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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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的海，笼罩在破晓的黎明之前，虽平静无波澜，也能让看着的人心生可怖，可待到天光乍破，海平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变得清晰，海水开始晶莹透彻，就成了一番美景。
顾之淮喜爱着黎明时分的海，所以每次顾家船只返航的日子，他都会早早的来到岸边等待，看海，等人。
三日前收到父亲的传信得知今日船只将返回无瑕岛，想念半月未见的亲人，一大早顾之淮就陪着母亲早早来了岸边。
高空悬挂的太阳还未升到正中，顾家的船只就已出现在了海边众人的眼帘之中。
顾之淮指着远处对母亲说道：“母亲，已经可以看到船的身影了，你看那！”
往返于此上百年，顾家人早已熟悉这片海的一切，熟稔地舵手掌握着风向乘风破浪，少顷，刚还是远远的船只，如今就近了身。
“小叔叔！”
顾之淮隐约觉得自己听见了侄子的喊声，举目张望果然在甲板之上瞧见了侄子对自己兴奋挥手的身影。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呢？顾之淮暗自在心中想着，眼神中透着对侄子的羡慕之情，年仅十岁便被准许了随着运货的船只同行，可真好啊。
“祖母！小叔叔！”船只刚一停稳，顾承安便激动地喊着顾之淮与顾夫人，率先跑了下来。
怕他刹不住脚撞到母亲，顾之淮一把就将其抱住，让他停了下来。
“小叔叔。”顾承安激动地舞着双手，开心地说道：“岛外可真是太好玩了，有好多不一样的美景，好多好吃的，对了，夜国竟然有人擅舞蛇，就吹个笛子而已，蛇怎么就能听他的呢？我想了好久都没想通，小叔叔你最聪明了，书里有写吗？”
只是寥寥数语的描述，顾之淮就觉得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生动的画面，觉得有趣就更想亲眼见见了。
可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海呢？顾之淮隐隐有些难受，不想再听下去了，可一旁的顾承安还沉浸在分享的激动之中，依旧在兴奋的述说着种种见闻。
“可惜凌国不太平，祖父就改了回程的路线，不然还能去凌国看看。”顾承安略带惋惜地说道。
凌国，顾之淮突然想到了住在无瑕岛上的轩辕桓和凌笙，埋藏好自己不为人知的小情绪回道：“岛上现在就住了两个凌国人，你要是感兴趣凌国是什么样，不如去问问他们，还有一个比你小的弟弟哦。”
难得无瑕岛上有比自己小的孩子，顾承安就如当初的顾之淮一样，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拉着顾之淮嚷着要去看看。
顾之淮闹得没法，只好向自己的母亲投去求救的目光，顾母看得好笑，“好了，承安等你祖父和父亲下来后，你再带上你小叔叔同去如何？”
祖母说话，顾承安只得应声答应下来。
还好不过一会，顾鸿远和顾之轩便安排好了卸货的人，向三人走来。
“母亲，之淮。”
“父亲，兄长。”
“好了，别都站在这寒暄了，家里准备好了午膳了，都饿了吧。”顾母笑着说道。
“对了，父亲我给小叔叔和祖母带的礼物，你有记得给我拿下来吗？”吃着饭，顾承安才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掉的礼物。
“你自己的东西，都不记得拿好就下船了吗？”顾之轩笑着逗弄自己的儿子，“这次我给你拿了，下次自己可要记得。”
赶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顾承安焦急地说道：“下次？父亲下次出去还要带上我吗？什么时候！”
顾鸿远看着迫不及待的小孙子，惯常严肃的脸孔也不觉笑了起来，“怎么无瑕岛上有什么不好吗？才回又想走吗？”
“没有，祖父。”顾承安嗫喏道。
“父亲，下次我可以一起去吗？”顾之淮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顾鸿远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原本有点笑意的脸又恢复了严肃的模样，饭桌上热闹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连童言无忌的顾承安都不敢张口说话了，只敢偷瞄着瞧。
“你哥哥第一次出海时，你就问过这个问题，之淮，那时为父是怎么回答你的。”顾鸿远想起自己幼子每次见人出去羡慕而低落的样子，心也不禁软了下来，无奈说道。
“父亲说我和旁人不一样，无瑕岛谁都可以外出，唯独我。”停顿了一会，顾之淮才继续剩下的话语，“不行。”
满意于顾之淮记住了自己说过的话，顾鸿远重新拿起碗筷回了句，“这句话如今依旧未变。”
等会还是去轩辕桓那块听故事好了，顾之淮突然有点庆幸，庆幸轩辕桓来了无瑕岛，给他带了一片外面的世界。
“小叔叔，你现在带我去看凌笙弟弟吗？”刚吃完饭，顾承安就急切地扯着顾之淮的衣袖想走。
“凌笙弟弟？”顾之轩疑惑道，“无瑕岛上来了外人？”
“你不知道？”此刻听闻自己大儿子说的，顾母疑惑道：“不是你们同意的，凌国的掌柜怎么敢派人送他来？”
“是我同意的。”坐在上首的顾鸿远突然开口，“掌柜传信问我，我回信让人先送他们来无瑕岛的。”顿了一会才继续到，“轩辕宁于我有恩，我允诺过只要轩辕家后人拿着信物来，我便会帮他们一个忙，之淮你带承安去吧，晚膳时将轩辕桓一同请来我见见。”
说罢，顾鸿远就离开前厅回了卧室休息，顾之轩也起身告辞，只有顾之淮带着顾承安一同去了轩辕桓的院子。
“咚咚咚”
熟悉的叩门声响起，连着听了数日的凌笙立马反应过来是顾之淮来了，急忙喊着自己舅舅前去开门。
人倒还是顾之淮，只是今日多了一个。
“承安，这就是凌笙弟弟。”顾之淮笑着招呼过凌笙，给两人介绍起来，“凌笙，这是顾叔叔的侄子顾承安，比你年长两岁，就叫他承安哥哥如何？”
三个“孩子”，轩辕桓看着内心有点绝望，自己这游历的故事也不知还得说多久，难得今早顾之淮没来抽空看了会兵书。
“轩辕兄，现在能继续说昨日的故事吗？”给两个孩子互相介绍完，顾之淮就立马起身问到一旁的轩辕桓。
果然，轩辕桓僵笑着点了点头。
“父亲和兄长今日回来了，晚上邀请轩辕兄一起用晚膳。”
顾岛主回来了？轩辕桓犹豫着要不要今晚就找顾鸿远密谈，害怕太突兀了会遭到反感，毕竟人家才刚帮助了自己和凌笙，可局势不稳的时候，自己才越容易得手，真等英王他们控制了局面，自己还能反败为胜吗。
“午膳时，我又向父亲询问了自己能否出去一次，依旧被拒绝了。”顾之淮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想跟轩辕桓说这些，明明最开始自己是讨厌他的，可压在心中的话总想找个人倾诉。
轩辕桓不懂为何顾之淮十岁的侄子都能随船出海，而他不能，理智也告诉他自己一个外人不该过问无瑕岛内的事情，本就是有求于人。
可这段时间相处想来，轩辕桓也看得清顾之淮其实是孤独的，父亲兄长总得外出，以前还能陪伴他的侄子也到了可以外出的时候，岛上除了顾母与小艾，还理他的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外人和凌笙了。
想到这些，轩辕桓难得冲动了一句，“我晚上帮你问问顾岛主吧。”
“真的吗？”刚高兴没一会儿，顾之淮又担忧地说道：“还是算了，小时候兄长也帮我问过一次，然后被父亲给训斥了。”
“无妨，来者总是客。”轩辕桓笑着宽慰道：“哪怕我有求于无瑕岛，只能算半个客，可既然是客，相信顾岛主明白待客之道。”
“现在先来给你说昨日未说完的故事吧！”
“故事？承安也要听故事。”原本在旁玩耍的顾承安听到故事，立马带着凌笙跑到了两人跟前，“轩辕叔叔，我小叔叔说你去过不少地方，可会讲故事了。”
旁人听到别人夸奖，可能还会自谦，但轩辕桓竟然洋洋得意地点了个头，向顾承安表明顾之淮说得没错。
顾之淮在一旁看得隐隐好笑，唯有顾承安眼冒星光的央着轩辕桓赶紧说故事。
“好好好，承安这次出去是去了哪国啊？”
“夜国！”顾承安大声回答到。
“那我今天就来说。”轩辕桓故意卖了会关子，继续道：“一个瑶国的故事吧！”
“轩辕叔叔不是凌国人吗？”顾承安嘟囔着，“为何不说凌国的故事。”
“这是你小叔叔听了数日还未听完的，今儿讲完了明日就换凌国的，如何？”轩辕桓侧头笑着问顾之淮。
不是承安问的吗？他问我为何？
虽然心中对轩辕桓的故乡好奇，想知道什么样的水土才养育出了如此厚颜...且坦荡的他，可顾之淮还是胡思乱想了一会才点头答应。
“那明日我们说凌国，承安要记得早起来哦，你小叔叔每日来的可早了。”
好久没听到轩辕桓戏谑地调侃，顾之淮都快要忘记了他这副样子，如今再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哪里早了，我都是早膳之后才来的，是轩辕兄过于懒惰了！一日之计在于晨。”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轩辕桓终于言归正传开始继续昨日的故事，偶尔回复几个顾之淮与顾承安提出的问题，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走去顾家主宅的路上，轩辕桓轻声同顾之淮说道：“如果哪天我离开了无瑕岛，还望之淮可以对凌笙多加照顾。”
猛然间听到轩辕桓说出类似告别的话语，顾之淮有点惊愕，而后心中泛出一丝丝酸楚的疼痛，原来他也要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