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残月破天晓

33、帝后----礼成

　　最后阿娇还是转身背对着赵小，但是和赵小的手依然牵在一起。“赵小，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难道你以前回塞北时也是这样惹得大家都为你这样难受流泪的吗？”
　　白重焱站在赵小的另一边，一边用绒毯为赵小盖好身体，一边吩咐人启程上路。赵小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又向白重华和陈玉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便一直看着阿娇的身影。
　　抬椅子的人一步步地摞动步子，赵小和阿娇也离得越来越远了。本来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也终于抓不住被分开了。
　　赵小一直回头望着阿娇，阿娇忍住了没有转身去看赵小。但是她的泪水却是一直往下掉，心里就和小时候知道了白重华再也回不来了一样的难过。
　　如果她转身了的话，看到了那个一直看着自己的赵小，看到了赵小痛苦哀伤的眼神，看到他眼里留下的泪水，她一定就会明白，赵小再也回不来了。
　　但是赵小了解阿娇，他知道阿娇能说到做到，就算她很想转过身来，她也一定会忍住的。
　　阿娇转身看向那条通往城外的路时，早已没了赵小的身影，一下子感觉身体没了支撑软了下去。白重华赶紧抱住了阿娇，安慰道：“没事的阿娇，你还有我们呢！”
　　阿娇伏在白重华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小姐，赵小每次都那么讨厌。每次都是他欺负我把我惹哭，却还说不许我为别人哭……”
　　司马心语也很不舍赵小，趴在司马初的怀里哭了起来。
　　虽然下着小雨，但是这路还不算太难走。白重焱和其他人商量着接下来的路途行程，赵小则是闭着眼睛假寐。
　　出了城没过多久，便在路上遇上了太子独孤离。当时独孤离和巳尢两人骑在马上停在路旁，一看到他们一行人走近便跳下了马。
　　白重焱也不知独孤离是专程在这里等着他们的，还是只是路过而已。若说专程等着，他和赵小之间，和白家之间，好像也没有特意出城道别的交情。
　　看到独孤离直奔他们走来，白重焱也让人把赵小轻轻放了下来。“殿下。”白重焱对着他行了一个礼，其他人也跟着行礼。
　　独孤离很难得的对着白重焱温和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赵小，喊了声“赵公子”。
　　赵小缓缓睁开眼睛来，冲着独孤离微微点了一下头。
　　独孤离说：“赵公子，关于碧幽湖的事情，我也很痛心。你放心，我一定让人严查凶手，还你一个公道。”
　　赵小听了没有说什么，垂下眼眸不知道想什么。白重焱却在想，这太子今天突然这么好心，原来是来可怜我们来了。
　　独孤离见赵小许久不说话，便又开口说：“你若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尽可告知我。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完成。”
　　赵小明白独孤离的心意。虽然他与太子从没有交集，而太子也因为娶太子妃的事情和白家闹得各种不愉快，如今太子能摒弃各种嫌隙想要还他一个公道，要为他完成遗愿，这独孤离却也还算有些仁义在的。
　　“多谢殿下。”赵小看着独孤离，缓缓说道：“我倒真有一个愿望……那便是，殿下能不能不要娶我家小姐？”
　　独孤离也是一愣，没想到赵小竟会这样说。但他想也没有想便脱口而出：“太子妃不就是你家小姐偏要当的吗？不是你们老将军向父皇请旨……”
　　独孤离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赵小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向白重焱抬了抬手，又闭上了眼睛。
　　“殿下，赵小的身体实在虚弱，请容臣先行一步了。”白重焱打断了独孤离的话。
　　独孤离看赵小闭着眼不再看他，像一尊雕塑一般静静地躺在椅子上面，他也很知趣的和巳尢让开了路，让他们启程。
　　白重焱带着赵小就这样一路走着，几个抬椅子的人相互换着肩也不用停下来歇脚，倒也走了不少路程。
　　独孤离和巳尢则是牵着马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跟着。
　　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些话想要说，但是什么话他却不知道。感觉赵小好像也有话想要和自己讲，但他又像是一路上都闭着眼睛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如此难受的，独孤离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觉得赵小在天子脚下被人杀害，自己责任甚重，或者是其他什么缘由。
　　大概行了半天的路程，离京城也是越来越远了。独孤离不可能一路跟到塞北去，便和巳尢骑马奔到了附近的高坡上，看着他们远去。
　　白重焱一行人的身影越来越小了，渐渐与和风细雨融为一体。不多时又见到与天相接的远处突然奔出了一人一马来，向着白重焱一行人的方向绝尘而来。
　　独孤离骑马行到的时候，白重焱就已经跪在了来人的面前抱着他的双腿嚎啕大哭，嘴里一直说着“都是我的错。”
　　独孤离才看清骑马归来的人是白凫身边的赵师傅，此时他还穿着一身盔甲，系着佩剑，头发也因为一路奔波而凌乱不堪。铠甲之上还挂着许多小水珠，如珍珠一般晶莹剔透。赵师傅整个人都已经湿透了，周身都冒着袅袅白烟。
　　赵师傅将白重焱扶了起来，伸手替他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而我堂堂白家男儿岂可轻易落泪！”
　　白重焱竟是一把扑在赵师傅怀里大哭了起来，“赵师傅，都怪我，是我害了赵小。都怪我……”
　　“不是你的错，你无须自责。”赵师傅轻轻拍着白重焱的背，将他揽在怀里。
　　赵师傅放开白重焱后便来到了赵小旁边，赵小也睁开眼看着他。赵师傅心里又难受又痛心，自责没有保护好赵小。
　　“赵小。”赵师傅一脸疼惜的喊道。
　　赵小微微笑了一下，“老赵，你总说男儿应当守疆卫土，征战沙场。我虽然还没来得及上战场，但是我还是杀了好些敌人，。”
　　赵师傅的眼泪不经意间流了下来，赵小便伸手轻轻为他拭去。“老赵，我保护了我想保护的人，我不后悔。老赵，你别伤心。”
　　“我不伤心，我是为你而感到骄傲。”赵师傅紧紧握住赵小的手，冲着他点了点头。
　　赵小也点了点头。他感到有些乏累，便又闭上眼睛休息了。
　　赵师傅告诉白重焱自己是一个人先赶过来的，其他的人还在后面，所以还要这样抬着再走一段路程。
　　“殿下，多谢您来送赵小。时候也不早了，您早点回去吧！”赵师傅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独孤离，但是一直没有顾得上他。
　　“好，将军路上小心。”独孤离点头说道。
　　拜别了独孤离后，赵师傅便带着赵小往塞北方向去了。
　　三日后白重焱才回到京城，还带着一些地方特色吃食和小玩意儿，说是赵小看着好看专门买来让带给阿娇的。拿着那些东西，阿娇终于开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