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娘也要走江湖》楚青修

28、明月楼考核会

　　小谷走上前去，先是伸出一只脚踩在砖上，然后逐渐加力。这时砖块突然晃动起来，她一个不稳，把脚收了回去，这砖块又是一动不动。

　　戚霁刚才演示过之后就往后走了几步，看见小谷晃来晃去试图站在上面，自己偷偷地抿嘴笑了起来。

　　终于，小谷可以两只脚站在砖头上了，但还是撑不了多久，就晃掉下来。

　　戚霁忍住笑安慰她：“好了，比刚才进步很多了，最起码能站上去了。等你什么时候能单脚像我一样在这砖上站半刻钟，对了还有上次的倒掉晾衣架也可以坚持半刻钟之后，这就是基础差不多了。我就教你真正的轻功。”

　　小谷激动地满口答应下，可以预想到等以后她厨房没事的时候，天天一个脚立着站的情景了。

　　之后两个人就各自回了房休息睡觉了。

　　第二天也是普通的一天，小谷起床买菜做早饭，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个人可以帮忙。

　　狗儿什么都不会，也干不了什么，小谷干脆就给了他一个大白萝卜，让他去后院自己平日里晚上练习刀工的砧板上自己切着练手。

　　别看这狗儿个子也是小小的，不想拿起刀来力气还是蛮大，手结结实实的握着刀柄，小谷在刀背上用力也掉不下来。这样她才放了心，她还担心狗儿连菜刀都拿不动这就麻烦了。

　　小谷把中午的饭食全安排给她师兄，害的这胖子哀嚎了一个中午。自己则去准备一会要用到的材料。毕竟这事重要的很，小谷一点都不想给弄砸了。

　　至于她师兄做菜她放心的很，狮子楼可不像明月楼这么萧条，那里天天门庭若市，这么紧张的节奏他早应该习惯了才是。

　　一个想做厨师的学徒必然是各有所长，有的擅长刀工，有的擅长火候，有的则精于面案。想要找出一个十全十美天赋异禀的学徒出来那可真是难上加难，所以小谷分别预备了三道考验。

　　等她偷偷的准备好一会要用的材料后，她紧张的跑去大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心里数着今天会不会有人来。

　　她本来还对会不会有人来很是怀疑，因为明月楼的招牌已经多少年没打响过了，只靠钱堆的话真的会有用么？发出去的广告会不会有人看呢？

　　等她真的出来一看真的是把她惊呆了，大堂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这么多的客人，她这辈子还没遇到过。她又仔细看，有的人是多来凑热闹的，有的是来考学徒的亲属来陪伴。

　　甚至还有人趁着这里人多，偷偷的来打广告卖些小东西。不过这人刚一出现就被戚霁给撵了出去。

　　小谷看着时间，等快要开始的时候，她走到了正中间的地方。“有谁是今天来参加考核的？请依次站到两边的砧板前。”她昨天就早早了摆了桌子，把砧板都挨个放在了上面。

　　人群一阵熙攘，顿时每个桌前都站好了人，不仅如此人数比计划的还多了，戚霁飞快的重新又拎了两张桌子这才把数目凑够。

　　要来当学徒的一般都是不大的小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他们很小就要出来谋生计。小谷看着自己眼下的一群小孩们，心中感慨良多，不禁想到了自己刚来的那时候。

　　今天站在这里的有这么多的人，等最后留下来的可能只有三分之一不到，联想到昨天戚霁跟她说的话，她再一次的体会到了世间的残酷。

　　她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更应该集中注意在这考核上面才是。看着眼前的孩子个个都在盯着她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她深吸一口气，说了起来。

　　“这次测试分别有刀工，火候和味道的测试，我将会把每个人的表现记录下来，最后决定谁才能留下来。现在，就开始第一项刀工测试。”

　　小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黄瓜给每个人发了一根，“要求就是切黄瓜，把黄瓜切蓑衣花刀。计时一炷香的时间。”说罢她就走到自己准备的香炉前，从旁边燃了一只香插在上面。

　　顿时下面安静起来，只听得见刷刷的切菜声音。小谷则在两排努力切黄瓜的少年中间观察。拿着一张纸捏在手里，上面是她写好的桌号，以备她随时记录。

　　不一会香已经燃了一半有余，第一个完成作品的人已经出现了。小谷刚才就有看到他的速度比别人明显的快一节。

　　小谷把这盘黄瓜拿近仔细看，有的地方能看出来黄瓜是不小心歪着削掉一片，但是总体来说下刀深度还算稳定，把黄瓜拉开，还是能明显的看出来是有蓑衣花刀的。如果满分是十分，小谷觉得可以给个八分，其中速度可以多加一分。

　　陆陆续续的其他人也端了上来，大多数就没有这一份好，断的断，刀距宽的都可以当成片了。

　　此中还有一份黄瓜与众不同，这个是只完成了一半的。虽然没有完全切好，但是走刀细腻，完全比得上她自己切得黄瓜，只是速度慢了一些。

　　小谷把所有人的得分记录下来以后，把这些黄瓜都送回去了后厨，另外拿出了几味香料，就如同昨天晚上对狗儿测试的东西一模一样。

　　“接下来是第二项考核，对香味的掌握，你们大家面前都有这样的几碟香料，只有一碟是没有经过加工的纯花椒粉，大家应该也都知道花椒是什么味道，时间同样是一炷香，你们的成绩按照排除掉的碟子来计分，排除得越多分数越高。那么现在开始吧。”

　　小谷还特地备了一碟纯的花椒粉放在自己这里，如果真有人不记得自己就去提醒一下。

　　下面的人已经比刚才少了两个，可能是刚才自觉切黄瓜没切好，没信心继续下去了，小谷也就默认了他们放弃考核。

　　厨师之路必须要心志坚定之人才能走到最后，只经历了这么点挫折就止步不前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好厨师的。

　　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虽然感觉明明没过多久，但是太阳却慢慢的一直走。

　　戚霁也是因为今天人多，正好也是好名正言顺的折腾胖子一下，每天看他油嘴滑舌的心里就憋着来气。干脆就特地把今天下午原本不营业的时间改成了开张。整整两三个时辰都让王兴安一个人在厨房忙来忙去，估计他这一折腾能轻下来半斤。

　　现场的气息混杂，不只有各种香料的味道，客人们点的菜香味也来干扰这些小学徒们的嗅觉，旁边一片嘈杂，惹得人心烦意乱。

　　其实这个考核不只是考验这些小孩的厨力，也是在考验他们的内心，是否能够沉静下来不浮不躁。

　　只见这群小孩又是把鼻子凑过去闻，又是用手指蘸着尝，有的干脆选不出来，胡乱猜了几个。小谷是一边走一边看着他们的，他们手下有什么小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走到了那个瞎蒙的小孩面前，开口便问：“你这几碟是怎么选出来的？”

　　只见这小孩被吓得浑身都抖了起来，站都快站不稳了。小谷还挺疑惑，自己有这么吓人么？她把这孩子所有的碟子都推回去。又成了一排，给了他机会重新选。

　　同时她转过身，扫视过全场：“如果有人同样是瞎选的，尽快自己放回去，我希望你们都能诚实。”

　　好几个人开始把推出去的碟又拿回来，有一个小孩怯怯的问：“如果能感觉到有细微的差距但是不确定，说不出来原因怎么办？”

　　这孩子就是刚才切黄瓜切一半的孩子啊，不过怎么也是个胆小的？

　　“这个可以，大家记住，我们既是做厨师，同时也是直面客人的，每个人要对自己的菜负责，更要对自己负责。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可以诚信。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有谁进了明月楼以后，做出什么不好看的事，可别怪我无情。”

　　众人都点头应下。不一会时间到了，小谷也是跟刚才一样每人检查过。小谷才发现，刚才切黄瓜切得好的人，现在找香料也是选的准。

　　真的是厨艺天赋强的人，做任何与做饭有关的事情都会格外优秀。不过现在还不好下决定，要等最后一道实操关过了才行。

　　因为灶只有厨房才有，一大堆人一起挤过去肯定也是不合适。小谷就先把两项都不合格的人先提前排除掉。只有两项测试都合格或者有一项考核格外优秀的人才被允许参加这最后一局的实操考试。

　　来凑热闹的人看不见有比赛了，一个个都抬屁股就要走，小谷一看这样就急了。

　　本来这场公开的学徒考核有一部分目的就是为了能吸引人气，把明月楼的名号重新打出去。这要是才考了一半都走了岂不是功夫白费了一半？

　　她当即就想出了个主意，本来第三场考核是要他们按现有的材料炒出一盘菜来的，然后小谷刘老两个人综合前面的成绩才选出最后的人选。现在情况这样，干脆就让这些来凑热闹的人当评委好了。

　　一道菜最终吃的人是客人，只有客人满意了才算是合格的菜肴，相比之下，小谷她们的决定反而不那么准确，可能会带有各人的好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