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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老孟 ...

  •   薛薛终于忙完来接弥尔,小丫头抱着楚甜脖子不肯去亲妈怀里,薛薛气得眼泪儿都快下来了。容易么!有老公还不如没老公呢,有老公还得多花一份养老公的钱。齐阳一介吃风屙屁的神仙才子,哪儿能管吃吃喝喝带娃的小事儿呢?

      弥尔常年跟外公外婆生活,薛薛两口子天天过二人世界。才子齐阳怕吵啊,思考多了人生哲学要失眠啊,说家里人多了就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前几天热,在齐阳的指挥下,薛薛休了年假,计划一家三口回齐阳老家东北。美其名曰避暑,实则弥尔奶奶在家又发火又上吊,说就孙女出生看了一眼,到现在一岁半了还没看到第二眼,想孙女儿啊,让一家三口回去!

      翻手云覆手雨的本事弥尔奶奶深得精髓,想当初老太太自己火车汽车的跑来C城美其名曰伺候儿媳妇月子,等产房抱出不带把的弥尔,这老太太就哭诉家里有皇位要继承,没个带把的继承人,蘑菇屯儿的皇位没法传承了。没等顺产的薛薛出院,老太太自己就回东北,三番五次撺掇自己儿子跟薛薛离婚。

      这会儿放开二胎,老太太打什么主意叫一家三口回去这是秃头上的虱子,明白得不能再明白。齐阳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说要出差,哄得薛薛自己带娃去了东北,自己倒是海边儿找灵感去了。鬼知道齐阳那工作出的哪门子差!

      弥尔外公外婆则趁这机会去了欧洲,犒劳自己没黑没白带外孙女一年半的辛苦。

      弥尔跟薛薛不亲,显而易见。

      楚甜跟齐阳互相就没看顺眼过,俩人都有自知之明,有对方在的场合自己坚决不去。当然,一般都是齐阳让步,楚甜嘴毒,从没给过齐阳面子。不,曾经给过的,弥尔出生之前。

      本不想挑拨人家夫妻关系,这会儿看见薛薛落泪,楚甜忍不住了:“你们家齐大才子吸收天地灵气还没回来?”

      薛薛本来也不是包子,快人快语的,就是一遇到齐阳的事儿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你别这么酸小阳,小阳挺好的。”

      “嗯,是挺好的,六亲不认的好!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这齐大才子连自己女儿都容不下,真是不错!”一提到齐阳,楚甜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人家那不是身体原因怕吵吗?他特别疼弥尔,给弥尔写了好多诗呢!”

      “霍!真伟大,写诗呢!尿布都没给弥尔换过也叫爹?算了算了,你中了齐阳的毒,叫不醒的,我跟你较什么劲呢真是!”

      弥尔在旁边哼哼哈哈直点头,又点头又笑,真是个不知愁的丫头。看在干女儿面子上,楚甜不再当着弥尔的面抨击她亲爹,即使连半只眼也看不上齐阳。

      薛薛结婚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一嫁给齐阳几乎立刻变得宜室宜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没等楚甜和弥尔玩太久,薛薛已经端出两菜一汤。回锅肉,蒜泥蕹菜,冬瓜汤。冬瓜汤是跟回锅肉的肉一起煮出来,清淡不寡淡,弥尔也能吃。

      吃饭薛薛也不忘八卦,打听了一下钟国文的后续,再例行教育楚甜别太挑剔该定就定下来。惹得楚甜大叫:“行了,行了啊!我觉得我日子过挺好,一不伺候老祖宗二不伺候小祖宗,再说我还有弥尔呢!你说你也是年纪轻轻三十一枝花儿,怎么就成了催婚中老年妇女呢?合着你跟我们家岑女士能聊一块儿去!这么封建咱俩根本不能做朋友!”

      堵得薛薛一口气憋嗓子眼儿上不上下不下,再被一口白饭噎得直翻白眼儿。楚甜赶紧给薛薛倒水拍背,倒是小没良心的弥尔,以为亲妈干妈一块儿耍猴戏呢,笑呛了,直咳嗽。

      人与人的缘分说不清。楚甜搬进江亭五年多,从没遇到过同一单元的12楼帅哥。一旦遇到,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上上下下总能碰到。

      Matthew组织一个聚会,其实也是几个做散单的凑一堆儿互通有无。楚甜很不喜欢他们的聚会方式,吃吃喝喝唱唱,各色玩笑偶尔会说到过火。但每次楚甜都参加,挣钱事大,这一行人脉关系虽说不太重要,但也不能得罪同行,谁知道同行哪天给你下个暗桩子,那就事儿大了。再说自己也不是无知姑娘,总有应对的方法。这些人也知道,楚甜跟王思思不同,不能动。王思思靠这些同行走单,同行们靠楚甜拿箱,谁能动谁不能动,一清二楚。

      天气依然炎热,今年夏天的高温就从没歇过气,晒有晒得干热,下雨有下雨的湿热,阴天有阴天的闷热,热得各不相同殊途同归。随便拽了套白T热裤,清爽随意,擦点隔离防晒,简单涂个唇膏,30岁的女人,装得像个大学生。

      电梯到12楼,帅哥进来,一身运动短打,斜跨黑色球包。终于不是白衬衣西装裤了,小腿肌肉线条流畅不夸张,随着按电梯放钥匙等动作,胳膊肌肉紧张松弛间惹得楚甜暗暗咽唾沫。这也太帅了吧!迷得花痴楚甜险些忘记那个不屑鄙夷的眼神。当然不能忘!除了爱钱爱帅哥,楚甜还有一个特点:记仇!再帅的颜也不能让楚甜热脸贴冷屁/股。

      帅哥当然没理楚甜,眼神儿里有点什么没戴眼镜的楚甜就看不出来了。

      都到-1楼,出了电梯口各奔东西各找各车,苦逼楚甜依旧九曲十八弯的去找乖乖。好在乖乖在四儿子店没白花钱,修复如初,至少楚甜看不出差别。刚走没几步,滑过来一辆车,特熟悉——黑色牧马人!嘎?我去!这下不用借助眼镜凭那身运动装楚甜也能认出开车的是12楼帅哥!

      行动比脑子快!楚甜奋起跨出一步拦在牧马人面前,逼得牧马人急刹车,地下车库回响刺耳轮胎摩擦声。

      “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上次那么威胁我?”楚甜气急败坏。再帅的皮肉也败光好感,楚甜自认不是受/虐/狂。

      牧马人驾驶室缓缓伸出一脑袋,一条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还极惬意搭在车窗。今天这人没戴那看起来屌炸天实际烂大街的□□镜,帅哥若有所思看了楚甜半天,一张口,低音炮磁力满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自己做了什么还没点儿数吗?”

      再苏的低音炮也平不了楚甜怒火:“你好好说清楚,我一不偷二不抢,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怎么不知道?不说清楚我立刻报案说你杀人未遂。”

      “一不偷二不抢?”满满的嘲讽,“偷人也叫偷啊!”

      楚甜24K纯金懵逼脸,偷人?哈!要有人可偷还相特么哪门子亲啊:“你哪只眼睛见我偷人?好了,故意伤害罪还得加一条诽谤。”

      哆嗦着手掏手机,自己跟这牧马人一定八字相克,回回碰见都发抖,不是吓的就是气的。

      牧马人“好心”提醒楚甜:“要报案得拿出证据,派出所可不管你无事生非瞎报的案。”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亭地下车库没有摄像头,为此业主跟物业吵吵嚷嚷多次,据说要着手装监控,但目前——没——有!

      整理整理心情,楚甜冷静下来:“您姓程是吧?这位程先生,你要说我偷人,请描述一下我偷的对象,方便我回忆我是不是哪天梦游出去偷了人。据我自己所知以及身边人的反馈,至今为止,我没出现过梦游和失忆的现象。所以,程先生,请你说清楚!”

      为了方便说话,楚甜从车头绕到驾驶室旁,认真的盯着姓程的,这才是衣冠禽兽呢!啊哈!不分青红皂白威胁一介弱女子,要是他的牧马人刹车失控,自己这会儿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哪儿还能伸冤加报仇!

      没等楚甜盯出个青红皂白,牧马人一脚油门飚出去,给楚甜留下一句话:“你能把程安菲逼得跳楼一尸两命,这会儿装什么处!”

      程安菲?楚甜三十年的回忆里根本没有程安菲这三个字!这会儿气得想找人理论也找不到,牧马人早飚没影儿了!

      奇耻大辱!

      憋着一口气到聚会的饭店,楚甜的心情也整理得差不多。不再是年轻傻白甜,任何场合的情绪不能带到下一个场合,这是楚甜给自己定的标准。

      散单圈里的人,缺少大公司的精英气质,无论多高的学历多牛逼的经历,多多少少带着社会气息。当然不是花臂大金链子那种街头社会气息,好歹这个圈子门槛并不低,几个必要的资格证就拒万千人马于圈外。

      大多数人都是从大公司或机关出来单干,吃点大鱼不屑吃的小鱼小虾,像楚甜这样一毕业就投身散单圈的,绝无仅有,搞懂各环节没有点实战经验比抓瞎都不如。所以,圈里的人摸不透楚甜的路子,很多人拿不下的箱,楚甜能拿到,很多人疏不通的路,楚甜能走通。

      Matthew组局,大家到得比较齐。楚甜进来,菜已经上得差不多,各位默认给楚甜留了Matthew身边的位置。楚甜挑挑眉,没意见。

      虽说各位心里有数,但总有脑子没经锤炼的,比如总看楚甜不顺眼的王思思。

      王思思之前在机关,嘴里一口一个我舅舅说了我舅舅指点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背景。这个小聚,王思思穿出晚宴标准,蜜色D家小裙子,戴一颗小小粉钻。

      没等楚甜喝口水,王思思直接开炮:“甜甜姐真是贵人啊,你看我们大家饿得前胸贴后背都不敢下筷子,都等着甜甜姐呢!”

      这话要是Matthew说,或者场上任何一个人说,都没问题。都是体面人,不会把一句平常话说得跟王思思一样九曲十八弯,怕别人听不出话里有话。

      楚甜理都不理,自顾自跟各位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出门没看黄历,遇一疯狗。可笑我还试图跟疯狗理论,这不耽误一会儿工夫。”

      楚甜说这话是指那姓程的,说者无心,进到王思思耳朵里可不是那么回事:“甜甜姐,饭能够乱吃,话可不能瞎说,小心得罪人而不自知。”

      姐你全家,你全家都是姐!王思思明明比楚甜大,天天扮萝莉上瘾,还真以为自己十八!得罪人?我理你就不得罪你了?天知道王思思哪儿来的敌意,从进圈开始就看自己不顺眼。

      楚甜依然不理,不对路的人一句话都欠奉,傲气是傲气的,楚甜也有傲气的资本。自顾自问Matthew几个要拼的单,拿手机记下单号等信息。

      场面一时尴尬,众人一不能得罪后面有舅舅的王思思,二不敢试从没显露过背景的楚甜到底水有多深。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都想把自己最小化让人注意不到。

      还是Matthew端起酒杯:“人齐了啊,我提一句。都说同行是冤家,但在咱们这个圈子不能用这个标准,大家都是一家人,要互相辅佐才能挣到钱,事儿才能理顺。一月一聚,这次是我的东。首先感谢楚甜,这不我去亚马逊探险,手里的老客户也都靠楚甜才能维持。二呢要感谢大家,方方面面给我支持——来来来,喝一个!”

      楚甜端起果汁,一一致意。从不在外喝酒,这也是楚甜的规矩,圈子里人都知道,不能勉强,也不敢勉强。

      王思思吃了个瘪也没长记性,还针对楚甜:“都喝酒啊,不喝酒的什么意思?”

      众人恨不得当鹌鹑!别说楚甜,谁都没理这位自诩小公主的王思思。

      一餐饭互通有无,餐后例行唱K。若是以往,楚甜也就随大流去了,不特立独行也是楚甜的标准。但今天实在没兴致,王思思时不时吠两口,心里窝着牧马男带来的气。推拒一番,找个借口就撤了。

      出饭店,夜晚的空气并不清爽,整条街的空调外机嗡嗡作响,闷得气儿都喘不匀。车停在街边,并不远,戴上眼镜发动车,一转头瞥见街边另一个饭店门口一群人。熟悉的高瘦身影,寸头,黑衬衣黑裤子黑鞋子,唯独眼镜反着光,被一群人簇拥着,貌似依依惜别。这人,到哪儿都是中心。

      老孟啊,他不姓孟。因为他爱好以孟子喻实事,跟恨不得是孟子后代一样,久了,大家都叫他老孟!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有读者了呢?某千搓搓小手。感谢每一位能点进来看的读者,让某千觉得自己不是自说自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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