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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敞开心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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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了那两个太监是解气的事,但是把钟宜拉下了水终究有些过意不去。那胖瘦太监聪明的话,应该能明白过来是有人假借钟宜的名骗他们出去挨揍。但以那俩太监的智商,肯定不会想到这层,怕是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钟宜身上,这几天还是不要让钟宜出朝华宫了。
根据前几日的经验,只要提前跟钟宜说一声,让他不要过来,那么这一整晚都不会有人来他房间。可是这次,林煜河猜错了,等他偷偷摸摸潜回朝华宫,却发现他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这时候会有谁来找他?
林煜河光明正大地推门进去,看见站在房间中央的居然是姜隐。姜隐居然会闯空门啊。
林煜河边往里走边瞟了眼四周被堆得满满的药品。这几日,姜隐每过来一次就会送一些稀奇古怪的药过来,说是对耳朵好,但林煜河一样都没碰过。尽管如此,姜隐也不气馁,照旧往这送礼品,这次又带了不少过来。
“你去哪了?”姜隐说道。
学了几天的唇语,这种简单的用语只看嘴唇的变换就能读懂。
“闲来无事,随便逛逛。”林煜河坐到了桌边,拿了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水喝。刚做了力气活,出了不少汗,是得补点水。
“你还未痊愈,还是少走走为妙。”姜隐也坐了下来。
喝饱了水,林煜河抿了抿唇,准备问姜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六点就不在房间了,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如果是从六点开始等起的,那等的时间是有些长了。
“今日继续学唇语。”姜隐拿出了一叠准备好的纸,上面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字。
这几日,姜隐有空了就会过来教他唇语。林煜河也乐意学唇语,只是今天是不是太晚了?
“要不明日吧?”
姜隐放下手中的纸:“你困了?”平淡的语气中藏有不悦。
“时间不早了。”林煜河稍稍想了想,今晚姜隐来找他为的是教他唇语,那肯定不会在八点之后过来,差不多在七点?那他是让姜隐久等了。
林煜河心中微动,以他作为Gay的心思,快要怀疑姜隐是不是喜欢他,所以才又送药又主动教他唇语的。但静下心来细想,就能明白姜隐的种种举动是为了讨好他,但仅是讨好。就如当初姜隐去安乐王府一样,毫无靠山的他只是为了搭上安乐王府的人脉。
或许是因为等得太久了,而林煜河也不愿告诉他消失这么久的真实原因,姜隐隐隐有些不悦。而林煜河是你对我态度不好,我对你更不好的类型。只是你来我往说了几句话,房间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冷了。两人都僵在那,等着对方先开口。
终归还是拥有更多弱点的姜隐败了,妥协道:“我送你的药记得服用,明日我再来看你。”
林煜河冷冷吐槽了一句:“这么多药吃下去明日我就死了。喂,姜隐,我们也不搞那些虚的,反正我欠你两个愿望,你想要什么,直接对我说就行。”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姜隐反问。
权利。女人。顾连与姜隐之间的矛盾就这两样,而姜隐最想要的也就这两样。他是林煜河,可以把这两样通通让人。
“你不好奇,我为何成了太监?”林煜河说道。
这是姜隐对林煜河存有的最大疑问,可他顾及林煜河的心情,以及他身体还未痊愈,不宜有过大情绪起伏,因此从没有问过。
林煜河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也要保证,在我说出真相之后,我会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诚实回答。”
姜隐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也就同意了。
林煜河就将安乐王府所遭遇的一切,以及幕后主使是谁都告诉了姜隐。姜隐陷入了沉默,但林煜河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提问随之而来。
“姜隐,我问你,你想做皇帝吗?把你的父亲赶下龙椅,自己坐上去。”其实林煜河更想问的是你为了做皇帝愿意弑父杀兄吗?但这话太重了,道德感让他问不出口。
姜隐注视着林煜河的眼,而林煜河也大大方方让他看着。
这双眼里没有算计,也没有其他什么心思,只想要一个答案。
“想。”
简简单单的一个想字,将两人拉为了同盟。
林煜河笑了。终于与姜隐摊牌了,他也受够了姜隐为了讨好他总是往这小房间里送东西。
“以后你就别往我房间里送药材了,闻得我难受。”
姜隐瞥了眼四周,入眼可见的也就只有那些药材,的确不像一个人住的地方,是有些过分了:“那你有什么喜欢的?”
问他有什么喜欢的……林煜河突然一笑,成心调侃姜隐:“我喜欢男人,你什么时候能送个貌美男子过来?”
姜隐一怔:“男人?喜欢男人?”
在乙女世界里说同性恋的事,就像跟过去的人说自己是穿越自未来一样让人难以理解。
姜隐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林煜河刚开始看着还觉得挺好笑,像是完成了一个不得了的恶作剧。但随着时间过去,姜隐还是那副表情,林煜河心中变得难受,感觉被姜隐蔑视了。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咬了咬唇,按住姜隐的脑袋就吻了上去。虽然不是什么带有爱意的吻,却是林煜河两世以来第一次吻男人。他用手盖住了姜隐的眼,自己也闭上了眼感受。
姜隐从一个震惊转换到另一个震惊。
对方像块木头似的,林煜河觉得没劲,用力在对方唇上留下印记之后,就放开了姜隐。
“怎么样?被男人吻的感觉?是不是恶心想吐?”话说出口,林煜河自己先感到受伤。他本想在这一世大大方方做个Gay,无惧于他人的看法。但终究还是做不到如此,长年以来害怕被家人发现自己是Gay,使他在性向方面变得异常自卑。这不是简简单单说一句自己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不,很舒服……”姜隐刚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赶紧背过身,惊慌失措道,“我还有事,明……明日再过来。”自然,后半句话是不会被耳聋的林煜河听见了。
林煜河模仿着“不,很舒服”的嘴型,琢磨着姜隐说的是什么话。但由于学会的唇语实在过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正确答案。但看姜隐说完就逃的样子,说不准是什么脏话。
林煜河撒气似的踢着凳子脚。如果姜隐敢从此轻蔑他,他就背叛这轻飘飘的同盟。选择姜隐的皇兄皇弟,帮他们一起对付姜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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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做了揍人的体力活,导致林煜河手脚酸痛。本还打算下床出去走走,现在完全没了那个心思,今天就在这床上度过吧,反正也没人要求他一个病患去做什么。
到了中午,吃过钟宜送过来的中饭之后,林煜河反悔了。他终于忍受不了无聊,起床了。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想看书还是背着光的。
前几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天都躺在床上的?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之后,妈妈个性的钟宜就在纸上写道:“煜河,累不累?是不是该回去了?午后小憩一会?”
“你自己躺一天试试?”又没手机,谁能忍受得了一整天都躺床上。
活似教书先生的姜隐又捧着他自制的“教科书”过来了。钟宜看到姜隐,自觉退下。林煜河只用余光瞥了一眼,那嘴唇上的伤痕仍在,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事。心中想姜隐脸皮真厚,为了加固他们之间的联盟,竟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忍着恶心继续来教他唇语。
姜隐将那一叠纸放到石桌上,再用一镇纸压住那叠纸。
林煜河的视线集中到了那镇纸上,那是用玉制的虎型镇纸。小老虎脑袋大大的,还挺可爱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姜隐便说道:“你若喜欢,便送你。”
视线不在姜隐身上的林煜河完全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姜隐拉过林煜河的肩,逼着他看着自己:“今日学唇语。”说着,点了点那几张纸。
怪不得争皇位的赢家是姜隐呢,脸皮不厚不行。
“忘了昨晚的事了?你真心还想教我?”他伸出手指,故意戳了戳那唇上的伤痕。
姜隐不说话了。
林煜河轻蔑地笑了一声:“不用你忍着恶心。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说一声,我立马就走。”
姜隐低着头,从那一叠纸中,准确无比地抽出了其中三张,摊开放到桌上。
林煜河瞥了一眼,这次却是由他怔住了。这……这竟是春宫图,还是男人与男人的春宫图。姜隐是从哪拿到的这栩栩如生的画作?姜隐学习能力够强的,一下就学到了关键点上。
姜隐在纸上写道:“我并不觉得恶心,只是有些惊讶,现在更多的是好奇。你喜欢男人,会像画中人一样对另一个男人吗?”
“……”这是什么羞耻对话?在姜隐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林煜河抢过纸就把他撕成了几块。
“你从哪找到的这种画?”
“宫中小太监私下藏的,偶然看到过。”
所以今天去向那个太监要春宫图了吗?堂堂一皇子,怎么向太监开这种口?
“你好奇什么?”一个乙女男主角,总不可能就因为发现了同性恋这种存在,就变成同性恋了吧?
“顾连,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私下里,姜隐就叫他顾连,林煜河也没去指正。
既然姜隐也没有看不起同性恋,林煜河身上的尖刺也就没有了。回忆了一遍玩过的《六道浮生》,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喜好。
“长相可爱的,性格粘人喜欢撒娇的。我是攻嘛。”因为从没与男人交往过,也不知道自己适合做攻还是做受,但从他喜好上来看,应该是攻。
姜隐疑惑道:“攻?”
林煜河指了指三幅春宫图中位置处于上方的那个:“男人与男人之间,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也需要分配男女角色,攻就是处于主导地位的人,也是男性角色的那一个。”
姜隐不耻下问:“那处于被动地位的人呢?”
“叫作受。”
姜隐看了看林煜河,再看了看画中人,颔首道:“受都是这种纤细体型的吗?我觉得顾连更适合做受。”
“……”林煜河恼羞成怒,“你又不是同性恋,你管我?”
姜隐好似看不见林煜河的羞恼,继续道:“你现在是太监,还做的成攻吗?”
人就是不能被质疑。林煜河一扯裤腰带,往外一掀,大大方方说道:“没阉!!”
姜隐垂下眼瞧了一眼,脸颊染上微红,他用手捂住脸,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