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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人间真相 ...

  •   “后天就到十一小长假了,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啊?”程宇宙拉开他的抽屉,不知道在找什么。

      沈可期下意识看了一眼林愿。

      “我要回家,我妈说她想我了。”林愿趴在床上打着游戏,说到这抬头看了一眼沈可期。

      程宇宙发觉有还两个人没出声:“喂,你俩呢?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给程霖教授当助手,整理资料。”方泽仍在埋头苦干。

      “我没什么事。”沈可期随口说了一句。

      程宇宙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室友一点都配不上自己:“啧啧啧,大好的青春,都被你们这种人浪费了。”

      “哟哟哟,来,有为青年说说你的计划。”林愿翻身坐起来,准备听听有为青年的发言。

      程宇宙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把车钥匙,塞兜里,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的说:“我啊,我要陪一个即将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画家的人写生,见证神作的问世。”

      “单恋?”方泽扭了头,用他法律系扛把子的直觉一针见血的评论了有为青年的豪言。

      “滚滚滚,那是我哥。”程宇宙的表情一秒垮掉。

      沈可期抓住关键词,扭头对林愿喊了句:“好哥哥,你是要奴家陪你人体写生嘛。”

      于是在正经的话题下,一屋不正经的人又开始了鸡飞狗跳的一天。直到下午快下课时,林愿发现班级门口有一位老奶奶,一直在向里张望,但是屋里人“看不见”的表现可以让林愿确定,老奶奶已不在人世。

      下课后,林愿故意走的很慢,沈可期应该也察觉到了,陪着林愿慢腾腾的收拾。

      出了门,那个老奶奶就锁定了目标人物,径直向林愿走来。

      花白的头发,朴素的着装,不再挺直的腰部,有些着急的面容,但老奶奶还在顾忌周围有别的人,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无法对自己产生感应。

      林愿加速走到了教学楼附近的树林,刚下课学生都去吃饭了,树林里的人比较少,而且还有沈可期在旁边充数,与老奶奶进行交谈也不会显得突兀。

      老奶奶看着周围没有多余的人,就立马开始说话:“常使大老爷,听讲你管帮俺实现心里头的愿望,俺想要钱,俺孙子眼睛被人害了要钱做手术,俺从楼上跳下来了他们也不给俺钱,你可要帮帮俺啊常使大老爷!”

      老奶奶边说边擦着眼泪,在岁月流逝中愈发浑浊的眼睛,此刻却因泪水的缘故,有了些光芒。

      林愿和沈可期都是一懵,信息量太大,有点接收不了。

      “奶奶您先别哭,您坐这说。”林愿向后退了几步,让老奶奶坐在树林里小路旁的椅子上,想听清事情的原委。

      老奶奶哭着坐下,继续说着:“俺孙子今年上高中了,暑假去挖煤赚钱,谁知道那矿井炸了,手折了,眼瞎了,那煤老板不赔给钱,俺孙子要钱做手术啊,常使大老爷你给俺钱吧,你给俺钱吧。”说到这,老奶奶从长椅上起来,顺着就要跪在林愿面前。

      林愿赶紧用手扶她起来,说:“奶奶您别这样,这我受不起,我一定给您想办法,您先起来,好吗?”

      老奶奶听林愿没有要直接给她钱,就不肯起来,继续哭着往地上跪:“大老爷,求求你了,给俺孙钱让他治治眼吧,他才十六,不能没眼啊。”

      沈可期在一旁看着,从心底厌恶这一切,明明给了我们一双可以看彼世的眼睛,明明要我们帮助这些已逝之人完成最后的夙愿,但我们又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您就算跪到明年,也未必有用,您也看见了,我们只是普通学生,只能通过正常方式帮助您。”沈可期狠下心,揭露了现状。

      林愿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老奶奶一听,更是瞬间爆发,“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俺苦命的孙啊……俺苦命的孙啊,神仙大老爷都不救你啊……”

      林愿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抓住,情绪难以言状,明明自己渴望世间正义与善良,却偏偏总以这种方式窥见人间真相。

      他只得蹲下来安慰老奶奶:“奶奶你相信我,我一定帮您,只是我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没办法直接告诉您我怎么帮您,您相信我好不好,您信信我,我连您都能看见,还能救不了一个活人的眼睛?”

      老奶奶慢慢停止了哭噎,是啊,眼前这个男孩能看见自己。

      她自己可是知道的。

      她挑了个被被废弃的楼,没有电梯,歇了好几次才爬到十二层,她往下面看,大城市就是不一样,比那小村子繁华,但这繁华是吃人的,想着想着她就跳了。

      后来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毫发无损”,就跑去那家饺子店,想买份饺子带回去,可那个老板怎么也不理她,她还以为是老板嫌弃她穷酸,但当她看见街上呼啸而过冲往那栋楼的救护车时,她明白了——自己已经死了。

      而之后,她就像天生就知道这条路一样,一步步走来,走到了林愿的教室门口,她知道自己是来找一个人,那个人可以帮她。

      “那…那你说话算数?”老奶奶看着林愿,又抬头看了看沈可期。

      “当然算数。”林愿对着老奶奶,温柔的说着。

      老奶奶得到了保证,就擦了擦眼泪鼻涕,站了起来:“俺回去看看俺孙,现在又没人照顾他,他一个人不知道能咋办。”说到这,老奶奶有有些哽咽。

      林愿想了一下,去询问老奶奶的孙子也许会让事情更明了,于是说:“奶奶,我陪您一起去。”

      老奶奶又想到了那家饺子:“那你能给俺孙买份饺子吗?俺爱吃饺子,他也爱。”

      沈可期抚了抚林愿的后背,他知道此时的林愿内心并不好受:“可以,顿顿吃都行。”

      这无形中也给两人带来了一些慰藉:虽然掏不起全额手术钱,但买饺子一定管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人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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