，免得给林世鑫压力。半个小时后，夏之源的手机响了，是林世鑫发来的消息：哥们儿今天进坑了！
　　夏之源：看样子平时是营养不够啊，回来后记得交一下伙食费。
　　林世鑫：***[自动消音]你个黑心商贩！
　　夏之源：你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也才刚跳进坑，我中午一点好东西没捞着400米不也轻易破纪录了吗。
　　林世鑫：你们一家子怪胎！
　　夏之源：[表情突然阴沉]说我可以，说我姐不行，你最好赶紧收回这句话不然我不敢保证你的iPad会经历什么。
　　林世鑫：别别别，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夏之源：叫谁哥呢？叫爸爸！
　　夏之泠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兄弟进行毫无营养的对话，叹口气继续写作业了。

　　运动会之后就是国庆假期。虽然以一中“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加课”的传统这个假期只能放五天，而且过后会连续两周没有周末把这几天假期补回来，但能一口气放五天假还是很让人神往的。富二代如林世鑫、许鑫等，家里一早安排好了出国游，普通人家如李威、叶灵、夏之源等，三五成群地打游戏、打篮球、唱K、聚餐；当然还有另一类人，学霸如夏之泠，安安静静坐在家里看书刷题做家务，继续充当街坊邻居教育孩子时“别人家孩子”的典范。

　　某KTV包房内。
　　一帮中学生唱歌喝酒划拳，玩得不亦乐乎。凌知非自恃酒量好，连续吹了几瓶啤酒后抚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眼神有几分迷离。李威拿着啤酒瓶在他身边坐下，十分亲热地揽着他的肩膀：“哥们儿一个人坐这儿干嘛呢？你看叶灵带来的那个妹子一直在看你，不过去搭句话吗？”
　　“不去。”凌知非把李威的胳膊拉下来，“热死了别搭着我。”
　　“你不会还对夏之泠有意思吧？这都一年多了诶。”李威神色不明地打量着他。
　　凌知非沉默了。如果说没意思，好像也不对，因为自己还是会在上课时不自觉地看向她，在同学起哄而她故作镇定时心中暗喜；可如果说有意思，又好像没到那种想成为她身边人、保护她照顾她的地步，难道是因为她身边总有夏之源护着？
　　好复杂。凌知非有些懊恼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李威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别太难过了，本来学霸就很难攻克嘛。反正哥们几个可是说到做到，这一年多几乎就没跟她说过话，能躲就躲，就怕你误会。”
　　“就是。”许鑫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对话，“有时还故意把你的东西放她桌上去增进一下感情，不过她每次都让夏之源拿回来是怎么回事？”
　　“那还用问，肯定是不好意思了呗。”李威分析得头头是道，“像这种学霸、乖乖女，就算对你有意思，也要装作没意思，恨不能在中间划一道楚河汉界自证清白。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夏之源呢嘛，这是极好的挡箭牌，林世鑫也一样。”
　　“那我就没机会了呗。”凌知非抱着胳膊，抬头看着包厢里昏暗的灯。
　　“也不至于。你就主动点跟人搭话嘛，女生不都吃这一套，希望男生主动点。再说我看夏之泠对你也不是全无好感，只是不好意思罢了。”叶灵放下麦克风坐到凌知非的另一边说道。
　　“算了吧。”凌知非连连摆手，“上次跟她说话都是一年前了，她都不怎么想理我，干嘛非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不才刚跟你说她是装的吗！”李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主动一点会死啊？而且就算她真的对你没意思，你赶紧确定下来也好追别人嘛。”
　　包厢里突然沉寂了，一群人都看着凌知非，似乎在等他做一个关乎人生方向的决定。
　　良久，凌知非开口了。
　　“算了吧。就这样也挺好，还能留几分念想。”
　　“没意思。”李威摇摇头，走到旁边去又开了一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