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忘却鱼鳞

9、Chapter Five（1）

　　人拥有梦想本身并无多大意义，真正的意义在于将其实现的行动中。如果你问我有没有理想，几年之前，我确实是没有的，但后来我却有幸明白了这个道理。事到如今，我打算一吐而快，我没必要对你有所隐瞒，我要将所有你应该知道的可怜的东西一股脑儿告诉你，即使是这样，我要的一切依然乏善可陈--爱，友谊，和音乐。

　　我靠，我经常撒谎，可眼下我不想要这么做，我想告诉你事实，这种情况就像彗星划过天际刚好被你用手机拍到，几率很低。但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可能会嘲笑我：“爱？友谊？音乐？得了吧。”谁在乎一个小伙子心里在烦恼着什么呢？没错，老师和同学不会在乎，公司老板和同事也不会在乎，家里的老家伙和老妈子倒是会装出在乎的样子，但其实他们听不进去不是吗？SO，我宁愿找一个陌生人来说我的心事，如果我一定非找人说不可的话。

　　我倒是很理解有些人在BBS上贴出来自己的心事，看的全是陌生人，不知道对方幸福不幸福，也不知道年纪老小。但是有很多人会跟贴，你看到有人也表示说：“我的心伤透了。”这时候可能会微笑起来，会想说：“是的，我记得那种感觉。”

　　现实中是很难有的，你只会看到到处都是自鸣得意的老废物，炫耀自己的车，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名牌奢侈品，仿佛他们的生活中没有烦恼，没有孤独一样。如果找那样的人畅谈你的心事，噢，那就等于是把你带者温热的笑脸贴在他妈的对方松弛的屁股上，那屁股一点温度都没有，像他妈一块冰雕。

　　OK，说回“梦想”这个衣衫褴褛的家伙吧，我第一次被摇滚乐打开大门是好几年前。在我第一次听到“枪与玫瑰”这个老乐队的歌的时候，《DON'T CRY》的第一句唱道：“告诉我吧，所有你的心事。”我就他妈的被命中了。那时候我还在半死不活地念初中，我用了一个月哭着喊着把所有枪花的歌听了好几遍，然后又开始听那个时期的所有别的乐队，半年后这个范围就纵深发展了，从“甲克虫”到“唐朝”，从“AC DC”到“COLD PALY”。我他妈的逮住就听，除此之外我还用我的零花钱买了一把“红棉”吉他，琴很差，琴柄简直就像脊椎一样有着搞笑的生理弯曲，拾音器也经常有问题，但加上一个505效果器，我还是把我喜欢的歌都他妈扒了一遍，很快我就都能演奏了，我的英文不大好，就一边弹，一边瞎哼哼。

　　那时候我还没想过我能有一支乐队，去做自己的创作。有一年五一劳动节，我去了北京“迷笛音乐节”，那会儿我特别特别穷，攒了很久钱都打算留着在北京花，所以我并没有买全票，火车到了半路，我就逃票了。我躲到厕所里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哥们，他穿着印着“活结”乐队风格的连身衣，上面却印着“德国战车”的LOGO。头上留着俄罗斯鸡冠头，还有一小撮胡子。

　　我一看就知道大家都是一伙的，我们称这个叫“范儿”。两个男人都挤在洗手间，本来我们都互不说话，这时候有一个小屁孩也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们两个都没有顺手把门带上。那小屁孩长的像他妈的李琦的少年版，靠，你见到他那眼神会被逗笑的，就是《有话好好说》里面客串的那个胖子李琦。

　　我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盯着他。

　　他用李琦式的眼神和我们对峙了五秒，然后嘟哝了一句：“丢两个基佬。”接着就摔门而去。

　　这小孩的话翻译成国语就是：“操你们两个同性恋”的意思。我们乐了，但这场景还是有些尴尬，接着我抽了他给我的烟。我们聊起天来。

　　“他不应该歧视同志。”我说，我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石光荣。

　　“我不是李银河，也不是石光荣。”他说。

　　“我也不是。但我也不歧视。”我表达了我的观点，我们两个都是中间派。

　　“得，同性恋也就那点破事儿。你也是去迷笛的。”他说道：“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来了，你也是扒火车过去的吧。”他说话带有很重的粤语口音。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问他。

　　“眼神儿不同，”他抽了抽烟说：“玩摇滚的，看眼神儿就能看出来。”

　　“此话怎讲？”

　　“恩，你第一次去迷笛吧，没事儿，我每年都来，都是扒火车去的。”他接着往下说眼神儿的事：“就是……你不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你的眼睛盯着那。”他指着虚空中的一个点：“就是空的，是吧。但却能看得好象那里有个东西一样。”

　　接着他做了个示范。盯着虚空中某个点，然后又用手在那里比划比划，表示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