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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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部队回家后的某天，在人行道前差点撞上一个突然晕倒在车前的女人的时候，楚辞舟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艾玛，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她不出现，楚辞舟都快把她给忘了。
自从意识到这个世界才是自己真正生活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也都是客观的、符合物理学规律的，楚辞舟就很少再想起还曾经有过“剧情”这么个东西。
但它却好像并没有忘记楚辞舟，比如现在。
明明已经消失了五年的女主，居然按照原剧情里重遇男二的时间，带着她四岁的天才儿子，就这么~华~丽~丽~地~出~现~了~！
看着以最迷人的角度美美地跌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大儿子正在用他睿智的小眼神偷偷扫描自己车牌的女主两母子，楚辞舟敲了敲方向盘，有些头大。
原著里男二就是这么在出院时碰上了“华丽丽地晕倒在自己车前”的女主，然后才有了把这对伥鬼母子捡回家→招来男主嫉恨→害死自己→害得爸妈老无所依流离失所的后续。
楚辞舟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处理的时候，手腕一痛，竟是被人从后面一把捉住了。
楚辞舟心里一惊，回头却正正撞上一双暗沉的黑眸。
在部队的这几年，似乎周昊渊已经“改邪归正”了，或者说是，楚辞舟以为，他已经“改邪归正”了。毕竟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在周昊渊的脸上看见过这样骇人的表情。
此时，他的手劲大得可怕，一种黑云摧城的疯狂。
周昊渊满脑子都是前两世中楚辞舟躺在自己怀里、毫无生气的可怕场景。
他或许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捏痛了楚辞舟，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楚辞舟下去！绝对不能！
楚辞舟——太心软了！！
他下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脑海里的声音越发喧嚣，吵得周昊渊眼睛都红了。心脏更是噗通噗通的，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去。这种情况下，想不发疯，真的很难。周昊渊一只掌心用力地拍打额头，勉强控制住脑海中那些可怕的念头，呼吸不稳地急促道：“楚总……你还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楚辞舟想了想，依稀还记得当初在实验室里，自己是曾经答应过他不再和林晚晚纠缠的。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到现在周昊渊还是觉得自己会和林晚晚纠缠呢？
从刚穿来的那天开始就是如此，到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还是如此。
楚辞舟道：“周总，我……”
他的本意原是想说些好听的哄哄他，安抚一下他的情绪，谁知道话还没说出口呢，车头前却传来了林晚晚刚刚苏醒过来的柔弱嗓音：“舟哥哥……”中间还夹杂了几声儿童清脆的啼哭。
周昊渊呼吸更急，五指收得更牢，神色紧绷，像是要当场发疯给他看。
楚辞舟：“……”
楚辞舟脑子忽地一热。
他抬起手腕，在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掌上，浅浅地亲了一下。
只是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比起对方上次的鲁莽，他可是已经温柔克制得太多了。然而周昊渊却像是被点住了关键的穴道一样，一双黑眸中狂风过境般的黑暗情绪霎时间空白了。
完全的空白。
像是神魂都跟着出窍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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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舟从来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
他的少年时光短暂，还没有来得及成熟就已经被迫独立，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追忆往昔，他只是一味地朝前走，哪一天在什么地方倒下了，那里就是他的坟茔。
但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人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他得赚钱养家。他得好好地生活下去。
楚辞舟拒绝了周展恒将别墅过户到他名下的提议。
“孩子是我自己捡回来的，不需要这些我也会好好养他。”
周展恒不置可否：“楚先生泥菩萨过江，还要弘扬雷锋精神，其心可嘉。”
说完，他将之前被楚辞舟退回来的那张名片重新摸出来，塞进楚辞舟的上衣兜里：“周浩是个苗子，将来必有作为，在你这里耽搁了前程可惜。何时你后悔了，可以联系我。”
楚辞舟瞪回去：“我不会后悔的。”
然而，打脸来得太快。
楚辞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用上这张名片。
烧烤摊的生意实在不错，半年内就给他赚了六万，就这还是五五分成后的结果。
楚辞舟感觉做这行是真的行，都已经想好再做段时间就开始单干，攒个三五十万左右就把周浩的学籍弄到省城去，再试着报几个奥赛，看看能不能走这条路子……
毕竟周展恒有句话说得对，孩子熊是熊了点，但的确是个苗子，耽搁了可惜。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这天楚辞舟正在出摊，却遇上了一件事。
彼时年刚过完，学校还在放假，周浩自然是要在烧烤摊上赖着的。而且他年纪虽小，精力却是旺盛，熬一晚上大夜，大人都受不了，他倒和没事人似的，比老板夫妻和他哥还精神。
楚辞舟烤好一份羊腰，把周浩叫过来：“喏，1号桌。你小子这两天多在家休息会儿，别天天在这跟我们熬鹰。”
周浩这会儿正处在中二病的提前发病阶段，明知道楚辞舟这话是关心他身体，但他偏偏就是要反着来：“干嘛，你嫌我碍眼了？”
这口气！
楚辞舟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死孩子，好好说话不会？”
周浩成功惹得他生气，一溜烟嘻嘻嘻地跑了，老板笑他：“哦豁，又遭打了哈？”
那声幸灾乐祸的“哦豁”成功逗笑楚辞舟，他收回视线，转回头继续给手里的食材翻面刷调料。
这时，刚上菜的1号桌有人嚷嚷起来：“老板！你这腰子，不新鲜啊！好几天了吧！”
这一喊声音极大，丝毫没打算给店家留面子，旁边其他桌的顾客听见，纷纷看了过来。
楚辞舟抬头一看，就见几个纹身的花臂壮汉坐在一号桌，手里转悠着的正是刚上桌的羊腰子。
这几人看起来不像善茬，老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桌前，拿起羊腰子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不新鲜的臭味。
“不好意思哈，老板，我们都是当天上的新货，你觉得不好吃，我给你换一份要得不？”做生意的，嘴甜一点总是没错，年纪大点的叫老板，年轻一点的就叫帅哥。
那顾客却哼了一声：“这是你烤的吗？逼逼叨叨的？”
说完用手里的签子点了点楚辞舟：“喏，叫那个……那个小帅哥过来解决。”
王斌现在已经很确定他们就是来找茬的，打圆场道：“那个小帅哥就是个打杂的，我才是老板，你们有啥子不满，给我说是一样的。”
“啪！”的一声。
这名顾客摔了盘子。如果说刚才只是一部分顾客注意到这边，现在则是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楚辞舟拍了拍王斌肩膀：“斌哥，没事，你去看着炉子，这里我来解决。”
又提醒他：“右手边那些8号桌的，刚上了孜然。”他们的调料瓶都有顺序，说到孜然，老板就会知道下一步该放什么。
炭火火力大，时刻离不得人，王斌怕给耽搁了，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回了烧烤炉那儿。
来者不善，就连周浩都看出来了，他上去拦了拦：“几位顾客，我们的所有食材都是当天现穿的串儿，你们觉得不好，可以好好协商，没必要摔盘子。”
他那体格，拦在楚辞舟面前……
楚辞舟都怕他被人当盘子摔了。
他走到周浩身后，把他拉远了些，微笑道：“几位，您要是实在吃着觉得不好，我这边给您全额退单您看可以吗？”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地形，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对于有些坏人，实在讲不通道理，他倒也略懂些拳脚。
可对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完全放弃了先前的想法，僵在当场。
“老大，没认错，就是他！楚建邺的儿子！果然还活着！”
“抓他！”
楚辞舟：“……”
WTF？
楚辞舟感觉自己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他都已经跑这么远了，都跨了两三个省了，这要是搁欧洲，他都已经出国了——怎么还能碰上这帮要债的啊？
楚辞舟感觉是自己想得太美了。
他本来是打算等自己解决了周浩的学籍问题，再联系债主慢慢还欠债的，谁知道这帮人现在就给他逮着了。
楚辞舟后退几步，跑了起来。
既然是冲他来的，那他就把人引远一点好了，免得一会儿这帮人掀了摊子，连累了老板夫妻，那可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他熟悉地形，一边跑一边往人群里钻。
那帮人块头太大，跑起来费劲，再加上被人群分流，挤得乱七八糟的，楚辞舟跑到桥上时，身后已经没了人影。
这里离摊子已经很远了，起码有一两公里。他停下脚步，支着膝盖喘气，忽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机给斌哥打过去：“斌哥，赶紧把摊子收了，那几个是来要债的，小心他们砸……”
话还没说完，那边传来哗啦一声，伴随着旁人的尖叫。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砸什么？”
另一人哈哈笑道：“姓楚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以为你跑了就没事了？你家里这帮子老弱妇孺，不用过日子？”
“……”楚辞舟一颗心渐渐往下沉，“你们想怎么样？”
先前那个戏谑的声音道：“怎么样？放心，现在不都讲究文明催收吗？哥几个不做那些违法犯罪的事，就是拿你家这些小玩意玩玩儿。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哗啦一声。
伴随着老板的怒骂和老板娘的哭泣，乒乒乓乓的打砸和玻璃碎裂声，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人的心窝子上。
楚辞舟看不见他们干了什么，因而更加揪心。
“够了！！！！！！！！”向上爬的螃蟹，是永远都爬不出困住它的竹篓的。
楚辞舟咬着牙，看着夜里寂静的黑色河水，浑身颤抖地嘶吼：“别砸了！！！！！！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给，我给就是了！！！！！！！”
楚辞舟把周浩重新送回了周展恒那里。
这一次，熊孩子没有再闹。
他静静地凝视楚辞舟，乌黑沉寂的眼眸中仿佛有什么在深处跳动：“我会回来的。”
我会回来的。
楚辞舟自立门户的计划随着他消失的存款一起清零了。
烧烤摊的生意也大不如前，原因不是口味出了问题，而是一批纹身大汉每天在那里光着膀子喝酒划拳。
小县城的消息传得快，现在不管是小炒店还是烧烤摊，基本上都是一些不知情的外地人来光顾一下，学生们有家长管着，更是每天明令禁止不准靠近，现在的店里，已经很难看到本地人。
老板夫妻倒是仗义，都已经这样了还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但楚辞舟自己却留不下去了，他总不愿意拖累人。
这天凌晨，楚辞舟像往常一样收了摊子，和老板分了钱，开口：“斌哥，我做完这个月就走了。”
王斌瞪眼：“走啥子？怕他个卵！他们要吃逗吃，要砸逗砸，反正钱都从欠账里头扣。我们四川人，不惹事，也不怕事，你给我好生呆到起逗是。”
楚辞舟笑了。眼睛却不知怎的有些发酸。
他说：“不了，我……我亲戚在邻省开厂子，我准备去投奔他。”
有亲戚开厂还来这儿打工？这不一听就是瞎话嘛！
老板脸一板眼一瞪还要说话，老板娘在柜台下拉了拉他。
楚辞舟笑笑，朝老板娘点点头，拿着自己今天的分红，向外走去。
走到那帮叼着牙签的壮汉面前，他将两张红钞票递给了为首的那人，自己只留下一些零头：“今天的。”
为首的壮汉接过钞票弹了弹，颇为嫌弃地咋了咂嘴：“啧……就两百？还不够哥吃顿饭的！”
另一人闻言也凑过来，不满地在他脸上拍了拍：“小子，瞅你这钱挣得！一天两百，一天两百，这么弄钱，怕是你一辈子都还不完你爸的欠款吧？”
楚辞舟偏开头，忍耐地皱了皱眉。
他爸欠了400多万，按照这个节奏的确很难，但这不还是因为这帮催债的，没有给他时间？连个本金都不给他留，就想让他爆金币？他又不是老虎机！
谁知这人却忽然眼前一亮，搓了搓指尖。
“哎呦？大哥，你别说，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长得还挺不错！皮肤滑滑嫩嫩的……身材也……还没满十八岁吧？送会所当嫩模不比干这个挣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