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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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过地球是宇宙的中心……
谁说过太阳是宇宙的中心……
谁又说过只有银莲杖才可撞响银莲铜钟！？
不尝试的事情，怎么可以肯定呢。
在我落下去的一瞬间，身体与巨大的钟体碰撞之处，发出如山洪迸裂而出的声音——
“轰————————————————”
震惊了所有钟声所及之处的生灵。
我的心，又伴着钟声回到了身体里。
好久好久，世界仿佛就只剩下钟声，和这钟声的聆听者。
钟声波及整个独孤城，唤醒了黎明。钟声绵延之未绝，宗庙四周的钟楼同时响起了子时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快要消弭的洪声和鸣。
不一会儿，醒悟过来的侍卫列队站好，又在各个首领的指挥下让开了一条道。
“城——主——到——”
宗庙正前方，来了一队人马，摇摇晃晃地朝这已被血迹沾染的宗庙前行。晨光似乎就要在那个地方升起。
最前方，一批墨色的宝马，一身墨色的锦衣，那个威严的男人骑座于上，眉宇如剑。
十年间，我曾无数次地想，无数次地猜，无数次的梦见，他是怎样一位父亲，背负着耻辱，酝酿着未来。可如今，他就在我眼前，那么地清晰可见，可我却忽然觉得，这现实比梦境的泡沫更是不如。
独孤泓见，这便是十年后，我与你的第一次遇见。
“叹儿！”马头突进，他绕过了血泊，和毕途瘫痪在地的身体，径直过来。
然而，我却只能苦苦地皱了一下眉。他唤的叹儿，是对我身边的她，而非我。
独孤泓见跃下马背，抑制不住欣喜地看着一旁那个与我几乎一样的人手里的银莲杖，双手覆上她骄傲地双肩，他以为是她敲响了银莲铜钟。
而她却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仍旧天鹅般的骄傲，但已垂下的手臂，握紧的拳头，全部落入我的眼睛。
“父亲，您怎么了，我可是是息儿啊！”她忽然说道，笑着指向我这边，“姐姐在这边呢，父亲真是大意了，十年不见，便把姐姐忘记了么？也难怪，姐姐和我长得一个样子呢。”
“……”抬眼去看面前惊诧至极的男人，我扯开了嘴角，却发现干裂到疼痛的唇早已流不出新鲜的血液，他的血液。
“你是——”
难道他才发现我的存在么……
“……”
“可——”男人犹豫地看着我，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华衣女孩儿，又吝惜地瞥了我几眼。
一个孤傲如芳华，一个残破如敝帚。
这一刻，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独孤叹。
“……”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华衣与华衣，才像是一家人。
我偏过脑袋，盯着不远处的血，那流动的液体里躺着一个人。
他生，他即将死，他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闭着眼，他呼吸，起伏着女人的胸膛。
刚才他唤“叹儿”，是在唤谁？
她。
还是我……
叹儿，我不是叹儿，我是独孤息啊！
忍住眼睛里再一次落泪的冲动，我拖着受伤地腿，拐向了那个在等待最后一口气的人。
毕途。
近了，每一步都是带着这一路的伤痕；近了，每一步都是承载着两个人的希望；近了，每一步，都有我的痛，他的伤，以及我们的答案。
“……”我跪下来，用腿把他的头垫起来，轻抚他快要停止挣扎的眼皮，睁开吧，睁开吧，你还有未说完的话，告诉我。
请告诉我！
“……”他睁开了眼睛，仿佛是应的我心底的呼唤，但是翕动的唇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把所有的力气全部集中在了左手，覆盖上了右心房——银莲叶烙印。
“……”我明白了，你所有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他似乎明白我所想，安静地睡去，像个婴儿……
一个刚刚看见色彩，便永远沉睡的婴儿。
我就这么呆呆地跪着，直到他的温度一点一点地下降，我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沉降，降到看不见的地方，被冷藏，被冻结，被剥削了温暖的权利。
即便是我答应了，无奈于成事呵。
接下来的事情，就连后来我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就凭着这个十岁的瘦弱身躯，支撑起了毕途的身体，把他顶上了伤痕累累的马背，然后又踏着脚下遁甲包裹的尸山，蹒跚而上。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冷漠惊讶的父亲，看似无邪的姐妹，我调转了马头，视线略过四周已死于无名和将死于无名的侍卫。
答案，即使知道了又如何？
于我，找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又开始迷茫。
我的名字，有着我不能承受得的重量。
一甩马缰，“嘀嗒嘀嗒”的马蹄慢慢地在安静中奏起，这是马蹄的声音，也是时间的声音，疲惫的马儿慢慢地迈着步子，向来的方向折去，迎着即将升起的朝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