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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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会这么想的话，就说明他对周昊渊还是太不了解了。
不想见到他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这家伙就又卷土重来了。
“楚总看看这个。”
大早上的，实验室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周昊渊从门外进来，亮出手里新鲜出炉的一卷设计草图。
楚辞舟看他一本正经，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前一晚的尴尬，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别的情绪。
自打知道周昊渊就是周浩，楚辞舟就很难再将原文中“反派”的这个标签去套用在他的身上，而与此同时，他似乎也莫名生出了几分老父亲的心态，看周昊渊的眼神不像在看同事或者合作伙伴，倒像是在看自己辛苦拉扯了十年的崽。
嗯。
出息了，我的崽。
察觉到他逐渐猥琐…不对，是逐渐慈爱的目光，周昊渊耳尖微红，咳嗽一声，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提醒他：“楚总，看这里。”
哈哈，还害羞了！
楚辞舟暗暗觉得好笑，从善如流地收回了自己那老父亲的注视，双手负胸，一秒切换正经模式：“好。”
很难相信这份设计草图居然是昨晚周昊渊回去后只睡了一个小时就忽然在梦里灵感爆发，爬起来连夜修改的，楚辞舟感觉他简直堪称人间肝帝（plus版）。
但与此同时又有些担忧，只是现场旁人太多不好明说，索性忍了下来。
周昊渊道：“电磁-炮并非如漂亮国口中所说的花架子，我国此前已经成功制成并进行过多方面的实验测试，成功达到过300km射程。但这还远远不够，与我们最初拟定的目标还有一定距离。至于现在面临的主要难题，主要是轨道和电刷之间会产生严重的电离作用，再加上其速度极高，会产生大量的等离子体，严重考验炮体本身对高温高频的耐受性。我现在使用的这套构想，在原本的基础上，增加了……改动了……需要的材料需具备特性有……”
一说到工作，周昊渊就像变了个人，口若悬河，洋洋洒洒。
而楚辞舟也到底是改不了“工作狂魔”的本质，听到这些自己也很快就完全进入了状态，先前的什么担忧了，杂念了，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二人时不时在草图上指指点点，或是提出质疑，或是头脑风暴，气氛热烈。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也被他们的话题吸引，人群逐渐聚拢，在二人所在的办公桌前围成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圈。
于是总装首长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当然，这对于见多识广的他来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站在门口，重重咳嗽一声。
听见声音，军人们纷纷回过神来，一时间“首长好！”的问候声此起彼伏。
总装首长点点头，看向被众人众星拱月般围在最中间的两个人，神色严肃：“怎么样？”
楚辞舟笑道：“首长放心，材料小组这边最重要的问题已经突破，很快就能有结果。”
周昊渊也正色道：“制导这边也有眉目了，待突破后立即向您汇报。”
“嗯，很好。”首长的神色缓和下来，看了看他俩的黑眼圈，和蔼中又带着些责难地皱眉，“我说，你们俩怎么熬得跟鬼似的？这几天又没好好睡觉吧？”
这时候就轮到显眼包刘家豪站出来打小报告了：“报告！楚副师昨晚三点还在和我们李总设计师挑灯夜战！”
别误会，这里的副师可不是副师长，只是此次特别工作小组中的职务，李昌伟是总设计师，楚辞舟和周昊渊是副总设计师，另外还有常务组长、副组长等职务，由领导层担任。
总装首长一听，脸立刻板了起来：“胡闹！一个个的都他tm是胡闹！还在这站着干什么？给我休息去！今天不睡够六个小时，别让我再在实验室看见你们！”
“……”周昊渊才刚刚把想法展开，自觉还有很多没交待明白的东西，力争道，“首长，我……”
楚辞舟拦住他：“行了，该说的都差不多了，大家都听明白了。首长说得对，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工作，是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人没了，再说什么都没用，真是的……活这么几世的人了，这些道理弄不明白呢？”
说到最后那句，他白了周昊渊一眼。
周昊渊被他一瞥，心里砰砰跳了两下，不自觉放下图纸。
“……好。”
在座的全都是一群粗线条、绝缘体，没一个是脑子里长了那根细腻的神经的，因此，周昊渊那么明显的态度变化，在场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疑问，反而在他们走后一个个都如狼似虎地扑在了草图上，或讨论或演算起来。
这些人都是国防科工委出身，每一个都是全国范围内选拔出来的顶尖的科研人才。
他们比任何人都能承担起国之栋梁的称号，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我们的国防事业才能一路开挂。
这之后，氢能超导瞬压电机、数字式电磁-炮复进机、电子制导系统、疲劳耐受性、可靠性……
一项项难关被突破，一个个高地被拿下，时间也就这样在一个个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的通宵达旦中溜走，转眼，就来到了2028年4月。
2028年4月，由楚辞舟和周昊渊参与设计的28型新式电磁-炮，终于进入了试射阶段。
“试射”，可不是试试看能不能发射，而是一切前期工作已经尘埃落定，最后在全军装备前的一次测试。测试的结果如果足够符合预期的话，很快就能报到□□，接着就是申请全军装备。
因为总装首长的极力促成，这次试射的批文下来得很快，试射场地和靶场更是早早就已经通知了x军区，x军区对此高度重视，提前一周就已经对场地和靶场周围进行了标记和清场。
观摩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青年指了指角落的空位，对身边神色冷峻的男人笑道：“诶，这位子好，咱就坐这。”
经过四年时光的打磨，楚辞舟明显地成熟了，当年温润如玉的脸庞如今变得坚毅了许多，一身利落军装下的身形如挺拔的青松一般，只是比四年前更加清瘦，标志性的笑容倒是还挂在嘴角，一点没变。
他作为此次的设计核心，今天自然是要到场的。
“好。”青年点了点头，桀骜冷淡的黑眸中透出几点温柔来。
这几年周昊渊一被上面几个首长约束着，熬夜的次数少了，身体倒是养好了不少；二有楚辞舟天天在身边晃悠，含舟量直线上升，气质也渐渐不那么扭曲阴暗，反倒添了几分正毅明朗，距离原作中的“反派”形象是越发远了。
二人随便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刚要坐下来，却被坐在中央的总装首长招呼住了：“诶，小楚，坐那么远干什么？到这来。”
首长都发话了，这面子自然不能不给，于是楚辞舟二人只好又走了下去。
今天总装首长的身边还坐了另外一位首长，看气势明显不是等闲之辈。
楚辞舟没有在他肩上瞧见军衔，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知道总装首长对其非常恭敬，必然是位不得了的人物。
察觉到那位首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楚辞舟不由自主地立正：“首长好！”
那位首长便笑了：“后生可畏。”
此时的测试场早已准备就绪，测试场中央，数门电磁-炮严阵以待，而在不同公里数外的标靶位置，更是早已经有带着望远镜、炮队镜，以及联络电台的观察分队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刘家豪作为工作组成员之一也到了现场，他入场晚，但很幸运地在楚辞舟旁边找到了位置，此刻就坐在楚辞舟的右手边。
他可不像楚、周二人那么淡定，颇有些心浮气躁：“啧……老楚啊，你说咱们这次的测试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楚辞舟还在琢磨那位“首长”的身份，总感觉对方会那么说，应该也是科研人员，只是并没有在任何报导上看见过，不知道究竟研究的什么项目，和材料有没有关系。
很多国防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信息都是属于绝密，根本不会公布，所以他怎么猜也猜不出来，正抓心挠肝呢，看这小子屁股烫得像坐不住一样，笑他：“怎么，你是对咱们所的同志们没信心？”
“……当然不是了！”
刘家豪吓了一跳，刚要辩解，却听见离自己不远的侧后方传来了质疑的声音。
一人道：“哎？怎么这次的这么小？我记得之前108所的电磁-炮，光是炮管就得有十米吧？”
虽然是在议论，但并不背着人。
另一人也道：“嗯。缩小一半，机动性倒是提高了，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
这可说到点子上了，刘家豪听了，忍不住凑上去道：“哎呀这位同志，你很识货嘛！”
对方诧异地看他一眼。
那意思大概是：你谁？
“108所的。刘家豪。同志你好。”
刘家豪自来熟地指了指自己，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
对面的两名军官恍然大悟，面上都有些惭愧，连忙也都做了自我介绍。
万众期待中，负责操纵本次电磁-炮测试的年轻军人跑步来到总装首长面前，打了个立正，向总装首长以及那位无名首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报告首长！样炮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就位，请指示！”
二位首长满意点头：“开始试射！”
“是！”
随着电流的加速声，第一枚炮-弹蓄能完毕，从仅有4米（相当于一辆小轿车车身长度）的炮管中急速飞出，带出一大团烟雾和呼啸声，却并没有产生巨大的电火光。
与此同时，固定在炮架上的修长身管急速后退，不过在数字式电磁-炮复进机的作用下，其产生的巨大后座力很快被稳定下来。
观摩台上发出了赞叹之声。
虽然最终的测试结果还没出来，但此次改进后的新式电磁-炮从外观上就已经和以往的有了很大区别。首先是小型化方面，以往的电磁-炮身量巨大且需要固定，往那儿一扎就像座小型工厂似的，对机动性要求极高的陆军部队根本没办法使用，只能装在海军舰艇上。
而现在的新式电磁-炮已经缩减到一辆越野车的长度，还装备了驾驶室，如果说这次的测试结果理想的话，看样子是有望装备陆军部队了。
不等他们在心里感慨完，电磁-炮又发射出了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炮-弹，分别射向第二靶点、第三靶点、第四靶点……
蓄能速度比想象中快！
这是所有人心里冒出来的第二个念头。
如此巨大的能量，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重复供给，设计这个蓄能装置的材料研究员，莫不是个天才？！！！
“天才”楚辞舟此刻正坐在观摩台上，一手扶着望远镜，望向炮-弹消失的方向。
须臾，他放下了望远镜，笑道：“太快了，根本看不清。还是听无线电吧。大概3分钟就能有消息了。喏，还你。”他说完把望远镜还给刘家豪。
虽然明知道啥也看不见，刘家豪还是接过望远镜，放在眼前：“看不清才正常嘛。开玩笑，8马赫初速呢。”
周昊渊递过来一瓶水：“楚总，喝点水。”
楚辞舟眼前一亮：“谢谢，正好有点渴。”
听见有水喝，立马拿开了望远镜等着被分水的刘家豪：“啊？不是，我的呢？”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
不过现场等待的所有人里，自然还有比他们更着急的，那就是总设计师李昌伟。
李昌伟掐着秒表，一到时间就抢过了联络员的无线电，对着那边喊了起来：“02！02！我是01！请报告命中情况！重复，02！02！我是01！请报告命中情况！”
少顷，耳机那边传来清晰的回话声：“01！01！我是02！一号目标已经命中，距离500km，用时3分00’06！”
听见与意想中相差无几的数字，李昌伟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继续掐点下一个目标。
“03！03！我是01！请报告命中情况！重复，03！03！我是01！请报告命中情况！”
这次回复更快：“01！01！我是03！二号目标已经命中，距离800km，用时4分54’27！”
李昌伟心头更定，情绪澎湃但面无表情地记录下一串串数字。
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观摩台上却是度日如年。
刘家豪着急：“副参谋长这是什么表情？结果到底怎么样啊？命中了吗？”
他声音不小，就是想向自己的两位同僚寻求一点安慰。
只可惜周昊渊充耳不闻，楚辞舟道：“没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只要他不着急，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话是这么说，刘家豪还是着急，恨不得自己下去把耳机抢来听。
可惜在场的基本都是他的首长，他不敢造次。
精度测试完毕后，又进行了耐力测试。
这项测试主要是考验炮身材料的抗疲劳度，上了战场，可不能打个几发就炸膛了，咱们又不是白象，丢不起这人。
耐力测试完毕后，还有可靠性测试。
任何一项装备，都要经历战场极端情况的考验，刮风，下雨，冰雹，雷击，干旱的沙漠，冰封、缺氧的高原……当然，如果是士兵们赖以傍身的家伙事儿——枪-支，甚至还需要包含落水，泥潭，流沙等极端情况测试。
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终于，测试全部结束，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看着记录员跑步前进的身影，就连楚辞舟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报告首长！各项测试均已结束，测试结果记录在案，请指示！”气势十足的汇报声。
“公布。”首长命令道。
“是！”
“一号目标，二号目标，三号目标，四号目标，全部精准命中，一号目标距离500km，用时3分00’06，二号目标距离800km，用时4分54’27，三号目标距离1000km，用时6分07’89，四号目标距离1200km，用时7分31’69！”
“耐力测试，装弹1000发，实射1000发……”
他洪亮的汇报声响彻整个观摩台，听见他的汇报，研制团队的众人无一不欢欣鼓舞，刘家豪甚至都已经想提前跳起来庆祝了。
成功了！
他们真的成功了！
这是他们工作组的胜利！
这是华夏的胜利！
中华民族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