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兵】winter》赵涤生

3、十七

　　但这些亲吻有何用，若你亲吻的不是我。

　　倘若一觉醒来，已过去七十年。
　　这句话不止适用于从冰层中被打捞出来的美国队长，同样适用于解冻不久的美国队长的战友——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中士。要知道，他们已经进博物馆了。相熟的人里，也就佩吉还健在。
　　巴基的洗脑已经被X教授解除，醒来时，年轻的史蒂夫和老去的佩吉都在他面前。这让他花了一段时间才接受自己睡了七十年的事实，佩吉一直带着笑，史蒂夫也很开心，但巴基只是笑了一会。他想问，又不敢问，他的少校小姐。
　　他的记忆到摔下悬崖为止，距离现在，其间空白了整整七十年。
　　史蒂夫和佩吉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巴基走后森也离开了营地去向不明，史蒂夫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佩吉……两人看着佩吉，佩吉却垂下眼睛。巴基心底一颤。
　　“佩吉，森她？”
　　“没死。”佩吉还是没抬头，却有一个光头黑人推门走进来，说：“这些年我们也没能找到她，完全无法得知她的下落，估计她也被封冻了。”这是自然，一把利刃，无法掌握又舍不得摧毁，只能暂时封存。“但她也差不多该出来活动。”进来的人看着他们。“你们都醒了。”
　　西伯利亚总是风雪漫天，冰层下的人还在冬眠。
　　“解冻她。”金发男人下令。“给美国队长和巴恩斯中士一个惊喜。”
　　闭上不过十几年的苍蓝双眼，睁开时眼底空朦一片。男人不紧不慢地念着洗脑词，曾经的少校被人按在机器上，毫不反抗。
　　“士兵，听候命令。”
　　“很好，我的冬日战士。”

　　“我觉得我的金属手臂还算不错。”巴基笑笑，继续和史蒂夫过招。佩吉也不知道森的详情，只说她是在执行某个任务时失踪，就此下落不明。“她走之前把你带了回来，还给你戴上了戒指。”佩吉笑着说，九十多岁的高龄仍精神矍铄。“你可得等她回来。”“当然。”
　　“说起来，应该是我先向森求婚的，”一轮切磋完毕，巴基笑道：“没想到是她先给我戴上戒指，还被我弄丢了，要不我重新买一对吧？”佩吉已经把戒指的事告诉了他，巴基看着史蒂夫，眼睛亮亮的，还是和当年的布鲁克林小王子一样，史蒂夫失笑。“好是好，你有钱吗？”小王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并没有。”他没有钱，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和森再见。他坚信他的少校小姐还活着，他拒绝去想其他的可能。那可是他的小凤凰，凤凰永远不死，不是吗。
　　“哇哦”远处传来招牌的斯塔克怪叫，让两人无奈地笑起来。来人是霍华德斯塔克的儿子——托尼，完美地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在某些方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刚醒来的老冰棍就想买戒指求婚？斯塔克决定给你们赞助。”他打了个响指，身边的保镖递上一张卡。“不要推辞，巴恩斯中士。这是你应得的工资，还有斯塔克的一点小小赞助。听说那位森少校十分漂亮并且也注射了血清？好吧，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我会帮你注意她的。”巴基接过卡，道了声谢，托尼摆摆手，又很快离开。
　　“他可真是，几乎和霍华德一模一样。”巴基的心情很不错。“鉴于史蒂夫老冰棍比巴基老冰棍要早醒一段时间，巴基老冰棍需要斯蒂夫老冰棍带领，逛街。”
　　“看起来真不错。”巴基的接受程度要比史蒂夫好很多，绿色眼睛里兴味盎然。“史蒂夫，你知道哪有首饰店么？别这么看着我老兄，我的确要买戒指，求婚是男人的事，”巴基挑挑眉。“而且如果我在我们重逢的时候，我就下跪求婚，她一定很感动。”“好吧，”史蒂夫很无奈。“我带你去，我就知道会这样，幸好提前做了功课。”“哈哈哈”巴基笑着挽上史蒂夫的肩膀，锤了锤他的胸膛。“谢了哥们，我觉得你可以当我孩子的教父，这一定很好。”
　　大厦二层，有卖首饰的地方。巴基挑得很认真，史蒂夫插手站在一旁。说来好笑，他是要买戒指，可他一眼相中的却是对蓝宝石耳钉。那一定很配少校小姐的眼睛，巴基看着镶钻的婚戒，突然有点发愁为什么找不到有蓝色或绿色宝石的对戒。如果可以，他还想在戒指内侧刻上他们的姓氏。从前人多的时候森会叫他巴基，或者巴恩斯中士，但森其实更偏爱叫他巴恩斯，或者先生。森叫他先生时总拖着长长的尾音，像是小猫的尾巴，撩得他心痒。
　　但是枪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伴随而来的还有人们的尖叫，战斗本能使他立即和史蒂夫统一战线，看向通往楼上的电梯。有人从那跳了下来，拿着冲锋枪，还戴着面罩。似乎是已经得手，那人没有再举枪射击的意思，径直走向落地窗，但他和史蒂夫已经冲上前去，拦住那人的去路。
　　史蒂夫绕到她身前，走近时已经能看出这名恐怖分子是个女人，还有点白头发，但他们可不会因此就手下留情，女人一看到史蒂夫，就扣动了扳机。今天便装出行的美国队长没带盾牌，不得不翻滚着躲开。而巴基狠狠给了女人的后背一脚，踢得她一个踉跄，她却在还没转过身来时已经反手对后开火。史蒂夫趁机从侧面冲来，给了她腰腹一拳，夺过了枪丢在远处。“现在没什么好怕的了，女士，我劝你举手投降。”史蒂夫走到巴基身边，双手握拳，摆出进攻的姿势。
　　他感到身边的战友好像愣在原地毫无反应，侧头看向他。“你受伤了么巴基？”恐怖分子不会给他们交谈的时间，已经挥刀走了过来。史蒂夫抬头，明白了原因。
　　那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苍蓝双眼。
　　“森……”
　　巴基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他发誓他没想过再见是这样的，他还没来得及买戒指，而森很显然是不认识他了，难过，但不是难过的时候。
　　森的厉害在她身为教官时两人就领教过，更别提执行任务时亲眼见到的她无与伦比的暗杀技巧，森胜在灵活，力气也不小，偏偏史蒂夫和巴基又束手束脚不敢尽全力，一时间一对二竟还是持平状态。但森也被他们逼得往后退去，再走几步就是玻璃，巴基与史蒂夫对视一眼，继续往前。但想不到的是森也突然急速往后退去，转身撞向玻璃，带着碎片就往下跳，很快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