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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钟国文 ...

  •   薛薛也不知忙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去了,把自己亲女儿忘得一干二净,都不曾询问一声。

      带着弥尔的日子不敢再宅,早晚是要出门活动一圈的。江亭住的年轻夫妻多,小孩子也就多。太阳落山后暑气依旧蒸腾,高温也抵不住大大小小的娃儿们出门放风。洋娃娃似得弥尔很快在小区幼儿界占据一姐位置,惹得大的小的都来找弥尔玩,手欠的小孩儿忍不住拽拽弥尔自然卷的小辫儿。

      楚甜乐呵呵,这就是梦想的生活啊:有娃没男人。

      实在不知男人是用来做什么的生物,不够给女人添乱的呢。

      远的不说,岑女士作天作地,也是因为家里大事小事只有她才担得起来。家里一有事,老好人老楚保准儿一缩脖子溜边儿。骂他一百句也不还嘴,人家装死当不知道。就这样还藏私房钱,哪怕这私房钱全进了楚甜腰包,楚甜也觉得可怕。

      弥尔的爹齐阳,整天自认为冒仙气儿研究四柱八卦人生哲学,却是个连自己老娘都搞不定的主儿。业余毛笔字不能卖钱,自己都没研究明白的《易经》也不能拿出去摆摊儿算卦挣钱。领着干巴巴没几个镚子儿的死工资,也没拦着人家对生活精细,要喝好茶,要焚好香,要孝敬自己父母… …就齐阳兜里那几个子儿能撑得起吗?不还得靠薛薛养着?

      钱我会自己挣,花我会自己买。男人嘛,只需要长得帅点儿,负责貌美如花就好啦。没什么卵用的生物再没个长相优势,真是没有存在必要。

      比如,像前面那个男人那种颜那种气质,姐养你也没什么不可以啊!

      前面那个男人?这不十二楼帅哥吗?

      带弥尔下楼玩之前,近视楚甜怕自己眼瞎看不清护不住弥尔,戴眼镜出来的。流畅版瞬间高清,那日没看清楚的绝世容颜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帅哥好像刚下班,依然长袖衬衫西裤,这天儿也不怕中暑晕倒。帅哥好像刚从空调房出来,还没来得及出汗,依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浓眉薄唇,肤白貌美大长腿,这家伙还是个睫毛精呢!

      第二次见面,楚甜当然得主动打招呼。

      “嗨,刚下班?今天真热呢!”打个招呼谈天气,多安全多能聊下去的话题。

      可惜睫毛精帅哥根本不理楚甜的套路,瞥楚甜一眼,连一个“嗯”都欠奉,自顾自走了,走了,走了——

      嘿,我去!眼镜楚甜没错过那一瞥里的鄙视,人家好像也根本没掩饰,生怕楚甜不知道似的,就差在脑门儿上刻字:我鄙视你!

      我招他惹他了?没记错的话这才第二次见吧?邻里邻居打个招呼很值得鄙夷吗?

      被帅哥鄙视实在不是愉快的经历,楚甜连忙叫过弥尔,打算打道回府,耳边也没错过带孙子遛弯儿几位大妈的八卦。

      “小程又休假啦?这小伙子真精神!”

      “可不,我女儿要没结婚,一定要介绍给小程。”

      “你可拉倒吧,上次小程休假我还看到他带着女朋友呢,人家女朋友长得那叫一个漂亮!”

      … …

      合着这帅哥姓程?还是陈?C城人说话平翘舌前后鼻音都不分,都说不清跟岑女士本家儿姓岑。

      话说这位帅哥在大妈之间这么有知名度?楚甜自己在江亭住了好几年也没认识哪个大妈,多半是看着邻居们眼熟遇到点点头罢了。

      抱了弥尔回家,给弥尔喂胡萝卜米糊。小弥尔吃饱喝足,抱着楚甜脖子一顿猛亲,糊楚甜一脸米糊。

      早上,楚甜搂着弥尔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

      岑女士带着一兜菜蔬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看一屋子乱七八糟活像鬼子刚刚来过,恨得立刻就拉大嗓门儿冲进卧室:“你把家糟蹋成猪窝了!你当自己是猪,我可生不出小猪崽——”

      话没喊完岑女士主动消音,床上大的小的睡得横七竖八。大的顶一脑袋鸡窝头眼神迷茫没有焦距,小的撅撅小屁股翻身继续睡。

      “妈,您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啊?”在岑女士面前,楚甜毫无战斗力,轻手轻脚关好卧室门出来,连质问声都温言细语还带着初醒的慵懒沙哑。

      岑女士也破天荒压低嗓门儿,语言依旧犀利:“我来还得跟你预约不是?不突击检查谁知道你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弥尔怎么在你这儿?薛薛又跟小齐吵架了?”

      “哪儿能吵啊,齐阳那嘴能哄得薛薛一点儿脾气没有,让薛薛给他挣钱又卖命,多好!他哪儿能跟薛薛吵!”

      “你可别这样说人家小齐,这女人啊总是要有个男人的,家里有个男人在,糟烂事儿都不容易上门。”

      “合着男人放家里就是个吉祥物啊!上庙里请尊菩萨更能消灾除厄。”

      要说纯辩论楚甜也不是说不过岑女士,回回辩论就输的原因是岑女士她还会动手。一句话惹得岑女士挥着手里的折扇啪啪往楚甜身上敲:“我让你胡说八道!”

      楚甜边躲边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别急了就武斗啊!”

      “我是你妈,不是君子!”

      好在弥尔在关键时刻解救干妈,醒了见身边没人,委委屈屈坐床上嚎啕大哭。俩大人忙不迭伺候小祖宗洗澡穿衣喝奶吃饭,伺候小祖宗是手上的事儿,岑女士嘴不能闲着。

      “我打听了啊,小钟的意思是只要你点头,这事儿就成了。”

      “妈,不是吧!成什么成?这都多少年没见了,鼻涕猴儿变大学教授也不能改变当初他就是鼻涕猴儿。当初闹成那样儿,咱们好不容易搬家才躲过那一家子,咋过些年又主动贴回去呢?”

      “甜甜,我为了你啊,可以不要面子,当初的事过去就过去了?闹成那样责任也不在小钟啊!都怪小钟那个异想天开的妈和无事生非的后爸。”

      “我不行!您别逼我啊,我没看上钟国文。十几年前看不上,现在更看不上。还责任不在他?耍流氓的是谁啊!谁知道他有没有心理阴影,今天就是拿我报复呢?不是说那啥当初对我爱答不理,现在让你高攀不起吗?再说了,他妈和后爹那是能相处的人吗?您可别推你亲女儿进火坑。”

      说到钟国文父母,岑女士一拍脑袋:“哎哟,我可忘记那一对混账了,是,可不能跟混账做亲家,别说他们儿子是大学教授,世界首富也不行。”

      说得就跟首富能看上楚甜似的。

      岑女士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走。岑女士嘴上是厉害,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人是真能干。来一圈儿,楚甜的猪窝大变样,东西都回了该在的位置。走时想把弥尔带回家,楚甜不干,好容易弥尔外公外婆出去旅游没人带她才轮到自己,哪儿能便宜岑女士。惹得岑女士不仅催婚,连催生都直接上了,结婚生个自己的孩子多好。楚甜回一句不结婚也能生又招来一顿扇子功。

      午睡时分,弥尔乖乖躺在床上,睡得小脸儿红扑扑。岑女士居然没考虑到钟国文亲妈后爸的战斗力,让自己考虑考虑,可见真是怕自己嫁不出去,面子都不要了。

      楚甜第一次见到钟国文不是在学校。钟国文的妈嫁给老光棍儿医院烧锅炉的钟师傅,钟国文他妈给钟师傅生了个女儿,钟国文以前姓啥不知道,反正妹妹出生就跟着姓了钟。好容易院里给钟师傅解决一套小两居,钟国文娘仨这才住进家属院,以前一直住在医院后边的裙房。小拖油瓶吸着两管鼻涕在家属院里进进出出,楚甜见不到都难。

      小伙伴都好奇这个跟大家都不一样的鼻涕鬼儿,鼻涕鬼儿每天进进出出做饭买菜买酒打酱油,闲了也不跟院里孩子玩儿,自己嘎吱嘎吱满院子滚铁环。家属院生活条件都还不错,一院子大夫护士,自然家家的孩子都干净卫生,穿不合身旧衣服顶一脑袋乱七八糟头发拖着两管标志性鼻涕的钟国文是异类。

      初一一开学老师把俩人安排成同桌,这对楚甜是噩耗。钟国文一开始除了脏点儿淌点儿鼻涕,倒没什么不好,反正钟国文会帮楚甜做值日擦桌子。谁知初二一开始,这货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叛逆得亲妈后爹都不认,蹦来跳去活似一窜天猴儿。

      这窜天猴儿上房揭瓦打架吓小孩儿无所不能,要不是次次考试都年级第一,尤其数学英语物理,卷面整洁得老师都舍不得扣半分。只看卷子可想不到卷子的主人常年带两管鼻涕。

      甭管钟国文怎么闹腾,也没忘帮楚甜做值日,班里有同学说楚甜是钟国文小媳妇儿,这杂音被钟国文揍一顿就好了,且没再起。

      事情发生在中考前一个礼拜,楚甜来大姨妈肚子疼中午不想回家吃饭,趴桌子上睡觉。钟国文惦记楚甜没回家,给楚甜带了俩包子早早的到教室,看到楚甜侧脸趴桌子上,一时鬼迷心窍还是早有预谋不得而知,居然亲了楚甜一口,嘴对嘴。本就没睡踏实的楚甜一睁眼儿看到放大版的钟国文,吓得尖叫,又哭又叫的那种,引来恰巧从外面经过的教导主任。

      这行为显然够得上耍流氓,但不知学校如何考虑,估计还是钟国文的成绩起了大作用,居然静悄悄压下泡儿都没起一个。

      中考之后,楚甜和钟国文都顺利考取一中实验班。可是钟师傅不同意供钟国文继续读书,毕竟初中毕业的钟国文已经是十八岁大小伙子,又不是自己亲儿钟师傅这点算得明白。

      钟国文他妈有小心思,是想钟国文继续读书的,这位农村妇女脑子一转想了一招。钟国文耍流氓的事儿虽然没闹大,学校还是通知了家长的,让家长注意孩子的动向。一开始钟国文他妈恨不得打死钟国文,这会儿倒是计上心来。

      钟国文他妈找到楚家,一通“苦口婆心”,话里话外说他们钟国文多么有出息,白送给楚家当童养女婿楚家不吃亏。话锋一转又说钟国文亲都亲了,事闹都闹了,楚甜要不嫁给钟国文那也嫁不出去。

      岑女士纵横医院财务室多年,还头一回听到这么无耻的言论,二十一世纪了大清早亡了嘿,楚甜才十四岁啊!老实人楚大夫更是闻所未闻,楚大夫人再老实那也是标准的女儿奴,一关系到心肝宝贝儿楚甜,都不用岑女士招呼,自己就把钟国文他妈轰走了。

      楚家两口子文化人,低估了钟国文他妈的无耻,这位无知无耻的妇女跳着脚在院子里七言八语把事儿闹了个沸沸扬扬。话七拐八拐倒成了楚甜跟钟国文谈恋爱,俩人亲亲抱抱搂搂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这么一闹,钟师傅也坐不住了,有人接手烂摊子总比自己拿买酒的钱供个拖油瓶的强。没人能衡量不要脸两口子的威力,尤其是一院子文化人,更是拿这两口子毫无办法,饶是足够泼辣敢说敢做的岑女士,也无法跟污言秽语的妇女走上两个回合。

      这事儿属于私事,不在院领导管辖范畴。钟师傅虽然烧锅炉,但也是正式职工,不能说开除就开除。这所医院最初是钟师傅家的私产,因为历史原因钟家人逃的逃亡的亡,还是小婴儿的钟师傅被百家饭养大,最终医院给解决了一个正式职工的名额,但也只能做为工友烧锅炉。特殊时期,钟师傅的背景让他打光棍儿,拨乱反正后钟师傅已经成为胡子拉碴的酒鬼,最终才找到死了丈夫的钟国文他妈。

      事情并没有不了了之,钟师傅两口子上蹿下跳要促成这桩“婚事”,惹了不知多少笑话。钟国文上楚家负荆请罪,替不懂事不要脸的父母道歉。岑女士气得脸都绿了,这不要脸的一家子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怒火攻心,提了笤帚全方位羞辱了钟国文一顿并撵其滚蛋一家子毒癞□□又毒人又恶心人。

  • 作者有话要说:  佛性,佛性!某千都没奢望有读者的。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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