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残月破天晓

32、帝后----礼成

　　赵小还和以前一样，对所有人都嘱咐了一遍，事无巨细，体贴入微。轮到白重华的时候，赵小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赵小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的，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千言万语最后都只变成了一句话：
　　“一定替我好好看看这世界。”
　　赵小的神情有遗憾，有歉疚，但更多的是期许。白重华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他完全不用感到抱歉的，是自己应该感谢他才对。白重华回了赵小一个微笑，告诉他自己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最后道别的人是阿娇，那一晚上赵小都把时间留给了她。赵小什么也没有说，只有阿娇一个人在那里说个不停。
　　“你每次回塞北都有这么多朋友来送你呀，看不出来你这人人缘还是有一点的嘛！”
　　“你明年什么时候回来呀？可不可以今年就回来呢？”
　　“你到了记得要给我写信呀，以后也要时常给我写信。不然你回来我就不理你了。”
　　“你们家乡有什么好吃的呀？记得要给我带哦！”
　　“赵小，我不想你走呀！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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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小走的那日，天下着蒙蒙细雨。经冷风一吹，街上的行人顿时大减。
　　在城门口，赵小便让白重焱停了下来。“就到这里吧。”赵小看向白重华她们。
　　白重焱担心马车太过颠簸，就让人准备了抬椅将赵小抬出城，他则在一旁撑伞。白重焱也说：“就到这里吧，你们快回去，下着雨呢！”
　　阿娇拉着赵小的手不肯放，嘟着嘴说：“没事，我送你到城外三十里。”
　　“不行。”赵小的态度很坚绝。
　　阿娇也很固执，“我就要送你。”
　　白重华劝她，说就到这里就行了。阿娇却突然哭了起来，“我总觉得你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了。”
　　赵小伸出另一只手握住阿娇的手，温和地说道：“娇儿，你忘了我昨晚上说的什么了？你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笑，你怎么现在就哭起来了！”
　　“赵小，你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呀？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阿娇止住哭泣，看着赵小。
　　赵小笑了笑，“我……”
　　“白大人，你们这是要把赵公子带到哪里去？”两人正说着话，几个刑部的官员带着侍卫走了过来。
　　白重华看向那群人，很是惊讶，心想潘邺怎么会跟这群人在一起？
　　潘邺手里拿着刀站在那几个官员身后，只是淡淡的扫了白重华一眼，便不再看她了，也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这几天刑部借着查案的名义天天跑到白府来说要讯问，白重焱一发火便拔出剑来把他们赶出去了。现在却又跑到这里来拦截了。
　　“怎么，我要去哪里难道还要和你们通报一声不成？”
　　其中一人说道：“白大人别误会，赵公子和碧幽湖刺客一案有些牵连，想要请他协助调查。我们也是奉命前来，还请白大人……”
　　“别给我扯这些，我不吃你这一套。赵小无官无职，更不受谁差遣，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今天还就非要把他送走，我看你们谁敢拦着。”白重焱很是不悦，说话的口气也变重了。
　　“白大人，我们也是奉旨行事。皇上对于此次事件极为重视，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让他们出城，出了事情我担着。”那位刑部的官员再次被人打断很是不悦，但是一看是司马初也不敢造次。
　　“赵小！”司马心语也同司马初来了，一来便往赵小身边扑过去，但陈玉在她碰到赵小之前及时拉住了她。
　　“你拉着我干什么？”司马心语一脸不解地看着陈玉，心里有些不快。
　　陈玉笑着说：“司马小姐，赵小身体有些虚弱，而且受了风寒，所以您别靠得太近了，怕将寒气染给了您！”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都可以碰他？”司马心语看到阿娇牵着赵小的手，但却不准自己去碰她，心里更不高兴了。
　　“心儿，你不是要和赵公子告别嘛？怎么又耍小性子！” 司马初走过来拉过妹妹的手，把她牵到了赵小身旁，说道：“心儿，好好和赵公子道别，不准胡闹！你不是说上次冲着赵公子胡乱发脾气了，你心里很难过，今天是要道歉的吗？”
　　司马心语撇撇嘴，才说道：“赵小，对不起。你没生气吧？你躲了我好久了！”
　　赵小看着司马心语，微笑着摇摇头，说：“赵小也有不对的地方，望司马小姐见谅。”
　　他知道司马心语说的是那次在客家酒楼的门口她故意让白重华难堪的事情。自那次之后，赵小每次在街上碰见她都拔腿就跑。
　　“赵小，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像快要死了呢？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呀？”司马心语看着赵小那张灰白的面容，听他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心里有些害怕，也很难受。
　　“你才要死了呢！不许你胡说！”一旁的阿娇狠狠地瞪着司马心语。
　　赵小轻轻捏了一下阿娇的手，示意她不要在意。“司马小姐以后多保重，记得听你哥哥的话。”
　　赵小从没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过话，司马心语一听此话便高兴起来，答应说：“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还欠我一匹汗血宝马，什么时候才还我呢？”
　　“也许明年开春吧。”赵小笑着说。
　　“好，那一言为定！”司马心语高兴地跳起来。“记得给我带塞北的那些好东西哈，我要很多很多。”
　　阿娇却不开心了，她一直问赵小什么时候回来，但是赵小都没有正面回答过她。现在看着赵小和司马心语说话，看着赵小答应说要带很多好东西回来送给司马心语，阿娇的心里突然就更难受了。
　　赵小回答了司马心语便看向阿娇，紧紧地捏着她的手小声说道：“别气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把最好的给你的。”
　　“赵公子，小妹生性顽劣，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也要多谢你的照顾。你多保重吧！”司马初和赵小本来交情不深，但是不知为何，他却也为眼前这个人而感到悲伤。
　　“多谢。”赵小点头。司马心语却是笑着道：“哥，赵小明年还回来的呢，你干嘛搞得这么严肃呀！”
　　司马初笑着说是，然后又转头对刑部的人说：“赵公子并没有在朝为官，关于案情一事，也不一定非得赵公子来协查。你们是得了谁的指令，让他来找我司马初。”
　　“这……”刑部的几个官员终于没再说话，然后对白重焱施了一礼便走了。
　　虽然这次司马初很显然的是帮了自己，但是白重焱对于司马初却着实生不了什么好感，更别提感激，只在心里骂他惺惺作态。他看刑部那帮人走远了，也开口道：“我们也启程吧！”
　　白重华走过去拉住阿娇的手对她说：“阿娇，再不走天就晚了。”
　　阿娇哭着喊了一声赵小，赵小却笑着对她说：“娇儿，记得要保护好小姐，要让小姐每天都开心，知道吗？”
　　“嗯嗯。”阿娇抹着泪花点点头。
　　“你要好好的吃饭，不许想我，更不许在心里骂我。”
　　“嗯嗯，我会在嘴上骂你的。”阿娇点头。
　　“不许哭鼻子，也不许因为其他人掉眼泪。”
　　“那是他欺负我怎么办？”
　　“谁敢欺负你！等我回来打死他。”
　　“好吧，那你一定要回来。”阿娇执着地说。
　　“娇儿，你背过身去。”
　　阿娇却猛地抬起头来，红着眼喊了一声“赵小。”
　　“你转过去，我不想让你看着我离开。”赵小看着阿娇的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