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娘也要走江湖》楚青修

27、贫民窟一夜游

　　其实并没有收小孩子做工要经过家里统一的说法，小谷自己出来当学徒的时候就是自己一个人。但是小谷总惦记着他家那个生病的妈妈，所以就找了借口说好去看看。

　　戚霁也说要跟着去，因为晚上小谷自己就出去肯定不安全，而且这孩子来历不明还是一起去更放心一些。

　　小谷牵着这孩子的手，而戚霁就在后面跟着，三个人的背影这样看起来意外的和谐。

　　这孩子东转西转领着小谷二人走了半天，中途经过好几处黑漆漆的小巷子。终于到了一处破旧的街坊里。

　　只见这街坊破旧不堪，全是低矮的木房，上面铺的茅草仿佛风吹一下就会被垂落在地上，路边吱吱的跑过几只老鼠，看起来荒凉至极。

　　几人走进了这孩子的家门，就看见他妈妈也是破衣烂衫的，还照顾着两个更小的小孩子。她一边把桌子上的冷粥喂给两个小孩子吃，一边不时转过去咳嗽起来。

　　小谷你看顿时就心酸起来，她凑到狗儿的妈妈的面前，关切的问了起来：“您就是狗儿娘亲么？我听他说您生了病，能给我们说说么？”

　　只见她捂着嘴又咳了两声之后说：“我就是，狗儿今天从菜市场捡了点别人不要的菜叶回来以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罢就把狗儿捉住，瞪眼睛看他：“狗，你今天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领了这么两位大人物过来？”

　　虽然小谷的穿着破粗粗糙一些，因为总在厨房忙。但是戚霁的身上一看就是好料子，绝不是像她们这些人穿得起的。

　　狗儿有些无助不知道怎么说，就抬头看着小谷，小谷懂了他的意思，帮他开口：“今天狗儿来我们酒楼里应聘当学徒了，旁边这位就是我们酒楼的掌柜。”

　　“什么？我们狗儿竟然能在酒楼里工作。”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把她的儿子一把抱在怀里。

　　“狗儿，娘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出息的，你以后就在明月楼里好好干，平常多干点活，千万不要让人讨厌。知道了么？”狗儿点点头，抱着他妈妈就开始哭了起来。

　　“内个。”小谷欲言又止。“您还没说得了什么病，要是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忙，到时候从他的月前里扣出去就行了。”

　　“噢噢，抱歉我给忘了。”说罢就把她的几个孩子都撵开，应该是不想让他们太担心吧。

　　“唉，你们也看得见，我们这里什么都紧缺的很，就一床被子，根本不够我们娘四个用，我每天晚上都是给他们盖着，自己穿衣服扛过去。没想昨天晚上倒了什么霉受了风寒。”

　　戚霁当即就把二两的银钱放在她家的桌上，“这是点小心意，你就先拿去买药把病治了，也还够你们稍微置办些吃穿用度。”

　　之后两人就告辞了，领着狗儿回去明月楼。

　　三人在路上一起走着，因为有狗儿在，所以他们今天没用飞着回去。戚霁看着这孩子，从头到尾都是狗儿狗儿的喊，于是他开口道：“小谷，你给这孩子起个名吧。”

　　“嗯？我起？我也不会起什么名字啊。”但是她明显也觉得这么喊虽然还挺可爱的，但根本拿不出去见人。

　　对了，还没问过狗儿的大名，要是他有个好听的大名不就正好了。“狗儿，你大名叫什么呀？”

　　这孩子显然看起来十分失落的样子：“我大名就叫张狗儿，我妈妈说贱名好养活，所以从来没给我起过正经名字。”

　　显然戚霁早已经猜到了，所以刚才问都没问。这下小谷可犯愁了，一路上都在低着头冥思苦想。一会自言自语的想个名字来，一会又摇摇头自己否定了。

　　终于她想起来一个名字，这还是从胖子名字里找到的灵感。狗儿她怕撑不起来太大的名字，就平平安安的就好，所以干脆就叫安和吧。

　　“狗儿，你以后就叫张安和好不好？”她低头看这个孩子，询问他的意见。

　　只见他点了点头，“嗯嗯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张安和，这名字真好听！”这种可怜小孩从来没被人这么关心过，他简直都要感动的哭出来了。

　　戚霁偏要破坏这个氛围，只见他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把他吓的一机灵,“不许哭，给我憋回去，跟你讲回去好好干活。”装出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他知道，这孩子从小的日子过得凄惨，小谷见了肯定忍不住要惯着。而这样宠溺对他将来没有半点好处，所以这时自己才要凶一点。

　　不一会几人就走回了明月楼，小谷先把狗儿哄去睡了觉。然后两人就一起走到了后院里，坐在了小谷平常最喜欢坐的石阶上。

　　小谷一晚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到贫民区以后今晚就没笑过。

　　“你说这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么多可怜的人啊，我从来都不知道。看狗儿他们一家四口连棉被都没得盖，只能盖着草束度日。我好想去帮帮他们。”她叹着气，第一次对着世界产生了怀疑。

　　“世界就是这样，有光就有影，有人富贵有人贫。如果你想要帮他们的话，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大，你才有能力去帮助他们。”

　　“那你有能力为什么不帮帮他们一家呢？我一个月的月钱都有八两了。这钱对你来说应该不多啊？”小谷有些疑惑，她知道戚霁做事自有道理，但是她对着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有俗话讲，升米恩斗米仇。我自是可以多留一些钱，但是之后呢？你看那里是流民之地，在那人命如草芥乱的很，如果我留多了钱反而是害了她们。更何况不患贫而患不均，今天你帮了狗儿一家，如果明天有狸儿呢？你是帮还是不帮。”戚霁表情软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样死板着了。

　　小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小的时候也曾听说过父母讲起一个故事。从前有个贫穷人家的人突然发了大财，然后他的亲戚们听说了此事都上门去借钱，借了也不还。越借越多，那个人也就重新变穷了。也是因为这个么？”

　　戚霁点点头：“对，小谷你还蛮聪明的，所以一开始就不能外借，借也不能借多就是这个道理。”

　　小谷虽然弄明白了这个道理，但还是不太开心。

　　她就抬头盯着月亮发着呆，忽然有一个想法进入了她的脑子里，既然那么多人吃不上饭，自己开酒楼的多少能帮一点。

　　她顿时兴奋起来，眼睛都闪起了光亮,“那我们可以给吃不起饭的穷人发一些吃的么，每天酒楼里剩饭剩菜都有不少。对了，发粥吧，又便宜又顶饱”

　　戚霁看小谷的眼神都要变了，这发救济粮施粥一般是用来收买人心，官府才拿来用的，小谷怎么能突然想到这一招。不过她既然有心做些善事，那就顺着她吧。

　　“这个倒是可以，施粥的话我倒是要补充一点。”“嗯？是什么”“粥必须要稀，味道必须发苦，领粥必须排队。”

　　小谷这回可迷糊了，她当厨师这么久从来都是努力把饭越做越好吃，还从来没有往难吃了做。“这是为什么啊？这样的话岂不是会变得很难吃？给贫穷人家吃这样的粥真的没有问题么？”

　　戚霁给她解释：“如果你做的太好吃的话，会又好吃懒做的人来冒充领粥占便宜，到时候你真正想发出去的贫民流民根本吃不到。所以难吃的粥只有真正的穷人才会来吃。”

　　小谷恍然大悟，戚霁继续给她讲“而且发粥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有很多人来领，如果不排队弄好秩序，肯定到时候乱成一团。”

　　嗯嗯，小谷都把这些话记在心里，她准备等明天招过人之后就开始准备施粥的事情了。正好到时候新收的小学徒可以过来干活。

　　这件事定了下来，也算是把她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来，不然她总是记挂着。

　　她和戚霁安静的一起坐着能有半刻种，她主动的和戚霁说起来要学轻功了，戚霁也不怎么管她努力，一直就当是哄着她玩玩，等玩腻了就过去了，不想她还是记到现在。

　　“今天你能教我轻功么，感觉最近天天都好忙，也抽不出空来，可算今天是有时间。我也想早点变得厉害一些，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谷的理想就从要成为做饭好吃的厨子，变成了能帮助很多人的厨子了。

　　“好。”说罢戚霁就把小谷从石阶上拽了起来，“上次教了你练习倒立可以增强腿部力量，今天就来教你怎么掌握好自身的平衡。”

　　他在地上立了一块砖头，自己就先踩在上面。只见他只用一只脚支撑着整个身体，另一只脚则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整个成了个金鸡独立的形状。站成这样，竟然他浑身晃都没晃一下。

　　然后他从砖上跳了下来，看向小谷说：“小谷，上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