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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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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生得到了云锦的口头承诺会助她一臂之力，但经过了偷袭一事，时生对云锦总归有些不信任，心中的刺已经种下，若想轻易拔除，谈何容易。就算她再怎么动情，也总归有些畏惧了。
但人与人之间最有趣的地方，便是隔了一层肚皮的人心不是吗？如今即便是她时生胆怯了，但反观云锦却陷进去了，想到此处，云锦那认真的神情又仿佛出现在眼前，一字一句对她说着：“我会帮你夺回一切。”
嘁，真让人唏嘘。
时生向来就不是个好人，况且如今她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就得用些见不得光的毒辣手段。以前是她不屑去做，更不舍得对云锦下手，而今却使的得心应手，简直造化弄人。
司珑做事向来迅速，拿到噬心丸后当晚就让萧初翊吞了下去。可萧初翊仿佛没有一点当了叛徒被发现后的恐惧，反而还正大光明求见时生。
于是时生便命人将萧初翊喊来，也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为什么会跟随卜烈？”
萧初翊是个精瘦的汉子，五官也很平常，但浑身散着一股子阴狠劲儿，叫人从来不敢轻视，他冷漠道：“你斗不过他。”
时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笑盈盈道：“哦？”
萧初翊抬头看了看时生，平淡且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卜烈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早在三年前便蓄谋已久，叛教而出只是他的踏板。你虽然得了老教主的功力加持，武功高深莫测，却也因为刑罚独自待在水火炼狱了三年。在这几年中，卜烈势力逐渐壮大，而你只有一个人，独木难支。”他目光闪了闪，又道：“甚至…在这生死殿里被他渗透了多少人进来，也是未知。”
时生点点头，赞同道：“你分析的很好。不愧是我一心想提拔的新代下属。”话锋一转，又道：“卜烈是一切的源头，更占据了绝大部分优势，此话不假。若我——杀了他呢？”
萧初翊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卜烈有一名手下是从鬼医门出来的高手，极善用毒，他研制了一种短时间内提升二十年功力的药。”
这句话的意思明晃晃摆着：若服下此药，你打不过他。
时生直笑的花枝乱颤，“这种烈性的药，怕是伤人三分，自伤七分吧。药效一过，还能活下来么？”
萧初翊也扯动嘴角，无声笑了笑：“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您心中自有定数。”
时生一见眼前的汉子笑了就嫌弃的直皱眉头，“萧初翊，你不许笑，本来见你脸上那道疤就丑，这下一笑起来都皱成了一团，更丑了。”
萧初翊身体一僵，慢慢收回了笑容，又成了那副生人勿近的阴沉模样：“殿主目前的处境可谓是内忧外患，进退两难。北漠有卜烈虎视眈眈，中原又有萧白安坐镇。殿中则人心不稳，各为其主。”
“好一个各为其主。”时生慢悠悠走向萧初翊，直视于他：“比如说，你。是吗？”
萧初翊毫无怯意，抬眸回看，满目肃然：“属下从始至终，就只忠于一人。”
时生闻言，静静盯着他看了半晌，殿外的风携着落叶悄悄而至，在空中挣扎着转了几圈终于落在地上，发出轻微声响。
“我不信你，可我信你体内的那一枚噬心丸。”良久，时生轻笑出声，“巫姎的得意之作，哪怕武功再高的人都受不住它，发作起来的时候恨不得生生将心脏剜出来。断然不会像你这般平静。”
“若噬心丸可证属下忠心，便是再吃几粒也无妨。”萧初翊面色不改，噬心丸仿佛对于他来说从不存在，亦或者是，多此一举。他现在只想知道，陷入如此境地的时生该怎么应对眼前的一切，“多年前我便暗自发誓此生只会为殿主所用，在你入狱后，我便暗中假投了卜烈，这些年来他虽掌握生死殿的消息，殊不知，属下手中也掌握着他们的消息。”
时生转身入座，对他表忠心的话语充耳不闻，自顾自靠在桌上，用手支起下巴看他，啧了一声：“你倒看的长远。这步先手棋，让我有些惊喜呢。”时生有些心不在焉，仿佛这场生死斗争不过是一场游戏，只见她不紧不慢道：“卜烈再怎么势大，终究是个叛教之徒。咱这生死殿有大半人都死于其手呢，个个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还怕无人可用么？你记着，这世间只有两种情感会使人不顾生死，一为爱恨情仇，二则为利益。”
“至于萧白安，以前我倒是有所顾忌，可现在……他的心头血，此生挚爱在我手里，还怕他闹事儿么？甚至还可以利用萧白安的权势，压制卜烈一段时间，待我断了他的财路，到时候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保管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萧初翊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心中澎湃不已，他就知道，他从来就知道时生不是那种无脑之人，他赌对了。
时生说完话后想了一会儿，给萧初翊下达了第一个任务：查出卜烈的主要银两来源。
至于真假问题——
她早早便与千烛摸清了卜烈的一切主要生财渠道。
这是对他的试探，也是让他表现自己情报网的机会。若此事办得不好，时生就会让他生不如死；若办得好了，时生就会给他动用殿中人手的权利。
这是个生与死的抉择。全凭萧初翊自己走下去。
……
一向懒散如散沙的生死殿随着时生的出狱后，有了确切目标，每个人忽的严肃了许多，进出有度，行动迅速。
三天后，时生一行五人，在漆黑的夜晚掩护下，再次出发。
萧初翊确实是个难得的情报人才，不出三天便将卜烈的财路查的一清二楚，其中还不乏一些时生不知道的事儿，比如这次卜烈与青城王化的暗中交易。
青城王化是方圆千里出了名的大财主，靠着野生皮毛发的家，就算后来办起了客栈与当铺，也仍旧稳稳将皮毛生意捏在手里，甚至还将生意做到了皇家手中，是这条行上当仁不让的首家。
而卜烈的七木门恰好处于北漠南边，出了边关再疾行几十里便能到达最大的黑杏岭，那里常年被瘴气笼罩，非常人能进。可也因此孕育出了不少珍贵药材和稀有动物，王化早就垂涎已久，奈何始终不得。后来这二人不知道如何勾搭在了一起，王化出高价让卜烈派人进黑杏岭猎杀动物，获取皮毛，然后双方得利。
此次行动便是得知了卜烈准备交货的行走路线，时生思虑再三，决定带人扣下货物，让王化心生嫌隙。
这次时生带上了千烛与司珑，巫姎是偷偷摸摸尾随而来，让司珑冷了好一阵子脸色。而另外两人则是云锦与任千松。在时生将云锦救走没多久后，他便带人找到了云锦先前晕倒的地方，随后一路跟到了生死殿。
除巫姎外，几人武功都不俗，其中以时生最高，便由她背着初学武功的巫姎。
北漠夜间气温极低，几人纵横跳落间还要运功维持身体暖意，便没有开口搭话，只顾着赶路。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时生突然低声道：“前方五里处有动静。”其余四人一听，顿时警觉起来。
这里是一处山丘，由常年累积的砂石堆积而成，风是它们的造物主。整个山丘呈现出一个漂亮的半月牙形，由高到低，如同被刀平整切割过一般横在众人眼前。
在半月牙山丘的高处后面，东倒西歪躺着数十人，几匹骆驼跪在地上悠闲的咀嚼着口中的青草，在它们身上挂着许多布袋，鼓鼓囊囊的，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满脸凶相，握着腰间的刀柄，不断走动巡逻放哨。
时生仔细观察了片刻，便示意千烛上去解决那个放哨的壮硕男人，然后领着司珑等人从后偷袭，只有巫姎被时生留在隐蔽处藏着，她挣扎了一番想一起行动，被司珑回头瞪了一眼后，就瘪着嘴乖乖留在了原地。
千烛干净利落的将那壮硕男人抹了脖子，血溅出来喷了千烛一身，看的时生嫌弃不已。
“有人偷袭！”
在干掉了小一半人后，几人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在这男子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声嘶吼后，就被司珑一剑穿心。
剩下的人呼呼啦啦抽出随身兵器，红着眼冲了过来，奈何武功低微，又死了接近一半的人后，有人大声道：“她们是生死殿的人！”
说罢就有几人两股战战，不断偷瞄着周围，准备伺机而逃。这些年七木门与生死殿的人两看相厌，遇见了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们武功这么高，我们要不逃跑吧？”有人窃窃私语，表示赞同。
岂料话音刚落，有个头领模样的人面含怒意，跳出来大声对着手下斥骂道：“生死殿算个屁！这些年不还是被咱们七木门压的抬不起头吗？如今来了几个小喽啰偷袭，你们就怕了？孬种！”
‘小喽啰’时生：“……”
‘小喽啰’千烛：“……”
‘小喽啰’司珑：“……”
时生本打算干净利落杀掉就走人，谁知道还遇见了个硬茬子，顿时来了兴趣：“有骨气，说得好。”她冲云锦抛了个眉眼，“我们几个小喽啰不配和这位武林豪杰动手，只好让你去会会这位好汉咯。”
云锦意味深长的撇了时生一眼，乖乖应声而出。拿出残血挽了个剑花，剑锋直指众人。那男子咬咬牙，突然猛回头冲着手下大吼：“都给老子上！”
手下们互相看了看，还是举起刀冲向了司珑，可没挣扎多久，便死在了云锦剑下。
“就算是死，我也要你们陪葬。”那男子见手下眨眼便死光了，心知不是对手，赤红着眼也发了狠，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就往嘴里塞。
云锦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时生喊道：“别让他吞下去，我要那枚药丸！”身体的动作显然比脑子更快一些，话音刚落云锦便抬手打了男子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他手中的那枚药丸。
“这是什么药丸？”云锦拿在手中看了看，黝黑一团，也看不出有什么旁的特别。
时生笑嘻嘻走过来，将药丸从她手上拿了过来，“这可是个宝贝呢。巫姎见了定会喜欢。”
“这人怎么办？杀了吗。”云锦指了指倒在地上时不时抽搐的男子问道。
“不了，总要有人给那卜烈送个信嘛。”时生将药丸放入怀中收好，让司珑带了巫姎过来：“小巫姎，你给他喂颗噬心丸吧。”
向来胆大不怕事的巫姎早早便躲在了一旁偷看众人动武，只觉心中澎湃不已，对武功的痴迷又上了一层楼，加之对时生那深不可测的功力表示敬仰，听了此话哪有不从之理，便愉快的说道：“好的呀。你要控制他吗？我近日里刚练好了一条蛊虫，给他种下后，定能叫他从此以后指南不打北。”
时生笑着摇摇头：“罢了，这种货色一枚噬心丸足矣。”
那男子在吞下噬心丸后还有些硬气，待药效发作后，立马跪在地上以性命担保忠诚。时生笑了笑，忠诚。
几人又盘问了男子一些有关于七木门的交易情况，确认与萧初翊所说并无何大出入后，便挥手让他回七木门复命，日后听时生命令行事。
这一遭事彻底解决后，天也近大亮，时生便让千烛将骆驼就地杀了，随后带上了那几大布袋皮毛与药材大刺刺回了生死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