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忘却鱼鳞

8、Chapter Four(2)

　　我打了一会儿游戏，又上网去听了一会那首曲子，那曲子因为我们觉得那嗷嗷声挺好，没词，所以也一直没有叫上名字。我带着耳机，最适合的方式就是用耳机。听完那曲子，我又唏嘘了好一阵子，接着我又饿了，网吧老板给我送来了一碗泡面和一瓶汽水，他人真不错。

　　在他温暖的泡面和冰凉的汽水安慰下，我又投入到全世界人民大联合的游戏战斗中去了。

　　大概是午夜2点，我接到了橡皮打来的电话。

　　我在网吧的收银台接的电话。

　　橡皮的声音很疲惫，但我还是很高兴听到他的声音。

　　"点？我的热狗同志，你有什么指示吗？"橡皮有两个名字，也有两个口头禅，如果说的是广东话，他的名字就不叫橡皮，而是叫橡筋，意思是一样的。那么口头禅就是"点？"就是怎么了的意思。如果是说普通话，那么他的口头禅则改成"噢。”

　　"我叫你起来撒尿。"我说。

　　"我还没睡呢。你他妈的又不是闹钟。”

　　"你在泡妞？看DVD？总之不会是练琴吧？”

　　"早就不练了，点，你猜不到的。”

　　"点？"我学着他说。

　　"我要是说老子他妈在背英语你信不信。”

　　"我信。"我撒谎。

　　"噢，你小子觉悟还挺高，我快要考试了。点，你现在在哪里，你这个鸟毛已经半年没有消息了。”

　　我一阵激动，我本来想告诉他我他妈的像狄更斯小说里的密考伯，但是怕他烦我，所以我就长话短说，把最近的经历告诉了他。

　　橡皮听了很激动："你太牛了，这是三下乡活动中重要的一环啊，很好，很强大！噢，我代表全连的同志问候你，你现在在那边开心吗？”

　　"开心个屁，"我大为光火，接着我又把刚刚电视里看到的小林的事情也告诉他了。我说："我要搞武装起义，不然现在就他妈的要被歼灭啦。”

　　"哈哈，落后就要挨打！她肯定把你甩了，受不了资本主义糖衣炮弹的诱惑啊热狗。不过，你还是要相信政府。"他一边打着官腔，一边假摸假式地安慰我："花园里花没了，草总是会有地，你想要些什么？组织上会尽量满足你，噢。”

　　"我他妈的想要一切，吃的，住的，女人，钱，该有的我通通都没有。"我语重心长地说："要枪要炮，都得在敌人的手里夺回来！”

　　"哈哈，你要是有了就不是无产阶级啦。我也没有，不过你要来找我吗？”

　　"是的，按照上面的指示，我们是应该会师啦。”

　　"那你知道怎么来吗？”

　　"你还是在广州？”

　　"是的，我还是和我妈住在一起。不过……"他停了一会变得正经了，接着说道："你要是来了，总之我会安排的。”

　　"OK，我知道。我明天就坐车过去。”

　　"好，那我在□□上把电话号码给你。你一到就给我电话。"他说。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我从呆了一个晚上的网吧走出来，呼吸外面的空气。网吧里弥漫着的是昨夜陈旧的气息，这是一个潮湿，冰凉的早晨，街上只有寥落的几个早起的小贩开始张罗生意。

　　在通往远郊的出口和小镇中心的路上，我买了去往广州的早班客车票，吃了早点，然后一个人在这个孤零零的小镇休整了片刻，又回顾了我的情形，我想努力看清我的处境、我的友谊和我的爱情，但我的种种努力都显得模糊不清。我把橡皮的电话抄在一张小纸片上紧紧地揣在口袋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够在沮丧过后找到一点点希望，在即将去往广州的路上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心中并发出的那点小小花火，即使它总是夹杂着一些迷惘和失落。

　　这是我渴望已久真正的一个人的旅行，我想静静享受我的幻想，因此决定不再去理会那些情不自禁感觉到的事实：对于橡皮来说我可能莫名其妙，对于小林来说我可能不是她的爱人，只是某种不合适的、廉价无力的精神慰藉，而对于我的家人，我顶多就是一架操作失灵令人烦恼的机械而已。

　　我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蕴绕着希冀和失落的旅途让人忍不住陷入猜疑，那些隐藏在浓雾中的匆匆行人，他们似乎都按照着切实可靠的目标生活着，而我却在这种浓雾中潜伏的阴影里感受到一种嘲弄，我闭上了眼睛，打算在车上好好睡上一觉，离开了这个该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