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皇帝蒸包子》绯叶

56、056 爱你就踢你

　　侍中带人跑偏的功夫何止带歪了身边一干人，就连孩子们慢慢跟着久了画面也偏了。高衍一看不得了，忙给他家小太子找了师傅，孩子再不管教就要捅破天了。

　　萧和托腮并未表示什么，然后次日亲自领着小太子高霖去书院。太傅一看侍中亲自来了赶忙迎出来，萧和一通问候各种师傅无需顾念我等，只管好好管教太子便是。太傅顿时一个激灵，嘴上全应下，心里则在思考侍中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要他严谨治学。可是皇帝驾前红人，又是太子生父，太傅自然不敢忤逆萧和的意思，一路笑脸没看清路上石子险些跌个四脚朝天。

　　萧和回头：“太傅您这是怎么了？”

　　太傅讪笑：“哎呀叫侍中见笑了，真是人老眼花，连路不平都看不清了。”

　　萧和哦了一声，一脸匪夷所思。

　　自从那年皇帝东巡，萧和诞下第三位皇子之后，侍中的荣宠再蹬新的高度。二人偶尔也拌拌嘴，但大多是日子里都在制造孩子和诞育孩子的过程中度过，如今他们已经嬉嬉闹闹走过走过八个年头，萧和第六次有了身孕。

　　相比闻人小将军和秦大郎第五胎女儿落地很快就怀了第六胎，萧和这一次可比秦大郎晚了足足近一年。他的喜讯是在秦大郎第六胎儿子降生那天被太医诊断出来的，皇帝高兴得差点把他抱起来，因为秦大郎的第六胎，皇帝已经被小将军笑话了近一年，这回终于有了返回一局的喜悦。

　　不过那对无耻君臣整日里除了忙于政务，其他时候嘴里都是怎么制造孩子，气得各自家里的男人恨不得大棒子守着不让他们进门。为此秦大郎几次三番到宫里找萧和寻求庇护，萧和感同身受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就把人留在松园安置。两个孕夫没事聊聊人生，远眺九天风起云涌，闲看庭前花落花开，一时好不自在。

　　如此一来小将军不干了，晚上身边缺个人再无软玉温香，翻来覆去睡不着啊，于是就找皇帝告了萧和一状。

　　“陛下开恩吧，侍中再如此下去，臣家宅永无宁日啊！”

　　皇帝一串好好好，回去好言劝慰一番，又拉来小将军各种举手许愿发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上升到君臣大义的高度，总之好说歹说才把他家秦大郎哄了回去。

　　临走萧和却翻了车，对秦大郎热情道：“要是将军再惹你生气，随时来找我啊！”

　　秦子衿点头表示同意，旁人皇帝和闻人小将军顿时面如土色。

　　等他们的事情搞定，皇帝才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和萧和说起这次闻人夫夫的事情。二人感慨一番，皇帝又好言劝自家男人：“虽说子雅做事也多有不妥，可到底是人家小夫夫的闺房之事，你次次把人这么留着不放回去不好吧？”

　　萧和哼了一声：“那是我不放人吗？是秦大郎根本就不想回去！你也别烂充好人，这种事你也有份，你们这对君臣半斤八两！”

　　这话说得非常放肆，奈何皇帝就好这一口。不但不怪罪，还得配合着瑟瑟发抖做小生怕怕状，小声央求侍中息怒。天子威严那是什么，侍中面前统统什么都不算。

　　饶是如此，侍中却还连连喊冤摆手道：“真不怪我，要怪你就去怪陛下当初非要把一个没规没矩的市井之徒弄进宫来。悲喜自便，心若不甘可不是我的事找他算账。”言下之意我是被迫的，你们心里不平衡，气也罢笑也罢和我完全无关，要找就找皇帝算账！

　　一句话把自己择的这么干净，恐怕没有人比萧和更有这个本事。皇帝就笑骂：“放肆！还真是竖子狡诈！”

　　萧和眼睛一翻：“放肆也是陛下许的。陛下也可不许，反正我在陛下手下讨过活，也不能把陛下怎么着。不过他嘛……”视线下移，目光落在微微隆起的腹部，狡黠一笑：“他能不能吃上一口亲爹的饭可就不好说了。”

　　皇帝眼睛一瞪，嘴角狂抽。

　　挟子相要也就萧和干得出来。不过皇帝一点都不会担心，侍中也就在自己面前惩惩嘴头上的威风，实则真要饿上他一顿，先受不了的反而是萧和自己，而且他也舍不得。所以说萧和看架势狡诈凶狠，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好了好了侍中，快把梨汤喝了吧，刚温好。刚才你睡着没叫你，这会子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嗓子不干吗？”

　　高衍眼底尽是宠溺的笑，萧和瞪他一眼，仿佛在说这还差不多。喝完梨汤萧和就想起大儿子上书院的事情，问皇帝那看着年近古稀须发全白的小老头能镇住你儿子吗？

　　皇帝笑笑说道：“你少去两次自然就镇住了。你不知道那老儿天不怕地不怕，是有名的强项令，结果在你面前吃了瘪，老人家回去指不定怎么怄呢！”

　　如此一来萧和就知道书院发生的事情皇帝都知道了，心说谁嘴这么快？不过这也不奇怪，太子去书院自然身边跟着诸多伺候的，小太子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一众眼皮子底下，就算太傅不去皇帝面前告状，可皇帝一旦问起来自然有别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有这么厉害吗？”

　　皇帝说有有有：“怎么没有？强项令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你越是恭敬他就越发觉得你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且你侍中声名狼藉名声在外，如今对他反倒恭敬起来又这般配合，他不想多才是怪事！”

　　“好吧。”萧和表情一言难尽，心说原来我的名声已经差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侍中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威慑力还是挺大的。不过太傅是忌惮他，还是忌惮他若是一言不合气着了万一肚子里那个闹起来，总之这都是太傅招架不住的。不过无所谓了，萧和终于有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如今他也不完全仰人鼻息，终于有人需要看他脸色，一想到这一点侍中就美滋滋的。美滋滋过后，胃口大开，不但和皇帝多要了一碗梨汤，午膳更是多吃了一碟小菜，乐得皇帝合不拢嘴。

　　“五郎，来看看给你新制的衣服。”

　　萧和正教他们的大女儿写字，闻言抬头，就见制衣局的宫女手捧托盘，上面是一件眼色雅致的雪青色棉袍。

　　“时下日渐冷了，赶在下雪前给你赶制出来的。”

　　萧和呐呐道：“去年不是缝制了一件嘛，我看也不是很旧，所以制衣局过来量体时我没让他们做。”

　　“可是朕让他们做的。你说那件袍子有些褪色了，穿你身上不好看，朕会命人把袍子送去慈济院，就当为你和皇儿积福了。来试试新袍子，这颜色好，衬得你人越发精神。”

　　萧和无奈：“好吧。”心里却是甜甜的。

　　其实去年那些旧袍子不是真的很旧了，只是那个时候萧和没有身孕，如今他腹部隆了起来，那些袍子哪还穿的进去，自然要做新的。萧和这人虽然如今大富大贵但始终没有忘记昔日清苦的日子，所以淘汰衣服就都送去了慈济院，来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过冬。这些自然逃不过皇帝的眼睛，且萧和这么做对皇帝的政声也没有坏处，自然不会阻拦他。

　　皇帝看他把袍子披在身上，嘴角噙笑：“很合身，侍中可还满意？”

　　袍子宽宽大大，正适合五六个月身孕肚子每日渐长的人，衣料也是新贡的软缎柔软舒适，萧和哪有不满意的道理？好吧，萧和笑呵呵的，满意简直太满意了。

　　“嗯。下去领赏吧。”

　　打发走制衣局的宫女，高衍把萧和小心拉到自己身边，把他安置好了单膝跪在他面前把耳朵轻轻贴上了他的肚子。听着听着，脸上的笑纹越发的深了。

　　“陛下听到了什么？”

　　高衍满脸洋溢着再次将为人父的幸福，悄然勾起嘴角：“嘘，皇儿在和我说话。”

　　哦？

　　“那他和陛下都在说些什么？”

　　“他说啊……”皇帝想了想，点点头：“他说他想早点出来看看他的父皇和父亲长什么样。”

　　萧和张了张嘴：“……”

　　“长什么样不也是和他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两只耳朵吗？”

　　皇帝说是啊，萧和就问：“哪有什么可急着看的？”

　　“好了，孩子想就看，难不成你还不叫看不成？”

　　果然是亲爹，句句都向着小的说。

　　他这边酸溜溜的砸吧嘴，其实在皇帝眼里非常有趣。

　　其实萧和吃自己儿女的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因为画面太清奇，皇帝非但不觉得生气还觉得很有趣。为此他还特地问过闻人小将军他家秦大郎会不会干这种事，结果小将军用一种无聊的表情作为答案，然而皇帝却问：“如此说那你们会不会觉得很无趣？”

　　小将军眉毛一挑：“六个娃娃整天吵吵嚷嚷的，哄他们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其他？大郎是极爱小孩子的，反正臣是没见过他做过陛下所说的事。”

　　皇帝就想萧和其实也是非常喜欢小孩子的，而且对他们几个也是极耐心的，所以萧和和孩子独特的接触方式也就成了宫里无比清奇的画面。皇帝越看越喜欢，喜欢的结果就是一顿亲密的“奖励”。这个奖励每次萧和收到之后都会脸红心又跳。

　　“陛下不带您正干的，你这是借奖励之名行惩罚之事。”

　　侍中布满了，皇帝笑道：“呦还不乐意了，可是我想现在就想好好亲一亲侍中怎么办？谁让你明知有此一劫，还偏要撞上来呢？你把我的心勾走了，现在又来抱怨，可是对我不公啊！”

　　萧和翻翻眼睛，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那还要我干什么？结果当他把这个意思表达了，皇帝瞬间惊悚。为什么不要你，没有你这日子可是乏味无趣了。谁知侍中胆子肥了，直接怼了一句：“得了吧，是您这一口吃习惯了，担心要是连这一口都没了，那才是乏味无趣吧？”

　　果然萧和这嘴也是不饶人的，皇帝听候心情反而更好了，一顿哈哈哈哈，一个晚上就过去。可是夜里皇帝也不老实，睡着睡着皇帝睡不着了，黑灯瞎火地不老实起来。萧和迷迷糊糊道：“陛下您不睡啊？”

　　“睡。五郎困了自行睡着，让朕好好抱一抱。”

　　“哦。”

　　萧和咕哝着翻个身，留给了皇帝一个不设防的后背。

　　有个后背也是好的，皇帝悄悄欺了过来……

　　然而睡到半夜在熟悉的地毯上醒过来，皇帝无奈承认他又一次被萧和踹下了地。

　　黑暗中皇帝坐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没有马上起身，虽然屡屡被踹下地很恼火，但想到罪魁是萧和高衍又气不起来。这么多年二人打打闹闹日子也就这么过着，心里倒是格外甜蜜。

　　相比闻人小将军和秦大郎的闺房之乐，三天一大动两天一小动，全武行天天上演，他和萧和已经算是非常和谐的了。而且萧和除了那年跑了一次去闻人家躲清静，这种事后来再也没干过。仿佛他们形成了某种默契，很多事情不真气，让微不足道的矛盾就在岁月静好里自己消磨掉了。

　　这样的萧和高衍怎么会不疼爱，就算一次次深夜被踹下地，只要腰没断，其实就是腰断了高衍也不会真的对他发火。黑暗中看不清皇帝眼底宠溺的光，高衍悄然勾起嘴角。

　　“五郎，不管你踹我多少回，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不生气就赶紧回来。”

　　高衍：“……”他竟然醒着？

　　萧和叹口气：“做梦了。梦到有人讨债，我就一顿踢踢踢踢踢，谁知踢着踢着，赶紧腿不着力了。这不是就醒了，我就猜到你跑地上去啦。”

　　高衍捂脸哭笑不得，合着按照他的话自己没及时回去让他继续踢，还是我的不是？

　　“你还不上来？”

　　他还催上了！

　　高衍笑了笑：“来了。”心说真是心急。

　　结果刚上去，一脚又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