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末路毕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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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儿！”一声呼唤，救赎了我十几年来的愧疚。
我，终于把女儿还给了她了。
可笑我杀手出生的毕途，竟然沦落到被饲主剿杀的下场，和我那群兄弟一样！
十五岁时，我就被选为银莲叶烙的正式成员，不断地接受任务，效忠城主，以及未来的城主——独孤泓见。银叶刃，便是我最得意的武器，势如闪电，无形无影，一旦出手，就绝不允许失误。因此，银莲叶烙之中便有了“银叶”之称。
少年轻狂，直到那次与她在街集的无意相遇，便决定了我这一生的悲哀。
【能够问你的名字么？】
【我叫银叶。】
【银叶啊银叶，我是殷家的悦茵。你能不能教我那个飞刀一样的东西啊？】
【……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那，我就亲你一下吧！】
【……不行！】
【银叶！你别走啊！银叶，等等我……】
……
那时的她，是殷家的大小姐，活泼，无忧，如清晨的朝阳。但是自她还是婴儿时，由占卜师选定，拥有随时准备嫁入独孤家族的命数，继而成为尊贵的一城之母。而我只是少城主身边的一枚棋子而已，一枚随时都可以出手，随时都可以毁掉的棋子。
我和她。根本就不可能。
三年的时间，十三豆蔻，她从一个不知人间愁滋味的女孩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含苞的花朵，迷人。及笄礼上，她动人的身姿气和，更充分证明了她是独孤主夫人的不二人选。但她还是喜欢在傍晚的时候偷偷跑出来，把我叫到城西的相思河旁，并肩而坐，缠着我教她武功。
【那！银叶，你教我一个时辰，我就亲你一下！】
【……不行。】
【你觉得你吃亏！？】
【不、不是。】
【那你亲我一下？】
【不行！】
她不管我慌乱的神情，就在我脸上轻啄了一口，然后驾着不熟地轻功飞走了。
宗庙占卜的结果出来了。
终于，她注定成为城主府人的人。
与少城主大婚的半年前，她把我找出来，又是那条闪耀着微黄色金光的相思河。
【银叶！我难过！】
【……】
【银叶！我难过得要死掉了！】
【……】
【银叶你不管我了吗！？】
【……】
【噗通——】相思河水汛期，立即就淹没了她小小的身影，是那么的毫不犹豫，就像她的性格一样。看着她落水的一瞬间。，我的心似乎快要从胸膛里爆开，无法呼吸。
想不了什么禁忌于伦理，我立即跳进了河里，把她救了上来、
【银叶！你喜欢我！】
【……】我不否定，但更不敢承认，我不能，毁了她。
绝对不能。
【银叶！我喜欢独孤泓见！】
【……】
【我要成亲了！我很开心！】
【……嗯。】虽然心已碎裂，但还是忍不住说出违心的话，这样，她，应该会比较幸福。
【死人！你不会说句话恭喜我啊！】
【恭……恭、恭喜。】
【银叶！你亲我一下！我立即就回去成亲！】
【……】
【你亲我一下，我就会忘记你！】
【……】
【你亲我一下！快啊！……银叶，我快要死了，你就亲我一下吧……】
她第一次用祈求地语气，颤抖的双肩让我禁不住想去拥住，但我却他妈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我们明明离得这么近，但是我却用看不见的界限，把她推远，推到我不敢碰触的伤痛里。
【银叶，就算我这样求你也不行么！】她悲伤的眼睛，有些愤怒闪过。
【……】
【银叶！】她低叫了我一声，随即贴上我的唇。
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在她芳若花瓣的柔软中一点一点融化。我的手缓缓置上了她纤细的腰。贪恋她的温柔，心里有个声音在嘶吼，作困兽之斗，尽管那是禁忌。
我想要得更多。
那一个美丽的傍晚，她把自己交给了我，她美丽的身体如一朵娇弱的莲花，在黑夜里缓缓开放。她，从未想过这可能会导致的可怕后果。
【银叶，我爱你。】
我只记得她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这世上最动听的话。
黎明朝露，她已不在身边。
可是谁又能想到，即将大婚的少城主夫人生了怪病，一年之内不能见人！
她被送到了城外养病，而我则是继续执行我的任务。这样一去，就是六年。一直从少城主独孤泓见变成了城主独孤泓见，她又被接回了独孤城。
婚礼当日，全城欢腾。我默默地坐上屋顶，喝了一夜的酒。
该忘了的，就忘掉吧。
自那以后，我便埋葬了所有，再也不去见她。
不敢爱却爱着她的银叶，死了。
一年后，她诞下了双凤，与占卜不一，引起了全城的轰动。随后，我便被城主派往护送她的女儿之一前往玖兰城。听说，孩子送走后，她哭了三日三夜，昏睡过去，一直到另一个女婴的啼哭才唤醒了她。那时，我正把独孤息交到玖兰城主的手上。
除了独孤泓见和我及我的兄弟们，谁都不知道，留在独孤城内的才是正真的独孤叹。
但是我们兄弟早就该有觉悟，独孤城，回不得。可无奈从小便受到了绝对的忠诚训导，我们必须回去，即便是死。未及独孤主城，迎接我们兄弟的便是独孤的正规军！
【毕途一众，意图谋反！城主有令，格杀勿论！】
没有想到我们银莲叶烙的下场竟会是“谋反”！不停地厮杀，无法满足嗜血的本性，但是潮水般用来的军队，我们十几人，还是抵挡不住。几个时辰的恶战后，就剩下我一个人，趁着混乱逃出了那座修罗场……
潦倒漂泊之后，又听说城主夫人仙逝的消息，我反而觉得可以喘一口气。
之后，为了躲避独孤泓见的继续追杀，我便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山寨，以我的一些基础功夫做了老大，有了猴子那帮粗人兄弟。努力使自己变得粗俗，去掩盖过去的伤，却不料老天还是不让我得逞。一场打劫之后，猴子便领回了一个嘻嘻哈哈笑着的孩子。
【老大啊，这孩子傻乎乎的，呆在他爹娘尸体边死笑！】
【是么。】轻轻地瞟了那孩子一眼，六七岁的样子，脑子里却忽然想起她最后悲伤的容颜来。
【他们才不是我爹娘！】那孩子嬉笑着，说道，完全没有死亡的悲哀。
【哦，那你爹娘是谁？】
【我爹叫银叶！我娘叫爱银叶！不信你看我这里！】他把连凑过来，侧过了右眼角。
【……】
……
世间的事，一半是无奈，另一半便是无辜。
他的右眼角上，三文着个隽秀的小字体——
爱银叶。
于是，他便成了我的儿子，改名宫泽。我让他一直喊我爹，他也从来不反对。
我用烙铁灼烧了他眼角的三个字，为了我，为了他，更为了她。
【臭小子！怕不怕烫！？】
【不怕！你以为你毁了它，爱银叶就不爱银叶了吗！？哈哈！爹娘啊，你永远都拆不散！来吧爹！看看你新儿子我的本事！】
他以为我是他的养母，却不知道，我，却是他的生父。
我将继续背负着对她的愧疚，永久，默默。
但是我要给宫泽一个无扰的人生，简单的人生，这大概也是他母亲把他留在这里的原因吧。
直到——
独孤叹。
那个装成男童的女孩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末路毕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