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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胡儿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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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槨儿虽长你几岁却不懂礼数,翊儿年少,在这宫里也只有你会成就大事,母后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于你”这妖婆子浅笑吟吟,微微垂眸青葱玉指轻扣瓷杯,缓缓摇动手中的茶水。
廖风生暗自惊叹古人客套人的功夫,想着在这么耗下去,陪着这么个老妖婆套近乎真够呛,只好赔笑“母后说的是,若无他事,儿臣就不劳烦母后,先告退”
那妖婆子颔首,微微点头。
见楚太子走的远些婢女皱眉问道:“知画一事不明,太子不是向来对那严氏避之不及,如今怎会…”
茯氏眼里的蔑视之情尽收,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看了眼她,缓缓道:“嘉儿翅膀硬了,藏不住的。这孩子从小就和我疏远,为了坐稳了太子位更是小心翼翼。三皇子还有柳家的势力也非同小可,柳世昭蠢蠢欲动。嘉儿在众皇子中中不仅要得宠,前朝中也要有势力。否则,便没有立足之地。严氏现在在朝廷中所谓是位不高却权重,朝中大臣谁人不知王上最痛恨的就是位高权重自以为是的人。若是太子联了严氏,最忌讳的就是东宫和前朝干政。以王上的性子必定会起疑,是废太子的最好时机。槨儿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唯一的嫡长子。”
知画笑言:“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闻她此言邪魅一笑道:“让福全喜继续盯着”。
前脚刚出凤仪宫,廖风生捏了把汗,急步往回赶。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本少爷得想个法子溜出去。
小亭子就一直跟在他后面,也急步赶着。
奈何,有一句话叫什么,你越是落魄的时候越是不想看见人的时候,别人越想看见你。
这句话就在今儿个灵验了。
“嘉儿”庭间似有人朝这边走来。
廖风生没听见似的,依旧急步快赶。
“嘉儿”那处那人又提高了声调。
“嘉儿生性乖巧,总是小心翼翼的。怎么近来性子变得急躁起来。”楚岐狐疑的望着离去的楚从嘉。
“奴婢去把太子叫过来”身后跟着的婢女稍稍弓腰,欲离开时,被她拦住了。
“无妨”
她的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温婉:“许是回去看那位严氏”。
半响,廖风生一直到了相思楼才停了下来,这刚一停下后面的小亭子才急匆匆的撞上前来,气儿都不带喘。
缓了缓神才想起那几声嘉儿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转过身问了句:“可否有人叫我”
小亭子喘着气儿回“是岐公主”
“谁?”廖风生懵了。这太子爷莫非还有个姊妹…
廖风生这一问,小亭子也懵了。这太子爷莫非真是脑子糊了…
某人cos:我得想个法子,套套话。
廖风生脑子一遛弯儿,一拍头装着皱眉“这酒够呛,我这头涨的很,一时半会还不清醒”
小亭子感叹:昨个这酒还没醒。
小亭子微微上前才敢向他提了个醒:“爷,您皇姑”
某人囧。
廖风生表面只能装的若无其事极其满意,一挥手:“赏”
“谢爷”小亭子虽说心里一惊,但这确实算是件好事儿。
“还有…”廖风生走两步后,回过头“下个月可是上元节?”
“是”小亭子微微弓腰。
“好”廖风生抖抖衣袖,整整衣冠就大步向前走去。上元节?是个溜出去的好机会。
邺城以北(漠北)。
她男儿般束起长发及腰,象牙色的裹袖长袍,衬托发与草原上的女好肤色更白几分,她明眸秋水、英姿飒爽。
策马奔腾。
“阿吉!”
不远处的马儿中有一匹毛色赤红的良驹逐渐停上了步子,竖耳似听。
她一手勒紧马鞍,取出挂在腰间的鞭子用为向前一甩,长长的鞭子倒钩上挂过那匹良驹背上的马鞍、用力一拽。
恰好腾跃而起落到那匹良驹的背上,收了鞭子,脚踏马肚随了马群奔腾在这似是没有尽头的大草原。
无拘无束。
远处阿依随着马儿跑了几步扯着嗓子喊:“公主,公主——哈腾汗王要见你”
无奈地摇了摇头,念道怕是病好了,人疯了。五日前,郡主从楚国回来神神炮惚,一病不起,阙赫哈腾请了大楚的神医,那神医开了几服方子,说好了心病怕是性命堪忧。
不知怎得,两天前的夜里,郡主忽然醒了也不说话在草原上乱走了一天今儿个可成这般模样,也罢。这样也就把那薄情的太子给忘了。
一座帐帘最为宽大,以羊毛为边,蜀锦作帘。
帘子猛的被掀开,一阵凉风袭入帐内,她大步跨了进来,带风。
端坐虎皮座椅上的男人,满眼的血丝。不过淡然的一个睁眼,他的眼神就充满着杀戮的快感。
不过面对这个满脸大胡子,头发卷成麻花辫的老男人,她还是不以为然的。这些日子她也摸清了自己的身份——北戎王的女儿阙伏。
某人内心:既然是这老家伙的女儿,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拉出去砍了吧。
装还是要装下去,她以手置于右胸,微微鞠躬,行了个问候礼:“阿爸”
阙赫汗王沉闷的嗯一声后,便站了起来。身上穿着个貂裘皮披衣,手指上的两对雕刻的镂空板戒看着值几个钱。
还没等她把这老家伙上上下下打量过来,这老家伙开口说话了。
“病怎么样”这老家伙似乎在琢磨什么。
她回:“已无大碍”
这老家伙又是一个沉闷的回应,似乎有难言之隐,只是在台上踱来踱去。转的她头的都快晕了。
于是乎就小心翼翼的低声问了一句“阿爸,可有什么吩咐?”
紧盯着这老男人的眉眼,微蹙眉,欲言又止。
终于这老男人从牙关里蹦出几个字来。
“汝即刻启程去楚淮”
跟古人说话就是费劲,连简简单单几个字都需要瞎琢磨半天,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不就是去一趟楚淮。
“是”她舒了口气儿,告退。
但她并不知道的是,她刚出帐篷,一直藏在屏风后的另一个人才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是阙巴图。阙赫哈腾的长子,好射善骑,争强夺胜,被称为草原中的一匹勇猛的野狼。
“这浮散…”他言。
“无碍”阙赫汗王一扬手,打住了他往下说的话,眼稍眯,“伏儿的记忆中不会再有那个小子”
这些个话恰巧被她给听到了,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儿,出了帐篷也没走远,就躲在外面听了一阵子…
虽说,这浮散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不晓得,但从这老家伙的嘴里能得到,自己魂魄归到的这个公主本来就是要失忆的。
既然这老家伙这么想让他的女儿失忆,那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省的整天提心吊胆,装来装去嫌累的慌…
不过…这老家伙口中说的那小子,不会就是阿依说的那薄情的楚淮太子爷吧…
这小子长的什么样,能让这个北戎的公主看上,自己倒是多了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